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Karya (随缘随喜)
看板KARATE
标题[转录]【转贴】冥妃传说(二)
时间Sun Jul 2 21:18:20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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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dnawing (檗下琴) 看板: marvel
标题: 【转贴】冥妃传说(二)
时间: Sun Jul 2 19:48:42 2006
冥妃传说(二)
作者:绝美凄惜
第三章
“早上好,你醒了。”陈淅坐在床尾,两脚悠悠的颤着,微笑的望着我。“你睡得很
不安稳,一晚上都在叫着同一个人得名字。”
我皱了皱眉头,然後不做声得去收拾自己,一个人静静地盥洗完毕、用梳子缓缓的梳
着如绸缎似的长发,猛然叹了一口长气,将几根缠绕在梳子上的头发取下来,放在眼前细
细的看。面对着镜子,照着自己的脸。一百年了,这副躯体长到了末约22岁,在时之封印
下,便没有在成长了。
千万年美人如玉,世间上多少女人希望永远保持自己的青春,可是我却希望早一些苍
老,和自己所爱的人携手,一起经过年轻到年老,直至死亡的漫长阶段。对于别人,这个
希望是如此的平凡,可是对于我真的是个永远无法达到的境界,一个奢望的梦想。
“你的头发好美哦!”陈淅不知不觉的飘到我的面前。“好长、好漂亮。”她羡慕的
打量着。
“是啊!好长,好长,跟了我无数个春夏秋冬了。”而我不得不感叹时间的流逝,云烟
过眼又一百年了。
“我们走吧,送你回你的躯体去,走完你未走的路。”突然想到了什麽,回头问她“
你住的医院知道怎麽走吗?”
“知道,离这不远。”
再她的指指画画的牵引下,到了一家很大的医院门口,不知什麽时候这又开了一家医
院,还记得这以前是一片民房的。
医院像方形的奶酪一样的白亮甯静。明亮的光线刺痛了我的眼睛,两旁种满了高低不
一的梧桐树,漫天飘舞的秋叶缓缓而坠,医院给人的感觉永远是充满甯静,而带点阴森的
气息。可是这医院给人的感觉却是沐浴在阳光中,好柔和,仿佛好多的光围绕在医院的四
周。
我和她静默无语,从我进入这家医院开始,我总感觉到有一股很强的灵力跟随着我们
,还有一种视线不停的窥视着我,让我浑身不自在。这种视线和昨天晚上那个男人盯着我
的视线一模一样。冷决的目光,似乎可以看穿别人的一举一动。到了三楼,我带着她笔直
的向第三个房间走去。
我陪着她进了病房,看见她躯体上戴着氧气罩,皮肤透着不健康的白,如果不是看见
她的胸口依然起伏不平的呼吸,还真以为她已经死了。
小淅的母亲倚着床边安静的睡觉。我和她轻轻的迈着步子,接近病床。可是步伐虽轻
,依然吵醒了她的母亲。
“你们是谁。”陈淅的母亲上下打量着我。
“我是她的朋友,是来看她的,听说她昨天病情一度危险,不知是否脱离了危险期,
我来看看。”我试探的问道,依照我的推断,她昨晚一定险些丧命,灵魂受不了那种痛苦
,所以魂魄出了鞘。
“谢谢,她暂时没有危险。”她妈妈看起来苍老极了。而我仿佛也看见了奶娘常常守
在我床边的情景,昔日在奶娘身边撒娇的情形。
“我可以看看她吗?”我轻轻的拉起了她的手。正如我所预料的,她的生命线已经断
了,能活到现在完全是依靠这家医院所释放出的灵力,那股强大的灵力维持着她已经完结
的生命,而她已经无法回体了。
“阿姨,我还有事,要走了,有空我还会来看她的。”
“谢谢,你来看我们家淅儿。”
我出了门,轻轻靠在门上,“陈淅,你进去好好看看你妈妈吧?也许你们没多少面可
见了,你也无法回体了。”我望着她,等待着她的反映。
她回过神,故作轻松的朝着我微笑,“我早预料到了,只是不知道来得这麽快。 ”
她的眼里并没有万千情绪,有的只有淡淡的坦然。“我进去了。”
“嗯,我在这等你,”我指了指旁边的小凳子。看着她慢慢靠近母亲的身体,我知道
她在哭,眼中的泪一滴一滴的掉落,而我能帮她的就是少一些痛苦,下辈子能够获得幸福
。这是我的职责,也是我的工作所在。
我用手托着腮。两个医生朝三楼的尽端向着我迎面而来,其中有一个不停的盯着我。
我注视着他,而他,似笑非笑的望着我。
他冷冷的打量着我,冰冷的目光,让我为之胆寒。唇际逸着温和的笑容,与他的眼神
成正比,感觉不太适合,可是五官搭配起来,让我觉得如今世界上还有如此俊美高雅的男
人,仿佛不似凡人。他的四周仿佛有强大的力量弥漫着,可是我却无法察觉到半丝灵气,
不由得自问,我的灵力变差了?
他和昨晚的他感觉好像啊!可是他们明明是两个不同的人。
一旁的医生咯咯直笑:“看来又有女人为你魂不守舍了。”
我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关你屁事。”嘴里不停的咕噜道,可是他那冰冷的目光却不
停的跟着我,一直到他们的身影走远,那股视线依然存在。
“雪依,看见帅哥。从脸上一直红到耳根了。”陈淅不知道什麽时候出来的,在我面
前左右晃动。“你一定是看见我们这医院,最有名的王医生了。”
“王医生?长得很帅,眼睛要杀死人,到处放电,嘴巴老是歪笑着得那位哦。”
不知道为什麽总是无法忘记他得视线,那种冰冷而柔和的神情。
“呵呵,对啊,他叫王羽,看来你也被电到了。”
我瞪着她,冷眼射出冰刃,不再言语。
“我们去那里啊,回你家吗?”
“不,你时间不多了,等你死了,我会带你去你该去得地方。现在你可以实现一个愿
望,来完成你人生的最後。说吧,我会帮你的。”我用越来越低的声音说着。
“谢谢,我想去见他。”看来是她喜欢的人,她脸上已经不知不觉透露了她心中的秘
密。
跟着她一起去了一个离医院不远的篮球场,一个男孩子独自的投着球,仿佛心神不甯
,投了十个,却只进了一个。
小淅安静的示意我找一个偏僻的角落,静默的坐下。一切都静静的,整个操场只有男
孩子投篮,一起一落的响动,偶尔风掠过树枝洒洒的响动之外,一切都是寂静的。直到男
孩热汗淋淋,眼睛不由自主像我们这面打量,然後眼中充满了失望,抱着球落寞的离开。
“他在等你哦!”她眼中闪过了一丝压抑。“他看上去很失望。”我接着说道。
小淅悠悠的轻叹着,然後说着自己的故事。“我每天只有一个小时的走动时间,
而我通常利用这段时间来看他打球,他打球打得很好,而且球姿看起来好帅啊!因为
他总是一个人孤独的打球,而我也是孤独的一人,这也许是我对他好感的原因吧?”
我静静得听着。“他很小就开始打球了,而我几乎大部分时间都在这个医院里,每天
最快乐得时间就是看他打球了。他很粗心的,常常会丢三落四,有时候球或者外衣,掉在
篮球场了他也不知道。虽然我们没说过任何话语,但是我知道他知道我在看他打球。”她
冲着我淡淡一笑,仿佛那短短的一个小时,却是一天中最幸福的时光。
“我没有奢望过什麽,因为我一直知道自己的时日不多。”小淅话未说完,天上豆大
的雨一滴一滴的滑落。
“下雨了,我们回去吧?” 我轻轻整理了一下被风吹散的长发,顺着风在指间滑过,
柔顺而飘逸。我不由得轻叹“你和他可惜有缘无份啊!”
