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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梭弥睁开眼睛,看着阴暗的天花板许久才发现自己正躺在寝室的床上。她从床上坐起 来,张望四周,跟她出发前一样空荡荡的房间。她的装备和电磁弩枪被放置在角落,虫壳 剑安稳的摆在桌上,衣服则丢在地上,现在身上只穿着内衣。   看来我是累得倒头就睡了。   她回想起当他们踏进要塞的时候,医疗团的卫生兵围涌而上,那男子马上就被送往医 疗所,而她和派尼尔在作完检查之後就被带到司令的堡垒里。   司令室处於整个边境基地的最内侧,仅仅由一道长廊衔接着中央大厅,整个中央大厅 则倚靠着「城墙」建成,接着是各单位的工作区域,再来则是居住区和行政区域。建造的 材料大多是石材和少数的金属。城墙是远古时代所遗留下来的闸门,就梭弥所知,所谓的 边境,其实是靠着这道关闭着整个巨大圆形隧道的「城墙」勉强维持而成,巡防兵们只在 城墙上凿开一道小门做为出入口。在基地外聚集的流放人都紧紧靠着「城墙」居住,也偶 尔会有人来请求医疗援助或是索讨食物。   从潮间环的通道进来的话并不用通过巨大的城墙,原本被废弃的槽间环通道也因而被 重新开凿,这大大拓展了他们能够探索的区域,不过现在要塞的兵力早就大不如前。   她和派尼尔走进了昏黑的司令室。说司令室昏黑倒不是因为光源不足而产生的,而是 司令室的石砌墙有如被地狱的火焰灼烧过似地表面完全呈现如墨般的乌黑,房间内部的光 线倒还算明亮。   聂哲司令坐在接近房间底端的长桌後,整个人缩在身後的黑暗之中,长桌两侧放置着 两排架子和一个堆满纸本的柜子,架上则放了些许刀械,有些是旅人赠送的罕见武器,不 过大多是要塞内年轻工匠打造的第一把刀剑或是从槽间环回收来的武器。   以人类的年龄来说,聂哲可算是相当老了,脸上的绉褶像木雕刻痕般地划在脸上,左 边义眼飘着幽幽的红光,他似乎正在阅读案上的纸卷。古诺提夫侍从官站在桌旁,手中也 捧着一叠纸卷,在她和派尼尔走进司令室时好像瞄了他一眼,不过他脸上的眼镜反射光让 梭弥不太确定。   古诺提夫和聂哲司令同样穿着一身漆黑,就像身体嵌进墙中似的,不过在这边境基地 ,谁不是一身黑呢。   古诺提夫在担任司令的侍从官之前是医疗所的卫生官,曾经是梭弥的指导教官,她所 会的医疗术大多是跟他学来的。他有着一张苍白的脸蛋和纤瘦的身材,声音又轻又细,梭 弥知道大家都叫他「护士」,说不定古诺提夫自己也早就知道这个绰号,但他一点也不在 乎。   梭弥看过古诺提夫治疗参与巡逻任务时受伤的士兵,尽管伤口再怎麽乱七八糟不堪入 目,古诺提夫从没皱过一下眉头,甚至还有不少流放人受过他的治疗,而古诺提夫从不吝 啬他的医疗和祈祷文。   虽然他太过一板一眼,使得整个边境基地喜欢他的人实在称不上多,但其实梭弥并不 讨厌他。   梭弥看着那个武器架,下意识地按着她还缠在腰间,那把虫壳剑。   等到司令看完了手上的纸卷,派尼尔才开始向司令报告。基本上是完整而且详实的报 告,所有的细节都没有遗漏,并且呈上了取得的部分残肢,梭弥也补充了电磁网的效果和 维持期限。   「把这个交给研究员,看能不能监定出是什麽种类的甲兽。」聂哲司令看了残肢之後 将它拿给古诺提夫。   「另外,这是从那男人手中找到的武器。」梭弥将剑从腰上解下,交给古诺提夫。   古诺提夫小心地将剑放置在剑架上,将剑连同剑架摆在巨大的桌上,半透明的剑身还 是持续发出淡淡的蓝色光辉。聂哲用他的红眼扫视着打造精良的虫壳剑,从脸上的表情完 全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麽。   