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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 第六章现已公开,全文请见下列网址。 第六章(一): https://home.gamer.com.tw/artwork.php?sn=6215131 尚未接触过的朋友因故事连续,建议从第一章开始。 第一章Prologue&(一): https://home.gamer.com.tw/artwork.php?sn=5528340 倘若对於阅读形式或网站有任何建议也请留言,感谢。 以下为第六章(一)正文。  人智为步,理性为牢,步倚牢柱,莫敢窥迢。  循之往之,终始束道。去之何之,徼外狂尧。  深夜,梅路撒温。  现为教廷的大神殿之一隅,小有一室,盏灯侧照微而足亮,两名大骑士正跟随身前的白 袍高冠面室深而跪。  室深之处立有一像,高不比礼拜大堂之有,形象男性,右手遮盖住自己的嘴巴,左手於 腰前张开手掌向下,就像要压下什麽一样。  所谓「大骑士」者,职位上仍为神殿骑士,因而在神官之下,但也大多为实质可晋升神 官者自愿留在了六大神殿骑士团中,实务上多视与神官同格,倘若身在战场更有过之,所 以美称大骑士。  无风的室内仍有微弱气流,灯火一阵跳晃後,虔诚的白袍高冠率先自跪地起身。两名大 骑士随後感知动作,睁眼,与之同行而动。 「夜已深,两位先行休憩吧。」  大骑士两人互瞥一眼,一人开口。 「徼下,恭敬不然,直至日出也可。」 「啊哈哈哈哈。两位团长自愿留营,於外披荆斩棘,又肯拨冗,室此与我同行,诚心昭然 ,又何须具时证验?」  闻言,大骑士面有难色,系因侧随教皇於此室祷告难得。後见另名大骑士微笑颔首,亦 知蒙受赞言,所以豁然。 「您都这样说了,恭敬不如从命。」  而後三者立於室内,言谈间有问有答过後,两名大骑士方点起提灯离去。两人既已离去 ,教皇转身仰看──  男性形象右手遮盖住自己的嘴巴,左手於腰前张开手掌向下,就像要压下什麽一样。 「徼下,久疏问候。阿德庸.图然达莫现已返回您的身边。」 §§§§ 第六章 理性囚牢 §§§§  飒── 飒──  浪声,微风掠过。  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回头,眼前竟是自己最痛恨的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也正看着自己,神情能见尴尬,而後便又嘻皮笑脸地搓起双手走了近来。 「唷喔── 这还真是刚好啊,啊哈哈哈……」  见男人傻笑时右手改挠後脑,面目可憎地走了更近,缪列板着张脸直盯秽物,手也跟着 进了外套,於内袋摸起东西。  查德於是警戒,但依然不断走近缪列。接着缪列便迅速从外套底下抽手,且随抽手之势 直接丢出了手抓的东西朝向查德脸上。 「慢──」  啪──  是一双手套,查德敏捷地叉手於脸前挡下。 「决斗吧,查德.登格勒!」  与话抽腰间佩剑,剑格稍微离鞘。 「慢着慢着,为什麽变成这样,我们不是同伴吗?」 「我只是担任副船团长,可没印象成了你的同伴。」  佩剑剑身已过半出鞘。 「真是的,成熟一点,不要诡辩好吗。」  话後回抛手套,摊打在缪列身上即又落地。缪列蹙起眉头,凝细了双眼,抽出了全剑尖 指仇人。 「少废话,快拔剑吧。」 「好好,我认输,我认输了。」 「你在愚弄我吗?」  见缪列神色更恶,查德双手抱胸,摆出一脸疑惑的样子。 「嗯──我不记得我做过什麽事情,能让你恨成这样。」 「……你是认真的吗?」  缪列紧蹙的表情就此松缓,不可置信地质问。 「啊不然勒。」  查德耸了耸肩。 「你这混帐东西……」  松了表情却紧了手握,左手握上了右持的剑柄,握上之後不同於刚才的愤恨,只是平板 冷静地把剑举起。 「那── 你就死了再去问神吧。」 「啊!」 「嗯? 啊!」 「……。」  就在举剑定位,随时可以跨步斩出之际,有人来到。 ──缪列拔剑的不久之前──  飒── 飒──  浪声,微风捎过。  海尔听见了熟悉声音回头,朝自己跑来的是法比欧。利尔德也缠在了他的脖子上,然後 他身後的人是莉茵,三人一只相聚一起。 「看来大家全都四散了呢。」  随法比欧近了海尔的莉茵开口,且继续说。 「但是我们和你都没事,那时候究竟发生了什麽……」 「大概是这个吧。」  不待莉茵沈思,海尔随即托出手中所有,是表面的三道凹槽之一嵌合了长形白石的墨绿 圆盘。 「之前在树海遗迹的时候也是,这个东西好像有自己意志。」 「树海的遗迹?你能详细说给我听吗!」  察觉是与遗迹相关的情报,莉茵非常主动地凑到海尔身前,双手也顺势抓上了他两手把 持身前的圆盘左右。此时此刻,海尔所注意的竟不是圆盘她手,而是莉茵胸口正好凑到了 自己眼前。 「我、我才不要!」 「嘎?」  海尔随话扯圆盘脱离莉茵双手顺势侧身。围巾般卷在法比欧肩上的利尔德见状,手指脸 红,嘎声询问,只换得主人食指抵嘴嘘声。 「你是那家伙,缪列的手下吧。我没理由和你说。」 「那个家伙……」  莉茵原本柔和的模样瞬变,稍现怒意。不过,她也并非感性大过理性之人,深知现在身 处异地,除去随身物品外手头没有资源,少年之一抱有着些许敌意的确事实,但就此翻脸 亦明然不智。 「你又懂缪列大人的什麽了?」 「他杀了很多矿工吧,为了自己的目的。真是的,这种人到底哪里可以相信……」  海尔随句末越发像是自语。 「确实,缪列大人拟定了那种可能,但他根本没有下令,只是执行面上的人为了领地未来 不得不而采取了紧急方针,没要针对谁。况且你也不清楚那些来到吉鲁德隆并沦为矿工的 人多半是什麽来──」 「也有像克拉汉这样的人吧!你是打算把他们全部打成坏人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在领地经营上必须有轻重取舍,你根本不懂帝国现在的政治究竟 处在什麽情况。」 「所以是什麽情况?」 「啧。」  莉茵难得咂嘴。 「那个皇帝绝对有什麽奇怪的目的,你们都亲自进城见过本人了还看不出来吗?」 「嗯,她确实是个怪人啦……但是你们又看出什麽了?」 「你不懂权力过度集中绝对没有好事吗?无论是中央集权,还是货币相关的政策。唉,所 以说小孩子根本不懂政治。」 「少把我当笨蛋,我已经不是小孩了。左一句政治右一句政治,结果除了已经知道的表面 事情,什麽明确内容都讲不出来。」 「内容是有价值的情报一环,我没理由和你说。」 「啊──是喔。那我就当作你其实什麽都不知道好了,不然也不会被缪列洗脑到去相信他 那种人。」  说到嘟起了嘴又一脸不削,海尔八指交叉托掌脑後,别首前的目光还偷偷先沾了下莉茵 的胸部。 「你这个人,真的是──」 「好了啦好了啦,到此为止吧。我看还是先想办法……呃……」  法比欧终於找到了机会插嘴,阻止两人继续吵下去时不意看向了海的方向。