雨越下越大,现在的我甯可当一缕无处寄托的幽魂,也不愿意当一只落汤鸡。
回到家,我一边擦拭着身体,一边把大概的经过向灵翼述说了一番,“灵翼,小淅最
近要住在我家,你要好好照顾她。”
“免了,我要下去了,冥王急速召集人间的各大神兽,还有鬼差。没你这个鬼差这麽
好的命,不用办事,还有月薪拿。” 灵翼冷冷的说道,“不知道什麽时候才能回来,好
好的照顾自己。”它对我叮嘱了几句。
“下面出什麽事情了”我不解的问道。
“不知道,只收到一道很急的命令,召集所有人间鬼卒。” 灵翼急忙急促的开启了通
往冥界的通道,话也没说话就准备走了。
我眼中闪过惊讶,可是却没有多加开口,突然记起这个月的月薪还没有领取,急忙朝
着灵翼多加了一句,“记得给我把月薪给领了。”
灵翼嗯了一声,便消失在我和小淅的面前。
“你们还可以领俸禄?”小淅不解的问。
“是啊!没钱我们给冥俯办事,不饿死才怪。我们是人,要通人情世故。又不是冥界
那些个,冰冷无情的鬼。”我眯着眼睛,“其实下面也没亏待我们,工资给的满高的。”
我嘴角向上划了一个很满意的微笑。
“给的是冥纸吗?”小淅歪着头问我。
我哭笑不得的看着她:“傻——瓜。给我冥纸,能维持我的吃喝拉撒吗?当然是人民
币了。给我冥纸,我早抄冥界的鱿鱼了。”我理直气壮道。这个小丫头,问题还
真奇怪,不知道脑袋里是否全装的是豆腐渣。
“你不也是鬼卒吗?为什麽你不用下去。”小淅指了指下面。
我愣了一下,“你问题很多哦,小鬼。”我将双手覆盖在胸前,长长的叹了口气。“
因为下面有一个我不想见的人。”
“那,还有……”
“停了,你累了,去卧室休息一下吧。”我急声止住了她的下一个疑问,她一天经历
了这麽多的事,为什麽依然不知道累为何物,精力这麽旺盛,不得不佩服年轻这
一字眼啊。
窗外雨依然淅淅沥沥的飘着,傍晚的空气夹杂着雨水,浮动着隐约的树木謦香,四周
树的柔枝早已挑明了风的方向,而我,在这可以很清楚的看见来来往往的人群,打着花花
嚷嚷的雨伞,在着纷纷扰扰的都市里穿梭,雨水滴落在下面的河道里面,泛起一圈一圈无
规律的涟漪。我放在阳台上的玫瑰花轻轻的启开,淡淡的粉红。
不知道下面发生了什麽事情了。 灵翼走的这麽急促,口头不关心,可是心中却永远惦
念着那个冰冷的家,那位永远至高无上的丈夫。伸出手,让雨水滴落在手臂上,感觉雨水
从心的四壁缓缓的散开,然後包裹着冰冷的身躯,看着小小的雨滴,在城市的上空翩翩起
舞的旋转,旋转,然後无可避免地坠落,都市被夜慢慢地拉长了,而我,一如既往地望着
,这是个不关己的都市。好漆黑的夜,没有喧嚣嘈杂,只有雨水滴答地声音,而我却独自
地让泪簌簌流乾。
“你哭了?”身後响起了小淅轻柔的声音。
我迅速的擦干脸上的泪。“没有啊!雨水飘进眼里了。”我强颜欢笑的说道。
“你哭过,从你话里就知道了,沙哑的声音。”小淅一语道破。“为什麽哭啊!
有伤心事吗?”
我的笑容在一瞬间凝固。“有些事情自己心里知道就好了啊,干嘛要说破啊!”
我嘴里咕噜道:“你不是在睡觉吗?怎麽起来了啊。”
“睡不着了。雨好像停了,我发现好像你有许多心事,压抑在你自己的心里。”
我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用眸子注视着她:“你心思挺细密的嘛!”
“当我是朋友,你就说,我会保守秘密的。”我望着她苍白的皮肤,然後缓缓开口道
:“你有喜欢过一个人吗?”
“有,就是你看见的那个男孩子。”我有些脸红,低下了头。
“那你有爱过这个人吗?”我徐缓的问道。
小淅轻咬着唇,想了一想,然後摇摇头:“我也不知道爱不爱他。”
“当你真正爱过一个人,你是会毫不犹豫的说出爱他的。”我把眉如弯月般的蹙着。
“你明天去见他吧,也许在生命的最後你是想要他陪你走完的。不是吗?”
“他又见不到我。”她眉宇之间夹杂着忧郁。
“放心,我可以用灵力维持你的形体,但是因为我的灵力不高,只能给你维持三个小
时。你可愿意见他?”
“我愿意,真的可以吗?”她不敢相信的问我。
“当然可以啦。去睡觉吧?明天好有精神去见他”,我拍了拍她苍白的脸黛。自己的
苦自己就把它永远埋藏于心底,自己不愿意去翻开,就永远埋藏了,那种酸楚不是每天都
能承受好几次的。
“我还有问题。”小淅猛的转过身。“我该叫你什麽,你有多大了。”
我皱了皱眉头。“你问题还真多,我叫雪依。至于我多大,说出来怕吓着你。”
我看了她一眼,她依然一副预知望很高的盯着我。我扳起了手指算了算时间,然後提
高语气道“我还有几个月就一百岁了。”
“哇塞,你没骗我吧?一百岁,还这麽漂亮,怎麽保养的啊?你为什麽不会老啊!”
她毫无半分吃惊的样子,反倒是我诧异了。“那你一定有很多故事,告诉我啊! ”
“呵呵,是啊!我也活了一百岁了,至于为什麽我不会老,是因为有个灵力很强大的
人在我快死的时候,给我加上了时之封印,我的身体永远保持在我将死之前,而我的时间
也停在了那一瞬间。”我漫不经心的回答着。
“那你不是人哦,不会饿吗?”她好奇的看着我。
“会啊,在我想吃东西的时候,可是我不吃也不会死的,不过还是会饿啊!好了,不
管我多少岁了,有多少故事,我们都该去睡觉了。”我半拉半揪把小淅逮到床上。
清澈无痕,斗转星移,人世沧桑,我究竟经历了多少人间故事,看透了多少是是非非
,我自己也数不清楚了,可是始终逃离不了一个情字。什麽时候,自己才能走出是非之外
啊。
“小淅,他起得还真早啊,这麽早就开始在练球了,准备好了吗?”我看见小淅点点
头。
我把手心对着小淅得手心,看着自己有些苍白的手掌,慢慢的把自己身体内的灵力,
集中在几个手指尖,手指上的灵力散发出说不出的冷意柔光,让後转为隐隐透明。而前方
的小淅,从手指开始逐渐转为实体。我,源源不断的将灵力注入她的体内,
直到她完全转为实体。
我感觉到自己身体一阵虚脱,昏眩感一下子袭击了我,然後跌坐在地上。
我摆了摆手,“身子老了,不管用了。”然後示意小淅过去。“你们时间不多,
快过去吧。我没事的,只是肚子太饿了,等会去吃点东西,你们聊完,你就直接回去
吧?”我柔柔的安抚她道。“记得,你只有三个小时。”我再次叮嘱了一便。
看见小淅缓缓的朝男孩子走去。男孩主动的凑过来和她打招呼。“最近怎麽好久没看
见你来看我打球啊。”
我转过身,沉默而疾步的向相斥的医院方向走去,我对这个医院的王羽医生很敢兴趣
,想知道他究竟是谁?为什麽拥有那麽一双可以看透世间,一切事物的冷列冰眸。如刀刃
的目光,不应该出现在这麽一位俊美高雅的人眼中。
“护士小姐,请问你们这的王羽医生在吗?”我轻声问道。
“小姐,请问你找我,是吗?”身後传出的声音温厚而低沉。我转过身,看着他,一
身雪白,我发现白色好适合他,像画中的天使,脸上逸着温和的微笑,比那一日见他,少
了几抹冰冷,多了几分和蔼。
总是感觉到淡蓝色的光芒围绕着他,淡淡的,接触到他的人都会被他身上的光芒包裹
,让人觉得舒服,进而想接近他,何况还是如此英俊的男人。
“我,想问你几个问题。”我支支吾吾的吐了几个字。
“如果小姐方便的话,我不介意请你吃点东西,做下来慢慢谈,不瞒小姐,我从早上
到现在为止,肚子依然是空的。”他微笑的望着我,俊美的眉目间有谜般神情,
而且让人无法拒绝从他口中所说出的话语。我轻轻的点了点头,他脱下白大褂,递交
给身边的护士小姐,然後徐徐叨叨的交待了几句,就把我给拉进了他白色的小跑车里。
“你想去那里。”他沉静的开口。
我半响缄默无语,然後长长的吐了口气,暗自责怪自己为何与陌生人上了车。就如灵
翼所说,人心比鬼心难 测啊!
“小姐,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这样很不礼貌啊。”他提高了一些嗓门。
“啊!”我猛然听进了他的话语。“你在问我吗?”
“这车里处了你我还有其他人吗?”他不满道。
“对不起,刚刚走神了,你的问题可以从新问一遍吗?”我一脸道歉。
“可以,我问你想去哪吃饭,如果没有想去的地方,我要自作主张了。还有我不知道
你叫什麽,小姐小姐的,叫得怪便扭。你又不是不知道,通常叫一些特殊的女孩子,也叫
小姐哦。”
我知道他指的什麽,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我叫王雪依,你可以叫我王小姐,这
样好听了吧!”
“好啊,雪依,我带你去吃火锅吧,反正也入秋了,天气也挺冷的,不介意吧。”
“不介意,谁便,等等,你叫我雪依,我们好像不是很熟哦。”我勉强的扯出了一个
微笑。
“我叫王羽,你叫王雪依,我们都姓王,你说是不是缘分啊!”他开始和我攀亲带戚
,灵翼告诉我,这些一般都是男孩子追妹妹的手法,什麽我们以前是不是在那里见过啊!
什麽你长得好像我梦中情人啊!
