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篇有完结　好像反响不太好就没贴完 0.0... 来试试这个　世界观是一样的　搞笑成分低 先谢过观看的各位 ＝＝＝ 　　山谷中，雨雾绵密，雨声覆盖了刀剑交错声、战吼悲鸣声。越靠近，绵密的水雾像是 被染红了一样，被血花所燃烧。 　　一名穿着精良铠甲的人型生物举着两根旗子，站在一旁观看着四个生物在冲杀，没有 任何敌人可以靠近他，飘扬的旗子上分别是一个Ｘ的旗子与一个像是花一样的徽章，头盔 挡住了这人的表情，铠甲微微颤抖着，难以分辨是因为雨的寒冷还是因为恐惧。 　　一位双手特别巨大的生物正在用双手辗压着敌人，与其说是手，更像是没有咽喉的龙 头，一颗与中型人形生物一样大的龙头，被他双手所握住的敌人一下子就变成了颗肉球， 穿铠甲则变成了铁罐头，下一秒就被投掷出去当成了飞行道具，面对攻击则是简单地用双 手挡住，即使穿刺、切割，瞬间就可以复原，巨大的双手辗压着所有面前的敌人。 　　一位身上有着明显的鳞片的生物穿梭在敌人阵中，鳞片在红、黑、白、蓝、绿等颜色 不断地切换，脸上的表情像是模仿着他的敌人一样：愤怒、恐惧、旁徨等情绪，像是与鳞 片的颜色一样不稳。当敌人攻击到鳞片的时候，鳞片猛地爆破，破片无情地插往攻击者的 身上，这生物伴着歇斯底里的叫声，一边喷吐出的物质混杂五种颜色，不论有没有碰触到 都有可能爆炸，粉碎着所有面前的敌人。 　　一只身形遥迢的瞬光穿梭在敌阵之中，雨水流过他的肌肤时，没有任何一滴水能停留 ，不论四肢所突起的尖锐晶体穿刺了多少肉体，也不能留下一点血滴或油脂在上面。挥舞 四肢时发出的尖啸声连雨声都可以穿透，就像是随着歌曲起舞一样，撕裂所有聆听者。 　　一名身穿斗篷的人型生物在铠甲男子身旁不远处，像是护卫一样阻挡所有想靠近的敌 人，比起有着强烈特色的同伴来说看起来普通多了，只要忽略他斗篷下的半身鳞片半身金 属、以及一半的金属头壳，还有可以直接将敌人捏碎的腕力。 　　金属头发号施令指挥三名同伴移动，逐渐接近目标－－这是一场精锐突袭战，目的要 斩首对方的领袖，雨势、地形与兵力差距所带来的大意促成了这次行动，雨雾并不能阻挡 金属头的视力，逐渐掌握了对方领袖的位置，而他的同伴也有这能力迅速地突破敌阵。受 袭而倒在地上的生物的装备并不统一，就外型特徵来看是巨人、狼人、熊人、人类所组成 的多种族兵团，穿着的毛皮装备像是在说他们是从多麽寒冷的地方过来的。 　　突破最後的守备，目标比想像中的还没有抵抗，轻易地被拿下头颅，残兵四处逃逸。 铠甲男子丢下Ｘ的旗帜，跑过去将头颅挂在花徽章的旗帜上，大声战吼、宣示胜利。金属 头捡起被弃置在水洼中的Ｘ旗帜，抚去污水，但脏污已经留在上头了。 　　污秽的手没办法清除污秽。 ＝＝＝ 　　大雨随着战斗的结束也止息，流淌的血液被雨水稀释混入土中，泥巴的味道掩盖血腥 味，Ｘ旗帜的一方在清理战场，用敌人遗落下来的物资开起了小型的庆功宴，身体外型畸 零地无法穿着完整铠甲的人围在锅子边咽着口水等待着，三五人围着一个小锅，在水咕噜 咕噜地沸腾时将肉乾或麦子丢下去。 　　Ｘ旗帜的部队大约有四十人，名称为Ｘ龙，组成的成员都是畸形的龙族，没人知道他 们是从哪来的，因为战斗力比不上真正的龙族，也不会被真正的龙族所接受，所以以佣兵 为职业来养活他们的兄弟姊妹。 　　铠甲男神气地坐在花徽章的旗帜下，旗帜上还挂着一颗头颅，先前表现最优秀的三人 围着这里的锅子团团坐着。 「你们做得很好，之後继续为我效力，我不会亏待你们的。」 巨臂男灵巧地用脚抓着勺子，搅拌锅内，铠甲男侧过头去像是作呕。 「感谢大人给我们效力的机会，只希望有微薄的酬劳让我们可以安身。」金属头恭敬地说 道。 身上有着突起晶体的水晶龙用手臂－－像尖刺的手臂捧着碗，等待着巨臂男分配食物。 「虽然你们有伟大的贡献，不过为了让人民安心……」 「是的大人，我们不会跟着凯旋的队伍。」 「你能理解真是太好了！希望你记得我与你们同在。」铠甲男清理自己的靴子，彷佛已经 走上由鲜花铺成的凯旋道上。 「是的，我先请离席。」金属头捧起一碗汤离开。 　　多彩龙远离群体，独自坐在一棵被砍伐的树木上，身上的鳞片依然不停地变换颜色， 嘴角还不住地抖动，当他看见金属头靠近时，立即做出反应。 「你要做什麽！」鳞片剧烈地转变颜色。 「吃饭。」金属头微笑地注视着多彩龙。 「你说什麽？」多彩龙侧头倾听，但双眼依然凶恶地注视金属头。 「吃饭。」金属头还是微笑地缓缓说话。 「你说……」多彩龙像是被金属头的情绪所影响，眼神与口气都和缓了下来。 「吃饭。」金属头坚定地回话。 「嗯，吃饭。」多彩龙的鳞片颜色看起来稳定下来了，像是夕阳西下染色一样地稳定。 「嗯。」金属头将汤碗递给多彩龙。 「抱歉，我听不清楚。」多彩龙看起来很内疚。 「我知道。」 「我控制不了情绪。」 「我知道。」 「我还是离大家远一点好。」 「我们等你。」 　　