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wayneshih (焚花煮诗)
看板HarryPotter
标题[创作] 落花抄7之5 (fem!Draco)
时间Sun Oct 1 11:45:11 2023
7-4:
#1ao6UnXJ (HarryPotter)
前情提要:在黑之女王的阴影下,缀歌终於与月桂重逢,已近油尽灯枯的月桂在晚席间宣
布身後事如何安排,一切井井有条,并希望藉缀歌之手让她永远沉睡。
潘西把自己锁在房间不肯出来,缀歌尝试无果,只得转头与哈利讨论:
「哈利!你──」
哈利将手搭在缀歌肩上,有力地制止了她:
「缀歌,你先去照照镜子,拜托。」
那双满怀担忧而难以言喻的翡绿瞳孔,跟当年十分近似。
差别在如今还多了亲昵牢固的信任。
「嗯,好……」缀歌让步。
走进更衣间,换下晚餐的礼服,缀歌注视着镜中那人。
白金色的长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细长上扬的眼型、窄且高挺的鼻梁、及紧抿的薄唇,予人
刻薄严厉的印象,这些细节堆砌而成的缀歌面容,和平常没有什麽不同。
惟有那镶嵌於眼框中的物事、此刻变得像岸边被海潮冲刷几百几千年的岩礁般,毫无生气
的死灰。
原来现在的自己是这副模样。镜中人抚摸着脸庞,嘴角噙着寡漠的冷笑。
不打紧,不打紧,不是早已习惯了吗?像当年一样,将思虑与情绪分开,抽离自身感受,
以局外人的角度俯瞰事件,是我的优势。
不能使用魔法的自己,还拥有思考这最大的武器。
你要坚持下去吗?镜中人问。
一直都是。缀歌答,换上了外套走出更衣室。
「你看起来棒极了。」哈利由衷地赞叹。
缀歌轻吻了哈利及詹姆。
「抱歉,哈利,我去找翠菊商量,你照顾詹姆,不用等我。」
哈利点点头,但缀歌知道他不会先睡的。
踏过长长的回廊,拾级登上塔楼,缀歌在月光伴随下,造访翠菊的房间。
「请进。」
天顶被施了法术呈现透明,得以一览无遗璀璨星空,翠菊大字形躺在床上,边使用望远镜
,边操作数十支浮在空中的笔抄录群星。
「你还是这麽认真。」缀歌决定无视翠菊的床上有两套枕头。
翠菊自幼即对天文学展现深厚兴趣,加以大量的积累,号称随意给她一张星象图,她便能
指出所绘制的时刻日期及观测地点,有时候甚至连天文学教授都会对她请益。
「你知道月桂打算这麽做吗?你有什麽想法?」
「我不会让她自行结束生命,她是我姐姐。」
「听着,如果有什麽我可以帮忙──」
「──法门自古相传早已存焉,吾跟她定下盟誓由吾施展,但这与汝无干。」翠菊示意门
外,使古诺曼语说道。缀歌会意後也用古诺曼语答覆:
「何出此言?」重点是翠菊她有方法?!