“如果你想叫我羽羽,我绝对不会介意的。”他给了我一个很灿烂的微笑。
我白了他一大眼,嘴里嘀咕道“轻浮的男人。”我对这一类男人最不屑一顾。“我不
想陪你去吃饭了,我只是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
“女人,变卦怎麽都这麽快啊!你再在车上不停的问,如果遇到交通意外了,我们俩
可都得去见阎罗王了。”他撇了撇嘴,温和的笑容依然挂在嘴上。
“我不想见阎罗王。”我不假思索得脱口而出。
“那你就得陪我吃饭。”他用命令的口吻道。
“对不起,我没时间。也没这个闲情雅致,我不想和你周旋,开门见山,我只想知道
你是谁?为什麽身上拥有那麽强大的灵力?”
他勾起嘴角,露出令人心惊胆战的笑容。“我就是一个平凡,英俊的男人。但是我知
道你不是一个平凡的女人,人间鬼卒很适合你啊!”他一语道破我的职业,可是依然那麽
温和的笑着,可是我却觉得很狰狞。
“我要下车。”我惊恐不以,加重了语气,重复道。这个男人究竟是谁,知道这麽多
关于我的事。
“好,我放你下车,但是如果我有什麽事的话,你得帮忙。”他冲我微笑,我好恐惧
他的笑容,感觉每次他的微笑,总带着一个不让人知道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对我绝对有危
害。
“帮不帮是我的事,请让我下车。”他把车轻轻的停在一旁。
“下去吧,你会帮我的,因为我知道你不是无情无义的女人。”然後白色跑车绝尘而
去。
第四章
我拖着疲倦的步伐回到家里,卷曲着身体,依在沙发上,小淅微笑着飘得很低的过来
,身体若隐若现,看来还有残余的灵力遗留在她的身体里。
“刚和情人约会完,心情这麽好啊!”我打趣道。
“是啊,我答应他明天还去看他。可以吗?”她期待的望着我。
“当然可以了,但是你越眷恋得深,你走的时候,彼此就会更痛苦。”我悠悠的说出
了事实。虽然事实通常都是残忍的。
“ 不求他能记住我,我只希望自己能够记着他。”小淅脸上充满的浓浓的忧郁。
“看来你喝孟婆汤的时候,要多喝几碗。”我皱了皱眉。
小淅挑着眉毛,好奇的注视着我,而我知道问题专家又要开始打破沙锅问到底了。
“想问什麽,就问吧?反正你的问题又怪,又直中我的要害。”
“底下真的有忘川河吗?”她眨着眼睛望着我,眼里充满了好奇。
“是啊,”悠悠的,前尘往事都在脑海中流淌而过,一件件,一桩桩,记得格外深牢
的,只有百年前,强抢孟婆手中的忘情水,一碗而下的情景。
自己纵身跳下转生崖时,回眸瞬间看见的他,那位强大的王者。他知道他留不住我的
心,只有让我随着性子去走我自己想走的路,而他,只是默默望着。他知道我要做什麽,
却不加以阻拦。我有时候真的怀疑他是否爱过我,生存了千百年,他从来没说过爱字,在
他的眼里,我只看见怜惜,却无爱意。
久了,我真的反反复复问过自己,他爱过我吗?他究竟懂不懂什麽是情深似海,什麽
是此生不渝呵!也许自作多情的是我。与他生活在一起这麽久,我一点也不知道他喜欢什
麽?他在想什麽?
究竟是我不了解他,还是他不了解我呢?
回过神,小淅早已在我身边卷曲着睡熟了。今天接受了我强大的灵力,她也一定累了
。
我扶小淅躺平,然後自己回到卧室,肚子咕咕直叫,却无力去管它。几百年不吃东西
都不会死,何况是一天。脑海里总是窜出关于往昔的一幕一幕。一股晕眩感席卷了我的身
体,我总觉得自己最近的灵力减弱了许多。是他太劳累了吗?
我们的灵力是联系在一起的,结婚的当日他给予了我他一半的江山,一半的灵力,没
有了我他的一切都是不完整的,这是每任的王者赐予王妃的。何况现在的我只有十分之一
的灵力,其余的被我封印进了元灵里,但是这十分之一对于一个鬼卒来说,
已经非常强大了。
我半跪在窗前,外面的星星时隐时现。蓝色窗帘,在微风中轻轻飘舞,而我,双手合
十,对着深邃的黑幕,半跪在窗前。“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神明,我向你们祈祷,祈祷我
的王生生世世平安与快乐。万物的命运都在神的手掌之中,但是我们的命运又是谁在谱写
呢?难道真的期待的是一段曲折缠绵的爱情,或者是一段可以留长千古的悲剧。请您接受
一个平凡我的祷告。”
刚刚送走了小淅,不知道冥界究竟出了何事,为何灵翼一去不归。
今天的天气急剧下降,我穿了一件风衣出去买一些日用品,一周又结束了,我悠悠的
叹了口气,一周没工作了,今天得去查查我在那一块执勤。
拿了一些方便面,又取了一些纸巾,洗发膏什麽的,“呵!也许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失
败的神了。”我悠悠叹息道。我结了账,正准备离去,一位服务小姐拉住我的手。
“小姐,你偷了本店的东西,请和我去一趟保安处。”女孩虽然语言客气,但是谁都
知道她的意思。
我当头一愣,四周的人此起彼伏的响起愤怒的辱骂,忿忿不平的声音。
“小姐,请问你有什麽证据。”她从我的帽子里拿出了一瓶维生素的药“这药一定是
不小心掉进去的”我好声解释道。
“你不要解释什麽,跟我去找警察。”我暗自叫苦。怎麽今天这麽倒霉,遇到了如此
叼蛮的女孩子。 “走,跟我走。”
“小姐,我看见那瓶药是不小心掉落在她的帽子里。”身後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我
转过身,想说什麽,见他摇摇头,示意我不要说话。而现在的情形,我不得不听他的。
“王医生,你看见的啊!”女孩面露羞涩。一副大姑娘的样子,刚刚的凶悍现在全无
。“看王医生的面子,这事就算了,算你运气好。”女孩转过身,狠狠的瞪我一眼。
唉……我长长的叹了口气,反正最近运气其差,也不怕多了这一桩。
我转身准备离开,後面低沉的男音再次响起,“你真是一个没有家教的女孩子,我救
了你,你连声谢谢都没有,唉,白救你了。”
“我又没叫你救,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好了,还有谢谢你。”我没好声的说道。
“你可记得一定要还哦”他把我当一个言而无信的人,再次叮嘱。
“知道啦!”我疾步走出这家倒霉店,深怕再不离开,倒霉事会一桩一桩接踵而来。
看来我不但是最失败的神,还是最倒霉的人了。
“雪依,你今天回来到现在,心情一直不佳哦!”小淅反过来讥笑我。
“呵呵,没有情网中的人心情那麽好。他又跟你说了些什麽啊!这麽开心。”我有气
无力的回敬道。
“没什麽,我昨天的问题你没有回答我。”
我做了一副晕死的状态,“小姐,我很累了。什麽问题啊!”
“底下真的有忘川河吗?什麽样的啊!”她眨巴着眼睛望着我,双眼又放射出好奇之
光。
“在地底深处,黄泉路与冥府之间由忘川河划之为分界。上面有渡舟之人,他生生世
世在此渡舟,就是为了等待他心爱之人,他们两个之间是永远没有结局的。以前在一起的
时候他不珍惜她,而欠下她的,所以冥王罚他生生世世必须渡死去的人到冥界,等待她心
爱的人,等了一世又一世,他始终没等到。其实女孩早已经为他灰飞烟灭了,只是他不知
道而已。大家怕他也重蹈覆辙,所以谁也没告诉他,而他就生生世世的在那等她,渡她。
”我准备说一个故事,封锁了她的好奇心。
“好感人的故事,世界上真的有这麽痴情的人吗?”小淅两道清泪直下。
“以前我也不相信,可是是真的,冥界有很多如此的故事,在世间的时候,不知道珍
惜,死了,才知道悔过。可是命运已经谱写好了,不容任何人去更改和变换的。过了忘川
河,在忘川河畔,有座奈何桥,奈何桥旁边有座很古老的亭子,孟婆在里面,不知道她在
忘川畔停留了多久了,我去的时候她已经在那儿了。她日日在那里,掬水给往来的魂魄饮
用。喝了忘川水,忘却前尘旧梦,了断前因後果,就去转生殿,六道之中寻个去处,生前
是个好人,死後也定会有好报,如果恶事作尽,就必须下18层地狱,但是枉死,就会去枉
死城待上个好几百年。”
“冥界如传说一样阴暗吗?”小淅不解的望着我。
“你都说是传说了,冥界没有白昼之分,整日都是白天,那有一颗很大的夜明珠,普
照着每一寸冥界的土地,那儿是一个很安甯的地方。”我似乎也陶醉在回忆之中。滔滔不
绝的说了一堆,早把劳累扔在了一旁。
“冥王帅吗?”小淅听得很入迷的望着我。
“帅,可是却很冷酷,他是一位神情冷冽,充满王者霸气的男子。他与生惧来的王者
之风始终让任何人畏惧,包括我。”我低沉的说,说给小淅听,也说给自己听,
徐徐叨叨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述说。
“这样的男人很可怜,人人都怕他,没人爱他吗?”小淅眼睛里充满了怜惜。
“大家怕他,可是却很忠于他,因为他是一位非常棒的王者。”我由衷的赞赏道。自
己的丈夫不夸,我还夸谁啊!心里直嘀咕。
“我不想喝忘川水,喝了就会忘记他,是吗?”小淅皱着眉,眼中充满了被遗忘的恐
惧。
“喝了,忘却前尘旧梦,了断前因後果,干干净净的转世,不好吗?”我悠悠的说。
“有人喝了忘川水,记忆依然存在吗?”她想问出一个奇迹。
“有,”我不假思索的回答。“是有唯一一个女人,喝了忘川水,还有前生的记忆。
她想忘却前尘旧梦,了断前因後果,可是她偏偏无法失去记忆。”
“是谁啊!”小淅好奇的问。
“我忘记了,”然後闭上了双目。“我累了,睡觉吧?”
