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文转录自 C_Chat 看板] 作者: athenalu (银鍠朱武) 看板: C_Chat 标题: [创作] [银英同人] 雨夜琴思-1 时间: Sat Mar 21 15:30:01 2009 C洽版众要我转过来的，所以....请众提督不吝赐教喽～ 　　学制参考了《银英》本传还有部分的德国学制。 ========================================================================== 雨夜琴思 （一）雨夜 　　　　　　　　　　　　　　　　　　　　　 　　新帝国历元年六月二十六日。 　　夜里，无端地下起了雨。 　　风不大，搅不动空气里凝重的水气，雨水却仍毫无保留地从天际泼洒而下。雷声 不绝，数道闪电落在近处的天空，光影闪烁，映照在金银妖瞳的异色双眸中。 　　近日被封为帝国元帅的罗严塔尔持着酒杯，将窗户打开，感受这个季节性气候的 波动。 　　他摇晃着杯中的酒，琥珀色的液体与冰块交融着，倒影出灯光的迷离，和一双蓝 黑异色、若有所思的眼。 　　其实罗严塔尔不太喜欢这种麦制的蒸馏酒，更多的时候，他喜欢用高脚杯装着白 酒悠闲地品嚐，不过他偶尔也会需要，让自己的意识模糊些。 虽然帝国新建立，长期扶持的主君莱因哈特终於登上皇帝的宝座，但是今夜罗严 塔尔却感到失落。是目标达成後的空虚吗？有着黑棕发色青年提督，轻轻地摇了摇头 ，挥去多余的不安。 　　音响不期然地播放到贝多芬的钢琴奏鸣曲〈月光〉。 　　「这种天气，怎麽会有月光呢？」罗严塔尔冷笑着，但是他很久没有听这曲〈月光〉 了，一时之间也不想切换到其他的乐曲。於是，乐音缓缓地流动着，充盈整个室内，勾引 出被尘封十六年的记忆…… 　　那是── 十六年前的夜，与今夜有着一样的天气，一样的酒。 　　罗严塔尔想起了雷贝嘉‧冯‧帕霍芬，他还记得对方在夜里弹奏〈月光〉的模样。 当自己还是少年时，远远逃避着家庭，是帕霍芬提供了安适的避风港，为自己构筑了梦 幻水晶般的理想世界…… 　　　※　　　※　　　※　　　※　　　※　　　※　　　※　　　※ 　　奥斯卡‧冯‧罗严塔尔的父亲阿道夫‧冯‧罗严塔尔，担任帝国的财务省官吏， 虽然在理财上放弃了贵族的骄衿，转而投资镍及白金的矿山开采。但是阿道夫在经商 致富後，仍介意着周围友人的目光，尤其听不得自己被说是成「暴发户」的评语。 　　迎娶马尔巴哈伯爵家的三女蕾欧娜拉为妻，对阿道夫‧冯‧罗严塔尔无疑是满足 了他潜意识里的自卑感，让阿道夫觉得终於被纳入了上流社会，自己与高塔里的贵族 是无异的。 　　阿道夫那时觉得，娶妻如此，夫复何求？然而在婚後，两人的相处并不是很愉快， 老夫少妻的问题马上浮现。除了性事上无法满足妻子，心灵上也无法沟通。最後，两个 人之间只剩下单方面的对话。 　　「可以帮我买新项链吗？昨天的宴会上，立典拉德公爵夫人带了二十五克拉的粉 红钻石链坠，把全场都比了下去。」发问的同时，蕾欧娜拉拿起了已买好的项链向丈 夫展示。 　　阿道夫叹了口气，勉强地点了点头。 　　蕾欧娜拉照着镜子化妆，正眼也不看她的丈夫，毫不在意地说着：「我今天请裁 缝做了两套礼服，下个礼拜的舞会要穿到，花这一点小钱你不会介意吧？」 　　阿道夫「嗯」了一声，低着头继续看着刚收到的最新星球矿物资源分布报表。 　　「还有，我想去市郊的别墅住三天，你就忙你的，不用陪我了！」蕾欧娜拉开始 忙碌地收拾，把刚买的情趣内衣塞进行李箱里。 　　阿道夫冷冷地看着妻子，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的苦笑，什麽话也不说。他告诉着自 己，妻子还年轻，总有一天会厌倦、回心转意，届时，他们会想起初次见面的感动， 重合为人人称羡的神仙眷侣。在友人面前、在社交圈里，他们还会是一样称职的夫妻 ，孟不离焦、焦不离孟。 　　