多彩龙的鳞片平稳下来之後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沮丧的小孩，闪耀的鳞片都像是蒙上一 层灰蒙蒙的雾，金属头轻拍多彩龙的背两下之後就离开了。 　　金属头回到锅子前，铠甲男已经离开，水晶龙正跳着舞，随着肢体的舞动，皮肤经由 火光闪耀着，像是点点星空。每一次挥舞肢体时都会发出声响，就像是风吹过山谷一样， 奇蹟地交响成悦耳的音乐。 　　巨臂男灵巧地用脚抓着汤勺与汤碗用餐，双臂将他的身体给整个撑起来。 「用脚吃饭比想像简单。」 「臂力还是没办法控制吗？」 「嗯，随便就会不小心捏碎东西。」 「既然有融合仪式，应该也会有反融合仪式……」 「希望有吧，不然我会开始学用脚拿雕刻刀。」巨臂男用脚挥着勺子。 「会有的……」金属头怜惜地看着巨臂男的双臂。 「不要做出这种表情啦，现在我也是靠这双手吃饭啊。」巨臂男自嘲着。 　　金属头走近起舞的水晶龙，躬身行礼。 「可以一起跳支舞吗？」 　　水晶龙发出呀呀两声，随即像是不好意思似地掩嘴，脸上的红晕细致地闪亮着，对着 金属头猛点头，并小心翼翼地将手掌递给金属头。金属头身上一半是金属、一半是鳞片， 就像是魔像与龙的结合，斗篷下的接合处还有着偌大的铆钉将鳞片与金属给锁在一起。 　　金属头伸出金属手握住水晶龙，发出一声刺耳的刮刮声，水晶龙看起来对这情况很抱 歉，一瞬间要把手给缩回来。金属头报以微笑，像是说一切都不要紧，小心翼翼地握着水 晶龙的手。另一支手上的龙麟被刮得伤痕累累，只差一点就会到肉了，金属头一直对水晶 龙说话，水晶龙只用点头或摇头来回应，当双方分开的时候，金属头身上的鳞片与金属的 部分都增加了不少刮痕，但金属头立即用斗篷盖起来，不让水晶龙发觉。 　　金属头巡视各个锅子，与每个同伴打招呼，对受伤的同伴给予激励，对过往的同伴给 与怀念，直到每个锅子的火都熄了为止，自己才休息。 「我会创造一个安身立命之地。」金属头注视着Ｘ旗帜，以及旁边的花徽章旗帜上的头颅 。 ＝＝＝ 　　畸形的军势披起斗篷，每三五人就会举起面上头有着花徽章的旗帜，其中Ｘ的旗帜只 有一面，看起来有点破烂。兵团缓缓往下个目标地前进，泥泞的路面让众人脚步沉重，唯 有铠甲男在队伍的中段位置骑着马，腰间多出了一个竹笼，沉甸的像是装了个脑袋。 　　铠甲男所属的势力名称为神德，以百合花作为象徵，这次对抗的敌人是从北方而来， 是以多种种族所组成的势力，名为蒙罗古，这类入侵作战并不是第一次发生，有着统一盔 甲、制度、训练的神德军队总是能将蒙罗古击退，而人口压力下降的蒙罗古则是乖乖退回 生活条件相对较差的北方，然而这次的入侵规则却是超乎神德所想像，因此以大一统种族 的神德破例接受了Ｘ龙佣兵团的效力。 　　不一会，斥候传来报告，在行进途中经历的村子正遭受敌人残兵的侵袭，当地的义勇 兵绝对不是蒙罗古散兵的对手，铠甲男一声令下，全军全速前进。 　　队伍迅速到达村子，Ｘ龙为首的四人狠狠突入散兵之中，这些散兵多数有个狼或熊的 头，他们的第一轮猛攻气势惊人，但对於四人来说并不是难以应付，而气势一过後看起来 就像是产生怯意一样动作退缩，不远处有着三倍於众人身高的巨人挥舞战槌，大声发出战 吼，激励着萌生退意的兽人。 　　村子的另一侧，地面的泥泞踩出又急又密的拍搭声，统一的配色、统一的铠甲光亮、 统一的骏马、甚至连身高都是统一的队伍急袭而来，对巨人为主的敌人发起波状冲锋，巨 人身上到处都插上了投枪，当巨人轰然倒下之後，散兵也随之溃逃。 　　双方队伍会面，骑兵中像是领袖的人物走到Ｘ龙兵团前示意，铠甲男也呼应向前。 「哼。」骑兵拉起头盔，装扮跟铠甲男有着几分相似，下马并说道：「为了神德。」 「为了神德。」铠甲男呼应着并不太甘愿地下马，脚步故作无事地移往相对骑兵所站位置 高了一点的土丘。 「残废跟杂牌军，你们没在规定的位置上。」骑兵一脚踢垮土丘，双方靠近，铠甲男矮了 骑兵一个头。 「我们立下关键功劳。」铠甲男宣示性地拍了竹笼一下。 「一码归一码，违反作战命令就是处斩，功劳会记在你的家族里。」 「只有审判官才能做出审判！」 「我们遵守秩序。」骑兵看着Ｘ龙的成员，在鼻子前挥了几下手之後就随着骑兵团离开。 　　铠甲男看着离开的骑兵，愤恨地跺脚。 「将来我会穿上元老院的凉鞋的……」 　　铠甲男转头看着Ｘ龙队伍。 「我不会让你们被看不起的！」 　　队伍原本打算驻紮在这村子，并协助一些重建工作。这里的居民看起来瘦瘦小小，衣 衫褴褛，并不像是有得到良好照应的样子，在神德之中只有肤色、发色、身高、眼珠颜色 符合规定的，才会被视为被选中的人种，标准之严格是从上到下的，只有立下重大功勳的 人可以免除规定进入元老院，进行内政军事外交等决策。 　　村民看见铠甲男，像是看到救星一样欢呼，但看见Ｘ龙兵团时却瞬时转变为惊恐，而 当他们注意到铠甲男的身高时，脸色则是变得复杂了起来，皱着眉头，有点尴尬地笑着。 