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CrazyApple (一百零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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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Fw: [同人] 横滨购物纪行 百合同人文---预感
时间Sun Apr 7 09:24:14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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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CrazyApple (一百零二年) 看板: C_Chat
标题: [同人] 横滨购物纪行 百合同人文---预感
时间: Sun Apr 7 00:29:14 2024
如题,原作是漫画家芦奈野仁在1994年~2006年期间在月刊Afternoon上刊载的漫画
为什麽要在原作已经结束连载18年後写没人看的同人文...
这问题我也不知道,这是个谜?
反正是写了...就PO上来吧。
剧情写在139回《夕凪通信》跟140回《横滨购物纪行》之间。
鹰津菜心如何到Cafe Alpha跟阿尔法说要担任女侍的同人文。
https://i.imgur.com/ernkYEK.jpe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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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你看到了吗?」
甩向空中的相机离地面越来越远,镜头不断映射着周遭的景色,当即将抵达高点时,它彷
佛正看着阿尔法。孤身一人站在荒烟漫草中,废墟上的阿尔法。
「好远…」就像是相机摆脱了重力在空中离我远去。
在泛着白露的秋日早晨出来散步,心情应该很愉快才对。
已经十八年…二十年了吧,尽管高广跟麻卉远在西之国的滨松,信件依然能够抵达我这。
但要是想联络主人的话,只能用这种方式了,你已经在我无法触及的地方。
心底已经释然了,至少我是这麽想的,但我仍然感到泫然欲泣。
「我会等你的。」对好多人都说过这句话,因为我自认很擅长等人,毕竟是机器人嘛!
但随着岁月经过,我越来越怕寂寞。
大叔曾经说过我喜欢自己一个人是因为年轻…机器人也有年轻年老吗?
现在我大概能了解他的意思,大叔、子海石医生、高广、麻卉、小冴都不在我身边了。
那些与人相遇闪闪发光的回忆会逐渐消逝。
就好像…人们逐渐乘上永不回头的船只,而我只能待在岸边向他们告别一般。
我跟身边的人们已经不是处於同一时代的人物。
「初濑野…」
关於主人你的事在我的记忆体里逐渐老化褪色,如今已经连你的面容都回想不起来了。
只有你赐与我最宝贵的事物始终留存,无论任何时间流逝或外在世界变动都无法夺走。
「初濑野…阿尔法」
我接住了从空中下落的相机,有一瞬间眼泪几乎夺眶而出。
於是看着远处无名的山丘平复心情。
「阿尔法…要跟我一起走吗?」
依稀想起主人离家那个早上对我的邀约,为什麽那个时候没有答应他呢?
大概因为还年轻,总觉得还没做过的事情无穷无尽。
所以我想留下来,留在主人建的这间咖啡屋。
即便已经过去这麽多年了,依旧觉得这个世上还没做过的事、还没看过的东西一大堆。
那现在呢?现在的阿尔法会答应主人吗?
我想还是不会,原因我隐约知道。
其实我是害怕离别的人。
从来没有忘记自己是机器人过,也因此没办法跟上人类的脚步。
要是某天早上睡懒觉起不来,睁眼已经发现是十年後了,对我而言跟昨日差不多。
但人类不一样,在这极短的时间内会急速成长跟获得丰富的阅历。
那不是一下子就被抛开了吗?
虽然诞生在这末世界,我还是很害怕迎来旅途的终点。
因为我们A7系列,或是我,A7M2量产试作型,是由声音和气味组成的。
对外在事物的共感及想像非常敏锐。
所以我不希望揭开我与主人间的距离,越是珍惜的人事物消失时冲击越强烈。
我选择守护他留下来的避风港,用绵长的岁月来面对离别。
但有时还是会寂寞,「嗯…..呀啊啊…怎麽办才好?」
在荒野中不自觉的叫出声来,幸好没人听到,我果然还是很幼稚。
在外面散步了一个小时後回到了咖啡屋,其实今天起床本来想懒散度过的。
奈何我的直觉很准,虽然机器人说自己的直觉很准很奇怪吧!
应该是人工脑内的演算法导致的,里面的人造神经网路勤劳地接收资讯,并转移到隐藏层
归类处理,我好奇那里的神经元做了什麽呢?