或许，在妻子生下孩子之後，便会惦记着家里，现在会到处交友，只是太年轻、太 有活力。 　　然而，这一切，在阿道夫看到儿子有着异色的双眼时，便感到幻灭了…… 　　卧房里刚刚上演了一出闹剧，女主人不知为何拿起了水果刀，想要刺伤刚出生的婴 儿，这一幕恰巧被送热牛奶进来的女仆撞见。装牛奶的玻璃瓶撞碎在地，婴儿的哭声划 破凝滞的空气。 　　男主人原本在楼下等候着女仆传来妻子生产的结果，但却迟迟没有音讯。只听到楼 上的卧房里，传来一阵骚动。 　　阿道夫飞奔着上楼，抢在赶回观望的医师和护士之前，冲入房内。只见女仆一脸惊 惶地抱着刚出生的婴儿，站在角落。 　　「是男是女？抱过来让我看看！」掩不住初为人父的喜悦，阿道夫兴奋地命令着。 　　女仆把婴儿抱了过来，生怯怯地回应：「是男孩。」 　　婴儿通红的小脸满是眼泪，表情像是受到了惊吓。孩子的头发是深黑棕色，跟自己 与妻子的发色一致，但是那眼睛不知为何，右边是黑色，左边是蓝色──自己和妻子的 眼睛，都是蓝色的，怎麽会有这种异色的双眼？ 　　阿道夫心里起了异样的想法，让他脱口而出：「蕾欧娜拉，这是怎麽回事？为什麽 孩子的眼睛不同色？」 　　「我不知道。」她下意识地回避了丈夫的视线，心里想着：如果女仆晚一点来，她 就可以避免丈夫现在的责难了。 　　「这孩子是我的种吗？」阿道夫一直告诉自己，妻子只是交友广阔，但是婴儿异色 的双眼还是重击了他。 　　蕾欧娜拉没有想到丈夫会问得这麽直接，她想起了黑色眼珠的情人，不安、心虚充 满着胸臆，最後蕾欧娜拉用着颤抖的语音否认：「阿道夫……请相信我的忠贞，这是奥 丁大神开的玩笑吧？」 　　「蕾欧娜拉！」阿道夫像是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把问题盖上盖子，不再触碰。他想 亲吻产後的妻子以示安慰，但是他看到对方涣散的双眼时，便停止了动作。 　　「哈哈哈……好特别的玩笑……」蕾欧娜拉突然哭了起来，双手掩住了呈现惨白的 脸。「出去……出去！你们这些来耻笑我的家伙！」女人的黑发散乱在整个肩上，过长 的浏海和前缘，覆盖了失焦的蓝色眼珠以及大部分的面容。 　　她坐床上一边哭着，一边怒骂，用着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透支生命似地抛掷起身 边的东西。床头柜上的桌灯飞了出去，花瓶与时钟也跟着被砸烂，水果一颗接着一颗在 空中飞行。女仆想要向前阻止，正巧女主人拾起了被遗弃在地的水果刀，朝她丢了过去 。女仆惊叫着离开了现场，阿道夫看到蕾欧娜拉这样的反应，也跺着脚离开了卧房。 　　数日後，蕾欧娜拉‧冯‧罗严塔尔因产後大量出血宣告不治身亡──这当然是对外 的说法。 　　实际上，蕾欧娜拉从生产後的精神状态一直很差，产後内分泌失调的现象让她更焦 躁不安，她觉得青春在自己的脸上急速地逝去，皮肤不但松弛，而且变得像陈旧的纸张 一样乾燥而发黄。身体上的酸痛、无力也折磨着蕾欧娜拉，虽然女仆和丈夫在一旁嘘寒 问暖，但蕾欧娜拉只觉得那些人是多余的。 　　她失眠，只要一闭上眼睛，她就感觉到儿子那一蓝一黑的眼珠，正宣示着自己的放 荡不贞。她无法承受丈夫欲言又止的表情，她也无法容忍以後带着儿子出门时，亲友投 射过来的眼光──『那个下嫁给罗严塔尔家的蕾欧娜拉，竟然为对方生下了不名誉的後 代。』 　　於是，在低落的时候，惨白色的女人低低地啜泣着；在高亢的时候，蕾欧娜拉抛掷 身边能抓到的任何东西。在某个无人照顾的片刻，强烈的寂寞和空虚侵袭着惯於喧嚣繁 华的女人，蕾欧娜拉觉得自己被全世界所遗弃了。最後，情绪就像紧绷的弦突然断裂， 她告诉自己，该是为这一切做结束的时候了──她拿起那把刺杀儿子未竟的水果刀，朝 着自己的胸口刺下。 　　一把钝了的水果刀，当然不能夺去人的生命，但是，被救回的蕾欧娜拉却发疯了。 她被安置在阁楼上的房间，像空气一样消失在这个宅第。 　　