海上那仅半 半截不到,女帝雕像望天的船头,诉说着已无机会返航,三人终究须得合作在此活下去, 并找出其他失散的人。  莉茵看见法比欧的反应,右手空握放在了自身胸口,深呼吸。 「嘎。」  利尔德再度手指,指她深呼吸闭上双眼时,海尔的目光飘动。  法比欧也再次食指抵上了嘴,没有嘘声,只是沈默。 「我看,先去女皇号的残骸那里找看看有没有什麽可用资源吧。」  深呼吸後的莉茵提议。 「白痴喔,那里是浅海,下半都不见了是能找到什麽。」  莉茵握紧了拳头,嘴唇微张,但没有反驳什麽。毕竟食物酒水之类的贵重物资都不在船 只前半部,口气虽差却仍有几分道理,去了大概也只会找到炮身弹丸或湿透的火药等,对 维生无太大帮助之物。  於是,三人结夥,静默地循海岸北走。  体感走了半小时,三人於内陆方向的森林边缘发现了两个身影。 「缪列大人!」  莉茵高兴地跑向缪列身边。但跑着跑着也察觉气氛不对,因缪列姿势明显举剑,再看查 德,却又不见查德拔剑。 「缪列大人,请问这究竟是……」 「莉茵姊姊,快来救我!缪列他,他忽然就拔剑,还恶言相向,想要砍我──」  说时查德双手交握身前,身子扭捏如鳗,哭腔告诉。海尔和法比欧则毫无紧张感,慢条 斯理地走向那条鳗鱼身边。 「莉茵,别听妖言惑众。这个畜生竟然跟我说他忘记了在吉鲁德隆发生的那一切,我只是 要在此诛伐畜生而已!」  说罢即刻踏步要前去砍他,可是却遭莉茵从旁一把圈臂拉住。 「莉茵!你没听见我说的吗?」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可是现在并非时机,请您息怒。」 「少开玩笑了!现在不是时机,何时才是时机!」  缪列随话踏步,挣扯着圈抱。 「请您冷静一点,千万不要、不要再重蹈覆辙了……」  虽然力气块头不比缪列,但莉茵仍是练家子军人一名,也不是那麽容易挣脱,拉扯了几 下缪列才因谏言稍见放弃,可仍搐脸抽绪。 「我懂您的心情,不过要是现在砍了那个ㄔ──船团长的话,我们将来在这里的处世很可 能会陷入困境!」 「喂,莉茵姊姊刚才是要说畜生吧?」  查德一脸悲伤指着自己并看向少年们问。海尔耸耸肩无奈,一脸说得又没错的样子,法 比欧则抿嘴别开视线当面窃笑。与此同时缪列也完全失去了冲劲,若有神伤,难以置信地 看着莉茵。 「你竟然会为他忖度……」 「我没有!我、我只是认为该以大局为重罢了。认为您应该在适当的地点,适当的时机, 以光明正大的决斗了结这件事情……」  说时,她稍稍纠紧了缪列手臂,目光低下。 「哼。放开我。」  犹豫了两秒,莉茵选择相信,放开圈抱。  铿──  缪列也就收剑鞘中。 「我暂时不想和任何人说话,对应就全交给你了。」 「是。」  海的方向,夕阳染红了半面天空,五人醒来在岸边的这段时间里不知不觉,阴郁的乌云 已然全数消失无踪。众人一同靠往森林边,拾凑了柴火,在林边紮起了营地,铺叶为床, 星空为幕。  咕呜哦哦哦哦──  饿肚子声叫,毕竟下午才刚和海龙大战过。但处地偏远不熟,船团长根据过往的冒险经 验,简单探了探营地周遭不见食物,便即刻决定大家先一起围篝火熬到了天亮再说。  劈啪──  篝火清音。  缪列一个人离群,在视线可及的范围里坐看月色海景。其余四人围火静默,战後的疲劳 开始大作,却怎麽也睡不着,尤其莉茵,虽不像缪列那般敌视同围火边的三人,但也谈不 上信任。  劈啪──  沈默持续,终有人率先开口。 「我依稀还记得,小时候父亲自矿坑回家的模样。」  三人的目光立刻落到了莉茵身上,又尤其海尔,虽然见她目光看着篝火不动,却明白感 受话是对着自己而说。说自己是缪列为了培养可靠的亲信,在帝国国王登基为帝的那一年 ,还只有六岁时候,成了在贫民街被伪装身份的缪列本人亲自挑选到军队里培养的一人。 「我至今都还记得很清楚。那天,我独自坐在雪地上,靠在了没有屋顶的墙边,即将要睡 着的那时候,是缪列大人的声音叫醒了我。」  在吞下了怀温的壶水及一块松软的面包後,莉茵跟着眼前给予自己食物饮水的青年及他 的随从走了。途中,莉茵也记得路边不乏其他处境和自己相似的儿童,但似乎不是每个人 都有相同的好运。 「我到现在也不知道,究竟当初被选上的理由是什麽。」 「脸长的漂亮吧,至少会让海尔一直偷瞄的程度。」  莉茵一瞬看向查德瞠目。 「什、你、你少乱说,我才没有偷瞄!」 「啊──是喔。」  查德应时眼神淫秽,对海尔做了个下巴下拉的酸梅嘴丑脸。 「呿。」  海尔别过了头。  明明不需烤火,却绕着火边转圈,不知道在想什麽的利尔德此时也跑到了他的面前,兴 趣盎然地,不断追着他闪躲挪开的脸跑。 「谢谢。不过我想应该不是这种原因。」  眼落你追我闪模样,莉茵含笑答说。 「是喔。我倒觉得原因在很多时候都意外单纯,照你说的看来多半就是第一印象而已。」 「是吗?我还以为是循着自幼时施恩比较容易忠诚的想法,毕竟当初附近的小孩年纪看来 都比我更大……」 「最好是第一眼就看得出小孩以後会不会忠诚啦。你说的确实很像他那死人个性会想亲自 找人的动机,但绝不会是选上的理由。」 「要不然到底是──」 「我就说是脸了啊,不然勒。」 「……。」  见查德毫不害躁当面直说,莉茵反倒害羞了起来,所幸在篝火照下两颊本就温红。  查德则闭起双眼,说教般上下晃起食指。 「你可别小看外表,第一印象很容易会影响到後续的想法,商谈的时候很重要呢。再说, 你既然这麽在意,直接问他不就好了。」 「……我,没办法。」 「为什麽?」 「这样问,就好像在表达自己正衡量要不要继续尽忠一样,不是一介下属应该对上询问的 问题。」 「蛤?真是!你这种拐弯抹角的思考方式简直就跟他一模一样。」  查德一脸无奈说,莉茵听了倒是有几分高兴的样子。 「在我看来,你和他也不是单纯阶级上下的关系而已。」 「什!」  莉茵的脑袋快转了两秒。 「查、不对。船团长,请问你这话是什麽意思?」 「欸嘿。」  见了贱笑,莉茵有些激动从座石上起身站半蹲,握两拳身前。 「我、我和缪列大人绝不是──」  哒喳、哒喳──  脚步声踏林地近来。 「怎麽了?莉茵。」  火光边缘,缪列与近手握腰间佩剑警问。  莉茵见人来到,站直了身,看向他,半晌,才别开视线,右手也在身前抓握住了自身左 肘。 「没什麽。」  於是缪列目光不善地转看查德,见到他耸起了两肩双手一摊。 「是吗。」  咔──  剑格撞鞘之後,缪列走近莉茵。 「你战时持杖到最後应该很累了,有我看着,先睡吧。」 「是。」  不带任何多余的情感应是,看在查德眼中反而更带情感。莉茵受军令般地就近坐靠一树 ,乖乖地闭上双眼。  然後,换缪列坐在了篝火对坐。  比刚才更加深沈的静默开始了。  海尔见状,机敏倒头枕臂便睡。法比欧极其尴尬地走到缪列身前抱走堂堂与之对视的利 尔德,回到海尔旁边复制了他的动作。查德若无其事地拾起手边枝柴投火,只剩下劈啪声 作,无言,直至天明。  天明。  篝火边,夏诺睁开双眼。 「早。」  