今天大概会有客人来。
到咖啡屋的小路已经快被杂草淹没了,路旁两侧的草丛也长到膝盖处。
因为我常走,所以还勉强维持着形状。
但会来到三浦半岛尽头、而且跨过长草的客人日益减少,我实在很怀疑自己的预感。
话是这麽说,还是打开了瓦斯,拿出手网,踮起脚尖拿出橱柜里的咖啡豆…
啊…啊…剩大概300克了,玻璃罐里空荡荡的,最近得找个时间去横滨一趟。
我不禁想起上次跟市集上老板的对话。
「欸…怎麽这样!」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阿尔法小姐。」
「供货的两家农场主上了年纪没办法再人工采收,来到这里的物流也因为山路崎岖减少了
。」
「但是这个价格,就没有什麽办法吗?」
「姑且可以介绍供货商给你,但路途很远,从横滨还要再骑半天。」
「很辛苦的。」
「太感谢你了!我本来就习惯骑速可达,这点距离没问题的。」
「阿尔法小姐,看看这里吧!」
「人潮大多都去往西方了,那里目前还算繁荣,横滨再过不久就只剩下老人了。」
我看向市集,与十年前相比的确冷清不少。
「是吗…虽然知道总会有这一天,但还是…」有点寂寞
我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要是化成言语恐怕会戳破这柔软悠闲的氛围。
「今天还是谢谢你,我买这些就好。」
「阿尔法小姐!最後有件事再告诉你。」
我还记得从横滨骑着速克达回家时,一直想着老板的话。
因为分神所以路上都骑的很慢,连景色都没有仔细去看,有点抱歉。
太阳西沉之後,只有路旁闪烁的路灯陪伴着我沉思。
到了横须贺市旧址时,我将速克达停了下来,登上眺望台看着沉入水中都市的灯光。
尽管已经无人居住了,路灯和招牌还是维持着原有的功能,这里是久远的夜光之海。
「本来神奈川国跟武藏野国就不适合种植咖啡。」
「近年海平面上升也让更多种植地跟温室消失。」
「再过三十年…不…二十年吧,东方这里就买不到咖啡豆了。」
本来应该有心理准备的才对,但实际听到还是难以接受。
一直以来认为要在遥远未来才需要面对的事,突然在自己面前化为现实。
还有…二十年吗?时间实在是过得太快了。
我抱着膝盖看着灯海,那晚什麽话都没有说。
节省地取出100克咖啡豆,今天的量不打算太多。
拿起手网放上生豆,帮炉子开了火,小小的火焰雀跃地晃动。
我打算自己能尝试的都先试一遍看看,能不能成功管他的。
体内的电子讯号转换成固执倔强的想法,幸好我的时间相当多。
就从种植咖啡开始,我自己一个人肯定无法处理太大规模,先用盆栽入门好了。
我决定下次出门采购顺道去横滨图书馆借些书来研究,总不能只让客人喝戢草茶跟树汁。
与此同时,不停晃动着手网让生豆在炉子上缓慢地脱水,豆子间碰撞的沙沙声规律作响。
今年发生太多事了,不管是外在世界还是我内心中的风暴。
好想有个人来倾诉这些烦恼,我的思绪漫无目的的在屋内郊游。
幸好没有忘掉需要催火,炉子的火苗稍微变大了点。
在火焰的微温跟咖啡豆的响声中,脑中自然而然浮现出她的脸庞。
在这种秋日时节我会格外想念你。
咖啡豆们开始了梅纳反应跟焦糖化,逐渐转变成褐色。
「要是菜心在就好了…」
我说出口了吗?还是没有?反正宁静的屋中没有人会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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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法…?」鹰津菜心的速可达在武藏野往横滨的山野间停了下来。
「真是奇怪,刚听见阿尔法的声音。」
「欸,等等等等。」在山丘缓坡停下来的速可达开始往後滑,菜心赶紧催动油门。
在速可达的排气管闷哼中,它开始随着右手边波光粼粼的海面向前奔驰。
今天的天气凉爽怡人,我在山路的皱褶间起起伏伏。
些许秋风带来了潮水的咸味、甘草味跟砂土的芬芳。
路旁偶尔能见到零星的波斯菊跟韭菜花,粉红跟淡白的花瓣并不大,惹人怜爱。
为了欣赏这秋日景色,我在路途上逗留了不少时间。
那时我会将速可达停在路边,取出背包里的热水壶,在壶盖倒早上泡的绿茶来喝。
在冉冉上升的水蒸气中,仅仅是看着眼前的风景。
彷佛自己也成为这景色的一部份,只是去感受着。
我还是有点意外的,看到前几次探访阿尔法的,接近海岸的道路已经被海浪悄悄吞噬了。
灰白的土壤及上面贫瘠的植被被浪花固执地带走,原本的路面完全不见踪影。
我傻眼地看向速可达,重新调转车头往更高的地势前去。
上次来探访阿尔法已经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呢?
