https://archive.ph/nMsXU 中国鹰派在川普圈中影响力正在减弱，尽管贸易战仍在持续 「克制派」正取代「霸权派」掌握主导权 即使在川普发动关税风暴之前，美国的对中策略就已经难以捉摸。由於许多决策几乎完全 取决於总统个人的突发奇想，他的外交政策顾问团也似乎分裂成彼此争斗的派系。用华府 常见的简称来说，「霸权派」（primacists）希望重新建立美国在全球的主导地位，对所 有威胁全面迎战；「优先派」（prioritisers）认为美国只能应付中国，应放弃乌克兰； 而「克制派」（restrainers）则主张只专注於国内事务，避免卷入未来战争。自4月2日 川普发动贸易战以来，情势更加混乱。然而无论川普本人的看法为何，有一点日益明朗： 无论是霸权派还是优先派，那些传统的对中鹰派，正在丧失影响力。 尽管被贸易战的风波所掩盖，但这一趋势最明显的迹象之一，是六名国家安全会议（NSC ）官员被开除或调职的消息於4月3日曝光。据传，这一行动是受到右翼阴谋论者萝拉·卢 默（Laura Loomer）的推动，她在前一天刚与川普见过面。卢默指控这些官员是「不忠之 人」，曾协助破坏川普。然而她的要求与克制派（包括小唐纳·川普）十分契合，这些人 希望清除他们眼中的「新保守派」（neocons），因为这些人企图挑衅中国、引发战争。 被开除的人员之一是国安会（NSC）负责科技事务的高级主管大卫·费思（David Feith） 。某种程度上，他是一个象徵性的目标。他的父亲道格拉斯·费思（Douglas Feith）是 早期新保守派的重要人物之一，曾在2003年担任五角大厦官员，参与规划入侵伊拉克。但 年轻的费思同时也是白宫最资深的中国问题专家之一，曾在川普第一任期内於国务院任职 ，协助制定「印太战略」，该战略主张强化美国的盟友关系。卸任後他加入智库，继续主 张对中国采取更强硬政策。 在国安会任内，他负责的议题包括美国对中国的科技出口，以及提议将 TikTok 卖给非中 资公司的交易。在这些职责中，他似乎延续了拜登时期的一些政策，同时也推动了新措施 ，例如「美国优先投资政策」。该政策将俄罗斯与中国定义为「对手」，并扩大对中国投 资的限制。尽管目前尚不清楚他的政策立场是否是他被开除的主因，但据前同僚表示，这 对孤立主义者来说是一场胜利，却也是中国专业知识的一大损失。 另有两位对中鹰派官员的未来也陷入不确定——国安会亚洲事务高级主管伊凡·卡纳帕西 （Ivan Kanapathy）与副国安顾问亚历克斯·黄（Alex Wong）。萝拉·卢默指控卡纳帕 西曾与批评川普的人合作，并以亚历克斯·黄的华人血统及其妻子过去担任律师的背景为 由，对夫妻俩发动攻击。尽管这两位官员目前仍在职，但这波猛烈抨击，以及他们上司、 国安顾问迈克·沃尔兹（Mike Waltz）权力的减弱，已经削弱了他们的地位。沃尔兹本身 也是一位「折翼」的中国鹰派。 中国与台湾的官员将会密切关注卡纳帕西的动向，因为他被视为白宫内最坚定支持台湾的 人士之一。他曾在2014至2017年间担任美国驻台代表处的国防武官，并在2024年参与撰写 一本有关台湾防卫的书籍，该书由前国安会亚洲事务主管马特·波廷杰（Matt Pottinger ）主编。卡纳帕西去年与波廷杰一同会晤了台湾总统。波廷杰则是在2021年1月6日国会山 庄遭袭後辞职，并自此以来呼吁对中国采取更强硬、促使其政局改变的政策。 目前尚不清楚这些人事变动将如何影响美国对中政策。川普除了贸易问题外，鲜少表达其 他立场，甚至可能对其幕僚之间的政策角力毫无所知。然而，这样的情势可能带来一个潜 在结果：对中鹰派而言，要像川普第一任期那样在他不注意的情况下推动政策，将变得更 加困难。一些人认为，最近的几项政策变化仍可见他们的痕迹，例如与盟国发表更强硬的 联合声明，反对中国对台湾的胁迫，以及从国务院网站上撤除「不支持台湾独立」的承诺 。 克制派的「再训练」？ 五角大厦的态势也可能正在转变。缺乏经验的国防部长彼特·赫格塞斯（Pete Hegseth） 在3月的首次亚洲地区访问中，透过重申许多拜登总统时期的承诺来安抚美国在亚洲的盟 友。但这很可能只是因为川普政府尚未理清其在亚洲的军事优先事项。