「是虫壳剑,」聂哲司令将剑举起,剑呈现完美的弧度。「而且这是我见过作的最好 的一把。」   聂哲司令将剑放回架上,从长桌的抽屉里取出一个约一臂长,看起来十分古老的金属 盒子,他将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一把和那虫壳剑一样,透着湛蓝光辉的短刀。   聂哲司令将那短刀取出,用刀刃轻轻敲碰虫壳剑,发出细微的颤音,那颤音一直持续 了数分钟之久,好像数千只虫正在远处飞舞的声音,极美妙的音色。那声音缓慢地渗进身 体里,直达心脏,随着心脏的脉动共鸣相和,频率逐渐同步,明明只是武器,却好像能抚 慰人的心灵似的。   「很美不是吗?」聂哲司令说。   的确是相当悦耳的声音,听着听着连心都会安定下来。   司令将虫壳剑拿给侍从官交还给她。   「这把剑暂时就由你保管。那新通道的确是相当危险,不过你们也知道现在突然进入 洪水期,往那边的潮间环部现在没办法通过,我想只能暂时将这条路线封闭。」司令用手 指轻轻敲着桌面说。   「这件事,暂时不要跟任何人提起,知道吗?你们可以先回去休息了,我给你们一天 的时间休息,通道的问题我会想办法。古诺提夫,你负责送他们回去。」   「遵命。」古诺提夫稍稍欠身。   他们向司令告辞之後就离开司令室。送他们回去的路上古诺提夫一句话也没有说,只 是表情相当凝重。   送他们回到居住空间後古诺提夫马上就离开了,梭弥只记得她连澡都没洗马上就扑上 床,头发和身体都还是黏腻腻的。   她决定先去公共浴室好好洗个澡。   公共浴室内当然是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因为不是正常开放时间浴池内并没有水, 也不见平时热气蒸腾的景象。梭弥进入一间淋浴室用热水开始清洗身体,水温很烫,但她 很喜欢这个温度,好像将身上的脏污都燃烧殆尽的烫。用肥皂将身体和头发洗乾净,用毛 巾将身体和头发擦乾,穿上比较宽松的装饰服再将头发紮在脑後。   她回到房间取出虫壳剑,换上家乡送来的装饰服。梭弥很喜欢在不工作的时候穿装饰 服。   纤维布制的装饰服是从她的出身地,要塞後方的农业空洞「芙罗拉」生产物,要塞的 食物和非合成制品几乎都是由这个空洞提供,像是葡萄酒和啤酒、肉类和蔬果面包,虽然 供应量没有到能够完全应付要塞需求的地步,但一周间也有几天能够吃到这些食品。除此 之外还有像是衣服和纸之类的稀有副产品。   她穿上自己最喜欢的饰服,纯白而略为束起的腰身,开阔的襟口用银色丝线装饰,衣 袖靠近手腕就变得略为澎起,长度适中的下摆就算不穿裤子也无所谓,但她还是穿起黑色 的及膝裤。   除了芙罗拉空洞之外,後方还有两个工业空洞和一个小型的运输空洞,除了供应要塞 的部分和与其他空洞的物资交换之外,主要是供应中央地区所需的物资,当地住民所能取 得的资源只有其中一小部分。   大多数的成年男女都会被送到要塞来学习各种事务,一部分天资优异的少年也会被送 到要塞来培养成优秀的战士或是各种工匠和工程师。   派尼尔就是其中之一。   要塞负责防御边境,其他空洞负责补给和粮食,这个制度不知道实行了千百年,最强 大的精英战士都被派驻到这个要塞来,除了少数人和具有特殊专业技术的人员会被送回空 洞外,几乎每个人的大半青春都在要塞中度过。   聂哲司令几乎是将人生都献给要塞。   她走向派尼尔住的少年房,这些房间大多是空的,少数有人住的也正在各处学习,派 尼尔并不在他住的四人房内。   派尼尔也已经起来了嘛,不过这也是正常的,她睡的比平常久。   