是正适合吃西瓜跟冷面的季节呢?是巷口的绣球花盛开之时呢?还是拿出白洋装的那天呢?
总感觉已经过去了好久,却又像昨日的事情。
虽然有书信往来,但完全不够。
心里想对你说的话不是几张信纸就能容纳的,但每逢下笔时总是犹豫再三。
最後写出来的内容连自己都感觉过於简陋,只能将就着寄出去,我害怕过於热情会吓到你
。
我一直很想你,阿尔法。
已经事先跟公司那边请了两天假,我打算今天晚上住在阿尔法家。
这次完全是临时起意,过去的鹰津菜心不会做这麽出人意料的事,我甚至没寄信告诉她。
手脚随着人工脑自然地动起来,大清早就在公寓里准备着早餐跟服装。
俐落地背起行囊,跨上速可达,离开武藏野国朝着南方前进,朝着你而去。
我已经可以想像在挂着昏黄灯泡的门廊前,伴随着落日橘紫的余晖。
阿尔法在打开门後错愕的神情,跟我对突然来访的致歉。
她的错愕接着会转换成又惊又喜的表情,然後热烈招呼着我进屋。
但我这个人预感一向不太好,搞不好阿尔法又临时起意跑到哪边溜达去了。
那我就得在咖啡屋前的杂草丛中,听着海浪声席地而睡。
其实什麽都不确定,只不过…我想见你的渴望太强烈了。
以致於心牵引着我勾勒出这些幻象。
呐…阿尔法…你能感觉到吗?
尽管世界的步调如此舒缓,但这个时代正悄悄离我们而去。
上次拜访的时候,你带我去看了咖啡屋後头。
原本是别人家住户的地基遗址,现在已经变成悬崖了,调皮的浪花在下头对我们叫嚣。
你笑着对我说这样去海边就更容易了。
你我和丸子小姐、麻卉四人一起去游泳的那片美丽的沙滩也在两年前沉入水中。
那是附近的最後一片沙滩。
通往这里的路也越来越崎岖…明明就在车程不到一天的地方,却总觉得你在离我远去。
上周去市集时听见前来远东的商船频率逐渐减少了。
调去管理层的小柴小姐偶尔打趣说,再招不到人公司就要关门大吉。
邻居也在不久前搬离了武藏野。
下班之後,我有时会坐在阳台上喝点小酒。
郊区的夜晚已经是,除了我家以外一片漆黑,我会呆呆地看着远方灯火听收音机放送的音
乐。
就好像是…荡漾在海面上的一艘小船,大家都去哪了呢我这时会胡思乱想。
时代的夕阳已经几乎落到了海平面下,连残留在大气中的晚霞都即将消失。
但不知为何,我的心情除了有点落寞以外…还有点雀跃。
或许是受了你的影响吧,阿尔法。
我们两人都是留在岸边的同伴。
「菜心你…有没有觉得还不错的人?」
「从以前就有很多男孩子在注意你,你应该有所察觉吧!」
「该怎麽说呢…身体的细胞想要追求的感觉不是很强烈…世代差也一下子就拉开…」
「可能我是个机器人的关系吧…」
我想起某次跟小柴小姐聚在一起时的对话,当时说的是实话喔。
我对跟人别人交往这件事完全没有考虑过,遇到每每都找藉口闪躲。
似乎跟我的个性没有关系,而是没有这种欲求,想要另外一个人改变现有的清闲生活。
但那次被小柴讲了不久後,我莫名开始在意起来,烦恼了很久。
在漫长的人生中,几乎没有对他人产生过爱恋的情感,我的感情太过於淡泊。
但如果要说接近体验的话,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在遇见你之前,从来没有感觉过传递影像讯息是令人害羞的事,毕竟传输端口就在舌尖。
为你捎来主人的讯息时,我并不觉得有什麽奇怪的,只觉得你一直退缩挺麻烦的。
我那时没有把那件事当成接吻来看待。
传讯给奈衣跟丸子小姐都毫无抗拒,但是如果对象是你的话…
如果现在有人要传口信给你的话,我做得到吗?