偶然间，罗严塔尔看到了阁楼上的陌生女人。年方四岁的罗严塔尔，用着稚嫩的声 音询问：「请问您是哪家的夫人？」 　　女人的目光呆滞，用着和肤色一样苍白的语调回应：「我是谁？我……我是马尔巴 哈伯爵家的三小姐……孩子，你刚刚叫谁夫人呢？」 　　这时女人撇见了孩童一蓝一黑的双眼，她突然扑了过去。搂着男孩大哭：「是你啊 ……是你……」 　　哭了一阵，女人突然用枯槁的白色双指，戳向罗严塔尔的眼睛，尖声叫吼着： 「你这个该死被诅咒不该出生不该活下来却长这麽大的存在还是死了好瞎了算了为什麽 要突然出现在我的眼前啊啊啊啊啊！！！！」 　　罗严塔尔听不懂对方在鬼叫些什麽，心脏倒是被吓到快要跳出了喉咙，他挣脱着把 女人甩开，三步并两步地逃离了现场。 　　後来罗严塔尔多次执意地询问女仆，得知那竟然是名为母亲的女人。 蕾欧娜拉终於在罗严塔尔五岁的那一年，成功杀死自己。罗严塔尔还记得那个女人 的嘴角流了一瘫鲜血，高脚杯从女人手中滑落，落在紫色的裙摆上。父亲深蓝色的双眼 ，从悲伤到愤怒，最後指着自己说着：「早知道就不把你生下来」。 　　阿道夫得知妻子的发疯了的消息时，带着比谁都深刻的自责，喃喃自语：「是我不 好，我想太多了。」他把头埋入和发色一样深沈的黑夜里，不再言语。但婴儿的哭声穿 越无数个房间，穿透地板的隔阂，钻进了阿道夫的耳里──当初自己还期待着孩子的诞 生，可以为自己的婚姻带来一点转机，结果这一切只代表着阿道夫‧冯‧罗严塔尔不但 失去妻子的心，也失去正常的妻子。 　　阿道夫急促地跑到一楼，挥着拳头就要往婴儿脸上打去。他又想到这孩子，虽不能 确定是否为自己的後代，却是蕾欧娜拉的儿子无疑。他的拳头悬在半空中，迟疑了很久 ，最後还是颓然地放下，默默地去取酒出来。 　　从此，阿道夫的人生再也离不开酒。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婴儿长成男孩，类似的情景仍不断上演，管家与奶妈不断的 制止，也不断地看着男主人带着浓厚的酒气，对着婴儿咆哮：「如果没生你就好了！」 　　管家不是没有劝过：「如果您真的介意，就让少爷去验一下DNA就好了。」但是阿 道夫拒绝了。他看到奥斯卡‧冯‧罗严塔尔那张与自己日益肖似的脸时，早已明白儿子 的身上确实留着自己的血。然而，他不能不怪罪儿子，一旦承认奥斯卡不是妻子不贞的 结果，那就代表着是自己逼疯，最後死了蕾欧娜拉。 　　一切的一切，会让自己面临婚姻破碎的根源，至今不敢再娶的开端，就是奥斯卡‧ 冯、罗严塔尔的出生！於是阿道夫对着儿子骂着：「如果没生你就好了，谁都不希望你 来到这世上！」其实他是在骂自己，责备着自己的错怪妻子，不过听闻者自然不会是这 麽觉得。 　　年幼的罗严塔尔恨着，恨那个把自己生下来却给了自己一双异色双眼的女人；他恨 这个养自己却不断谩骂自己的父亲；他恨不曾给予自己温暖的家庭、遗弃自己的世界… … 　　　※　　　※　　　※　　　※　　　※　　　※　　　※　　　※ 　　阿道夫虽然沉溺於酒精，讨厌这个有着蓝黑异色双眼的儿子，但是他也没有忽略罗 严塔尔的教育。他深怕两边家族知道蕾欧娜拉真正的死因，而且他还是多少介意着周遭 友人的看法──虽然友人在阿道夫开始酗酒以後，便逐渐离他远去。 　　总而言之，基於阿道夫的虚荣心或其他心理因素，奥斯卡‧冯‧罗严塔尔在孩提时 代是接受着良好的贵族教育。除了入学就读政府安排的基础教育，很多的课程是由家庭 教师来指导他的学习，只是在罗严塔尔的课业清单中，唯独缺少音乐这一项目。 　　最初，阿道夫也聘请了小提琴的家庭教师来授课，但是过不到一个月。罗严塔尔独 自在房间里练习小提琴的时候，背後传来了父亲的脚步声，那个听惯了、醉意混杂着怒 气的声音，风风火火地冲着进了房间里。 　　罗严塔尔还以为父亲又要骂着：「如果没生你就好了！」、「你不该来到这世上！」 如此之类的的话语，他紧闭着双唇，压抑着不安与感伤，正打算继续静静地承受这一切。 