他会到哪里去呢?   第一次见到派尼尔时的情形梭弥还记得非常清楚。基本上聂哲司令允许巡防队成员拥 有一些私人物品,像是她自己蒐藏的装饰服。派尼尔拥有的则是一台小型电脑,本来在要 塞内电脑是属於管制品,连梭弥自己要弄到一台都相当困难,直到派尼尔拿了一台已经故 障缺件的小型电脑来找她,那时候派尼尔才刚到要塞不久。   他是工业空洞出身的孩子,因为资质好年纪轻轻就被送到要塞培育,不知道从哪里弄 来这个要报废掉的电脑,跑来想找梭弥帮他修理。   「这个电脑很难修唉。」梭弥向他解释:「型号太旧了而且这些料件现在或许都找不 到了吧。」   派尼尔泫然欲泣地看着她。   梭弥皱起眉头,如果可能的话她当然也想帮他修好,不过没有零件的话也没办法。   「那,需要哪些零件?」派尼尔问。   「这可多了。」梭弥拆开电脑,仔细检查各部分零件的状况,然後列了一张清单给派 尼尔看。   「如果能拿到这些东西,大概可以修好。」   「好,你等着吧,我会通通弄到。」派尼尔看完清单一溜烟就跑掉了。   後来他真的时常拿着一些零件跑来找她,虽然大多也是已经坏掉的,但是偶而也会有 可以用的零件,到最後梭弥也出手帮忙,从认识的电脑管理员那里弄到稀有的零件,虽然 规格不太一样,经过改造之後总算是让那电脑能够正常运作。   不过性能变的比之前好太多了。   她跟派尼尔从此变成相当好的朋友。   她往医疗所前进,反正现在也不知道派尼尔行踪,不如先去看看那个男人的情况。   她想着有关这个男人的事情,从未知的通道被甲兽追逐到这个边境来,他到底经历了 什麽样的事情?   梭弥穿过居住区的长廊来到中央大厅。要塞内的各设施都围绕着大厅建造,一群武器 工匠在维修区内修理故障的武器,有些人则在制作刺针使用的箭。   韩契尔教头的号令声从大厅的另一头传来,声音还是那样粗壮有力,他领着一群巡防 兵操练,有些新兵的动作看来还相当笨拙,她注意到韩契尔其实有发现她,只是没刻意跟 她打招呼。他是个身材壮硕,作风豪迈的人,食量跟他的身材一样惊人,一头黑色卷发和 有棱有角的脸孔,加上脸上的伤疤一凶起来时常把人吓跑,武艺精湛,相当受到聂哲司令 的重视。   两架维修机正在修复地面的凹陷,其中一个驾驶员对着梭弥挥挥手,不过她认不出来 是谁。整备技师调整一堆重型机具,还有一群巡防兵正在学习驾驶机具,巡防兵可不能只 会作战,大多人都会趁着训练的空闲时学习其他专长。   中央大厅还是她跟出发前一样热闹。   巨大的日光灯群挂在半空中,空气里除了机械的油味还有面包的香味,食勤人员正在 准备晚间的餐点,他们一次都要准备大约五百人份的餐点以供巡防兵食用。   正常来说要塞常驻的兵力大约五到六百人,除了定期在各空洞运输的人员之外,还有 固定派出巡视边境外状况的巡逻队,扣掉他们之後大约只剩下四百人左右,是附近空洞内 最少的。   因为近来甲兽侵袭的状况不多,司令和各空洞领导人协调之後削减了要塞的兵力,将 多余的人力投入物资生产。   除了各空洞过来的人力之外,有些士兵是一辈子都必须在要塞渡过的犯罪者,大多是 窃贼或是暴力行为者,真正的重刑犯都被流放或是处决掉了,有些孤儿也会被带到要塞来 训练。跟正常的士兵比起来,这些人才真正被视为要塞的主力,他们被剥夺过去,余生只 能够以要塞为家,因此许多人拼了命也要往上爬到管理阶层,为此他们自愿进行最严酷的 训练,加入死亡率最高的探索队。   当然,其中也有为了自我证明的特异人士,不过真正的战力还是以他们为主,姑且不 论目的,其结果比起像她这类以学习为主的巡防兵,那些人才是真正守护着空洞群的最後 防线。   梭弥穿过中央大厅,进入医疗所内,向护士询问了那男人的房间。   