我会不会满脸通红做不到,比你还害羞呢?
现在的我究竟变成什麽模样…我不敢再想下去。
但每次造访你,我会察觉自己越发急躁跟开心。
在这个末世界向前迈进的时刻,我分外珍惜与你相处的时光。
随着景色的变化,我依然朝着三浦半岛南端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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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怔怔看着窗外摆动的风向鱼,回过神来咖啡豆已经焦了不少。
总觉得亏待了它们,急忙关掉瓦斯。
已经是午後时分,但门廊前空无人影。
什麽预感嘛…觉得自己像是笨蛋一样,要是早上睡个回笼觉或整天在外撒野有多好。
缓缓拿出木制的研磨器,看了一下机器。
幸好经常清洁,异味及油污几乎没有残留,刀片也还算状态良好。
只是咖啡豆们…焦味跟苦味重到让我皱起脸颊,要是让丸子小姐喝的话又要被数落一顿了
。
但是…这样也是独特的一日。
等一下要烤栗子跟吐司面包,咖啡的话要加四粒方糖,喝不完的咖啡粉放在乾燥处。
等东西烤好之前想弹一下月琴跟唱歌,然後在天空黑下来之前把招牌翻过来。
衣服都已经收进屋里了,可以开个热水器直接泡澡。
再来慢慢地梳头跟吹头发,边听着收音机跟海潮声坠入梦乡。
明天的事呢…今天都还没过完,还有好多事还没实践,永远都不会无聊。
但即便是我这种天然性格都不禁感到急躁,能看到这个时代终结的端倪。
末世界五彩斑斓的黄昏即将挥别我们,在驶向彼岸的船只前我觉得自己相当渺小。
如果抱着这种心情的话,我能安然迎来明日吗?
「咦….?」脸颊旁边出现了水珠,我还是落泪了。
真是奇怪,我还以为自己早已跨过这种感伤。
一边研磨着咖啡豆,一边哭笑不得,要是现在有别人看着一定会认为我是个怪人吧!
结果烤完东西烧完热水後离傍晚还有一点余裕,我听着风敲击窗户的声音在柜台迷迷糊糊
地睡着了。
惊醒的时候发现已经到了该关门的时间。
结果今天还是没有客人,不禁有点失望。
看来我不该对自己太有自信,一边想着迈步朝门口走去。
这时门吱呀的一声开了,门上的风铃轻轻响了起来,站在门口的是紫藤花发色一袭长裙的
她。
「阿尔法,好久不见。」
「你果然来了,今天一直在等你。」一刚进门阿尔法就扑过来抱住了我。
「啊咧,,,!?」跟预想中的…完全不同。
阿尔法熟悉的声音、发梢的香味跟柔软的人造肌肤缠绕着我。
「嗯…嗯…」什麽话都讲不出,我现在的表情说不定…很不妙…?