阿道夫却一把抢过手上的小提琴，硬生生将琴摔成了两截。 　　带着五分醉意的阿道夫，指着儿子的鼻子骂道： 「吵死了！只会发出难听的怪声音！」 　　「可是……」罗严塔尔还想反驳。 　　小提琴的弓朝着罗严塔尔的脸上甩了过去，在稚嫩的脸颊上留下了一道血红的印子。 「闭嘴！不准拉了！」阿道夫说完，就丢下被吓傻了的罗严塔尔，把自己关到二楼的房间 里继续喝酒。 　　那年不到六岁的罗严塔尔，听完父亲的怒吼之後，从此再也不敢碰小提琴。 　　罗严塔尔也曾想改学钢琴或其他乐器，但是不管练习哪种乐器，乃至於唱歌，父亲 都一样有着强烈的反应，於是罗严塔尔只好自嘲着，自己大概一辈子与音乐无缘吧！ 　　当罗严塔尔六岁开始接受基础教育的时候，音乐课就一直是他的恶梦。作业可以带 回家写，但是高音直笛却只能在学校里找时间偷偷练习──这是罗严塔尔笛子被折断後 的惨痛体认。 　　可是，要一个男孩躲起来练习直笛确实很奇怪，罗严塔尔也没有那种强烈的动机， 他总是凭着在课堂上的吹奏经验应付着，最後在教师带有同情的目光下，勉强通过了音 乐课术科的考试。 　　艺术与音乐的学习，一向是平民与贵族的分野，那些里姓名一样带有「冯」字的同 学，经常因此嘲笑罗严塔尔。 　　不明就里的堂哥欧尼斯特倒是这样说过：「奥斯卡你什麽都行，可惜音乐不行。这 样也好，省得一个人把才能都霸占去了。」罗严塔尔也是这样认为。 　　其实，罗严塔尔只是不知道，每当他在演奏乐曲或歌唱的时候，父亲就会从酒乡中 被唤醒，不得不面对儿子的存在。声音越悠扬，罗严塔尔的存在感就越强烈，虽然只是 初学，但每一次的演奏，罗严塔尔都融入了深刻的情感与专注，声音极富感染力，让他 的父亲无所遁逃。 　　　※　　　※　　　※　　　※　　　※　　　※　　　※　　　※ 　　父亲对自己的态度，让罗严塔尔长期以来，对人生始终抱持一种幻灭的想法。 　　『我出生是为了什麽？』 　　『奥丁大神到底是什麽目的，让我来到这个世界？』 　　比同年龄孩童早熟很多的罗严塔尔，总是用着他一蓝一黑的双眼，凝视着天空、凝 视着大地，不然就是钻入纸堆中，看着由文字构筑起的虚拟世界。 　　他不喜欢下课时跟同学们追逐奔跑，那违反了他之前接受的教育。他实在无法理解 ，那些被封为子爵、男爵家的小孩，为什麽可以跟野孩子一起奔跑追逐、跳上窗台、混 杂在泥巴草丛间。 　　「做作，暴发户装正经！」 　　「虚伪的贵族。」 　　同学们之间的嘲讽，冷冷地飘到他的耳里，罗严塔尔总是闷不吭声。但如果对方骂 的是：「被妈妈抛弃的孤僻小孩。」罗严塔尔就会二话不说地跟对方打起来，来挑衅的 那一方通常会被修理得惨兮兮。 　　时间一久，同学们就也不太爱搭理罗严塔尔，他们大抵过着井水不犯河水的日子， 也因此，罗严塔尔阅读、沈思的时间也变多了。 　　『人到底生从何来？死从何去？』 　　『既然已经来到这世上，就尽可能地做一些不平凡的事……』 　　『死後的世界会是什麽样的？如果比现在快乐的话，为什麽人要活着呢？』 　　罗严塔尔也不知道自己为什麽要胡思乱想，他也知道这是从古至今没有标准答案的 问题。 　　伴随着阅读与沈思，罗严塔尔度过了基础教育的四年。 -------- 不好意思有点沈重 希望不要让我听到第五个有着类似童年经验的人了 -- ╔═══════════════╗ . . . ║ . . . . m ║ . . . ║. ——因剑而生 . . ║ . . http://0rz.tw/gniUJ COS ║ . 因剑而亡—— .║ . http://0rz.tw/NDIiy .PVC ║ . . . ║ . . http://0rz.tw/KcwWK 文 ╚═══════════════╝. .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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