「因为汝不若吾公正,吾可同汝分享发现,但吾绝不容汝干涉。」
「汝这是──」
「前辈可听闻一句绿茵族语:『Alea iacta est﹝骰子已被掷下﹞』当绿茵之子降焉於世
,神便掷骰,以定夺该子接受祝福乎?得到诅咒乎?」
「神不掷骰。」
「毋妄言神之运筹,前辈,但吾同意汝。」翠菊停顿了半晌,
「吾自始身壮力健,并拥足
以称道之才。」
「汝卓尔不群。」
「『唉、瞧着您,就彷佛见到克洛诺斯呢!』」
「汝该晚醒耶?」
「忆及往昔,吾日夜谋划和前辈偕手私奔,终未能得前辈垂青,要是汝当时应允,兴许吾
等毋须面临往後风风雨雨。」
「……吾当时认识汝仅为宽慰吾心,未及细想。」
「前辈非怯战之人,吾则否,无时不思量着抛弃『绿茵』一切,如同那克洛诺斯,吾是吞
噬亲姐性命苟活至今,即便吾无能返还,吾也愧对己身之卑鄙窃占。」
「毋如是想,翠菊,月桂并非那般待见汝。」
「汝笃定?汝保证?最近就连吾都未尽解意她,况且汝乎!八年来对她置若罔闻之人?」
翠菊凄然地牵动嘴角,双瞳蒙上深深的阴影:
「吾人实乃受诅咒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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缀歌突然发觉自从来到泽西从未见翠菊笑过。
「噢、翠菊,吾知费尽唇舌也无法使汝、汝等宽恕吾之心不在焉,但难道毫无吾可施力之
处?」
「请多陪我姐说说话,她一向最喜欢你了,我也是。」翠菊直指窗外,另一座塔顶的房间
仍亮着灯火。
「你知道房门在哪,现在请你换门外那个笨蛋进来,谢谢你,学姐,我已经不会、也不能
再逃了。」
缀歌出了房间,果然金妮正双手交叠靠墙而立。
「你们讲什麽东西听都听不懂。」她咕囔着。
「你好奇我们谈了什麽吗?」
「并不会,倒是你,想知道翠菊对我讲过什麽?」
面对金妮进逼,此时缀歌毫无招架之力。
「我想知道,金妮,请你告诉我。」
「她说:『请见证我,金妮。』我会贯彻到底。」长剑刺穿缀歌,看似兵败如山倒。
但缀歌并没有认输,那对缀歌从来就不是选项。
走下翠菊的塔楼,缀歌选择不经由回廊原路返回、而是直接穿越中庭前往月桂的塔楼。
缀歌此刻迫切地需要一些秋夜的冷风,抚摸着自己的脸庞,方才被翠菊刮了好大一顿,正
因愧疚和亏欠感到又热又辣。
她真的长大了,以前是个一接近她就会失神的孩子呢。
那麽我也得拿出十二分的觉悟,来面对你们。
缀歌望着星空深吸一口气,咬紧牙关取下了发箍。
顷刻间,强烈的疼痛袭来。
萌芽自最不适合显露情绪的阶层、栽培於最不允许倾诉感受的家族、茁壮在最不擅长传达
心声的教养,缀歌从小经历过太多应行之事与欲为之事的矛盾,堪称是世上最不懂得表达
自身情意的人了。
或是成长环境所赐,缀歌怀有个恼人的沉痾:强烈的偏头痛。
一旦失去缓慢释放止痛魔药的发箍陪伴,缀歌可说无时无刻身受剧痛折磨,魔药由赛佛勒
斯特别调整,「几乎」没有副作用,仅会让思绪蒙上少许迷雾。
如今缀歌以承担极大痛苦为代价,将这层罡碍给除去了。
一切全是为了翠菊口中的希望。
缀歌紧盯着自月桂房内透出的微光,以甩开头痛的气势,在夜晚的中庭里快步疾走。
但彷佛在嘲弄她似的,灯火蓦地熄灭,缀歌顿时身陷一片漆黑,进退失据。
缀歌四处张望,在月光下、赫然发现身旁有一幢建筑物。
建物外观相当凋敝,无从判断是何用途。
月桂眼看是就寝了,现下也没有更好的选择,缀歌跺了跺脚,至门前伸手一推。
同被吸入黑暗般、厚重的木门滑顺地开启,显见门链有妥善保养。
一尊斯芬克斯沉默地蹲踞,朝缀歌敞开着谜题的入口。
缀歌缓慢地轻手轻脚踏入,室内其实较中庭明亮,天顶的彩窗似有聚光效果,将星辰明月
之晖汇聚後,向室内折散朦胧的微光,使缀歌认清这幢建物其实是座礼拜堂,不、从规模
可称是教堂了。
往深处前进,信手拂过两旁的座椅,并无一点尘埃,再次证实了不懈的维护,甚至是日常
持续使用?