「嗯….?菜心你的脸好红,是感冒了吗?啊,你不会感冒。」
「那是被太阳晒的?今天太阳很大吧,你到这里一定累了。」
「要先洗澡吗?我刚烧好热水,让身体暖和起来的话精神也好。」
「嗯…嗯,那就多谢…」
「机会难得,两个人一起进去洗吧!」
「这可不行。」
「欸,不用客气,这样也…」
「不行,绝对。」
「啊…也是,两个人浴缸就挤不下了。」
不是那个理由,现在不能跟阿尔法进去洗澡,我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麽样子。
「好了啦…你去帮我准备晚餐。」我赶紧把阿尔法推到厨房,将衣物拎进隔壁的浴室。
「等你喔!」阿尔法在门外叫着。
靠在浴室门上才逐渐冷静下来,我今天是怎麽了,为什麽会这麽慌张。
听着阿尔法在厨房摆弄厨具跟碗盘,我不禁轻笑了起来。
「怎麽了,有什麽好笑的事吗?」阿尔法高声问。
「什麽都没有。」隔音真的好差。
「我要洗澡了,不准偷听喔。」
「做不到。」
水龙头冒出热水,整间浴室开始蒸气缭绕,她现在真的在我身边。
没有什麽比这个更开心的了。
洗完澡後,我换上简便的长袖衬衫跟短裤,披着毛巾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阿尔法坚持要帮我吹头发,於是我坐在餐桌前的椅子任由她摆布。
她洗完澡後也顺服地任我玩弄她湖水绿的及肩短发,等水滴都乾燥之後,拿起发圈绑上马
尾。
「完成了!」
「嗯,很完美。」
我们把栗子跟吐司从烤箱里拿出来,只有一点点奶油跟盐。
「菜心,你要喝戢草茶还是树汁?」
「欸….?没有咖啡吗?」
「有是有…但是有点失败。」
「没关系。」
我们两人在餐桌旁坐定,今天晚餐很丰盛。
「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喔。」阿尔法说。
「不用在意啦。」她才肯在杯子里倒上半杯。
我小啜了一口,苦味跟焦味好重,简直就像在喝洗锅水。
「所以我说了嘛…」想必她一定全程盯着我的表情,马上要把我的咖啡杯抢走。
「不行,我要喝完。」
「…菜心你今天真奇怪呢。」
我加了两粒方糖,洗锅水变成了甜洗锅水。
阿尔法也喝了一口,苦的舌头都吐了出来。
我们两人看着对方,我先噗哧的笑了出来,接着阿尔法也被我逗笑了。
两个人喝着失败的咖啡笑了好一阵子。
那天晚上我们在餐桌那里聊了好久,什麽话题都聊。
阿尔法跟我说她最近听到什麽音乐、修缮房屋那些地方、钓到了什麽鱼,以及咖啡豆的事
。
也谈到今早起床的预感,我们就可能会造成人工脑这麽判读的原因讨论了好一阵子…最後
归结於阿尔法不可思议的力量。
我谈到小柴小姐的升职、被海浪冲走的路跟远方的传闻。
我们的话题都绕不开周遭的人们,从书信里得知他们什麽讯息,以及猜测他们的现况。
在我们的谈话间,我心中逐渐出现模糊的想法,但我没办法把它很好地化成言语。
我看着时而笑、时而发着牢骚、时而俏皮的阿尔法。
「我喜欢你喔。」想必我一定是说出了口,因为阿尔法的话闸子停了。
「我也喜欢菜心。」她看着我笑,阿尔法的喜欢大概跟我的不同。
稍微有点不甘心,我好像赢不过这个女孩。
我并不是不满足於现状,反而有点害怕改变。
但现在心情始终无法平复,因为察觉到外在的世界已经不再驻足停留了…
她突然慌张地站起身来。
「已经是这个时间了。」阿尔法绕去咖啡厅看了挂钟。
「真是对不起,明明你都累了我还缠着你聊天。」
时间真的很晚了,屋外除了晚风抚过草丛的沙沙声就只有远方的海涛声。
「想睡了吗?」「嗯。」
她关掉了屋内的灯光,只剩下手中的提灯,皎洁的明月穿过白色窗帘洒落在地板上。
「过来吧。」我们两个人都离开了餐厅。
以前来的时候都是打地铺,为了让我留宿阿尔法有留了一床被子给我。
但现在卧室地板空荡荡的。
「今天偷懒了不想把被子拿出来…」
「没关系,我跟阿尔法挤在床上。」
「没关系吗?明明洗澡不行的。」
「那不一样…」那不一样,那是四五个小时以前。
现在的你似乎又离我远去,明天清晨起床後,我会再次与你道别。