「算了，走吧。」铠甲男回到队伍前头，不休息地启程。 　　巨臂男在经过村子入口时，看到一尊石头堆砌成的石堆，石堆前摆着看起来制作精巧 的木头护符与圣徽，像是在地的信仰中心。 　　巨臂男故意往此处移动并撞翻石堆。 「没用的东西。」巨臂男平淡地吐了口唾液，迳自离开。 　　水晶龙瞧见，慌张地跑了过来，像是要将石堆重新堆起，但尖刺的手掌令他难以完成 这个作业，金属头过来协助。 「你甚麽时候有信教了？」 水晶龙摇头。 「你知道这是什麽神？」 水晶龙摇头。 「但……你拜祂？」金属头歪头摸下巴，发出鳞片刮着金属的声音。 水晶龙点头，堆起石堆的作业并不是太难，已经复原了八成，水晶龙交叉双手，对着石堆 祈祷。 「只要可以救赎，是谁都可以吗。」金属头偕同水晶龙合掌祈祷。 ＝＝＝ 　　比起骑马，铠甲男的部队是多数步行的，虽然已经比一般士兵要来得快，但仍然比不 上兽力。现在要前往的地方是国家的指挥中心，等待下一个命令，然而距离越近，铠甲男 的脸色就越显复杂，交错着忧心与振奋，军纪在危急的情况下是还会贯彻的东西吗？ 　　到达指挥中心的大营，铠甲男交付金属头指挥权就匆忙地往其中最豪华的营帐走去， 两旁的守卫像是因为雨水与寒冷的天气而微微颤抖，因此用力绷紧嘴唇附近的肌肉，装成 像是一点事也没有的样子，但在喊口令的时候露出了马脚。 　　铠甲男进入营帐，映入眼帘的是正中央的沙盘，交错插着的旗帜代表着各个军团，背 对着铠甲男的男子看着地图，像是这地区的指挥官。 「大人，Ｘ龙兵团归来。」铠甲男行礼。 男子缓缓转过身，身上穿的是制式的服装，跟铠甲男的装扮差别只有衣服上的金边，手上 拿着一支小巧的Ｘ旗帜，并一边轻敲着，男子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铠甲男身上，而是将Ｘ 旗帜平放在桌上。 「违反命令，理由？」 「大人，我拿下了敌军指挥官首级！」铠甲男解下竹笼，放置在桌上。 男子一颔首，旁边的文官检验首级以及一并带来的饰品，并报告：「这容貌以及身份饰物 ，还有敌军撤退的情况，应当是真的！」 「很好，免礼，但军纪就是军纪，我们对自己是必须非常严格的……」男子看着铠甲男高 一个头的地方。「我说，免礼。」 铠甲男摆出尴尬的表情。 「嗯，辛苦你了，休息并等待指示吧，这军功会记录在案。」男子将视线往下移动之後一 边说着，旁边的文官正准备下笔，男子又补充道：「不是这一本。」 文官点点头，拿出了另一本文件并记录。 「退下吧。」 铠甲男像是松了一口气，但脸上满是不忿，行礼之後离开了营帐。 　　被称为大人的男子拾起桌上的Ｘ旗帜，一边发出啧啧声、一边旋转着旗帜。 ＝＝＝ 　　金属头协助兵团紮营时，跟着军队移动的随军妓女过来看看有没有金子的味道，然而 看到兵团的人种时大半都离开了，只剩下些看起来谈不到甚麽好价钱的妓女。Ｘ龙佣兵团 虽然有着类人的外型，但各处异於常人的形体只会令人觉得恐怖，经过实验所诞下的生命 ，性慾有的有的没有，也无法繁衍後代，这点对於妓女也许是好事，但总交易额实在是太 低了。 　　其中一名看起来非常美丽的高级妓女，走起路来像是鹤立鸡群一样傲然，迳自地往金 属头的方向走去，大概是金属头是其中看起来最像人类的吧。 「勇猛的战士，你身上的血腥味令人好兴奋，要不要占用你晚上的一点时间呢？」高级妓 女抱住金属头的手臂用胸部紧贴，大腿往金属头身上磨蹭，一边往耳边吐着温热的气息， 任一正常的军旅男儿都很难以抵抗这种软玉温香的诱惑。 「没有人能抵挡得了这个……」高级妓女往金属头的跨下摸索而去，自信地觉得自己的手 技是无敌的，直到自己的手怎麽钻、摸索，都只有冰冷的一片金属。 「原来是无能！去！浪费老娘的时间！」高级妓女生气地离去，最後抛下一句： 「骡部队！」 「贴切！贴切！骡部队！」经过的其他士兵听见也无所畏惧地笑了出来，Ｘ龙兵团的人彼 此面面相觑，不知该发怒还是该悲伤。 「兄弟们、兄弟们，」金属头镇定地对兵团说着：「忍着点、忍着点……」 ＝＝＝ 　　铠甲男与Ｘ龙兵团共同进餐，出击的命令并没有给他们太多的休息时间，铠甲男连忙 将餐具推到一边，并且立正对传令兵行礼，兵团其他人继续食用自己的食物。 　　传令兵喊出口令之後迳自往铠甲男走去，虽然没有东看西看，但眼角的余光还是看到 Ｘ龙兵团中，有些肢体畸形的士兵难以使用餐具，用手甚至直接用嘴进食，传令兵只是稍 微皱了点眉头，接着用愉快的心态宽容这些异族。 「作战命令，与地图上标记的要塞附近游斗，取得最大战果，」传令兵简短地宣读完毕， 这并不像是甚麽重要的任务，「与第十三骑兵小队合编部队为百人队，指挥权一日一换。 」 「得令。」铠甲男恭敬的接过作战书，在传令兵离开之後开始研究。 「像是个简单的命令。」金属头走到铠甲男身边看着。 「我总算是知道为何有拔擢的制度，但是元老院中没有任何比较……异常的人的理由了。 」 「部队不是变大了吗？」 