是有个女人喝了忘川水,却忘记不了前尘旧梦,也无法了断生生世世的情仇爱恨,那
个人就是我。还记得当日我强抢孟婆手中的忘川水,一碗而尽时。孟婆的叹息声,遥远而
幽近,充斥在万古的幽冥间,徘徊不散的叹息声。
“小淅,你慢慢去约会。别忘记变回幽灵了,去看看你妈妈。”我嘱咐道,学着灵翼
的语气。
“我知道了”小淅满面春分的奔了出去,真是惜时如金。
我静坐在沙发上,微闭着双目,将灵力慢慢的扩散到我全身的每一个角落,然後配合
着雪钵衣的灵力四处搜索。直到搜索到一些有微弱灵力,怨气,捕捉到一些怨灵,和不肯
离去的魂魄。
我的范围有一处,而另外有两处因该属于灵嫂的范围内。灵嫂是冥界出了名的,最尽
忠职守的人间鬼卒。怎麽这几处都是好几天前的魂魄,却迟迟未搜。
我拨通了灵嫂的电话,她的家人告诉我她去冥界三天,却迟迟没回来,家里人都十分
着急。灵翼也去了三天了,难道出什麽事了。
算了,我干着急也没用,还是帮灵嫂把这几处魂魄给收了,免得害他们变成了孤魂野
鬼,那可是罪过啊。
我出去收集了一些三个魂魄的资料,三个都是意外死亡,死亡时间一个是前天,两个
是昨天。现在的徘徊处,是在同一家医院,就是小淅所住的医院。
子夜12点,是鬼魂出没的时间,也是阴气最集中的时候,我找到了两夫妻的鬼魂,看
了一下有关于两夫妻的资料,他们死于车祸,妻子死于二天前,而丈夫是昨天死的,和司
机一起死亡。
“你们该走了,不要在人间徘徊了。”我悠悠道,活像一个收鬼的道士。
“你是谁。”妻子问道。
“一个送你们去,你们该去的地方的人。”我平静而阴冷的回答。
“我们该走了吗?”丈夫紧拽着妻子的手。
“是的,你们的时间到了,再不走,你们只能作一对孤魂野鬼了,游荡在人间。”
“死後,我和丈夫还能在一起吗?”妻子用祈求的眼神望着我。
“如果你们还有缘分的话,你们不论经历了多少世,终究将走到一起的。”为什麽世
界上有这麽多的痴男怨女,死了依然祈求来世呢?
“老婆,我说过,不求与你同年同月生,能与你同年同月死也不错,不论你在那里,
我都会等你的,谢谢你,带我们走吧。”他们像我点了点头。
“诸法因缘生,诸法因缘灭,因果循环,皆由缘起。”我默念道,把他们的魂魄收进
了莲花戒指里。
换我,我就不会贪慕来世,我也期望有来世,为什麽一世的恩恩怨怨一定要牵盘到下
一世呢?我只希望今生有约。
“无缘无份不相逢,有缘无份空痴想,有份无缘暗自凄凉。”我嘴角逸着冷笑,可是
一滴眼泪却不由自主的坠落,为什麽我也无法走出这,是非之外呢?
“好一句,无缘无份不相逢,有缘无份空痴想,有份无缘暗自凄凉。”王羽不知道何
时出现在我的眼前,总是无声无息的出现,又无声无息的消失。
“你怎麽会在这儿。”我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这是医院,他当然会在这儿值班了。
我对着自己回了一句。
“你不是已经知道我为什麽在这了吗?”王羽嘲笑道。
“知道你灵力强大,也会读取人的心思。”我抬起头,望入那双没有情绪的黑眸,那
深邃的眸子能够清楚的望见自己的面容,眼中却寻不着一丝情绪,仿佛在他的灵魂中,是
没有喜怒哀乐的,是看不透任何一丝感情的,这样的感觉他是第二个,而冥天是第一个让
我用读心术也无法看透的男人。“你和我认识的一个朋友,感觉很像。”
“你好像工作还没做完,而且你的时间快到了。下一个我帮你找吧。”他还没经过我
的许可,就开始搜寻下一个魂魄的所在处了。
只见他眉峰聚拢,手指上溢出大量的灵力,不到15秒的时间,就看见另一个魂魄穿墙
而出,出现在我的面前,然後一声不吭的进入我的莲花戒指里。而我,吃惊的看着眼前的
一切。
愣了半响,我才抬起头说了一声,“谢谢你。”我好像对他渐渐的改观。
“我也得谢谢你啊,谢谢你照顾小淅,她可是我们医院得头号病人,可惜我也无法再
维持她的生命了,活着太痛苦,不如祈求来世,有一个好的身体,一段新的开始。”他温
和的笑着,不知道有什麽好笑的事情,能让他每天都把笑容挂在嘴上。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往往女人都比较眷恋今生自己所拥有的。”我回敬他刚刚说的
话。“我走了,谢谢你帮了我。”
我用瞬间转移,转移前听到他遗留在耳边的话语“呵呵,现在的你懂得说谢谢了。”
“小淅,我要下冥界一趟,有工作要办。”我匆匆的交待一番,准备下去。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我目瞪口呆的望着她。
她一本正经的重复一遍,“我也想去看看冥界。”
“你不要任性了,我没有时间了。”我看了看时间,又看了看小淅委屈含泪的眼神,
知道自己拗不过她,只得挂白旗投降。“怕了你,我分点阳气给你,你就扮作我的跟班。
”
我们出了门,招了一辆的士:“我要去十里山,你去不去?”
“姑娘,那里很阴森的,你们两个小姑娘去那里很危险的。”司机告诫我们。
“我们去那儿有点事情,载我们去吧?”小淅恳求的说,生怕去不成的样子。
“好,我载你们,但是你们得给我两倍得价钱。”司机趁机敲诈我们一番。
因为赶时间,我没空理这些事情,要不一定收拾一下这个见钱眼开得家夥。 我们都安
静的坐着,我也示意小淅不要乱说话,直到我找皮夹的时候,我才低呼了一声,“惨了,
我忘记带钱包了,就是你催得这麽急。”我瞪视着小淅。
小淅焦急得问:“那怎麽办,我也没带钱啊。”
我思量了一下,“有了,我们没带,他们一定有带。”我指了指手中的莲花戒指。“
你们能不能帮帮忙,借点冥钱给我。”我小声的问道。
“不行,我给了你,到时候下面的人给我要买路前的时候怎麽办啊!”司机的鬼魂嚷
道。
“吝啬,跟着我,你根本不需要买路钱。”我低咒着这个财迷鬼。
“小姐,我这有,给你。”妻子把两张冥纸递交到我手上。
“谢谢了。”我小声的道谢。“司机到了,这给你两百元,剩下的不用找了。”我拽
着小淅赶紧下车。 “你看好,拿好,数好哦。”我补充道。
“谢谢,谢谢,对的,慢走。要不要我来接你们啊!”司机好声好气的问道。
我摇了摇头,拉着小淅朝十里坡的深处走去。不一会,听到後面一声尖叫:“救命啊
,有鬼啊!”
小淅一边大笑,一边频频回首。“小淅,不要看了,小心被冥官看见了,在你的生死
簿上,记下一笔,那想投身好人家就很难了。”
“知道了,知道了,不要再唠叨了。”
“冥殿的大门,请敞开,为你的主人开启你永久的大门。”在漆黑的二元空间里,一
点一点的光亮闪烁着,直到冥殿斑驳的大门出现在我们的眼前。
“这扇斑驳的大门就是通往冥界的吗?”小淅好奇的左摸摸,右摸摸。
“走啦,进去了。”真不知道上辈子是不是也欠了这个小丫头的。“今天带的人太多
了,我不能瞬间转移,所以我们必须去找渡口渡舟过去。”我解释道。
“凯农,凯农,你在吗?”我大声的呼唤着。
“我在这里。”凯农依旧是一身黑色素衣,因为风浪很大,他一直带着很低的帽子,
让人无法见到他的相貌。“是你,殿……”我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说下去。
“叫我雪依吧?那已经是很久的事了,都是几百年前的事了。”我一副云淡风轻的样
子。
“上船吧!”