不过，这些优先方 向或许会在4月8日参议院正式确认艾尔布里奇·科尔比（Elbridge Colby）担任国防部政 策次长（国防部第三号人物）後变得更加明朗，而他被视为将在引导赫格塞斯方面扮演关 键角色。 科尔比是优先应对中国威胁的最直言不讳的倡议者之一。据前同事表示，他对此目标（包 括保卫台湾）非常坚定，且对这一职位也具备相当的能力与资格。虽然他不是职业的中国 问题专家，但在川普第一任期内曾於五角大厦任职，参与制定《国防战略》，其中明确将 中国与俄罗斯列为主要对手。之後，他创立了一家智库并出版了一本书，两者皆主张应对 中国在亚洲的霸权扩张。 尽管如此，科尔比近期的发言却更像是一位「克制派」。他表示，台湾对美国而言并不是 「攸关存亡」的议题，并主张台湾应将国防支出从目前不到 GDP 的 3%，大幅提高至（实 际上不切实际的）10%。他还指出，作为盟友的南韩也应该负担更多防卫责任。这类言论 让他获得副总统 J.D. 凡斯（J.D. Vance）与小川普的公开支持。小川普最近表示，科尔 比支持总统与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进行谈判的意愿，目的是避免「不必要地戳龙的眼睛」 ，寻求与中国之间「避免战争的权力平衡」。 科尔比的态度转变或许是出於政治上的精明考量，但这却让美国与其盟国的国防圈感到不 安，因为这些言论让人联想到川普对欧洲盟友的态度。人们担心，川普本人对台湾并无太 多情感或重视，可能会愿意与习近平达成某种交易，以中国在贸易上的让步或对美国在亚 洲其他利益的配合为交换，牺牲台湾的安全。另一些人则怀疑川普是否有能力维持一致的 对中战略，毕竟他对亚洲盟国也曾加徵关税，最近还将一艘航母与部分飞弹防御系统从亚 洲调往中东。 尽管国务卿马可·鲁比欧（Marco Rubio）是一位对中鹰派，但国务院在中国议题上的发 言权似乎仍然有限。他的政策规划主管麦可·安东（Michael Anton）曾公开主张美国不 应防卫台湾。几位重要的中国事务资深官员近期则选择提前退休。而负责东亚暨太平洋事 务的提名人选是麦可·德桑布雷（Michael DeSombre），他唯一的外交经验，是曾担任一 年驻泰国大使。 这些人事变动在中国也未被忽视。当地研究美国并向中共领导层提供建议的学者认为，川 普第一任政府深受国安会、五角大厦与国务院内部中国鹰派的影响。复旦大学的孟维瞻近 日在评论中指出，与过去相比，现任政府中的鹰派力量明显薄弱。他预测，川普政府在科 技与贸易方面对中态度将会愈发强硬，但在意识形态与军事方面则可能相对温和，因为其 重心将转向国内振兴。 不过，这一切都无法最终决定川普的对中战略。从过去几周来看，这仍将高度依赖他的个 人冲动，而这些冲动可能随时改变。但日常中谁来管理对中关系与政策仍非常重要。若川 普真的寻求与中国达成协议，或贸易战延烧至安全领域，那麽向他所提供的选项，以及预 判中国反应的能力，都将至关重要。例如，在台湾问题上释放出软弱讯号，与过度挑衅一 样，都可能诱发中国军事行动。没有清晰策略地与中国打贸易战已经够危险了；若在安全 层面也同样混乱，那可能带来灾难性的後果。■ -- You ask, what is our policy? I will say: It is to wage war, by sea, land and air, with all our might and with all the strength that God can give us; to wage war against a monstrous tyranny, never surpassed in the dark and lamentable catalogue of human crime. That is our policy. ~ Winston Churchill, Blood, Toil, Tears and Sweat, 5/13/194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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