「合编的部队是骑兵，我们是步兵为主，在对方当指挥官的时候，光是行军我们就会追赶 得很辛苦……」 金属头点点头。 「即使遭遇战，他们也可以凭藉机动力转进，等我们优势的时候收割、败北的时候撤退… …」 金属头沉思。 「我们得承担败北的风险，还有战功被吸收的可能。」 「得选择一个没法发挥机动力的战场？」 「没错，我们得攻下那座要塞。」铠甲男环顾Ｘ龙兵团的成员。「只有我们能办到。」 ＝＝＝ 　　次日，混编为百人队的小队就出发了，作战目标是清理要塞附近的敌军，以利於後续 部队的推进与建设据点，因为是双指挥官的关系，行军路线并没有事先决定，而是交付给 每日的指挥官来决定，幸好在规定的行军速度中，对方并没有做出特别出格的决定。 　　铠甲男与骑兵小队长并行在队伍的最前头，之後的是六十人左右的骑兵，Ｘ龙兵团则 是压後。 「对於我先前称呼你为残废，我深感抱歉。」 「呃？没关系啦。」 「没人能猜想的到你可以立下这等功绩，与你在同队伍中是我的荣幸！」 「是，是。」铠甲男脸色阴郁下来，但骑兵并没有看着铠甲男，一点都没有发现。 「总之，为了我们的第二次见面与合作立下功勳吧！」骑兵像是激励一样鼓励着。 「见面不只两次了。」铠甲男低声说着。 「你说甚麽了吗？」 「立下功勳吧！」铠甲男也举手握拳，呼应着骑兵的说话。 　　铠甲男回忆着当初在战争学院时的往事。 　　铠甲男是王国的没落贵族，只有空虚的身分而没有够支撑的收入，送去战争学院的目 的也只是为了让本家少一口吃饭，被归类为天生缺陷－－即使只是矮一点－－的铠甲男在 学院里也是不被待见的存在，也没有特别突出的才能，唯一幸运的是战争开始了，只有在 混乱的时代，才能让无法以正规途径出人头地的铠甲男有机会出头。 　　但是没有朋友无法建立组织，没有钱无法雇佣士兵来成立兵团，成绩不足以拉到赞助 ，这代表只能作为一介士兵来取得功勳，可是身高不足的他也难以进入其他兵团。 　　当万念俱灰时，金属头找上了他。 　　金属头提供兵团，与铠甲男交换居所与食物，铠甲男没有甚麽可以失去的东西，这送 上门来的机会一定要把握，於是用战争特别法申请了异族兵团的许可，条件是得一直在最 前线。 　　铠甲男依旧记得离开学院的时候，在学院门口的鱼池。 　　当饵撒下，五颜六色的杂种鱼跑出来争食的模样。 ＝＝＝ 　　任务地点现在称为要塞其实有些过了，现在还只是一个增强中的据点，因为位於森林 中的山丘上，背靠着一面悬崖，易守难攻，只要在此地打下一个桩子，那麽这里实际的控 制权就会被纳入敌方势力范围之内，因此Ｘ龙兵团的目的是延後他们的建设进度，支援原 本的部队做骚扰，等待主力过来清扫，而对我们有利的是，只要时间拖得够久，那麽对方 就会因为补给线就会太长而陷入不利的情况。 　　行军速度比起步兵来说要快上一些，这片草原有着不少可供躲藏的树丛与石头，在遭 遇对方散兵时，骑兵充分发挥了机动力收割战功，而扛住对方第一波攻势的Ｘ龙兵团在疲 惫不堪的情况下还是得进军。幸好在更换指挥官的时候，铠甲男增加了休息时间，但这也 被书记官记录在报告里面。 　　靠近主战场，主战场选定在一片草原上，周围有茂密的森林遍布，草原上正进行激烈 的冲杀，军容整齐划一的我方部队奋勇抵抗以各种种族的兽人组成的部队，虽然身体能力 比不上兽人，但依靠军纪与战术仍可立於不败，部队行进所踩踏出的沙尘将原本青绿的草 原化为一片沙地。 　　森林中进行的是不为人知的战斗：只要可以越过森林就可以取得对方军队的後方，比 起大部队，分为数个小部队在其中自主游斗反而灵活，即使就身体能力来说分为小部队更 是趋於劣势，但主战场的我方对长期互相压迫的战法非常熟悉，对方在气势一泄之後就会 难以振作。 　　兵团进入森林进行游击，因为天候乾燥、视线良好，在粮食用尽时可以回本营补给， 因此不怎麽深入森林，只是防备冒出来的敌军。 「这样取得不了战功。」铠甲男喃喃自语。 水晶龙像是跳舞一样跃动，割裂所有在他面前的敌人。 「必须拿下要塞。」 多彩龙用体液爆杀所有胆敢靠近他的敌人。 「得……迷失方向。」 巨臂男拔起树木就像拔起杂草一样轻松，挥击所有倒楣的敌人。 「取得更多的战功。」 铠甲男忿忿地看着骑兵队好整以暇地进行突击，一口气将敌人击退，压後的书记官记录着 。 起了薄雾。 金属头拔起一株沾染鲜血与尘土的食用花，一口吃下。 ＝＝＝ 次日－－ 「前进，前进！」铠甲男指挥着兵团。 「再前进就没法回去补给了！」骑兵建议。 「胆小鬼，对方往那边撤退，正是一次打垮他们的好机会。」 「骑兵都追不上了，我们任务并不是打垮他们！」 「今天我是指挥官，你可以明天再回去！」 「书记官会记录下来的。」 铠甲男听了之後额上开始冒汗。 「把你的懦弱记录下来！」 骑兵像是被这句话激到，脏话要脱口而出的时候嘎然而止，反而报以苦笑回应：「真是辛 苦你了。」骑兵的眼神像是在看残废的挣扎一样怜悯。 「住口！」反倒是铠甲男被这行为给激到了，骑兵队伍中发出笑声。 「安静，听我们指挥官的指挥。」