花自飘零水自流,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好长的时间,可是冥界的一切人事物都和昔日离
去时一样。我总记得旧日的一切,在冥殿的幸福时光,在枕席间,他与自己缠绵的话语。
不知不觉已经是好长时间的事情了。
“小姐,我只能送你到这了,我还要等其他人。”凯农越划越遥远。仿佛如同我与冥
界也越走越远。
“你说的渡舟人,是他吧。”小淅悄悄的问我。
我点点头,拉着她朝奈何桥走去。孟婆依然站在那里,一碗一碗的递着忘川水。
我唤出了三抹魂魄,上前排队。朝着他们夫妻说:“去吧,多喝一点,如果你们有缘
分的话,终会见面的,期待来世,你们会一起从年轻携手走向年迈,看着儿女在膝下嬉戏
。”我希望他们能够继续我不能圆的梦。自己拉着小淅躲在旁边古老的梧桐树下面。
小淅拉了拉我的衣袖,我知道她又有什麽问题了。“怎麽了。”
“她们是谁。”小淅指了指奈何桥畔,那些穿着不同朝代服饰的女人。
“一些可怜人,不愿意过奈何桥,在这等待了千百年的人。他们看尽了来去的魂魄,
却总见不着自己想见的人,他们日夜受着火禁水溺之苦,可却愿意默默等待自己心爱的人
,也许为的只是一句原谅或者道歉,悔恨的话语,却受着痛苦等待了千百年的罪。”
“这麽惨啊!”小淅看着她们,她紧握着拳头,忿忿不平的朝我抱怨着。
等三位魂魄喝了忘川水,我拉着小淅笔直的向转生殿迈去。我向转生官报了他们三人
的生辰八字,然後向转生官替两夫妇要了个人情。递交了三位魂魄,就拽着小淅准备回去
,片刻也不想停留。
小淅却死活不肯,嘴里嘟噜着,“我好不容易来下面玩玩,怎麽可能这麽早就上去啊
。”
“你别再唠叨,在过几天你就会常住下面了,到时候你别闲烦。”我拉着小淅不容她
抗拒,刚出殿门就看见冥天带着雷霆,还有灵翼,雷羽等……浩浩荡荡的一行人向我这面
靠近。
我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可是四周却无处藏身,周围连一棵树也没有,早知道自己以前
应该在这面多种几棵树,也不会落得现在如此尴尬,无处藏身。
我深吸了一口气,等着他们一步步靠近,直到冥天站立在我的面前,我拉着小淅跪了
下去:“小淅,向冥王请安。”
小淅的身体不自主的颤抖。“冥王,你好。”小淅的声音小到几乎只有自己能够听见
。
“起来吧?”冥天低沉的说:“我们刚刚开完会,正准备送各位钦家回返人间。”
我拉着小淅站立起来,却低着头。不敢去面对他冷冽的神情,他的目光寒冷刺骨。
後面的官差一一扶下了身子。“参见,王妃。”
冥天以最快的速度制止了各位。“她已经不是我冥天的妻子了,以後不用再行跪拜礼
了,我的妻子已经在百年前死了。”他得话语轻轻的回荡在我得耳边。感觉像一颗无形的
针不停的紮着自己。
我抬起头,後面鸦雀无声,连最爱唧唧喳喳的小淅也静默了。我看见冥天原本无表情
的容貌,如今被蒸腾的怒火,以及复杂的情绪笼罩。“你不是不愿意见我,一直低着头
的,怎麽现在抬起头了,敢看了,愿意看了。”
“王,命里有时终需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许多事是无法强迫而来的,奴婢告退。”
我什麽也不敢说,也不敢面对现在的他,昔日的温柔一点不在,以前他对所有人都很凶,
很冷酷。但是独独对自己,眼中总是充满了怜惜与温情,而现在两者都不复存在,有的只
是如火山爆发的怒气。我知道自己真真正正的惹恼了这位至高无上的王者。
我独自穿越这条伤心的黄泉路,怎麽忘记你回过头的身影,我鼓起勇气忘记这个距离
,怎麽告诉你爱已慢慢烧尽,怎麽对你说出口 怎麽对你说爱我,我独自穿越这昔日伤透心
的冥府。
怎麽去感觉所有你的一切,我鼓起勇气忘记这个距离,怎麽让自己习惯了没有你,让
你成为我往昔记忆里不重要的过往回忆,好想走出你的世界,彻底忘记你,可是忘川水也
无法让我忘记,我的骨子里已经刻上了一个你。
冥界的气候温暖如春,可是我的心却透骨冰寒。冥界没有一丝风吹过,我静静地走着
,曾经亲手种植的大树似乎都对我微笑着。来来往往穿梭于我身旁的,都是一些鬼卒与魂
魄。
到了奈何桥旁,依然这麽多的女人没日夜之分的苦盼着,而孟婆不停的掬着水,递给
刚进冥府的魂魄喝。
“奈何桥,不过三尺,为什麽这麽多人都跨不过。”孟婆悠悠叹道。
“婆婆。”我站在她的面前,一千多年了,她没有一丝变化。我用通红的双目注视着
她。
“你还认识我这个婆婆啊,不是每次都躲在那棵老榕树下面,不愿意见我的吗?”婆
婆默然一笑,然後指指老榕树。
“因为抢了你的忘川水,所以无脸见你。”我默然的望着婆婆身後那些依然等待的女
子,眼中充满了忧伤与怜惜。
“已经过了一百年,老太婆我这麽老了,怎麽还记得这些琐事啊!”孟婆徐缓的说。
我低下头,“是啊,一百年了。”我轻轻微笑着,笑容里充满了忧伤,仿佛想锁住自
己面对的一切一切,那些令人哀恸的种种。
“这麽长的时间,心结还是未能打开吗?”婆婆低下头,舀了一勺忘川水。然後递给
前来的女子:“孩子,喝吧,喝了就能忘记往昔种种,然後到六道寻个去处,不要再受苦
了。”孟婆转过身对着我:“我可怜的孩子,那是命啊!”
“是命,我该认吗?”我不解的问,问孟婆,问自己。是命我该认吗?
“千年前就已经注定好的命啊。”婆婆叹息说。
“究竟是谁如此玩弄我,给我制造了如此的命,亲眼看见父亲杀了母亲,然後在我面
前自杀了,难道注定我唯一的亲人,都被我最爱的人打到魂飞魄散,这也是命吗?如此种
种,这个命我不要认。”我的声音轻柔,却格外的清晰。
婆婆皱着眉头,轻轻的摇头:“我们的命运是掌握在你和冥王手里面的,可是你以仁
慈掌管冥府,而他以他的宽容掌管冥界,你们能够结为夫妻,那是缘份,没听过吗?百年
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你相信你爱的人会杀死你最亲的人吗?你又有没有听过他
解释什麽。”
“我不相信,婆婆,你们的命运掌握在我们手里,可是我们的命运由操纵在何人的手
中呢?”
孟婆抬起苍老斑斑的手,指指我。“当然是你自己手里,你心中有个解不开的结,你
又把心结加在王的身上,你有一个结是为他。而他同样有个结是为你系上的,结是死的,
可是人却是活,我这个老太婆看了太多人世间的情情爱爱,有平平坦坦的,也许走了好几
辈子也无法见上一面的。孩子如果他愿意解释,你又愿意相信他吗?”
“谢谢你,孟婆,如果他愿意向我解释,我愿意相信。”
冥界的最中央,是冥府,也是冥王的官邸,四面高墙围住楼阁厅殿,宫殿是以巨木构
成,四周镶有银白色地宝石,气势恢宏,大殿後面,有座幽静雅致的院落,院落以白玉为
砖,四周无数的丝绸垂挂其间,清风一吹,柔柔的白色波浪迭起。
眼前的一切都是和很久很久以前一样,不曾有一丝改变,我拂开一层一层的丝绸,前
面有几扇别致的楠木门窗,楠木的门窗上雕着精美的花鸟图纹,微微敞开的窗前薄薄的纱
帘在风里轻舞,我轻轻的拂了一拂,这些都是我以前最喜爱的,轻轻推门而入,我仿佛听
见耳边依稀有着,宫娥们呼唤我的声音,“王妃,你回来了。”
在屋子最中央一个年轻女子躺在床上,白绫帐挂在四周,身着一身素衣,我走了过去
,把四周的帘子卷起,然後把帘布在手中打了一个结。我坐在她的身旁,她的眼睛闭着,
像一尊白玉砌成的雕像,娴静温柔,不知道她这一睡,究竟睡了多少年。四周的角落里,
都摆设着我最爱的荷花,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不,不是我的,确切一点,这一切的女主人
因该是她,一个愿意选择沉睡的女人,紫檀木嵌慧绣的屏风,床脚放着燃着檀香的青铜花
形香炉,妖妖嫋嫋地吐着细细的香烟,靠近窗放着一架古琴。
四周斑驳的痕迹泄漏了,它已经是很古老的东西。
我轻轻的抚摸着,一百年了,这一切都是他费心的维持着,一点也没改变,仿佛我的
离去不是一百年,仅仅只是几个小时以前的事情。还记得这古筝是我父亲送我的礼物,他
常常在我耳边叨念:“孩子,可惜你不是男儿身,要不,你一定是一副骑马打仗的好材料
,既然你非男儿身,那就安分守己的作个贤惠的女儿家。爹爹我送你一把好琴,经晓音律
,能够让你修身养性,好好跟你娘学,她可练了一手好琴啊。”
“奶娘,奶娘,为什麽我不能跟着阿达哥哥出去骑马,一定得在家抚琴呢?”