打招呼的是菲娜,看起来似乎睡的不错。 「凯索克呢?」 「天亮之後,他说要到附近找看看有没有吃的。」 「嗯。呵啊──」  夏诺看来还留有昨日大战的疲惫,指入睡压凌乱的发间,随呵欠动指不动掌地轻轻抓了 抓,才放开睡时左手一直握着的包裹剑柄,开始整理并查看起身上东西,最後凭感觉指理 乱发。凯索克也在他指理的时候返回,手上捧着一些菇菜,还弄来了只肥满野兔。  将食材暂时放在火边,凯索克拿出包括菲娜所有的两个水壶要两人适当饮水,之後剩下 的打算用来清洗食材。照理而言,野外求生时水是非常贵重资源,拿来清洗东西很是浪费 ,不过既然野营经验丰富的凯索克如此示意,加上野兔的存在,两人亦无过问便即照做。  在凯索克微注浇洗菇菜时,菲娜熟练分解野兔。因为手头没有锅具碗盘叉匙,野兔被分 解後靠削枝做成肉串,菇菜则同串肉间,插在了火边烧烤。期间,就夏诺一个人呆呆坐在 了火边什麽也没做。 「喏,好了。」  牛将兔肉串递到夏诺眼前,他这才双眼对焦於串。 「抱歉,作业全都丢给你们。」 「哞,我是没差啦。只不过,要是有什麽危险的话,你可要好好保护我们两个哞。」  噗──  听见比自己高两倍多,上臂和自己腰差不多的大块头这样说,菲娜差点喷出口中嚼肉, 还好手遮,塞了回去。 「呵,你还是一样没变呢。」  与话也接过肉串。 「你倒是变了很多。」 「是吗……」  虽然有个少女在,但她的胃袋可不算小,加上还两个历战过後持续空腹的大男人,一只 野兔就填饱绝对不够,仅只聊胜於无。  迅速解决了野兔,乾净到只剩骨头,凯索克将骨头聚集起来,松了松火堆旁边的泥土, 做出了个手掌半深的小洞,後将骨头埋入,再堆起了个明显的小丘,又於丘顶插上了一根 腿骨。其目的在让後来来到的人见了,对照篝火余烬可知最近有人在此短暂生活过。 「走吧。」 「哞,往哪?」 「沿着岸边走,我猜应该会有渔村才对。」  凯索克在附近树干上随手刻了指示去向的暗号,三人遂沿海岸且顺林地边缘西走。  西走。  唦唦、唦唦──  在岸边醒来的席维斯特西走,先是遇上了附近的艾蓝,两人同行後又遭遇欧文与安比, 四人结伴,在日落之前发现了一条渔村。不敢贸然前往,四人躲在村外树丛间取距观察, 只因村中给人的感觉似乎不太平稳。即使夜幕垂下,村子中央的广场也以营火对抗,村民 们或见有面色凝重地来回奔走,似乎在忙着筹措事物或商讨些什麽。 「那服饰应该不会有错,和书上一样,就是月现岛上的居民。」  树丛探头观望後的艾蓝推着眼镜说。  村民们服饰简陋,多由一块长条形麻布中央裁洞套头,前後垂长遮至大腿,两臂出於前 後对折之夹中,再以绳索环系腰部,此外不见着有裙裤。但又有同样麻布衣者,衣形外套 ,衽襟於胸口,相较衣短而有另着长裙或管裤,人数较少,模样看来像是村庄管理阶层。  於是四人商讨过後,决定先休息一晚,明早再去探探虚实。  翌日,早上欧文和艾蓝合作,自森林里弄来了些许食物树液以供大夥果腹。食後席维斯 特和安比接着养精蓄锐,假寐至中午过,四人方始动身靠近村庄,打算与当地的村民们接 触。  村庄的房屋建法可见通数一致,木造梁柱为骨,墙以夯土,顶覆乾草两斜,只近中央广 场一户见有二阶阁楼,其余皆围绕广场散户而建没有太过整齐规律,户与户间隔遐不至远 ,迩不成路。四人接近村庄之时并无偷偷摸摸,而是直接走向墙角守有两人的边缘一户。  两名守人见人来,摸起靠墙的长枪,指向来人。说是长枪,但也就是小刀绑在了漂亮的 长木棍一端罢了。 「那个,我们很久没喝水了,不知道能不能分我们一点水喝。」  带头交涉的是外表看起来相对斯文无害的艾蓝。  然而,貌似少年的两名守人却无回覆,只是保持长枪尖指,接耳私语且蟹步离开墙边, 并开始向村中退後。 「听不懂吗?」  艾蓝後方的欧文小声地问。 「不,应该不会。通用语除了东方大陆以外,应该都懂才对。」 「啊。」  安比啊声。就在艾蓝侧首和身後的欧文交谈之际,两名少年一个转身便头也不回地往村 内跑了。  见状,四人只杵在了原地目送。虽然觉得眼下情况不至於会是诱引入内的陷阱,但人生 地不熟亦为事实,要是轻率闯入一个不好遭村民以人数包围,最後就算能逃出恐怕也得见 血,不动为上。两名少年毕竟持枪在守,有责任在身,等一下说不定就有大人出来,席维 斯特这麽推说。所以四人也没继续接近,只在原地附近尽可能以各种角度观望村庄内部的 情形,期望是否能看出些蛛丝马迹。  果不其然,没多久即见两名少年带着大人三男四女共九人,除团围当中的一名男性外, 皆手持长枪而来。 「又是外地人吗。」  手无持枪的中年男性衣裤具备,观察着四人说。 「你们来这里做什麽?」 「我们很久没喝水了,希望分得一些淡水。」  同样由艾蓝回覆。答後,中年男性即侧首看向方才两名少年,少年之一点头,於是也就 示意周遭,後走出了团围。 「那倒是没问题。只是──你们该不是先前那些家伙的同夥吧?」  男性虽是出了团围,但周遭持枪尖指依旧,不见敌意有缓。 「先前的家伙?你是说──」 「慢着!」  村人眼见饰面青年身後的老男人出手搭肩,制止了反问,接下来两人便换了位置。换了 位置,老男人率先报上己名,然後直接说起己方等人是从南方的奥崔斯大陆扬帆来到附近 ,但途中遭遇了事件导致流落此地,在找寻生活物资时偶然发现村庄,并非刻意来到这里 。  闻纳名席维斯特的老人如此陈述,一男一女立枪尖天,和中年男性细声讨论起来。 「外地人的腔调没错,而且和那些家伙不太一样。」  立枪男说。 「还很难说吧?那些家伙本来就来自各处。而且那个老人讲话一直避重就轻,还有脸上戴 着奇怪饰品的男人也感觉知道什麽。」  立枪女随後也说。 「那怎麽办,村长?给他们水之後赶走吗?」 「嗯……」  获问,村长思考了十多秒才开口。 「总之,先别与他们为敌。」  村长认为四人衣装良秀,尤其是叫席维斯特的老人,看起来像是能使奇术鬼道之人,依 村子现况倘若与之为敌,光是人多不见得能占到便宜。当中还有长耳朵的异民,确实不像 是那些家伙的同夥,这里应暂时展现出友善模样,甚至可以尝试拉拢,看能否加入村子。  见两人无异议,中年男性便转头面向了四人。 「我们双方可能还有代沟,但只要你们发誓不对村子出手,只是饮用水的话没有问题。」 「那真是太好了,我发誓不会对村子出手。」  席维斯特举起了五指并拢的右手高在脸边说。  中年男性点了下头。 「还有,我们可以提供休憩处,如果要逗留的话──」  男性随话示手身後,是两名少年守人之前所近的那一户,其他还枪尖指向四人的村人们 此时也全立枪尖天,暂时收起了敌意。  言动看在四人眼中,甚至还提供憩处,往好处想就是管制行动范围不想让外人过於深入 村中,该不至於是陷阱,只是蹊跷味道浓厚。 「对了,还没自我介绍,我是这的村长。」  村长报上己名,四人也随其示引到了他身後该户的门前,村人之一遂推开略有破损的木 门,见到里头尘积层薄,似暂无人用。常理来说这般渔村资源并不充沛,有空屋通常就代 表有不寻常的事情发生。 