对於骑兵的掩护，铠甲男一点也不感激。 　　铠甲男在入夜之时制造骚乱，率领Ｘ龙兵团追击出去，骑兵团则是因为已经换日而听 从骑兵队长的指挥，打算於换日之後回到营地。起雾又夜晚，即使派出传令也不可能知道 Ｘ龙兵团的位置，铠甲男如愿地带着兵团朝着印象中要塞的方向前进。 　　踏上去湿润不好走的泥巴，对铠甲男来说像是洒满花朵的绒毯。 ＝＝＝ 　　起雾的森林充满水气，地面也开始泥泞，不良的视线更加难以侦查敌人在哪，不时的 突然遭遇让己方的神经绷紧，即便在休息时刻也难以安心。口粮马上就要吃光了，但对於 Ｘ龙兵团来说并不是甚麽太大问题，森林到处都有补给，就算生食、冷食也是家常便饭， 只有铠甲男并不习惯这种生活，但肠胃强健的他也只是多上了几次厕所。 　　进行遭遇战时，相较於上次大量的兽人，这次的敌人大都一样是人类，而且衣衫褴褛 ，脖子上系着项圈，简陋的武器根本没有什麽威胁性，但被缠上的话就会露出破绽，穿着 盔甲的兽人虎视眈眈地在旁等待机会，好在Ｘ龙兵团根本不会对他们有什麽因同情心造成 的迟疑，在清理掉奴隶兵之後，兽人就会撤退了。 　　休息时，铠甲男看见觉得不可思议的景象－－Ｘ龙兵团的成员，比起窝在营火旁讲垃 圾话，更常看到手上拿着一本册子研读，或者是一位成员教导着另一位识字。 「难得有蛮……外籍部队的识字率这麽高的。」铠甲男对着拿着册子的金属头说道。 「书记载着很多技术跟知识，他们会用得到的。」 「数学跟神学也是？」 「兴趣本身就是技术，是技术就会成长。」 「战争结束之後可能会有用吧。」 「希望是如此。」 「倒是我们到底往哪走？已经过了好几天。」 「我有线人留下的暗号，放心吧，我跟你们在同一条船上。」 「同一条船。」金属头看见成员围着一颗腐败的果实在讨论要不要吃，赶紧去阻止。 铠甲男看着腐败的果实便想作呕，虽然情况相近，但是还是难以接受他族的饮食习惯。 　　又过了几天，长期处於紧张状态的多彩龙，心情平静的间隔越来越短，看见黑影便想 吐出爆破物质，引起了对方的注意，遭遇率更加提升。 「撤退还来得及，敌人越来越密集了。」 「会密集代表我们很接近了，再忍一天。」 「把我的同伴推往死地，我是不会接受的。」 「当我们离开的时候我们早就死了，这是唯一一条活路！」 金属头对铠甲男的发言感到震惊，铠甲男对於立功的执着远远超越了生存，铠甲男的气魄 无形中说服了金属头。 「再一天。」 铠甲男点头，示意金属头退下。 铠甲男知道即使没找到，还会再一天。 　　过於深入与不良的视野让Ｘ龙兵团就像洗了头只能洗完一样，一天忍过一天，幸好在 到达极限之前，中午的阳光短暂透析了雾气，Ｘ龙兵团发现了要塞的位置。 「终於，今天好好休息，明天会很漫长。」铠甲男吩咐金属头。 「我们的部队完全没法攻下这里吧。」 「就之前一样，擒贼先擒王，我们爬过去。」铠甲男遥指一面山壁。 「被发现就是活靶。」 「分两个部队，没法爬的就在这边吸引对方的注意力。」 「爬的那边是九死一生吧……」 「所以我会在爬的那边。」铠甲男将铠甲脱下，肚子像是解脱一样弹了出来。 「您……爬得动吗？」金属头端详着铠甲男的身材。 「至少握力没问题，」铠甲男捡起一块石头，用力捏碎。「如果我不身先表率，那就不公 平了。」 金属头无异议地点头。 决战时刻。 ＝＝＝ 　　最後一次野营，铠甲男随意找了个乾燥的地方躺着，并捏了捏自己的肚子，比起骑兵 队他们，这不属於标准的身材，但在学院中只能吃便宜油炸食品的铠甲男，即便对自己的 身体状况多加管理，也没办法克服不健康的食品造成的後果。缺陷制造歧视、歧视再制造 缺陷，越陷越深，无法翻身，因此铠甲男有着更加强烈的野心，想要颠覆这一切的野心， 这也是唯一的机会。或许是因为达成了目标，铠甲男很快就入睡了，金属头与三名成员席 地而坐，围成一圈。 「我们要分为攀爬组跟诱饵组。」 「老大，要不要逃跑啊？这赌太大了吧？」巨臂男捏碎坚硬的果实，放在四人面前。 「打仗本身就是赌，你跟多彩龙就在这大闹一番吧。」 「蛤？」多彩龙看起来死气沉沉，但没有爆发的迹象。 「我跟水晶龙是攀爬组。」 巨臂男瞪着眼：「他能爬吗？」 水晶龙用尖刺的手插着一粒小小的果实，送往嘴中。 「我会背着。」 水晶龙听见後，慌张地看着自己的手。 金属头敲了敲身上金属的部分，示意水晶龙安心。 「希望我能完成这个作品。」巨臂男用脚拿起雕刻刀，开始雕塑。 「你不是不信神吗？」金属头好奇地问。 「明天开始信。」 ＝＝＝ 　　夜晚，Ｘ龙兵团利用树木跟藤蔓搭起临时壁垒，是一个沿着树木制作的小碉堡，高度 不怎高，不过也是需要攀爬才能越过，若有人想攀爬，凹凸不平的树皮提供了施力点，但 尖锐的部分也是潜在的风险，湿润的木头虽然不是个好建筑材料，但要维持一段时间还是 不成问题，也不须担心燃烧。成员收集石块作为投掷武器，虽然不能期待能发挥多少杀伤 力，但也让周围原本有树木的地方更加泥泞，阻碍对方的行进，一些像是花椰菜散开枝枒 的木头则是深深插入地面，削尖的枝枒对於没有护具的奴隶兵来说根本是杀手一样的存在 。