“因为你是个女儿家,以後要找个好归属,就得学会琴棋书画,知道吗?”奶娘用她
苍老得手抚摸着我得头。“你是一个学琴得好材料,不能把上天赐予你的礼物给浪费了,
不是吗?”
“雪依,你看我给你找到了什麽?”冥天兴奋的望着我。
我摇了摇头,他用大手蒙住我的眼睛,把我带到了古琴边。
“你盼了这麽久的古琴,又回到你的身边了。虽然你家被株连九族,而你家所有财产
都被充公,这具古琴也随之流落了民间,它被许许多多的人拂过,可是最终还是回到你的
身边了。”
我知道他为了我,一定费尽的心思,而这面古琴,我坐到了古琴旁边,不知道自己的
琴技是否退步。当年母亲拉着我的小手,细心的教导,一个一个的音符,一首一首的曲子
。
而今,多少事物尽成如烟的往事,楼台依在,人已空。嘴里轻轻的附和着琴音,吟唱
道:
走在红尘俗世间,徘徊在起风的午夜,
梦觉云屏依旧空,泪界脸腮两线红,
谁在呼唤,谁又在叹息,山不尽,水易无涯。
我愿拾一片夕阳残照下的缤纷,我愿挽一曲秋水逝红里的凋零,
为何多少前尘残梦留待今生缘,就算世界变化了时空,就算你我幻化了容颜,
我依然记得你的双眼。
为何不了此残梦,期待来生缘。
既然难续前世,为何还要在结今生缘。
“为何不了此残梦,期待来生缘。既然难续前世,为何还要再结今生缘。你这话似乎
是在问我对吗?”一声极低沉得声音,夹杂着丝丝忧伤。
我转过身,吃惊得抬起头,他依在门上,一袭白色的长衫,依然是千年前的旧时模样
。 他手中拿着几株刚刚剪下得长茎青莲,风徐徐吹过,掠过他的脸庞,衣服下摆微微的扬
起,地上有几瓣吹落的荷花,粉嫩鲜艳的花瓣落在地上,触地时还发出极轻的声响。而他
,仿佛已经在那儿待上了许久,只是迟迟不愿发出声音,打断了我的琴音。
“你来很久了,对吗?”我有些忐忑不安的问。
“嗯,刚刚记起今天忘记把新鲜的荷花带来换上,结果一进大殿,就听见你的歌声,
知道你回来了。”他清澈的眸子里带着一份吃惊,一份欣喜。
“不欢迎我回来,还是觉得刚刚的一番话有些伤害了我。”我嘴角含笑,凝视着他。
他走近了床边,把几株荷花轻轻放在床上女子的身边,说明白一点也就是前世的我,
粘在荷瓣上的露珠滚落到女子的发梢上,而他极轻的拂着她的发梢。
“你每天都会来这儿。”我不解的问,但是心底泛起了丝丝甜意。
“我怕你回来,觉得这儿没有了家的感觉,你会不习惯。”隐约间,听见了他的叹息
。
我试探的问,“这几年,是我任性了些,没有尽一个生为妻子的责任,可是你也固执
得没对我解释,就放我流落人间。”我有些感觉到委屈。
“难道不是你自愿的吗?你能忍心离开我,就代表了你离去的决心,我不是该让你自
由吗?你不是不愿意相信你的阿达哥哥魂飞魄散,一定要寻找他吗?”他温柔似水的眸子
里,有种说不出的哀怨,仿佛我愿意选择决然离去的刹那,伤碎了他的一颗心。
“我依然没有找到阿达”我摇了摇头。
“那麽你相信,是我把他打到魂飞魄散,永不超升了吧。”他的全身辐射出一丝怒气
。
我低下头,依然摇着。
他缓缓的靠近我,然後伸出手,无言的命令我靠近他,我将手放入他宽厚的掌心,任
他用有力的臂膀,将自己扯入怀中。他在耳边轻轻的低语:“你知道吗?你不反抗人的时
候,是多麽让人怜爱的啊!”他牢牢的抱着自己,而我,感受着他抱着自己,心中涌现的
平静,现在的自己多麽想把昔日的种种一笔勾销,恢复到往昔与他在一起的时光,快乐的
种种不停的浮现,压过了自己曾经何时对他的疑问,怀疑与憎恨。
“可惜,你不愿意待在我的身边,也许是我,让你和你最爱的人分开。如果不是我,
你和阿达也许已经子孙满堂,或者你也像奈何桥畔,那些不愿意遗忘自己所爱之人一样,
你恨我,对吗?”
我在他怀抱里,依然摇着头:“不是的。”一滴泪轻轻的滑落,滴在了他的手掌上。
而我,仿佛是要哭出这已经积蓄了,一百年的辛酸,强忍的情绪终如溃堤,泪不争气的像
珠子一般滴落。“怎麽哭了。”他轻轻的帮我擦拭着泪水。
“你爱过我吗?”我静静的等待他的答案,这样的等待,已成为长久以来的习惯了。
“傻瓜,你真的很在乎这个问题吗?”他在耳边轻轻的问。
我徐缓的点着头。
窗棂外突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後在居所前停了下来,然後轻轻的敲
了敲门:“王,你在吗?”是雷霆的声音。
我急忙跳离了他的怀抱。门外又传来了畏缩的声音,不敢喊得太大声:“王,羽帝派
使者来问,是否有羽灡小姐的消息。”
“告诉他,没有找到,如果找到,我定会通知他。”他蹙着眉头,仿佛为这事忧心。
“羽灡是谁?”我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你真的想知道。”他闭起淩列的双眸,简单的问我,仿佛不想提起此事。
“嗯,想知道。”我不知道自己为什麽这麽想知道她是谁。
“她是羽帝的妹妹,也是我即将迎娶的冥妻。”他停了几秒,然後依然对我宣布。“
我不准备告诉你的,可是你想知道,我从来不会隐瞒你什麽的,而且我并不曾爱她。”他
解释道。
他要娶妻,这些字句一点一滴的渗入脑海,极为缓慢的,让我逐渐能够明明白白的清
楚他的意思,我的笑容凝固,全身的血液在瞬间的几秒冰冷,如同跌入最深最冷的冰窖里
,我迟迟无法在对他述说什麽。“为什麽,那我算什麽。”我不解的望着他。
“你说过,你要自由,而我,无法忘记你的一颦一笑,这样我就可以完全的放弃你,
让你去追逐你所爱的世界,寻回你最爱的人。再说,她是个美丽的女子,而且她的存在对
于我十分有帮助。”我不知道隐藏在他的黑眸里的究竟有什麽,他究竟知不知道,我最爱
的人是他,为什麽要告诉我这些。
我知道自己的脸上现在一定是一片失血的惨白,我恭敬的起身,机械的下跪:“谢谢
你,还我自由之身,恭喜,抱得美人归。你结婚的时候,我一定会把我所拥有的半边灵力
,半边江山,还有雪钵衣转交给你的新王妃的。”我怕自己的眼泪不争气,转身离开,不
再听他任何的话语。
“王妃,你怎麽哭了。”门外的雷霆询问我。而我,继续我的奔忙离去,我不想在待
在这阴森的冥界,一刻也不想停留。好想寻到一片无气息的空明静谧黑暗,静静躲在里面
,让自己从此以後,不再承受任何一丝伤害。
回到人界,我却不想回家,天上淅淅沥沥的下去朦朦细雨,我轻轻的依坐在天桥的楼
梯边,城市上空的天灰蒙蒙的,小雨珠轻轻的飞舞,旋转,坠落。似乎是多麽的留恋着这
个世界,多想再望望这灯火辉煌的大地,可是始终坠落了,不甘不愿的谢幕。而我心中的
痛楚把我淹没了,我觉得自己窒息的边缘游走。穿梭的人群向我投射出不同的目光,鄙视
,怜惜,同情,不解。
我低着头,热热的眼泪坠落了,混合着雨水,无声无息的坠落。我有哭泣,对吗?我
想那是雨水吧?这样哭着是不是会尊严一些,坚强一点。我问自己,心中的声音幽怨的叹
息着,也许,也许是吧?雨水滴落在四周,敲击着大地,一阵近,一阵远。
我闭上眼睛,身体因为寒冷不停的颤抖,就如同着秋季的落叶,究竟会去何方。
我用尽自己所有的灵力,集中再一点,想冲破冥天下的时的封印,既然我已经毫无用
处,不如让我这张红颜衰老,让我这颗已经死去的心,从此在无一丝挂念,安安静静的回
归于尘土。他下的封印太过于强大,让我无法冲破,尝试了几次,失败了几次,
渐渐的累了倦了,也就放弃了。
头上的雨水突然不能再侵湿我冰冷的身躯,我徐缓的睁开眼睛,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
,手中拿着一把黑色的雨伞,正替自己遮着雨丝。他用清澈的目光望着我“姐姐,你不舒
服吗?”