直到下一次你我穿过崎岖的道路相聚,在那之前还好久…好久…久到不可理喻。
想对你说的话都还捉摸不定,今天就结束了。
阿尔法躺上床後,我接着窝进被子里。
「关灯了喔!」「嗯。」
有一瞬眼前一片漆黑,但习惯了之後房内东西的轮廓逐渐在夜色中浮现。
「呐,菜心,我有跟你讲过文亩先生来的那次吗?你知道他吧!」
「知道喔,怎麽了吗?」
「现在突然想起来…他当时说我这附近是传说中可怕的地方。」
「欸~~~」
「结果他来了之後发现这里什麽都没有。」
「本来就是嘛!」
「但是,那天晚上我吓得连咖啡厅都不敢离开,怕有鬼还是幽灵出现。」
「啊哈哈哈哈!」
「不要笑,真的很可怕!」
「阿尔法你可是机器人喔,机器人会怕鬼的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可是真的很可怕嘛!」
「结果呢?在这里这麽久有看过鬼或幽灵吗?」
「……没有。」
「阿尔法笨蛋。」
「才不是。」
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过一阵子後阿尔法睡去了,呼吸变得深沉舒缓。
「阿尔法…」她没有答腔。
结果骑了一天速可达的我反而睡不着,我侧着身在夜色中看着她的脸庞。
不由自主伸出手来抚摸着她的发梢,以及她柔软的双颊,她始终没有醒来。
我的胆子变得更大了。
手指从後颈、脖子、锁骨一路滑下,最後缓缓停留在她胸口中央。
在被窝里,左手感受着她心脏的鼓动,仅仅是这样就让我几乎潸然泪下。
现在的我呢?现在的我还有办法跟你泰然自若地接吻吗?
我要是想要吻你呢…稍微坐起身来靠近你的嘴唇…但是做不到…明明你离我这麽近
心中那股淡泊的情感溃堤了,我是真的喜欢你。
对不起,阿尔法。
「欸~~~菜心好色。」阿尔法突然睁开了双眼,她满脸通红。
「阿…阿….阿尔法你…不是…睡了吗?」
看着阿尔法目光逐渐移向我放在她胸部的左手,我胆怯地缓缓移开。
「原本是想装鬼吓你的…看来是失败了。」
「我去睡在咖啡厅里面明天早上就走,真的很对不起。」
想猛然翻身跳下床,但被阿尔法死死拉住了。
「阿…阿…尔法,还有什麽…吩咐」
「我不讨厌。」
「我知道,但现在….欸???」
「我怎麽可能讨厌菜心。」尽管耳根子都红透了,阿尔法依然直率地看着我。
我想自己也不遑多让,耳边被澎拜的心音塞满了。
「什麽…什麽时候开始的?」
「很久很久,很久以前。」「从第一次阿尔法收到主人书信以来。」
「那都快二十年前了。」
「因为我最近才开始认真想这件事…」
「啊哈哈,那算什麽嘛!」
跟她对看了一阵子後,阿尔法使劲将我扯向她,我任由她温柔地抱住。
「可以喔。」
「欸?」
「我也想尝试看看,这种对他人依恋的情感或许不会再有了。」
阿尔法对我说一边摸着我的头。
我轻轻地用双手扣住她的腰,晚餐时那股朦胧的言语化成了实体。
「阿尔法?」
「嗯?」
「我可以待在这里吗?」
「…可以喔。」
「不是只有今天,明天也是。」
「我允许喔。」
「大後天呢?大大後天呢?」
「嗯。」
「今年?明年?」
「待到你厌倦为止。」
「…我怎麽可能会厌倦。」
「那就说定了!」
我们重新躺回床上,过了好久谁都没有说话。
但她一直牵着我的手,力气虽然不大却很坚定。
菜心: 「总觉得…我们好像是早已完结故事里的人一样,大家都先一步离开了。」
阿尔法: 「只有我们被抛下来了?」
菜心: 「有时候我会这麽想。」
阿尔法: 「如果故事已经结束的话,那我们不就是自由的吗?」
菜心:「我很好奇你的制造者听到这句话会有什麽感想。」
阿尔法: 「一定会啧啧称奇。」
原本像祭典般的世界,慢慢地,沉静下来。
後来的人们把那段悠闲的时光称为夕凪时代,那是个短暂的片刻。
绚烂的黄昏就要转向深沉宁静的永夜。
我希望人类的夜晚是个安详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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