因为人数不多，太大的墙壁只是使防御出现破绽，留守约有二十五人，三面平均七人， 一面可以最大容纳三人同时站立，最後一面由巨臂男在外交替游斗，多彩龙则是机动支援 四个面。 　　次日，Ｘ龙兵团分为两组，分别是铠甲男、金属头、水晶龙与十五名成员；以及巨臂 男、多彩龙与其余成员。两边都冒着非常大的风险，一边是被发现就会变成活靶；一边是 迟早会被数量所淹没。比起激昂的鼓舞士气，兵团成员选择以静默的互相拥抱作为祝福与 告别，本来连性命都难以延续的他们，一无所有的他们，只有像是家人一样的彼此。无可 失去的人很强大，是一种自毁式的强大；有必须守护的事物的人很顽强，是不惜一切的强 大，Ｘ龙兵团两者皆有。 　　雾气开始弥漫，阳光渐渐无法穿透，攀爬点也缓缓隐藏在白雾之中，失去了距离感。 巨臂男拔起数棵树木作为投掷道具，第一阶段得看壁垒组可以吸引多少注意力了，虽然距 离很近，但这种小碉堡会让对方感受到威胁吗？ 　　希望对方够笨。 　　巨臂男大喊一声，随机掷出一棵树木後前进，多彩龙踩在巨臂男的脖子上，敏感地警 戒四周，攀爬组也同时行进。树木着地的闷响不算大声，但在这没有虫鸣的时候更加响彻 ，焦躁的多彩龙看到黑影就吐出爆炸物质，就像有一只巨大的生物在跺脚一样，很快就看 到受到惊动而被吸引过来的敌人了。 「准备迎战。」 「什麽？」多彩龙蹲坐在巨臂男的脖子上，似乎看见巨臂男的嘴巴动了动才如此回应。 巨臂男挑了挑眉毛，用无辜的眼神做出没说话的表情。 「准备迎战了！」多彩龙环顾四周，听力不佳的他只能用眼睛识别。 　　与先前的情况不同，多彩龙的周围常常不会有友军，只需要随意吐出爆炸物质来阻挡 敌人靠近即可，巨臂男比他身材大上一号不止，因此多彩龙吐出的爆炸物质像是喷射一样 穿透浓雾，在距离稍远的地方爆炸，虽然无法阻止对方靠近，但接近的敌人很快地被巨臂 男捏成了肉球，投掷出去。 　　敌人数量越来越多，削减了奴隶兵的数量，但装备良好的兽人却一直增加，饥渴的兽 人眼睛闪着红光，将两人视为迟早会死亡的猎物看待，露出破绽的风险越来越高，原本有 着植被的地面也被踩得只有软烂的泥巴，更加不方便行动，巨臂男的行动方式是用双手撑 地来带动身体，就怕双手就这麽一个陷入地面太深。 　　诱饵的任务充分达成，接下来只要回到壁垒固守就可以了。 ＝＝＝ 　　攀爬组没有掩饰行进时所发出的声响，比起隐匿行迹，更重要的是速度，即便有遭遇 敌方的散兵，水晶龙踩在金属头的肩头，奋力一跃之後就只能看见悲惨的屍块，连最後一 声哀号都来不及留下。铠甲男一马当先，一点都不在意弹跳的肚子肥肉，不知道铠甲男怎 麽判别的，很快就到达了攀爬点。 「幸好遇到不太多人，要在雾散去前侵入才行。」铠甲男调整呼吸，松松身体各处的骨头 。 「这雾会散？」 「现在是最浓的时候，时机只有现在。」铠甲男握了握拳。 金属头望向铠甲男指示的方向，的确伸手不见五指，金属头的眼睛发出轻微的齿轮碰撞声 之後，看见了模糊的人影以及城墙的轮廓。 「方向的确是正确的。」金属头不可思议地看着铠甲男。 「那还等什麽？」 　　铠甲男攀上岩壁，肚子并没有成功抵抗地心引力，但铠甲男用更强的臂力拉动整个身 体，灵活地在岩壁上移动着。金属头与其他成员没有抗议，默默地沿着铠甲男爬过的路线 移动着。即使距离并不长，但走过去跟爬过去的难度是天差地别，铠甲男的速度慢了下来 ，攀爬过的支撑物也因为被碰到而磨损，金属头将手指深深插入，钻出新的支撑点。金属 头攀爬时看见了支撑点与岩壁上新鲜的血迹，锐利的岩石划开了铠甲男的皮肤。 　　踏步声、呼喊声从浓雾中响起，铠甲男不安地朝着底下望去，但什麽也看不见。 　　若这是被发现的声音，那麽等待他们的会是像雨一样的飞行道具。 　　声音远去，似是诱饵发挥了作用吧，金属头不禁松了口气，但随即情绪更加紧绷，这 代表同伴已经深陷危机之中。与越益焦急的金属头相比，铠甲男的速度又更慢了一点，岩 壁本来还可以勉强紧贴，现在则是身体必须固定住，不然会悬空的状态，肚子让铠甲男并 不怎麽好达成这动作。野心驱动铠甲男的行为，从来没有什麽事让他觉得距离荣耀这麽近 ，也许是因为死亡威胁的兴奋，让铠甲男超越了他体能的极限，即使被划破皮肤也不觉得 有什麽大不了的，伤痕没有故事，就成为不了勳章。 　　浓雾开始消散，众人到达最常涌出喧嚣声地方的附近，接下来只要能无声无息地攀爬 下去就可以完成目标了，落地的预定位置虽然没有守卫，但摆上了不少刺丛。如果落到刺 丛上，除了会受伤还会造成声响，也等於是失败了。 　　众人的握力快要消耗殆尽，而时间也不是他们的朋友，浓雾散去时也是终结的时刻。 ＝＝＝ 　　巨臂男这边，奴隶兵并不能执行太过复杂的指令，指挥他们就只是像是蚂蚁围上猎物 一样－－以量取胜，即使只是需要花一点体力对付，仍然会被消耗殆尽。