我摇了摇头,“这麽晚了,你还不回家吗?”
“妈妈叫我过来,叫我把雨伞给你。”他冲我笑了笑,那笑容好像这寒冷的雨季里,
撒下的一抹一瞬而逝的阳光。他用小手指了指後面,顺着他小小的手指望去,一个和蔼的
妇人在後面对着我微笑,然後向小孩子招了招手。
“姐姐,回家去吧?你会生病的。”他把伞放进我手里,然後淋着雨向她母亲方向奔
了过去。走时不忘,向我挥了挥小手。
是啊!回家去吧,我拖着步子,淋着雨,徐缓的向家的方向走去。
“雪依,你怎麽湿哒哒的。” 灵翼给我披上了一张毛巾,“去洗个热水澡。”
它焦急的望着我。
我把湿透了的鞋放在鞋架上,赤裸着双脚,雨水沿着发梢不停的滴落。
“雪依,你没事吧?”小淅紧张的问。
“你们不要管我,让我安静一会好吗?”我轻轻的颤抖着,眼神空洞。笔直的向自己
的房间走去,机械的关门,锁门。脑海中反反复复是他所说的话语,让人伤心欲绝的话语
。他要结婚了,那我算什麽,还我自由之身,我不想要,我不希罕阿。 结婚,这一字眼,
仿佛如一把刀,狠狠的戳入我的胸口,紮的心间不停的淌血。
脑子仿佛一片空白,什麽都遗忘了,这个世界没有一个他,没有地狱,而我,只是一
个平凡的女子,和自己心爱之人生老病死,幸福的过一生一世,可是现实就是现实,难道
我这就是我和他最後的结果,难上上天就是要我失去他,这是注定的。
“雪依,你醒了。” 灵翼幸喜的问。
“我怎麽了。”头好疼,身体仿佛要爆裂了一般。
“你太虚弱了,你病了。” 灵翼的眼中透露着不安。
“小淅呢?”我冲它吃力的笑了一笑,似乎昨天的事情根本不存在,我不想让它为我
担心,自己的苦果自己吃就好了。
“我分了她一些灵力,她去陪那个男孩打球去了。” 灵翼稍稍松了一口气。“肚子饿
了吧?我去给你热一杯牛奶。”
我点了点头。
客厅的电话响了个不停,我起身,去接电话。
“请问,你是王小姐吗?”一声熟悉的声音。
“王医生,你找我。”
“还记得你答应我的事吗?我想请你帮个忙。”温柔的声音接着说,他的声音总给人
觉得很舒服,低沉,温柔,总让人猜想到他现在一定是微笑着的,那一抹温和的笑容。
“你说吧,现在还有机会,也许以後我真的无法帮你的忙了。”我无声的叹息着。
“出什麽事了吗?”他关心的问。
“没,我怕到後来我会变卦,你知道女人变卦是很快的。”我轻轻的掩饰着。
“嗯,我领教过了。”电话那面传来了一阵爽朗的笑声。
“你还没告诉我什麽事呢?”不由得纳闷,和他在一起,人仿佛轻松了许多。
“晚上我来接你,赏脸与我共渡晚餐吗?”
“我为什麽要和你一起吃晚餐。”我不解的问他。
“因为,我请你办事,总要给你一些好处吧,好了我要上班了,等下我们一边吃饭,
一边聊。”他迅速的挂断电话。
转过身,灵翼在脚边安静的呆着,仿佛在等待我即将的疑问。
“有人找你。”
我点了点头。
“这是你这个月的月薪,”它指了指桌上安静躺着的钱。“你不想问我什麽吗?”它
不解的凝视我。“不问我为什麽去了三天,而王指派我们的任务是什麽。”
“没什麽好问的。”我望着灵翼透着惊讶的眸子“我都知道,你们是为了你们未来的
王妃,她似乎不愿意嫁了你们的王,逃离了冥界,是吗?好像叫什麽羽灡的,对吗?”我
说了一堆让它惊诧的话语。
“你都知道了。” 它清澈的眸子里蒙上了深深忧虑。
“吃惊吗?是他亲口告诉我的。”我把它为我准备的牛奶一口气的,往嘴里灌尽。看
着灵翼想安慰我,却又找不出什麽理由的样子,我不由得黯然一笑。“我没事的,你放心
,晚上还有事情,我出去把钱存了。”我真的没事吗?也许刻意的掩饰,更说明了一些什
麽,心底的酸楚,不停的翻涌着。
我一边办理存款的手续,一边在想,如果我没有了灵力,变成了一个普通人,我该做
什麽,来维持自己的温饱问题呢?如果我变成了平凡人,我是不是会遗忘了他呢?如果…
…
“小姐,你还有什麽需要帮助吗?”银行人员热情的问着我。
“没有了。”我尴尬一笑。“谢谢”
出了门,感觉到附近有两个灵力很强大的人,顺着感应的方向看去,前方一个很漂亮
的女孩子,身後跟着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的身影很熟悉,仿佛在那里见过。对了,他是
王羽身边,嘲笑我的那个医生。可是为什麽纠缠这个漂亮的小女孩呢?远远的听到他们的
隐隐约约的对话。
“小姐,回去吧?你哥哥很担心你。”他毕恭毕敬的,像是她的下属。
“你不要管我,我不要回去。”女孩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感觉想疼惜,可是普天之
下,谁又来疼惜一个我呢?
我回过头,他们两个人已经不知所终,而我独自站在街头,街上是攘攘的人群,纷扰
和喧闹,尘缘如梦几番起伏总不平,到如今对于我来说,也许真的都成烟云了。
看了看时间,人们也都到了下班的时间,我与他约定的时间还早了一些,让他来接我
,不如我自己去找他,何必欠下人情,前世我已经还不完了,今生有何必欠下呢?
医院依然像方形的奶酪一样的白亮甯静,两旁高低不一的梧桐树下已经铺满了落叶,
上面枯黄的秋叶悠悠荡荡,在起风的时刻缓缓而坠。
我走了进去,看门的护士小姐笑着问我:“你是来找王医生的,对吗?他在一楼最尽
头那一间,你笔直走,最尽头的就是。”随着她手指去的方向,我看见门牌上,
写着王羽两个大字。
我朝她亲切的笑了一笑,往他的房间的方向走去。走到他门口,我隐隐约约听到屋子
里传来对话的声音。而我,不好意思打断他们的对话,安静的站在门口,等待他们的对话
结束。
“我们是在长安街发现小姐的,可是她不肯跟我回去,怎麽办。”男人的声音带着焦
急。
“剩下的我来处理,你先出去,我有朋友来了。”看来当我进这所医院,他便感觉到
了我的存在。
王羽出来,为我开门,示意他离开。
他向我点点头,我对他轻轻微笑。然後他疾步离开,处理自己的事去了。我抬起头,
他用他很有礼的眸子望着我,嘴角逸着淡淡的微笑,他不像冥天,他不会让我感觉到恐惧
和压迫,有他的存在,四周都是和平的,如吹过最温暖的风。
“饿了吗?我们去吃饭好吗?”他徐缓的说道,把白大褂放置在一旁。“你想去那里
吃饭,有熟悉的地方吗?”
我点了点头,然後又摇了摇。
“你今天不太舒服吗?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他望着我,望得我有些紧张,忘记
了我想要反驳的话语。“不想说话,一切听我安排好吗?”
我又点了点头:“嗯”
他带我去了一家很高档的餐厅,虽然我不知道这家餐厅在形式意义上,有多麽高档,
至少这家餐厅是我去过的最高档的,钢琴弹奏着我叫不出名字的音乐,一曲一曲此起彼伏
,悠扬悦耳,周围三三两两的情侣坐在我们左右,我望着他,吃饭的样子及其优雅,像一
幅维美主义的画像。低着头,以我的角度可以看见他长长的睫毛,轻轻的抖动,一个男孩
子怎麽可以拥有这麽漂亮的眼睛,一定会招惹许多女人嫉妒的。他品尝着入口的食物,而
我,对着满桌子的食物,提不起胃口。
“为什麽自己不吃,却盯着我,对我的兴趣胜过满桌这麽美味可口的食物?”他纳闷
的问我,然後擦了擦嘴。
“你很漂亮。”我实话实说。
“噗”他把口中的酒喷了出来,然後像看怪物似的打量我。“小姐,你今天一句话没
说,说一句就一鸣惊人。”他擦拭着刚刚喷出的酒。“漂亮用在我身上不太适合,你形容
词没学好啊!”