来到祭坛前,抬首凝望圣像,天顶的圆形彩窗与主建物大厅同样绘制彗星,曳着长尾的辉
芒倾泄在祂的身上,呈现神圣的光晕。
在祭坛前,数百年来多少绿茵向祂祷告,而祂也默默见证着一切。
对,只有在此处,才适合吟诵那话语。
缀歌缓缓转过身,说出:
「Je Vois Tout。﹝世界万物在我眼中﹞」
彗星的光华陡然大盛,於缀歌面前,投射出一幅巨大影像:
──两名巫师分别立於古堡的两座塔楼顶端,朝彼此伸出魔杖,其一是金发老者,着白袍
,另一人身形看来是位女巫,披黑袍以兜帽覆面。
──两人面前各有一尊战士,似受两者命令搏斗,白袍老者使役的是一只半人马,正拉满
了弓,黑袍女巫节制的却是一异形怪物,有四手四脚,手持长矛,胸口闪耀着炫目红光。
──黑袍女巫蓦地转头面对缀歌,取下兜帽轻佻地笑了笑,风韵十足地拨弄白金色长发。
不会吧……缀歌喃喃地道。
影像仅持续很短暂的时间便消失了,教堂再度归於沉寂,尽管从头到尾都无一丝声响,缀
歌却彷佛刚观赏了出西区的音乐剧。
潘西是对的,女王祭的原型就是那场游戏,虽然毫无根据,缀歌很肯定自己刚才见到了一
一四五年的芙兰马份。
她想传达的讯息是什麽?相当明确,甚至算不上谜语,因为这是绿茵家族赖以存续的手段
,必须时时检视,确保每一代的成员都能理解运用。
缀歌再次抬头,透过彩窗观察星空。
──隔着璀璨银河、天蠍座与射手座正对峙彼此。
﹝这无疑是种仪式魔法,它的目的为何?与翠菊的「法门」有关吗?肯定有关,甚至就是
它!﹞
﹝黑骑士是天蠍座,白骑士是射手座,黑之女王与白之女王是两位巫师,那麽群众代表什
麽?﹞
﹝在大厅与教堂都有彗星彩窗,它指示了年份,诺曼征服英格兰及芙兰造访泽西都是「彗
星之年」,难道每七十六年才能举行仪式吗?不可能,要是这样绿茵家早就灭亡了……﹞
这时刚好一道流星划过天际,即将迈入十月,进入一年中流星雨盛行季节。
﹝是了!扔水球的群众代表流星,更加肯定这游戏是象徵星相图!女王祭中没有彗星的元
素,由流星取而代之,可能具备彗星或流星是先决条件,那麽黑之女王与白之女王除了巫
师外,莫非也是星座吗?﹞
﹝如果两位女王也是星座,应该相当显眼,为何我在星空找不到她们?是时节未至吗?我
的天文学造诣远不及翠菊,她肯定知悉内情。﹞
缀歌漠然睥睨夜空,经痛楚淬链的思绪锐利冷彻、毫无踌躇地,以极高速度将疑点切分、
化整为零,重新组合排列。
──「猜猜我是谁?」突然间,双眼被柔软湿热的掌心摀住,甜美绵密的嗓音沁入耳鬓。
缀歌没有半分惊吓,因为早已闻到那股扑鼻的丹桂芬芳。
﹝黑之女王到底是什麽?﹞
「乌鸦,别来烦我,现在没空理你。」
「你总是如此唤我耶?是因为人家穿得一身黑吗?」黑之女王咯咯笑着,身法灵动地转了
一圈,宛若月夜里荡漾的桂枝。
瞄到她扬起的裙摆暨洁白细致的小腿,缀歌思索记忆,从没看月桂这麽招摇过,但这姿态
竟不感到违和。
「唉!你到底有何目的?我以为,就算我们意见不合,但你是绝不会伤害人,我才在西兰
放你一马,但如今你却来妨碍我?」
「我永不会伤害你,缀歌,永远不会。」黑之女王牵起缀歌的手,郑重地道:「我做的事
情和你误会的完全相反,我在向你昭示一个可能性:月桂绿茵得救的可能性,我是站在你
这边的。」
「拿出证明。」
「正是,你已经发觉了高挂天空的秘密,现在该来发掘深埋地下的秘密了。」
来来来。黑之女王揽着缀歌的腰走到祭坛後,毫不遮掩的,有道下行的阶梯。
她率先走下石阶,缀歌只得默默跟上。
「路摸思。」咒语点亮了两旁的灯台,原来教堂下方是一间间的石室。
第一间石室里,仅安有一口黑色石棺,盖上刻有墓主的相貌及生卒年,已磨损到难以辨认
,但从石室壁画及卒年一零六六可知,墓主便是抢在威廉一世跟前的那位年轻巫师,第一