本来牺牲的数量 只要到达一定程度，士气崩溃之後胜负就出来了，但对於奴隶兵来说，不论是进、退、胜 、败，差别只是死亡的时间早晚而已，巨臂男与多彩龙头一次面对如此毫无生气的部队， 以往的战斗只要用残忍的方式击杀敌人，总可以赢得一点休息的时间，但这些敌人无视被 捏成肉球的与被炸碎的同伴，连听见巨臂男的战嚎声都不以为意，以连战的时间来说已经 超过了以往的经验，两人的呼吸也开始乱了。 　　渐渐地，两人周围塞满敌人，想从陆路突围像是不可能的选择，在奴隶兵之後的兽人 们对奴隶的牺牲完全不在意，则是对周围被屍骸堆起的两人裂嘴嗤笑，像是看着被潮水逐 渐淹没而拼命挣扎的猎物，连雾气也被血花染得一片红。 「抓紧了！走了！」巨臂男示意。 「什麽？」 「算了。」 　　巨臂男用双臂回转一圈，震退周围的敌人之後猛然对地面双拳重击，多彩龙抓住了巨 臂男的耳朵以保持平衡，巨臂男以此为反作用力，双手一蹬，将两人往空中一撑，并抓住 了隐藏在雾气中的枝枒，接着就以摆荡的方式迅速在树枝间移动。 　　一瞬间就被突围了，兽人慌张地指挥奴隶兵跟上，像是舍不得到口的肥肉跑掉一样， 而巨臂男也不小心折断了跟树枝而跌落。 「注意一点啊！」多彩龙把巨臂男当垫子，一点伤都没有，但还是抱怨着。 「这是故意的，不然他们怎麽追得上我？」巨臂男往身後一撇，确认追兵的距离。 「蛤？」 「……算了。」 　　巨臂男调整体势，心里涌现一个念头：如果把他们往其他地方带，那壁垒的同伴不就 安全了吗？巨臂男接着摇摇头，驱散这个想法，如果有分队到达壁垒，以那里的战力可没 办法撑多久。 　　巨臂男回想起自己曾经的家人，不知道他们在哪、是否还活着。而以现在自己的状态 ，就算回去也会被当怪物看待，就算家人依然爱着自己，不介意这双肥大又难以控制的双 手，那又能以什麽活维生呢？又要用什麽拥抱自己的家人呢？这双正在赚着血钱的双手？ 　　巨臂男往壁垒的方向行进，现在他的家只有Ｘ兵团，不论在移动时抓到的是新芽还是 老枝干，都不能影响回归的念头。 ＝＝＝ 　　焦急的铠甲男吊在岩壁，似乎想等待雾散去一些的时候确认有没有刺丛的地方，但金 属头勉强看穿雾气，底下到处都是刺丛。虽然这只是一点小差错－－只要有几个人送死就 可以弥补，可金属头是绝不会让自己的同伴白白送死的，虽然除了这方法之外没有其他的 方法，而同伴的手掌也开始撑不住了…… 　　金属头狠瞪着铠甲男，但铠甲男的眼神似乎在表达他真的不知情。 　　雾气开始散去了，依稀可以看见人影在白茫茫中移动着，这是决断的时刻。金属头衡 量着自己的金属下半身在哪边着地会比较好的时候，铠甲男手一滑，直挺挺地掉落下去。 　　就算赢了，主将不在也是输了，金属头双腿用力跳向铠甲男，虽然抓住了铠甲男，但 身体难以调整成双脚落地的体势。 　　水晶龙割断绑住他与金属头的带子，轻巧地往金属头肩膀一推，协助金属头调整了体 势，水晶龙迎着风展开双臂，顺着落势滑翔，撞翻了几顶帐篷与几个巡逻的倒楣鬼之後像 是安然地落地了。金属头则是多亏了金属的下半身，将刺丛给压碎，铠甲男幸运地没受一 点伤。 　　突如其来的慌乱所能争取到的时间只有十五秒，超过这时间对方几乎就可以从慌乱中 复原并重建指挥系统，金属头绝对没法在这麽短的时间内将刺丛都拔掉或撞碎，於是金属 头将被割裂的帐篷抓起，用散落的茅枪穿透，投掷并钉上岩壁，在同伴底下制造了一个帐 篷制作的溜滑梯，Ｘ龙兵团跳上溜滑梯，避开刺丛，在帐篷破裂之前安然落地，雾气也同 时散去，穿着华丽铠甲的兽人为主的队伍在Ｘ龙兵团前布阵。 「只差一步。」金属头站在同伴面前。 「不，已经赢了。」铠甲男从一个已经毁坏的帐篷中钻出，手上拿着一颗首级，像是被水 晶龙割裂的倒楣鬼。 兽人们看见首级立刻大声痛哭，接着就用充斥着怒火的嚎叫取代，眼睛像是要喷出血来一 样地怒视。 「接下来只要活下来。」 ＝＝＝ 　　金属头迅速分析了双方的状态，对方的组成以兽人为主，穿着毛皮与金属穿插出现的 盔甲，除了华丽之外也具备了保暖的功能，手持盾牌与长矛，本来组成的阵式会让惯用手 的一边没法受到保护，但左撇子把这方位给保护好了，比起右撇子来说，这边的攻击欲望 明显低很多；我方成员主要以爪子跟牙齿做为主要武器，在崎岖狭小的环境中可以灵活发 挥作用，就身体能力来说是超越一般人，在进入乱战时能即刻对对方造成冲击。然而这次 的对手是体能差不多的兽人，而且对方还经过了战术训练。 　　兽人压抑着喷涌而出的怒气，嘴角的白沫似乎就是忍耐的具现，随着吆喝声一步一步 压迫Ｘ龙兵团，没有看见像是小队长之类的指挥者，凭藉的是纪律与反覆训练後的身体记 忆，金属头阻止成员想冲上前的慾望，在面对这如刺蝟般的阵势，势必要有第一波的牺牲 才有机会将对方拉入乱战的泥沼，可是Ｘ龙并没有可以牺牲的本钱。 　　金属头思量着，即使自己可以将对方的阵势撕开一个缺口，但己方能承受得住对方的 压迫吗？水晶龙虽然只要突入就可以将对方割碎，可是如此严实的盾牌壁垒足以将水晶龙 给弹开，长矛更可能在水晶龙突入前伤害到他。原本以为对方只要头头消失，士气就会崩 溃，可以不战而胜，现在是什麽因素支撑住对方的呢？