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往事 「哇！实在美呆了!没枉费我手脚都被磨破了!值得!!」 一个穿了破了2个大洞的白色汗衫(俗称吊嘎)、有3、4个补丁的小男生， 坐在一棵高耸入天的大树枝干上赞叹着眼前美不胜收的景色， 层层叠叠的山林、瀑布、连远方的城市房舍都可以看到， 大概飞在天空俯瞰地上的景象也差不了多少吧。 「龙一！很危险耶！快点下来啦！等等要是跌下来就惨了啦！」 另一个小男孩在树下着急的向上喊着，却根本看不到树上的人影， 因为都被浓密的枝叶给遮住了视线。 「唉呦，正人，我看你是自己爬不上来，羡慕我吧，告诉你欧，这里真的是太美啦， 只有天空比我高的感觉好爽阿~~欧伊欧伊~~我是泰山！」 龙一在树上又叫又跳地得意忘形。 「乐极生悲」这个成语最适合发生这此时，龙一扶着树干站在枝干上又叫又跳， 一不小心没踩稳、脚底一滑，就这麽自由落体了下来，龙一以为真的要「上天」了， 眼睛一闭，等着投胎… 没想到层层枝叶就像手掌一样、一层一层的托了向下坠落的龙一一把、 减缓了他的重力加速度，最下方一根枝干、树叶，还断裂率先落地， 让龙一落在它的上方，减轻了他着地的痛楚， 龙一不可思议的张开眼睛，发现除了被枝叶划破了几十处小伤口外， 别说投胎了，连重伤都没有。 正人看到龙一掉下来，吓的连尖叫都忘记了， 而龙一竟然从枝叶上拍拍屁股爬了起来，一整个没事的人，正人看的都傻了。 「唉呦，树神伯伯救了我阿~~嘻嘻嘻！祂知道我这麽爱他，怎麽舍得让我死呢！」 龙一推了推正人，要他回神。 「恩，甚麽味道?有股尿骚味？」正人回神後问道。 「哈哈，龙一你尿裤子了！从四五层楼高的树上掉下来， 吓的你尿裤子了吧!!哈哈哈，我明天要去班上跟小美说!」 「你敢!可恶!别跑!」龙一恼羞成怒，追着已经跑远的正人。 回到家，才踏进门，龙一就闻到了肉香味，心中一沉， 「年都过了2个月了，家里哪来的肉？一定又是哪户人家的战利品。」 「哎呀，我才帮你补好裤子的，你又给我弄得烂巴巴的回来，你这个死孩子！ 晚点再修理你，快去洗手来帮忙舀稀饭，对面的宫泽今天猎到了一只好大的鹿， 分了我们家一小块，我切了一些出来今晚加菜， 剩下的腌起来，咱们这个月慢慢吃。」龙一的妈妈说的心花怒放。 「今天是鹿，上个月是狐狸跟山猪，去年还吃过穿山甲跟老鹰， 而每个月固定菜单都有兔子跟雉鸡。 下个月又是谁遭殃呢？」龙一吃得很不开心，咕噜咕噜比稀饭汤喝了，肉一口也没吃， 就进房里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不过也不能怪大家，穷阿，除了过年，谁家买得起肉？ 能加菜，大家都开心，谁管的了那些森林小动物们何辜呢？」 隔天一放学，龙一又跟着正人冲到山里玩，「ㄟ，椒叔你们干嘛！」 看到邻人四五个叔叔一刀一刀的砍着平日也很喜欢爬上去欣赏美景的大树之一， 龙一冲过去问。 「小栗原家的桌子坏了、门也要换了，所以来砍树回去修整阿。」 椒叔理所当然的说道，手里也没停下来。 「可是老师说，森林里的树不能随便砍耶！被抓到会抓去关的！」龙一难过的快哭了。 椒叔以为龙一是担心他们的违法行为，内心很感动， 安慰道：「小龙阿，别担心，这里是三不管地带，巡山员八百年才会到这里一次， 等巡山员来，这棵树都又长出来啦！呵呵！ 况且谁知道是我们砍的呢！老师说？听听就好啦！买米的钱都没有了，哪来的钱买家具？ 被关也不错阿，还有免钱的饭可以吃呢！哈哈哈！」