名登陆英格兰的诺曼人,也是绿茵家的开山始祖。
「绿茵不如马份出身高贵,起始的那几代甚至都是文盲,他们是藉由影像、图案及声音来
传承珍贵的事物,这里是绿茵土壤之下的根──绿茵家族的墓室。」
从墓室回到教堂後,缀歌的头痛得一蹋糊涂,倚着祭坛,简直无法相信自己所见。
「拿去,你需要喝点东西。」黑之女王递来一只深色的玻璃瓶。
缀歌接过後盯着里面的液体迟迟没有动作,对方促狭地道:
「怎麽啦?难道没有杯子就没办法喝吗?」
「哼!」缀歌仰头就着瓶口灌下,是葡萄汁!而且风味极度新鲜,甚至有气泡刺激着味蕾
,十分新奇的体验,香甜的口感让头痛缓解了许多。
「这是发酵葡萄汁,岛上的名产,我去掉酒精了……欸、留一点给我!」
黑之女王抢回瓶子,也跟着咕噜直饮。她仰起的脸庞,正好迎来第一道曙光。
「糟糕,天亮了,最好在有人来这里前离开,要是被翠菊发现……」
「她现在很凶呢。」缀歌自嘲。
「难为她罗,这样姐姐我也可以放心了。」
「少来,你哪是她姐姐。」
「……我的确不是。」
说着说着,教堂的门被推开,一高一矮两道身影随即入内──
「缀歌!你怎麽在这里?」
「学姐!我不知道你怎麽破除门上的咒语,但这里是家族教堂!而且你─在─喝─什─麽
!」
震惊的月桂及震怒的翠菊。
「我……」缀歌往旁一瞥,黑之女王消影无踪,留下那只玻璃瓶,让缀歌显得有够邋遢。
翠菊快步冲过来,嗅了嗅瓶口後语气和缓不少。
「……我送你出去。」
翠菊挽着缀歌,两人经过满脸歉意的月桂,亦步亦趋地离开教堂。
「请告诉我,翠菊,白之女王跟黑之女王是什麽星座?」
翠菊没有抬头,甚至没有望向缀歌一眼。
「我不是请你不要干扰我吗?」
「这不是干扰,我是诚恳请求你和我分享你的发现,我们讲好的,求求你,翠菊!」
「……你真是狡猾,难怪这麽多人为你痴迷。」
缀歌无言地握紧翠菊的手,但被大力挣脱。
「十月星空由两大流星雨交织洗礼,分别来自猎户座和天龙座,我就说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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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没有声音──」
「──从天舞降的雪花没有温度──」
「──没有梦想与希望──」
「──任何生命都无法生存──」
「──只有一片,
『寂静雪原』﹝Nagato Yuk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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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F:→ wayneshih : 的信,也知道潘西的情况,但从来没有主动联络与接触 10/01 2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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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 wayneshih (1.162.114.193 台湾), 10/02/2023 15:24: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