「他刚刚还在睡,我没看过受了这麽重的伤还能活下来的人呢。」   「我也没看过。」梭弥笑着说。   「我想他要休养个两三周才会完全复原,医生已经帮他作过精密的检查,听说结果很 奇怪。」   「哪里奇怪?」梭弥问她。   「我没看到详细的资料,不过医生说他的身体构造很奇怪。」护士向她说。   她踏进病房,男人躺在床上,身上接着点滴,眼睛还闭着,看样子还没醒来。身上原 本的膜衣早就被除下换成白色的卫生袍,全身几乎都有包紮过的地方,呼吸声听起来还算 有力,身体的伤可能比梭弥想的要严重许多,真亏他能够一路跟着他们走回要塞。   病房的门嗡一声打开,一名叫衍程的卫生官走进来,嘴上还叼着一卷香菸,梭弥跟他 还算是有点交情。   「唷。」   「医生,这里是病房耶。」她捏着鼻子抱怨。   「别这样嘛,我这管可是高级货唷。」衍程笑着说。   衍程身材高瘦,走路老是驼着背,脸削瘦到几乎像是骷髅,两个粗大的黑眼圈挂在脸 上,总是穿着宽大的白袍,梭弥老觉得他才是应该好好被治疗的病人。   「既然是高级货就应该珍惜地抽对吗。还是你想要菸被我撕烂?」梭弥也露出微笑。   「还是饶了我吧大小姐。」衍程赶紧将嘴上的菸捏熄,收进白袍的口袋里。   「你是来巡房的?」梭弥问他。   「基本上是啦,」衍程搔了搔头,转头看向他。「至於这位……还在睡啊。」   「听说他身体检查的结果很奇怪?」她问。   「连这种小道消息你也知道,真不愧是大小姐。」   「不要叫我大小姐,那是我从护士那里听来的。」   「嗯,说奇怪也是真的很奇怪,他是你们从迷宫里带回来的人?」   梭弥点点头。   「他的身体密度是正常人的数倍。」衍程说:「别看他这麽瘦,他的体重可是重的吓 人。而且受到那麽重的伤,内脏却几乎没有受损,好像所有的伤害都被肌肉和骨骼吸收掉 似的,伤口也没有感染情形,复原力强得惊人,不过……」他吐吐舌头。「这些话本来应 该是不能对你们透露的,我可是看在大小姐的份上才说的。他的身体各部位都很正常,可 是头脑却有点不清楚,可能是失忆症,我帮他的脑部作过扫描,并没有受到伤害,也就是 说他的失忆症很有可能并不是脑部的关系,我跟他有说过一些话,根据我的判断他很有可 能不是失忆。他根本没有之前的记忆,不是东西忘了,而是根本没有那样东西,像一张白 纸一样。如果这里有更精良的仪器的话或许可以试着进去他的大脑里找出一些记忆痕迹, 不过我觉得那应该也是白费力气,他的脑子好像被格式化一样。」   「被格式化……」   「是的,有可能除了语言基础之外都被削除了。」   「人脑可以像电脑一样被格式化,这种事有可能作到吗?」。   「我们这边是作不到,可是他是从外部来的。据说中央的技术也能办到,如果是这样 的话说不定还有其他地方拥有这种技术。」   「可是这样的话他应该还会有跟甲兽战斗的记忆才对。」梭弥说,「难道你要说有人 在他昏迷的时候把他的记忆削除?」   「这样的话的确也是说不太通,我已经把他身上的膜衣送到研究室去分析,我想应该 能帮上点忙吧。」衍澄看了看点滴,检查伤口恢复的情况,在手上的板子写写画画。   「我还要去巡其他病房,有什麽事再来找我。」衍澄将口袋中取出没抽完的香菸放进 口中,然後走出病房。   她肚子也饿了,看了看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男人之後,决定离开诊疗所公共餐厅去吃 点东西。   餐厅里挤了一大群正在休息的人们,有些人看见梭弥便向她挥挥手,不过大部分的人 都专注在食物上,甚少抬头起来看看是谁进了餐厅。她领了面包、燻过的合成肉和浓汤, 然後她看见派尼尔拿了一堆合成的肉馅饼坐在餐厅的角落。   