「这屋的主人暂时不会回来了,只要简单清扫一下,可以供你们暂时自由使用。」  语毕,村长要少年们去村中取洒扫工具来,两人称是便去。  同日午後,简单除尘洒扫完毕,只因借屋占地不大,里头除客厅到卧铺前有薄木间隔外 ,算上炉灶所在,整体一室无门,看样子是单身住所,不过就短暂栖身对四人而言也算足 够,至少大过帐篷。洒扫期间两名少年也好奇地在门外观看,目光尤其放在了安比身上, 又如今既然暂且无事,安比便主动近了少年们打算聊上一聊。  聊时得知,所在渔村是「备南国」南部的一个村庄,备南国则位於合称月现岛的三岛块 ──「本岛」、「南洋道」、「离州」的南洋道南缘,在近海的「尖南诸岛」以北,属南 洋道上的「国落」之一。  村子平时以打鱼和狩猎维生,有时会有行脚国落的商人或偶尔外来的船只带来交易,日 子还算过得去。不过最近村里的男人几乎全都被备南国的国主叫离了村庄到城市里,导致 村里人手不足,已经很久没有狩猎了。就连近海的打捞鱼捕也因为人手不足导致产量遽减 ,村里的人已经很久没有吃饱过,只能过一天算一天。 「战争吧。」  聊时,席维斯特近来听见後这样说。安比看向了少年,见稍低头表情平板,应该就是这 麽回事。 「所以是备南国要和谁战争?」 「我不知道,大人都不跟我们说。」  少年答後,看向了另一名少年。 「我有在晚上小便时无意间听见大人说过,好像是要跟本岛打。」 「本岛?怎麽听起来有点远。还是这里的岛不大?」  正当安比疑惑问时,剩下两人也靠了过来,其中艾蓝说道。 「大概不单纯是备南国自己的战争吧。」  大夥也就站在了屋门里外继续谈聊。 「多国混战吗?」  艾蓝摇摇头。据他引书上曾见解释,所谓国落,即月现岛上的众多小国之一,这些小国 又被称为「大领」的大地主所统治,一般会上升到战争层级的纷争兵事,多半是由大领凝 聚国落後发起。如按照少年说法,应该就是南洋道的大领集结人力打算对抗本岛的大领吧 。 「对抗?」 「嗯。南洋道面积大概只有本岛的四到三分之一吧,推测为守势应该比较自然且可能。」  接着艾蓝便向少年们问起了今备南国周遭的具体情形,举凡国落之分布,国落之间的关 系,大领如何统治等等。少年们对於复杂的政治情事也说不太清,只模糊说了感觉和谁好 或谁不好,以及其他国落的方位与大致距离,可多也是从大人听来,并非一手的实际经验 。 「好麻烦,我看还是别太过深入。」  安比皱着眉说。 「可是啊,我们如果要离开这里就必须有船,现在也不知道女皇号的状况如何,大概凶多 吉少,那势必还是得和权力者交涉吧?」  欧文一问问得众人静默,静默由席维斯特点头肯定打破。 「说的没错。现情报不足,光有的看来,村长会自己主动借出屋子也就说的通了,我们仍 有必要理解岛上现在的局势。」 「欸── 有够麻烦。」 「总之,先和村子打好关系吧。」  欧文当着两名少年面前直说要和村子打好关系,因为嗅到了村长会放两名少年在此,八 成就是不想大人明说,要透过他们俩的嘴把情况间接地展现出来,故欧文随後也问起了少 年们收网的时间。  根据少年们观日影测时,席维斯特见怀表对照,时间约莫是在三点到四点之间,若为寒 季似乎会更早。而後,欧文和艾蓝两个年轻男人在少年们指位下去到岸边帮手收网,安比 独自潜入森林狩猎,腰痛的老男人则以冒险谭令本要同去岸边的少年们留下,讲述故事拉 近双方距离同时也望藉讲述时的自然问答钓出更多情报。其中更暗藏以自身老迈为饵之奸 ,欲观察村人们面对外来孤身老人会否有什麽动作。  黄昏,期间便有村人经过或好奇来访,也不见贼盗之心,顶多询问外来事物罢了。席维 斯特亦从少年们口中得知,所谓「那些家伙」指的是近一个月左右来到附近的海贼,他们 有时会劫掠村庄,明明村里也没什麽值钱东西,所幸村中男丁尽去之後也比较少来了。  两个男人帮忙拉网後,亦分到了几条鱼返回借屋,席维斯特唆使了少年们去捡拾柴火过 来,後与夜幕降下於灶上鲜煮。  入夜後不久,安比亦返回借屋,见少年两人还在,即要他们去通知村人帮手,说自己在 森林浅腹猎到了头大棕熊。两名少年闻言皆喜形於色,马上快脚通知村里,村里的大人们 听了自也立刻动作,迅速喊来了十多人并备妥了家伙,一行人浩荡举火,随安比进林中。  林中到位,靠人数摇火驱赶了屍体周边的鸟类。村人们感叹安比竟能独自以箭四支将之 射杀,只因该熊屍偌大,如还活着两脚站立的话大概有两个男人身高相加,且毛皮粗硬又 杂,脂肪厚有掌长,村人狩猎时要遭遇这种也绝不会主动攻击,毕竟箭根本射不进要害。 感叹之际大夥亦着手开始分解棕熊,光是腿臂就足腰粗,整只从头利用到尾的话,和合杂 粮煮汤应能供如今全村吃上个把月。  是夜,众人或挂竿肩挑,或系绳拖拉,将棕熊分批运回村,不只皮肉内脏,甚至连爪牙 身骨也不放过。肉脂自不必说,内脏可以风乾燻制或杂煮成汤,当中又属肝脏胆囊最具价 值,可入药以外据说奇术鬼道中亦有使用。另外毛皮可制冬衣,爪牙可串成饰品卖给行脚 来到村里的国落商人,熊骨更是多用,可熬汤、入药、饰品、兵器……  当东西全都运回了村内,时间也来到了深夜。不过,村人们除老弱之外皆殷期待,几乎 无人安睡,毕竟大家都很久没吃肉了,所以当晚不顾夜深,营火抗夜,也要和「外福」共 享收获燔炙把酒。  正当村子难得深夜吵闹之际,长耳跳动。比人类对声音更加敏锐又善斥候的安比「直觉 」村外似乎有视线正偷偷观察着村庄,而她没有告诉村人,甚至艾蓝,只偷偷暗示给了欧 文以及席维斯特。  翌日,因暂时不必烦恼食粮,加上饮酒彻夜,原本得早起的村人们多仍安睡在床。天亮 之前自村外投来视线的家伙似乎也刻意选在了这时候接近村庄,脚步如贼,闻有二三,轻 声交语,行经屋外。 「谁!」  来人之中一名男人声响,同夥便立刻与之相同,警戒屋边。 「什麽啊,是你们喔。」  随话,欧文自屋边乍看什麽人也没有的地方走了出来,如贼来者并非陌生,是一头牛, 一位青年,和一名少女。屋内埋伏的安比和席维斯特见是熟人,随後也放下警戒出来。 「搞什麽鬼偷偷摸摸的,既然昨晚看见我们和村里互动,就能直接过来了吧。」 「哞……」  席维斯特抱怨过,牛放下了手中战鎚看向夏诺,神情似有不解。 「不。我们是天亮才发现这村庄,看见村中有生活迹象,却将近中午还没人活动,觉得不 太寻常,才会小心谨慎。」 「是吗…… 也就是说──」  摸着下巴思考过,席维斯特看向安比。  安比摇头。 「那时感受到的视线很微弱,而且只有一瞬,我只能说确实有什麽人在那里,但是谁或者 数量我不知道。」 「那总之,先共享情报吧。」  三人,或说两人一牛随席维斯特进屋内时,欧文和安比也主动深入村内告知有同伴来到 的事实,以免节外生枝。 「嗯…… 欸!人竟然增加了……」  坐倒墙边朦胧睡醒的艾蓝这才摸到身边地上的眼镜,戴上并看清楚进来的人影,见到场 面由席维斯特主导,最优先行事便是所在地理位置的再确认。但由於夏诺三人也全是醒来 後就在岸边附近,当下也只能大概猜想身在何处,故没什麽可供对照之证。  其次,是确认女皇号的现况,在场无人知晓。  