“你说你要我帮你办的事是什麽?饭也吃的差不多,你该说了吧?”我问他,把话题
扯开,不愿意他再嘲笑我。
“你个性很急躁,小心火气大哦。”他耸肩一笑,语带玩味的说。
“那你是否还要我帮忙。”我回敬道。
“当然,那我说了。我想让你帮我送一个鬼回冥府去,我相信这对于你来说是个小忙
,而已。”他专注的注视我,等待着我的答案。
“你都说是小忙,我怎麽能够不帮了。”自己欠了他人情,不帮的话,会被这个男人
纠缠致死。“可是,我有一点不明白,你灵力在我之上,为什麽不自己收服呢?”
“我收了她,放在那里啊,自己养吗?”他反问我。
“呵呵,养鬼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再说,把她交给你,不论如何都有重生的机会,而我只能够把她打到六界外,或者
魂飞魄散,灰飞烟灭,人有好生之德,何必呢?”他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眸子依然停
在我的身上。
我点了点头,“你是个好人。”不由得纳闷自己今天为什麽说一些自己也不懂的话。
“呵呵,我是一个好人,而你是一个美人,知道吗?我觉得你不像一个现代人,像一
个穿越了时空,或者悠远的时代。”他用没有半分戏弄的眼神望着我。
“一个人灵力在大,哪怕是万能的圣者也无法看透别人的前世今生吧?”我强颜欢笑
的望着眼前的他。“你说,对吗?现在的你又能够看出我在想什麽?”
“不能,你把你的心封闭了,谁也无法靠近。你为何要这样,有什麽事情告诉我,好
吗?我真的愿意与你分享。”他一句一句,苦口婆心,柔和的语调。
“我们时间到了,去你的医院吧?”我回避这个问题,他身上有种迷惑人心的东西,
徐缓的语调,让我真的愿意把自己心中的秘密与他一同分享。
到了医院5楼,他停了下来,指着後几间房子,告诉我,这是婴儿室,而她是昨天死于
难产,我想今天她会来带她孩子走,他给我讲解了一些关于,这个女鬼的资料,而我也没
有注意去听。
我朝屋子里望去,几十张婴儿床,孩子们不安稳的睡着,粉粉的脸庞,小小的手,有
些握着,有些衔在嘴里,仿佛正在做着什麽好梦,微微的笑着。“好可爱。”
“你喜欢孩子。”他靠在我的耳後,呼吸挑动了我的长发。“她出现了。”
“在那里。”我转过身,四处的打量,我感觉四周怨气越来越浓。
“她是一个怨灵。人死後一般就魂飞魄散,但其人若死前有极大伤心怨恨之事,死後
一灵不昧,藉生前一口怨气一腔怨恨而托形,得以不散,不入轮回,游离世上,专为报仇
。且生前恨意越强死,後的法力也越大。”他解释道。
“在最後一个房间。”一股怨气从最末端的婴儿室里传出。我冲了上去,一个看上去
年纪不过20岁的女孩子,手上抱着一个新生儿。我回过头,看着他。示意他刚刚他所说的
话,我一句都没有听进去过。
“她是他妈妈。”
我转过身,继续看着,她应该不会伤害自己的孩子吧?
“她是来带他走的。”
我不解的问,“为什麽,她不是他的妈妈吗?”
“她是被人强奸生下这个孩子的。”
我深呼了一口气,然後叹道:“为什麽她死了。”
“她是难产,这个孩子她的家人也不认,而强奸她的是他的老师。”
“她老师呢?难道也不认这个孩子。”我纳闷的问。
“他已经死了,被她给吓死的。”他说得很轻松,还带有一些搞笑得气氛在里面,缓
和了现在得气氛。
女孩子抱着婴孩,向我们这面漂浮,开门,然後凑上脸,一个特写得鬼脸,让我不由
得想往王羽怀抱里专:“你们究竟在做什麽?”
“我是来带你走的。”我自抱身份。“你死了,也该走了。”後面的他握了握的手,
给了我一些勇气。
“好的,等我把孩子杀了,你带我们两母子走吧。”她笑得很阴森,周围浮动着怨气
,怨气冻结形成了一圈绿光围绕着她。其实这样的鬼比其他的魂魄厉害好几倍,怨气给她
提供了源源不断的力量,除非她自己把心节解开,要不,是不能下地狱的,只能做一缕没
有人供奉的孤魂。
“为什麽一定要带孩子走呢?给了他生命,不让他好好活下去吗?”这样不是太残忍
了吗?我回过头,王羽已经离我们远远的,坐在两旁的椅子上,一点也不准备帮忙,还悠
然自得的点了一根烟。望着烟冉冉升起,烟雾缭绕在他的四周,给他沾染上了一丝忧郁,
一些沧桑。
“孩子是我的,命运也该由来定。”她开始发火。
“可是孩子是属于自己的,他的命运应该由自己定。”我悠悠叹道。
“我恨这个孩子,他给我带来了那麽多的屈辱。”女人眸子里含有深浓的恨,定定的
看着我。我在想着用什麽方法劝服她跟我走,只听见後面王羽一声大叫,“小心。”然後
冲了过来。
我看见她把孩子举了起来,向地上狠狠的摔了下去,王羽眼明手快,在孩子落地的瞬
间,接住了孩子,而孩子好像被吓傻了似的,不哭也不闹。
而她劈手,准备一掌向王羽身上打去。我一刹那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把身体迎了
上去,护住了王羽和孩子,接了重重的一掌,我想这也许就是我欠下了王羽的人情债,翩
翩要舍命去还吧?这样也好,不用亲眼看见冥天结婚了。
背後的刺痛先是尖锐,然後逐渐远去,我倒在地上,王羽把我抱在怀里,我注视着他
关切的眸子,他一声接着一声的没事吧?对于我来说他的话语越来越遥远,越来越不切实
际,这种感觉好早好早以前曾经有过一回,是倒在冥天的怀抱里。
王羽大叫一声,出来了很多人,他似乎下了给那些人下了一道命令:“让这个女人魂
飞魄散,永不超生。”他的声音变了,不再是那麽的温和,原来他也是会生气的,会发火
的。
而我,眼前逐渐昏暗,这样我真的能死了吗?时之封印解开了吗?我死了冥天会哭吗
?他会吗?
朦胧中,我看见了好多天使,他们在我耳边唱着天籁般的歌声,他们给我注入了很强
大的灵力,他们在不停的呼唤,呼唤我回来。
当我再次醒来,我听见王羽正在和某个人对话,那个人似乎就是在街上抓住小女孩的
男人。
“你是不是爱上她了,我在你眼中看见了你第一次这麽专注的神情。”
“也许是吧?帮我查查她的底细,好吗?”
“难道你还不知道她是谁?”
“你知道?快告诉我,她是我第一个爱上的女人。”
“属下不知道,以为您应该知道,不过第一次听见你承认爱上一个女人。”
“呵呵,就只有你敢和我没大没小的。好了,出去吧?让我和她安静的呆一会儿
“好的,不敢打扰你们二位。”让後听到门轻轻合拢,他走到我床边。
隐约的,听见了他的叹息,他握着我的手:“你为什麽这麽傻,为我挡了那一掌,
如果没有我,你真的得去找阎罗王报到去了。”他在耳边低声得询问着。"知道吗?看见你
昏迷不醒的样子,把我真的吓坏了,我第一次知道我也有六神无主的时候,那种惊惶失措
的感觉,那种恐慌与迷茫,乃至无助的感觉,在我心里久久不能放下。我也不知道什麽时
候喜欢上你的,你在医院一直盯着我,也许四目交错的瞬间,我就爱上你了。”他的一切
言行都在述说着,对自己有多麽的深情。
我知道你是个好男人,可惜我的爱早已经给了一个男人,已经给了千世万代这麽长的
时间了。我正叹息着,突然觉得眼睛可以睁开了,感觉到他恣意的吸吮我的唇瓣,我两眼
霍然地张开,就照见他放肆地唇吻住自己的嘴。我在瞬间惊愕了,万万没有料想到他会有
这样的举止。
“啪”我重重的给了他一个耳光,而他尴尬的望着我。“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我愤怒的吼道。
他的眉宇间仍是平静无波的水,似乎刚刚的一幕根本没有发生过,倏地,他笑了。“
我对刚刚的事,表示道歉。沉睡中的你太美了,我情不自禁之间,就吻了你。再说,你救
了我,我不是应该以身相许吗?”
“你知道吗?你这样做,实在是太过分了,你的忙,我已经帮了,下次请不要在找我
了。”我起身推开他,冲忙的奔出了医院,刚刚的吻让我呆若木鸡,瞬间甚至遗忘了呼吸
,他虽然轻浮,可是对我也是以理相待,怎麽会爱上我呢?他不是一直以温和的微笑注视
着自己吗?为何会吻我,唇瓣上遗留着他的气息,一种尼古丁的味道,这样的味道是冥天
身上无法寻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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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东方 在炎炎的东方
有一只凤凰 从火中来的仍回到火中
一步一个火种 蹈着烈焰 烧死鸦族 烧不死凤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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