金属头发觉铠甲男并不在己方的阵 势之中，一触即发的状态也没有余裕让金属头去寻找。 ＝＝＝ 　　巨臂男与多彩龙回到了壁垒，Ｘ龙成员看见两人时像是松了口气，但两人後方的人影 让成员重新绷紧神经，不知道要撑多久，这会是漫长的一天。成员对着逐渐散去的雾投掷 石块，奴隶兵的盔甲只有自己的肉体，被掷伤的奴隶兵发出哀号後速度慢了下来，但後方 的奴隶兵并没有因此止住冲势，撞倒了受伤的人之後踩碎，带来的只有部队的踉跄一下之 外就好像他们从没存在过一样。 　　巨臂男节省体力，用双掌作为盾牌抵挡并阻止敌人的冲势，锈蚀断裂的武器仅仅能划 出一两个迅速复原的小伤口，虽然巨臂男不担心感染还是破伤风的问题，但断在肉里的武 器碎片还是带给巨臂男些许的不适。多彩龙的喷吐间隔逐渐拉长，有时甚至只是咳了两声 ，本来会随着对方情绪而亢奋的心情一直高涨不起来，奴隶兵无神采又黯淡的双眼只透露 出绝望，这绝望像是病毒一样感染侵蚀多彩龙，多彩龙变得缓慢、发呆，口水都要滴到了 巨臂男的头上。 「看着我！」巨臂男朝着头上的多彩龙大吼。 多彩龙没有回应。 巨臂男旋转双臂击退敌人，多彩龙跟着转圈，看见在壁垒中的Ｘ龙兵团成员。 Ｘ龙兵团成员在奋战之时，不时地望着两人，眼神中尽是担忧、是信任、是依赖。 多彩龙猛一回神，注视着一直看着他的巨臂男。 「总算回神啦！」巨臂男狰狞而富有战斗意志地大喊着。 多彩龙被巨臂男所影响，跟着发出呐喊声，重新投入战局。 ＝＝＝ 　　兽人军团逐渐逼近，金属头下了决定，捡起邻近帐篷的残骸一角，绑上茅枪投掷出去 ，用帐篷覆盖住兽人军团。帐篷的布料质地柔软坚韧，兽人的长矛没法在不拉平的状态下 将帐篷割开，而另一只手又无法放弃盾牌。兽人军团随着吆喝声停止移动，金属头趁机覆 盖上更多的帐篷，并指示成员拔起刺丛作为自己的防护壁。然而两三层帐篷的重量对於兽 人来说反而是好事，长矛跟刚刚比起来，轻易地切割覆盖的布料。 　　金属头对帐篷放火，但燃烧速度不尽人意，甚至可以说是徒劳无功，可惜没有其他的 助燃物。帐篷逐渐被突破，金属头决定趁机突入敌阵，只要能够破坏阵行形成乱战，那就 还有机会胜利，还是没见到铠甲男的人影。 　　奴隶兵进入。 　　奴隶兵吆喝着加入战局，各自喊着不知什麽神的名号。 　　在金属头感到违和感而来不及反应的瞬间，奴隶兵冲击兽人军团，兽人军团虽然早有 防范，但是这意外的冲击还是造成兽人军团的迟滞，而狂热的奴隶兵不惜身命地冲撞似乎 压过了兽人军团的气势，并从主动攻击转变成被动防御，铠甲男身影跟着奴隶兵出现，还 有更多的奴隶兵加入战局。 「自由！赢得自由！」铠甲男身後的有着数十道冒起的狼烟，来源应该是燃烧的阵地。 　　然而奴隶兵即使士气高昂，对於训练良好、装备精良的兽人军团还是难以造成伤害， 士气也随着同伴的败亡而为之一滞，兽人军团取回冷静的态度，严谨地与奴隶兵对峙。 「你们已经死了，」铠甲男站到队伍前方。「让将军死亡的亲卫队，等待你们的也是死亡 。」 兽人军团虽然冷静下来，但没有回答这句话。 「即使你们能突围，报仇，甚至把这头颅拿回去，死亡还是在等着你们！」 「我们保有荣耀！」 「只是为了不连累家人吧，这样对你单身的同袍公平吗？他们可还有生存的机会……」 几名兽人像是被触动一样面面相觑。 「战争是双方的较量，分出胜负之後就不需要造成无谓地伤亡，而你们已经输了，只是不 知道输的方法。」 更多兽人被话题吸引。 「还想生存的我会让他离开，想抱持荣耀而死的我会让他如愿，想重舍荣耀的话就加入我 的兵团吧。」 兽人们脸上表情开始复杂，对於最後句话更是浮现疑惑的表情。 「军人只要会服从，现在没人要你们做什麽，你们有自己选择的权利，就这麽一次！」铠 甲男挥手指挥奴隶兵让出一条道路。 兽人军团没有动作。 「时间不是你们的朋友！现在我还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我方援军来到时，你们知道我们 的行事作风。」 「我们能加入你？」 「我的外籍兵团可以接受任何人！」铠甲男指着Ｘ龙兵团，Ｘ龙成员们的外貌特别有说服 力。 　　兽人军团内一阵骚动，像是要开始动作，铠甲男吞咽口水，绷紧腿部的肌肉让自己不 要发抖，并咬着下唇来隐藏着紧张，装出一副自信的样子。 　　兽人军团部分往着道路移动，一部分朝着铠甲男前去，最後只留下自刎而死的兽人们 。 　　胜利的呼声穿透森林，传达到壁垒处，恐惧着的兽人抛下奴隶兵迳自逃亡。 「太慢了。」 「是啊。」巨臂男惊奇地听着多彩龙的回应。 -- 恩？如果说你遇人不淑就算了，不过还说不上生不逢时吧？ 这些抽样案例让我觉得多的可以称的上是时代的悲剧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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