最後,才是来到渔村之後所获得的情报共享,将重点直指在了无法寻回女皇号之时如何 获得新船,并藉此展开当今月现岛上已知的政治关系及可能的战争情事,以检讨出日後的 行动方针与移动方向。 「我有印象,曾在资料里看过极西的岛屿建有神殿。要是能找到神殿的话,往後的行动应 该会顺遂许多,多少较有保障。」  夏诺如是说。而此时,也正好有两名村妇听闻又有人到,其中一名还是牛状异形,便好 奇地过来观看。不看还好,一看惊讶,虽然见到了异形,但随後吸引了她们目光的,是和 异形一同前来的青年。屋内席维斯特见村妇俩在窗外叽叽喳喳,遂遣菲娜去问。 「神殿?」  妇人之一疑惑抵拳握下巴,後看向同行友人,友人轻快摇头。 「我也没听过。」 「神殿什麽的我们不太清楚,不过祠堂的话倒是……」 「祠堂?」  菲娜追问,但妇人及其友人却面有难色。 「唔!」  屋内,席维斯特随撇头唔了一声,示意夏诺前往。  夏诺接获示意,眼开细微约莫三根头发粗,便又闭上双目神情领悟而动身。过门去到屋 外,两名妇人见青年来,左右交互抓对方前臂相偕退去,去而不远,远而有律,律己又激 动,动颤又欲进。青年见状则斜右手贴自身前,躬身轻微,微笑对两妇人开口。 「两位,不知道刚刚脱口的祠堂能否详细说给我听。」  称夫人太过老气,叫姐姐太过率轻,故仅称两位。 「呃,其实我们也不知道什麽详细啦,对不对。」 「嗯嗯!」  答时两人仍肩靠着肩,手纠在一起。而正当夏诺唇张,想进一步施语试问之际,妇人之 一没多犹豫便主动告知了。 「所谓的祠堂指的是『海神的祠堂』。」  根据妇人所言,南洋道与本岛其实并非完全分离,而是由狭长的陆块相连,不过该连陆 经年受海水冲刷,能行却也逐渐分崩离析。在狭长连陆以西相对靠近南洋道的位置上,有 着被称为「海神之岛」或也作「祠岛」的离岸岛屿,海神的祠堂听说就在那个岛上。  说到这里,两妇人相互抓缠的手也早已分开,说得认真神情。 「我们真的就只是听说而已,你别告诉别人是我们说的。」 「嗯嗯。我也听说,会战争就是那个岛的关系。」  因为岛屿位置偏近南洋道,若等到连陆完全崩坏,往後本岛的人若要到海神之岛的话, 恐怕会遭遇困难。 「遭遇困难?」  青年一问,原本相较主动的那妇人停顿,反倒是随她话应声的友人更加投入了共享秘密 的气氛。 「就是啊──」 「你别再说了。」 「唉,没关系啦!」  两人的手又一阵相抓轻打过後,气氛中人立掌嘴角,接近。青年也跟着弯下腰来,侧耳 倾听。 「听说大领想在那边布兵。」 「布兵?海神之岛有什麽战略价值吗?」 「不是啦不是啦。」  她搧手在嘴前连续,才又细声。 「传说,传说喔。祠堂供奉的海神能够实现一个任何的愿望。」 「嗯嗯。」  原本较为主动的那名妇人转为附和,颔首连连。  能够实现愿望,乍听就是无稽之谈,但却也很好地说明了为何须大动干戈。综观至今的 魔法理论,即使实现愿望几不可能为真,但祠堂里藏有什麽秘密应该肯定确实,问题只在 ── 「你们所称的『海神』究竟是什麽东──抱歉,我是指究竟为什麽样的存在?」  能称神者暂且无论真伪正邪,姑且不议形象,其对於某块地域上的人们有着思想、文化 ,乃至环境方面的影响是绝不会错。虽然对方只是村妇,但若因心直口快而措辞不当引起 了厌恶倒也得不偿失,故即便夏诺心中不认为该海神正派,仍妥善了用词。 「传说是一条出现时必定阴天的大蛇,好像叫……」 「八歧大蛇。」 「啊,对对!」  夏诺闻言,与同在门外的菲娜相互看了一眼,只因两指张开之间若为一歧,三指之间便 为二歧,推之可见八歧者,共九首也。  正当两人相觑之际,欧文和安比也正巧回来,几步之遥见到了两人似有疑惑模样,遂开 口询问。 「怎麽了?」  安比问时也顺势扫视了场面观察。  海龙希德拉,在教会相关人士或魔导士等等看来就算是强大的上位种魔兽,也就只是魔 兽。当然,这样的想法不能显露出来,不过获得了新情报也就能够推演出新的事况,所谓 海神者既为魔兽,算上南方大陆已知传说,当前可能的最大问题就是数量。 「没什麽。感谢两位,提供了很有意义的情报。」 「欸,真的吗?这也没什麽啦,对不对,哈哈。」 「嗯、嗯。」  村妇俩面色含羞地说。  既获得情报,夏诺再笑向妇人们寒暄了几句,便返回屋内,毕竟情报指出了必须研讨的 事况。而妇人们见到青年、少女以及後来的两人前後进屋,反正双方也说上了不少话了, 便相偕离去。 「啊!最後还是没问他的名字。」 「要回去问吗?」 「我看,还是不要好了。」 「嗯。」  两人随话,表情皆露出了预知的落寞,後转为坦承的豁然。  屋门边上,跟在安比身後尚未入内的欧文侧眼着两妇离去,才转面对身前房里的众人开 口。 「村长那边,好像有国主的使者来了。」 「啊,对喔。」  安比旋即附和。  客厅中央,简陋的木方桌边,只席维斯特一人面着出入口坐在长板椅上,其他人因屋小 人多,全都席地而坐。菲娜看了席地大夥,没多想就近了同在桌边的那张高凳坐上,安比 则坐上了长椅的一端。 「使者吗……」  席维斯特自语後又说。 「比起这个,现在重点应该放在那个什麽海神的身上。」  最大问题在於数量。惯有专名神称者固然会让人感到唯一性,可就魔兽而言绝大多数情 况不会单只存在一匹。海龙这等如有其他,别说来访复数,只要再来一只就铁定天翻地覆 。现虽处陆地,比起乘船海面要展开战术相对容易的多,但却也无大把结晶供挥霍,万一 遇上如何有效对付还很难说,况且还不能忘其他地缘政信仰等治因素。 「那、那样的魔兽真的还有别只吗?」  问的人是艾蓝,有些怯懦。对他而言,不久前,海龙还是只在书中出现的东西,能亲眼 见到固然令人兴奋,可若说到要与之作对,哪怕人生之中只要有那唯一一次的经验就可谓 非常足够了。 「不好说,总得做最坏打算。何况,在地人和那海神之间到底是怎样的关系还很难说。」  是受过恩惠因而崇尚拜之?还是带来灾害因而恐敬祭之?又或是纯粹作为古代的故事传 承下来?就席维斯特从旁观察夏诺和两名村妇的对话看来,两人对海神也没什麽敬意的样 子,可是这里再不过就是个边疆渔村,和实质掌握土地及祭政的人看法很可能不一致。如 果该海神之岛就是希德拉的栖息地,航行曾一度受其阻挠并与之作战的船团人众恐怕难和 其他个体友好,而与希德拉为敌之时,会受到当地人的帮助,或者得连当地人一起对付, 是眼下亟需厘清的课题。  更之,前述这一切都没还谈为什麽海龙要阻止船团前进。 「你刚刚是说国主的使者来到吧?」  欧文点头。 「那麽很可能是来要人的。」  是故席维斯特建议,倘若真是来要人,不妨形式上以食宿之恩的名义代替村人出去,去 到备南国中枢看能否与国主实际接触。 「哞,但是船也可能没坏,只是在别的地方。」 「你说的没错。但与海龙之间的瓜葛不先厘清的话,下次出航如果遭遇了别的个体,十之 八九全船覆没。」 「有点担心哞,其他人现在不知道在哪里也不知道怎麽想。」 「只能相信他们了。」  牛头轻点。  