他身边一个人也没有,毕竟像他这个年纪的孩子在要塞里还是很难找到朋友的,就算 同样是少年兵,派尼尔的年纪还是小了些。虽然派尼和她在一起相处的时候没有说,但平 常他还是很寂寞的吧。   「嗨。」梭弥在他对面坐下来,派尼尔脸上露出笑容。   「你这样太偏食了。」   「因为很久没吃这种好东西了嘛。」   「我刚刚去看了那个人,状况好像还不错。」   「哼哼,你好像满关心他的嘛。」   「他是我们两个拼了命救回来的,难道你不关心吗?」被他这样一说,梭弥自己倒脸 红起来。   「虽然还在昏睡不过似乎他已经没事了,倒是卫生官说他好像失去了记忆。」   「连自己的名字都想不起来当然是失忆啦。」   「可是,他的失忆症好像不太一样,卫生官说简直像是大脑被格式化一样。」   「你觉得卫生官说的那种可能性高吗?」派尼尔问她。   梭弥摇摇头,用手把面包撕成小块。「现在看起来也没有更好的解释了,问他问题也 没有用,只能看他会不会突然自己恢复记忆。」   「我还是觉得他应该是迷宫人。」   「为什麽?」   「因为这样比较有趣。」派尼尔嘻嘻笑道:「在迷宫中探险的迷宫人,你不觉得帅呆 了吗。」   梭弥叹口气。   「我看你还是先改掉你爱幻想的个性比较好。」她建议。   吃饱之後,她和派尼尔分别回到各自的寝室,虽然司令给了她一天假,她还是决定先 把应该写的报告先作完。这份报告让她写得很心烦,毕竟他们连防御点都没找到。她犹豫 了半天,只好勉强把迷路的经过写了一遍,连她自己都觉得很好笑,可是迷宫变动就是这 样,会发生什麽事根本没人知道,能够活着回来运气已经好到不行了,就连司令也没说什 麽,除非重新派出探索队,不然那防御点也只能放弃。   她花了几个小时结束报告,写完之後她倒头就睡,身体深处还残留着疲劳感,关上灯 之後身体裹着棉毯马上就沉沉睡去。   醒来後她到工作的地方去,把报告缴给工程部。   「听说你们没找到防御点就回来了,简直是浪费人力嘛。」工程部的主管艾夫贝塔是 个身材臃肿的胖子,个性阴晴不定,塞在那张小椅子上看起来很可笑,不过看样子他现在 心情不算好。   梭弥应声之後就离开工程部门,艾夫贝塔还在她身後叨念,她决定先不管报告的事, 去医疗所看看那男人的情况。   进入医疗所之後她发现衍澄和派尼尔两人坐在病房附近的椅子上,衍澄嘴上还是叼着 香菸,病房的门紧闭着。   「你们怎麽会坐在这里?」   「他醒了,司令现在在里面问话,你最好待会再进去。」派尼说。   司令亲自过来问他问题?梭弥心想,不知道他会问些什麽?   过了一段不算短的时间聂哲和古诺提夫才从病房里走出来,他苍老的脸表情很严峻, 古诺提夫还是那张扑克脸。司令看了派尼尔和梭弥一眼,摆摆手要衍澄过去,小声地讲了 一些话便离开。   梭弥马上跑过去问他司令说了些什麽,但衍澄露出一副伤脑筋的表情。   「司令说不能对你们透露他的身体情报,你们暂时不能跟他会面,他也要换到别的病 房。」   「怎麽会这样?」   「这你就得去问司令本人了,他们说了些什麽我也猜不透呀。」衍澄搔搔头。   梭弥犹豫了一下,冲出医疗所外追了出去。   「真伤脑筋。」衍澄在她身後露出苦笑。   梭弥在中央大厅追上聂哲和古诺提夫,马上拦住两人。   「司令!」她气喘呼呼地说:「请解释一下,为什麽我不能进去见他?」   「梭弥女士,请注意你说话的口气。」古诺提夫挡在她面前。   「无所谓,」聂哲要古诺提夫站到一边,他摸摸下巴的胡须,看着梭弥的眼睛:「你 跟我过来。」   聂哲迳自往前走,古诺提夫瞪了梭弥一眼,眼神中带着斥责。   