大夥听了也都哈哈大笑起来。 「要是可以让大家都有钱，就不用再砍我的树、伤害我的动物朋友了。」 龙一躺在树下，把玩着趴在胸膛的两只小兔子。 「这里这麽美，听说都市里的有钱人都会花很多钱去国外看甚麽大峡谷、 看甚麽泥加瓜瓜瀑布的。 要是能让他们来这里花钱看美景、看瀑布，不就皆大欢喜了吗？」 龙一真佩服自己的天才脑袋。 「好熟悉的味道。这不是月光的泥土吗？」龙一的脑中想着。 「刚是在最梦吗？怎麽会出现小时後的光景？这里是哪里？发生了甚麽事？」 龙一想张开眼睛，却不确定有没有张开眼睛，因为仍然是一片黑暗。 手脚都无法动弹，似乎有甚麽压在上面，可是又不觉得疼痛，反而有种熟悉的感觉， 就像刚才梦到的小时候从树上跌落时、拿枝叶当垫背的感觉， 那种粗粗的树皮的摩擦着肌肤感觉。龙一想起来，发生地震了，那现在是？ 「是你吗？日光的树神？你小时後救过我，现在又救了我吗？」 龙一喃喃自语。 「你还记得我阿，呵呵。」耳边响起了一个老者的声音。 「我看着你长大，现在你功成名就啦，已经忘记小时候的你， 有多爱这片山、这片树、这些动物了吗？」老者个声音沉重起来。 「哼！这就是你报答我的方式？地震？活埋？」龙一想到就一肚子火， 「还是你在讨当年救了我一命的人情，现在要把这命索回去？ 可以阿，一命抵一命，干我那群工人及奈奈、小野甚麽屁事？你在算利息吗？」 龙一竟然面对神明也不改强势作风。 「不，你误会了，我只是树神，纵使是修练了千年的树神，在神界还是小职员一个， 没那麽大的能力可以影响地壳变动。 我所能作的，不过就是让我的徒子徒孙们，用树根包围你们， 不让你们承受工地纲梁等重物的挤压， 并留你们呼吸氧气的孔细罢了。我今天来，只是来跟你谈个交易。 你停止开发，我保你们一群人的命。」 「停止开发！你知道我为了这个开发案，付出了我快五十年的岁月、 动用了我50年来累积的所有能动用的人脉、资金吗？ 而我心力交瘁的搞这个开发案，不都是为了日光？ 你不感激我，还来跟我谈条件？你们神仙都没有心吗？」 龙一本来还想感谢树神的救命之恩，结果听到要他停止开发的要求， 气不打一处来，又火爆了起来。 「我就是眼睁睁的看着人民与山争地、破坏山林，只为了维生、赚钱， 而为了能让日光单单用『美景』就能赚钱这个理想， 我从国中就一直朝这个方向努力着，我在建筑工地挑砖头、搭鹰架、学建筑、学土木， 搞建设公司、搞城市设计、搞都市开发、炒地皮赚资金、炒股市赚资金， 为了开发案能推行，我拉着老脸跟人家鞠躬哈腰、 连续半年应酬每晚喝到天光破晓、有三次喝到挂急诊差点暴肝， 我为的是甚麽？ 我不让政府搞国家公园、我要搞私人公园，只因为私人经营更有效率， 我会让在日光吸菸的游客付出一百倍的代价、 我会让在日光乱丢垃圾的游客後悔一辈子不该来日光、 我会来日光的游客连一朵野花都不敢采，更别提杀害小动物、盗砍树木， 政府管不到的，我都管！这是为什麽！」龙一说的都快气喘了。 「我花10倍的时间、金钱成本，把所有工地范围的树木移植走， 而舍弃用最快最有效率的砍树方法， 这一切的一切，是为了甚麽？」龙一终於喘的说不下去了， 氧气原本就稀薄、龙一又太过激动。 「你作的，我都看到了，我也感受到了，只是，很多事情，你不想造成伤害， 伤害却仍就因你而发生。」树神温和地说。 <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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