後同由席维斯特配置,要先待过村庄一日的老面孔安比和欧文带上战力与卖相较佳的新 面孔夏诺,去到村长那里交涉,这段期间其他人则和自己待在这借屋里头待机,以避遭遇 难料意外被一网打尽。 「谁要主导交涉?」  森精灵别头问向同座。 「你啊,年资经历最长。」 「欸── 我才不要,麻烦死了。」 「……。」  席维斯特默默地看向了欧文,欧文也静静地眼神游移。 「唉,忘了你们是冒险者。」 「让队长去交涉不就好了,他比较擅长。」  安比倡议。 「不行不行,他是新来的,而且长相差太多。」 「哞……」 「那夏诺呢?」 「虽然只有短暂一晚,但已经建立关系的人交涉上显然有利。所以交给你了,欧文。」 「知道了啦。」  他的表情仍看不出愿意,但也早就料到的样子。安比笑了。  三人於是出发,直往村内村长的家。  门前,正好遇到出走的使者一行人,人数有三,门外又二,其一头领离去,两两追随在 後。见三人来时因欧文和安比早已见过,所以使者一行没有多瞧,只门外两人尾随而去时 ,一人有回望凝投。  正当欧文等人暂伫门外静观离去时,夏诺也见到了使者们衣着与村人相较显着不同。後 面四人衣襟宽裤,浅葱外挂袍身,束发对折叠髻於头顶偏後,与村人多散发随性不同且腰 配长短两刀,样子看起来就是月现岛上所谓的武士了。又该头领者之发髻与从者不见二致 ,惟无刀持扇且无外挂,取而代之衣襟外覆者为肩垫形状尖长的背心。 「你们,有什麽事吗?」  屋内村长近门问来。  凝投夏诺的武士头转离去方向。 「我们想谈谈关於今後的事,所以才来找你。」  欧文笑道。  村长看了看欧文身边那初次见到的青年後便引三人入屋。入屋後地席相对,村长跪姿坐 於自胫,欧文等随意盘腿就坐。席上的那妇人见来客就坐後掌伏地席身轻躬,欧文无视, 安比傻笑,夏诺点头。 「啊,这是我妹妹。」  村长向初见的青年介绍,青年也就顺势实名自介。不掩实名乃为间接刺探六神教会在此 边陲列岛的影响力。  随後,欧文直接了当切入正题,直问使者是否前来要人。  村长听问表情复杂,眉皱侧首,叹气又松,才再直面欧文。 「啊啊,你说的没错。」  村长接着说,再这样下去怕村里就一个男儿也没了,恐连头一天遇到的未成年家伙等等 都要被带走。事实上,村中曾有些与两名少年相去不远,就只是刚过成年一线的家伙都被 带走了。见村长不掩难过哀怨模样,对欧文而言反倒是顺水推舟,便即据议以告,告事先 话套感谢村长不仇外来且还借屋的食宿之恩,如果需要可以充当出人。  村长听了表情复杂,缓颜喜色,抿嘴又痛。 「什麽食宿之恩,不如说是你们暂时为村里带来食粮。」  随话也看向了安比。 「嗯── 不然这样说吧。我们的船很可能已经坏了,所以希望能和当地的有力人士见面 ,期望看能不能买艘船。」  见报恩不成反倒是己方恩大,村长也算明事理之人,加上事情本就对村子方有利,那麽 直接卖恩换取所需便罢。 「是吗……」  村长听了模样深思,思数十秒,秒又成分。 「你们能提出这样的条件,我深觉感谢,但是……」 「但是?」  村长就直说了他的担忧,说国主要的毕竟是人,欧文等人如无打算加入军队,那到头来 反而可能害了村庄。况且先不论恩义,假设村子真的要送出外来的人,问使者接不接受, 恐怕也很难说会。  说得确实有理,导致欧文一时也不知如何回覆,到底自己也非擅长交涉的人,所以分别 看了左右两人一眼,见到了安比傻笑。  不过,夏诺像是有话要说。  欧文也乐得交出话权,示手把村长的视线导向了他。他也从上衣下拉出了坠饰,乃金黄 所框的「示」形绿宝石。 「请问您有见过这样的符号吗?」  村长盯着坠饰看,同时摸起下巴貌似思考。 「啊!这是教会的符号吧。」 「也就是说,在这备南国的哪里有神殿在吗?」 「不,神殿我听说是在本岛中部,在中部的……」  想了一会,村长才说了个地名,并接着说从这里走路过去的话恐怕要耗费一个月以上, 不过教堂的话倒有。 「在国主所在的城下里,我就是在那看过的。」 「是吗,谢谢你。我能再问一个问题吗?」 「请说。」 「国主的使者会在村里待多久?」  村长直言,使者之後还得到别的村去,不会久留,但有说过会给自己一晚好好考虑,於 明天一早再来索答。届时,如选择交人会先誊以簿记,容後再遣其他使者带人。倘若不愿 交人,往後会有各种各样的可能,可能之後会遭国主强徵税赋,又可能遇兵马来强行带人 ,或可能纂由不再归还去者,也可能拒绝使者的当下就……  就如何村长没说出口,不过在场者全都心知肚明。 「那麽,我想就──」 「等等!」  长耳跳动,安比阻止夏诺继续说,并离席轻步接近窗边。然而在她背後近墙就要侧首窥 看之际,忽闻哒喳一声,再探头窗外,已不见外头身影,只是从屋垣下的杂草歪斜受重看 来的确曾有人迹。 「被窃听了。」  别说村长和他的妹妹,就连夏诺和欧文也交换一眼,两人在听见那声哒喳之前,根本毫 无知觉。此时的村长也轻咬下唇,双手交握拇指互搓,模样看在了两人眼里,就是紧张忧 心。 「您先别担心了。」  夏诺对村长说。 「我想就直接以教会的身份去和使者交涉吧。」 「欸?你、你是教会的人吗?」  青年点了点头,表示虽不知教会在这备南国的土地上究竟能发挥多少影响力,可无论如 何都比村长自己拒绝或交人要好,要是亲自交涉中途真有什麽万一的话,自己也早已做好 了最坏的准── 「等一下!」  安比又阻止了夏诺继续说。 「你所谓的最坏,该不会是想和使者开打吧?」 「还有比这更糟糕的吗?所谓冒险者,不就该在身处逆境时,也不忘做最坏的打算吗?」 「不不不不不,最坏的打算绝对不是你那个意思。」 「不然?」 「最坏的打算是指,考虑到最糟糕的情况,并尽量避免,因为有考虑到所以知道,才可能 尽量避免。但你的最坏打算,从以前开始就一直是选项之一,指的就是比较差的选项而不 是该极力避免的事项。」 「如果我们不能掌握事情发展之内的所有决定权,那你说的两种其实也没有差别,不是吗 ?」 「不、不不不,我说的是心态问题,不是实际如何发展。再说,你现在也不算是冒险者了 吧!」  两人争论时,村长和妹妹也面面相觑,只因事出突然,看不出来到底是在辩论还是在吵 架。就连欧文也是一样,毕竟他加入钢之雄鹰时的西部公会早没了夏诺这个人,只是从安 比、凯索克和芙拉提雅口中间接听过事蹟,实际见过了几次面而已,仅止认识而并非熟识 。 「不算是冒险者了吗…… 说的也是呢。」  他有些落寞地说。安比对此不见有要修缮己言的打算。 「所以你反对去和使者交涉吗?」 「没啊,我觉得有必要去。」 「那到时候要是使者方先拔刀的话?」 「所、以、说,不是如何发展,是心态问题!真是的,你怎麽到现在还都一直这样,变都 没变。」 「我不认为这样犯了什麽错误。」  啪── 「啊── 好啦,我就明说了。」  安比先是瞥了村长一眼,才手拍额头放弃般说。 「你所谓的没错,都是建立在顾全大局的前提下,以现在情况来说就是保全这个村子。我 认为这个前提错了,应该优先先保全自身,保障自己的利益才对,村子什麽的都是之後才 该考虑的对象。」 