她跟在聂哲司令身旁,聂哲一语不发地往前穿过中央大厅,许多正在工作的人都探头 看过来,毕竟刚刚梭弥喊的相当大声,这下子又免不了要被议论一番,她懊恼地想。本来 女性巡防兵就是少数,除了跟派尼尔一样从小被培育的孤儿之外,像她这样自愿加入巡防 兵的女孩子可不多,所以相当受人注目。   她一路跟着聂哲走回司令室,古诺提夫帮他们开了门却没有进来,只有梭弥和聂哲两 人进入司令室然後古诺提夫便关上门,聂哲坐上他的椅子,红眼睛注视着梭弥。   「我给他取了个名字,叫涅洛斯,还算符合他的情况。」   「涅洛斯。」梭弥点点头。   「你觉得我是故意不让你们见面吗?」聂哲的红眼扫视着让她觉得有些不自在。   「不,我知道您有您的考量,并不是一个无理的人,我只是想听听您的想法。」   「我的想法。很好,我就跟你说我的想法。我觉得那个男人很危险,而且是太过危险 了。我的职责要保护的不只是这个要塞,而是要守住这个边境地带,为了达到这个目标, 我用毕生之力维护这个要塞的安全,虽然有很多人受伤,更很多的人死了,但是我让这个 要塞成功地守住过去几十次的甲兽群袭。现在这个男人我根本没办法想像他会对这个要塞 带来什麽样的影响,或许是好的,也可能是最坏的,我的工作就是要杜绝一切威胁到这个 边境安全的可能性。那个男人最好的可能是别区域的流放人,也有可能是我们所不能想像 的怪物。我很想把他关进牢里,可能的话我想最好是杀了他一劳永逸,但我没有对一个来 路不明的人痛下杀手的权力,所以我不想让你们跟他有所接触,一旦有了感情,事情就会 越来越难掌控。或许他能为我们带来些什麽,但你永远没办法事先知道是好的还是不好的 。」   梭弥哑口无言。   「现在我们处境堪虑,」聂哲说:「後方的空洞纷纷传来消息,中央方面的巡守已经 有好一段时间没有到这边来巡视,甚至连定期的物资运输车也没有过来。潮间环突然变的 不安定,再加上你所遇到的这个男人和新的通道,全部的时间点未免太过巧合了。现在後 方的空洞还勉强能够压住消息,所以还没有陷入混乱,不过他们要求我们派兵向中央地区 去进行侦查。这样你能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吗?」   她听得全身几乎要颤抖起来。   「现在这些情报还没有公开,你应该知道不能透露给任何人。」聂哲司令往後一躺, 全身靠在椅背上。   「为什麽要告诉我这些?如果是这麽重大的事件,根本不应该跟我说这麽多。」梭弥 问。   「因为我有任务要交代给你,我要把你编入古诺提夫的侦察队,让你们由芙罗拉线前 往中央探察情况。」   「侦查队……您的意思是要对中央出兵?」   「或许,如果情况继续这样不明,对我们会很不利,最糟的情况是我们有可能已经被 中央舍弃了。」   「这种推论未免太过武断了。」   「所以才要派出侦查队。」聂哲叹道:「这件事是绝对的机密,你们会以访问团的名 义出发,在正确的消息回来之前,我不想轻举妄动,这关系到我们所有人的命运,一个不 小心我们全都毁了。」   聂哲枯老的手指敲着桌面,发出沉重的声响。   「还有问题吗?」   「没有……」   「我还在寻找适合的人选加入侦查队,这段时间你的工作全部中止,直到侦查队出发 为止,工程部那边的任务由我来指派,这段时间你好好休息,队伍随时都有可能出发。」   「是的。」   两下清脆的敲门声,古诺提夫请示进入。   「进来。」聂哲说。   古诺提夫从门外进来,神情凝重。   「聂哲司令,那个男人逃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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