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weiliam (AdmiringKazuHono)
看板GIDT
标题困境
时间Sat Feb 24 15:56:29 2001
「困境」---静静的生活
下午陪小可上荣总看精神科,看见许多「病人」,也许是之前在
讨论大江健三郎的《静静的生活》的关系,因此进入了一个符号
化的思想世界。惊异的是,後来再看医院里所有的人,那些挂号
、领药、上厕所、在走廊上来来去去的人,一个个也都像是精神
科的「病患」。每一双眼睛都是迷茫空洞在所有眼前专注的人、事
、物上,彷佛都是孤独的……。
下午归来,看见向晚的彩霞,一路上和小可延伸了大江的话题,在
快到公馆站前,我说了:这就是我的困境。当然,在此话之前是有
归纳出一个总结语的,不过究竟是什麽造成了我的困境,现在想起
来也不重要了。
爬上一号馆楼顶。在楼顶吹风看天,是上学期除了那件事之外的
生活中一件不可抹去的大事。自己一向喜欢楼顶,因为那里包括
了比较多的空间,和比较少的人(常常是没人),比较可以免於太多
观看与被观看的慾望。在大学时候,就经常地爬上宿舍楼顶,因为
学校背山靠海,无论是下午、晚上,都能够一个人面对些什麽。
事实上小时候就喜欢楼顶了,外婆家的楼顶,那时候是一种秘密
基地,或者与自然对话的地方。就像是记忆一般,向晚的楼顶能
看见晚霞,尽管不一定能看见落阳,一条一条,或一团一团的云影
,更有一种隐藏中暗示真理的壁画感。在约75度角的上方,一架
喷射机正拖着长长白色带状的尾巴,向更前方一片若大的天空飞去,
那条白色长烟带子,却始终保持着差不多的长度。首先我注意的是,
这架喷射机是否维持着一定的速度,以及保持着一定长度的白色尾巴。
後来我便观察这尾巴的尾端,注意那末稍的一丁点白烟是如何地消亡。
无疑地,这是直接受到上一次〈期末报告的旁枝〉的影响。但这次
我所发现的白色尾巴却维持着一定的长度,跟上回到处残留很不同。
这表示末稍消失的速率在那片天空的每一处都几乎相同,被大气所
稀释的速率几乎一样,因此和它的尾巴才能维持着一定的长度。
如此地思想,却造成了一个惊人的现象,就是它完完全全成为慧星
现象了。不过在慧星现象前,我一度感受到的是那「喷射烟」的激
烈感,很像卡通片中火箭或是太空船後面所喷射的火焰,有如加速
一百倍後的瀑布。但总体看来,它成为了「慧星」。一颗慧星带着
它长长的尾巴在台北向晚的大气中滑去,尽管有人看见了,也会觉
得那是一架「喷射机」吧!近来我特别容易把注意力集中在某一
「点」上,盯着看,不知道这是否是一种放松自己的某种方式?一
直看着它,「向天边坠落」。此时,有一颗「星」在75度角上方
出现,这颗星是真正夜晚那般的星,它正向我後方移动。我不知
道该形容它快或是慢,总之它移动。会移动便证明它并不是一颗
真正的星,一颗真正的星就算移动我们「地球人」也无法感知。
所以它可能是一架飞机,但不同於「喷射机」的飞机。为了证明
它,我往天空别处整个扫去,此时,天空仅是单单纯纯地铺张在
那,如一张素浅蓝的旧地毯,说它旧,主要是因为有浅淡白色的
渐层,以比喻褪色。由於并没有其他早出的星,因此那颗「移动
之星」便必然是飞机,而我并没有多想,将它归类为「像星的UFO」
什麽的。
再度寻找「慧星」,它被一片薄的浮霞所遮,待会儿它应该还会出现。
浮霞是因为阳光照射云的结果,太阳把橘金色染在不断流动的白色
水气上。当「慧星」又再度缓缓出现(我之所以确定用"缓缓"二字,
是因为和它之前相比较,如今确实是缓慢多了),它变成了天边另
一抹「浮霞」。如果现在有人像我一样,在台北这个盆地的某个楼顶,
或在任何一个有比较多天空的空地,一个人独自地望着天空,那麽
他会毫不犹豫地将它视为晚霞,而更有可能的是,由於它太瘦小又
不起眼,而成为必然受失落的一道「浮霞」。这几乎让我想要痛哭失声。
而事实上,我确实在楼顶痛哭失声了。我所看到的一切是如此地
不真实。它「就」成为一道「浮霞」了,几乎不需要任何的证明
与同意。一颗「慧星」,或者说一架「喷射机」好了,都不再是它
的原貌,而这一小条晚霞就在几分钟後正式消失,就如同不曾发生过。
而我确实也痛哭失声了。这种风以某种速率在越来越昏暗中吹着
椰子树,而学生群们来来往往於大道上。
we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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