「但是──」 「你太过强大了!比起一般冒险者来说。你忘了谁曾经这样子跟你说过吗?要是换作一般 人,用你这思考方式早就不知道死几遍了!」 「……。」 「所以我就明说,我赞成和使者交涉,但交涉必须以我们的利益考量为优先。我不是说村 子怎样都好,但顺序不能相反。」  话声铮铮说到这,村长自然也能从话中知悉安比方才一瞥是考量到了自己。即便不知两 人过去如何交葛,就只从话理顺来,纵有刺耳不利之处,也没有能够非难对方的余地,因 为谁都得考量自身利益。  欧文静静观察着村长和他妹妹,见到了理解模样。  夏诺则沈默无语。  数秒。 「真是稀有,森精灵的嘴竟然吐出象牙了。」 「少把我当笨蛋了。」 「嘻嘻。」  欧文嘻笑,随後正眼。 「抱歉了村长,看来就是这样了。」  村长表情虽严,却也颔首。接下来欧文便开始打圆场,说要将事情带回去讨论,多几颗 脑袋说不定就多几种方法。 「我知道了。」  夏诺无表情平淡地说。欧文也就代表了三人暂时辞去。  过了门,安比回头,和村长对上了眼。  村长解了严肃,苦笑点头。  安比这才离去。  返回借屋,欧文大致说明了情况,要大家一同思考,并表决若交涉时使者方因地域风情 或未知原因而主动刀剑相向的话该怎麽做。众人议论起来也没意外的见解,重点都放在了 若逃跑村子将会如何?若迎击又会於己方处境造成什麽样转变?欲从中得出善解。倘若可 行自然是求取两全,要是不行那应该为村子着想到什麽程度? 「喂,你到底和他说了什麽?看起来挺消沈的。」  席维斯特挪动屁股,近了同座的安比低声问。 「你不会自己去问他,他是你队友吧。」 「哦──这样啊。」  老鬼态度轻佻地转了转眼球。  论至午时,欧文、菲娜和艾蓝到炉灶边弄了弄昨晚吃剩的熊肉当作大夥的一餐。午後, 再由席维斯特指示数人去与使者交涉。这次因应对象不同及各种考量换掉了安比,取而代 之要凯索克补上,艾蓝和夏诺扮演侧近,然後改要菲娜带头,欲以少女之姿扰乱对方判断 ,再安插欧文遁形,必要时可保护菲娜,并以牛貌为吓防止对方判战。  五人以菲娜为中心,两名青年随侧,牛身在後,先到了村长家门前知会,才转向村子北 缘供使者们暂时栖身的居所。  居所外有一人守候,双手抱胸,闭目养精,老神在在,直到声闻脚步接近,方张目查看 。不看还好,一看持疑,疑先前带头去访村长的那个男人不在,虽可料该男人或许只为一 员,却不料头领少女,且先不谈少女左右,最後那背鎚的高大异形看来就不好对付。  持疑一瞬快就修缮,但仍清楚看在了异形眼中。 「恭候多时。」 「呃、嗯!」  见守候的武士看着自己说,菲娜抬头挺胸,顺其手示带着随从两人进到屋内,留下高大 的牛貌异形站到了守候的武士身边。  吗哈哈──  屋边,绳系於树上的马匹声叫。  武士瞥了上看,牛眼侧了下视,四目相接。  而後武士挪步到了门的另一侧。  屋内,菲娜与身後两人坐上了地席,面对之人正是武士们的头领使者本人。其余三名武 士则靠在了左侧屋墙边,正身跪坐。 「你就是外来人的首领?」  使者问时眼眯,似有不满,眯看少女盘坐。 「没错,我就是。」  菲娜闭上双目,堂皇昂首应之,应时不见任何心虚悸动,毕竟在查德身边待了颇久,这 点功夫算不上什麽。  啪──  使者收起微开摺扇,弹响。 「你们找我为了什麽?」 「门外的家伙说了恭候多时,我想,你们心里有数。」  话一出口,场面气氛立变,尤其墙边的三名武士中有两人手握腰际佩挂,怕只要令下就 会拔刀。演过头了,艾蓝心想。 「菲娜大人,您话说过头了。」 「啊,是喔。」  她仍神色傲慢,并夸张甩头侧看艾蓝一眼接着说。 「那就交给你了。」  艾蓝尴尬赔笑,盘坐之姿却仍斜手自己身前,轻躬示礼。而後便从主子菲娜开始依序向 对方一一具名介绍。 「静下。」  使者声出,扇指身右,右侧那三武士便撒手正坐。随後,使者亦报上己名,说自己是这 备南国的徵兵用使,拜官,也称役人。 「那,你们找我是为了什麽?」  面对同样疑问,艾蓝如套告知,说自己等人蒙食宿之恩,希望能代替几无男丁的村子接 受徵召。然使者听了,不见怒意也无轻佻,只是正经八百地反问为何会觉得如此提案可行 ?并在望了眼门外後直言菲娜等人身装体态精良,虽不见为江洋大盗,眼下却也难断言善 类以为可信,後否决了代替,坚持明日要村长允诺交人用以充军。  听了坚持,最先反应的便是夏诺了,率性质问使者说村里只剩数名男性与老弱,若不是 要在帐面上交差了事,带他们充军又何益?还不如利用自己等人来得聪明。即使眼下难以 建立互信,可己方全数不过就数人,如带回兵阵之中,就算有诈也难以少敌多。 「又或者说,备南国的兵阵只要寥寥数人就能搅得大乱?」  语毕,表情最先变化的不是别人,正是艾蓝。心中直呼为什麽大家讲话都这麽呛?并自 责没办法即时把持住场面,担心要战。不过他向左侧瞥了一眼,正坐的三武士没有动作。  答、答、啪──  摺扇推开又收。 「确实有理。」 「意思是?」  使者与夏诺四目正对,一笑,後转面菲娜。 「你,不是首领吧?」 「欸?你怎麽知道?」 「笨蛋!」「哞!」  不只艾蓝,门外侧窥的凯索克也闭挤双眼。 「啊!」  菲娜赶忙叠手摀嘴。 「我就再问一次。你们找我,到底为了什麽?」  眼见套路无用,夏诺和艾蓝相看一眼,似有商榷但其实没有地拉出了衣下坠饰,示以使 者。使者反应不同村人,一眼认出。 「这是……六神教会的标志。你是信者── 不。」  使者立刻察觉,如此场面,只是一般信者掏出坠饰又如何,必当是教会中人,此表示方 有意义,而後又陷思虑。 「这麽说来,夏诺,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听过……」  此时,三武士中之一名坐姿挪身近来。 「请容在下一言。」 「说。」  使者示扇允诺,武士便转看夏诺。 「我认识的人有与六神教会往来者,所以曾在往来的口中听过。尔之全名,莫非六神教会 的夏诺.梭德拉贡?」 「正是。」 「原来,我想起来了!所谓勇者,教会的最高战力!」 「那麽,可以请你在这里与在下比试吗?」  武士目光淬砺,不动,却已形意拔刀在握。 「等等、等等,我不允许。」 「唔,请问为什麽?」 「你的请求不错,可惜时地错了。」 「您的意思是?」 「与其在此比试,不如在国主大人面前。」  与话,使者笑若有奸。 「只不过,届时允或不允就不是我能决定了。」 「所以在下想再这里──」 「不成。」  再遭否定,武士面苦。 「还是说,您也有意一试?」 「我不想无谓地兵刃相向。」  夏诺话完闭目低首,使者便扇指武士。既然本人并不愿意,长官也不允许,他自然是退 下回到缘座。  然後,使者便擅自读起了菲娜等人的来意。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想要我们引路和神殿接触。不,是想和国主大人……或者两 者皆是。」  明白至此,菲娜等人再无隐瞒必要了,直率地道出了需求,虽非钜细靡遗,可姑且说了 个来龙去脉,只有与海龙一战的事实糊涂以船难事故简单明快地带过。在此之上亦表明船 团仍算代表帝国,不愿过度插手岛上的政治事务,言下之意即不愿介入战争。  然而,不愿过度插手一言纵夏诺说得模样尊重,乍听在使者耳中可不是什麽良言。毕竟 如可获得教会支援,意即可藉由教会之名去与本岛的神殿联系,望能直由本岛内部影响, 就算教会自始至终不出一兵一卒,对备南国而言仍算多一棋多一着,并利於整个南洋道。  从而,不愿过度的「过度」一言便有待吟味了,并非全然地否决而是留有了空间,开明 白说就是交换条件。这样的条件对於连少年也不得不要的备南国来说,暂不论换後成败, 光是作为引荐至国主面前的筹码就已可谓之足重。或也能说,面对教会最高战力,备南国 乃至整个南洋道都不见有其他选择,避免勇者倒向本岛乃重中之重。  那麽,对於使者方,问题就只在身份的真伪了。 「说来失礼。素闻勇者持有一剑,文献书曰其泽也圣,其锋无更,斩魔纵然,容魔亦盛, 祭器之极也。希望可以在此一见。」  随话,使者目光毫不掩饰地看着夏诺身後包裹。 「确认无妨,只是无论如何都不能交到你的手上。」 「无妨。」  见使者摇头欣待,夏诺也就把来包裹转置身前,解开了链扣,灰布随链展花开,开出其 中暗金,便端暗金在手,抽开现刃。  哦哦哦哦──  不只使者坐弯了腰近向前,墙边的那三名武士也全散了正坐,忘了礼仪,双手伏於席如 兽四足,只为减少一点距离,好看个清楚。暗金当中之所现刃翠绿,犹如宝石框金,即便 从来只闻字记,在於善铸良刀并以锋利为名的月现岛住民看来,不会错认该剑之利。更何 况所谓武士阶级除武艺之外也多知书读理,亦即坐拥资源财地,日不乏与商贾往来,常见 布疋良物、饰品金铸,自然也就不会错眼非凡了。  望剑良久,夏诺也就横端着多久。  啪── 铿──  直到使者扇敲自额,才收剑鞘中。这一敲也敲得伏地三人赶忙理直自身,整平容颜,回 位正坐。 「容我致歉,从来失礼了,勇者大人。」 「请别那麽拘谨,我们反倒不太习惯。」  见勇者边缠回灰布边说,使者瞥了眼主位的菲娜,她直捣头。 「那,各位希望什麽时候?不如明天一早?」  对於菲娜等人,自然也希望能越早确定情势越好,有在地势力的帮手也有助於尽快找到 其他同夥。尤其夏诺,固然嘴上没说,但心中其实很是担心塔雷莎的下落,只因她没自保 能力又貌异於人,想当然尔明天一早就这麽敲定了,连先带回去和席维斯特商量也无。  不过,面对事件固然有商量是好,也并非凡事都得商量才好。过於板上钉钉的事情,比 方问对地放开手抓的石子会如何,在不施展魔法的前提下不就是掉在地上,又何须议论? 自然,席维斯特对於一早出发的决定也没有什麽怨言,何况同队时本就多由夏诺做决。  翌日,夏诺等七人顺着使者提议,告过村长,依时间到了来使等人栖身的屋前。使者方 亦无怠慢,门外相候有时,五人即刻在村长和几名村人的目送下带上七人向北,初遇的两 名少年也在送人。 「最後,还是没问到她的名字。」 「要追去问吗?」 「我看还是不要好了。」 「嗯。」  少年们心想,或许有哪一天还再相遇。  十二人与五马同行。本来,这样的阵仗使者人应在马上,但考量到勇者身份,马匹上几 乎没人,仅用於辎重以及腰痛。 「马匹走顿没问题吗?」 「啊哈哈旧伤了,没问题没问题。」  使者亲自并行於马边关心,毕竟刚才看他接受夏诺治疗,疗时用以鬼道,那腰不像能承 受骑马摇晃的样子。  行间,据使者亲说,国主所在城市名唤「大牟」,位渔村西北步行约莫半日距离,也就 是顺利的话,入夜前就能抵达。期间双方虽因立场有各自盘算,仍不好当面侧语,故话题 零落依稀,且多半为无所谓的事情,这才令凯索克头一遭觉得要是查德人在该有多好。  直到菲娜无意问了个问题。 「这个岛上也有地方才用的语言吗?」 「有。」  使者立答。 「所以平常都说这里的语言吗?」 「……。」  一问,问得使者静默。  静默几秒过,使者才又开口,说通用语前确实曾有国语,如所在的岛名称之为「月现语 」,可惜现今这个时代几乎不使用了。所谓国语仅在极为少数的古籍文献中证明曾经存在 ,只有少数专家要人能够流畅书读,自己也是懂点皮毛罢,现行「国语」早已是通用语了 。 「嘿欸── 为什麽?」 「为什麽啊……」  使者思绪言来,说是约莫两千年前左右的国家谕令。 「啊!我在书上看过,是『圣谕改言』吧。」  艾蓝说。 「真亏远自南方大陆之人也能知道。」  使者笑颜赞道,并接着说。  圣谕改言据史书所记是由当年的「月现地皇」颁布,地皇一词在通用语中则同皇帝。颁 布之後,设学各地,遍以通用语为基,原来国语也就随时间凋零,现在应该只剩本岛朝廷 的少数贵族才会学习,前述专家也全由彼贵族担任,至少自己没听过其他。 「说来也怪,学通用语我能理解,但至今仍不解为何舍弃。」  使者叹道。 「唔,这种故事到处都有,不过有史书记载我还是第一次听见。」  腰痛老人这样说後,只见使者暧昧一笑。一笑无语,但从话来脉络也多少能够推知,既 然专家全由贵族担任,那麽解释权自然也掌握在了贵族手里。已经失去了国语地位的古语 言意即失去了普遍性,当然也就难有朝廷以外能够稽核专家之解释究竟是正是倚。  便高於平民的武士阶级也不行。  接下来,外来者们也藉由使者口中得知月现岛今况。今岛上通算共六十三国,离州占二 ,本岛四七,剩余十四在南洋道,奉朝廷为共主由地皇治。然若治世俨然又怎会相互征战 ?使者对於已知可能将有战事的外来人并不讳言,直述了真正权力之核心其实在本岛大领 。 「他想要占领海神之岛吗?」 「你们真是清楚呢。」  使者侧眼夏诺。 「从村人口中听说而已。」 「原来如此。」  而後外来者们提出了自村人听说的事蹟,使者听了否定,直吐实现愿望乃讹传无信。事 实是,海神祠堂之所供奉为一块奇石──石长逼近人身,宽幅介颅肩之际,色白,表面构 以多边角棱,白色之中每每荡漾着虹彩依稀,传由海龙守护,得者可以操之为己。 「可以操纵海龙!」  席维斯特惊问,神色讶到让人以为腰痛复发。 「正是。」  倘若可能操控那样魔兽,目的再明白不过了。权力既然集中在了本岛大领一人手中,形 式上又存在地皇这样的名义共主,目的怕用膝盖想也就想得到了。菲娜的膝盖最先浮现的 是缪列嘴脸,遂脱口。 「供奉石头的祠堂是不是奇怪的建筑?」 「奇怪的建筑?怎麽说?」 「就是──地板、墙壁、顶面啊全都有很多线条那样。」  闻言,使者别首侧瞥少女如窥。  那瞬,牛和勇者及腰痛亦视野交界。 「不。听说就是看来普通的洞穴罢了。」 「嘿欸──」  菲娜听了就长发一声,难见其思绪。  夕暮,一行人在午後沿路行经了一处狭隘高地,右山左谷,并於制高点设有关口。关口 因有使者带领不成问题,得赶在了入夜之前抵达备南国国主所在的城市,大牟。 ──大牟城 城下町──  月现岛的城市不像南方大陆大多数的城市那样有城墙围砌,而是类似於梅路撒温的外城 圈,无明白边界,沿行往来之路自然会遇到左右的民家,当民家越来越密集甚有商家成聚 的时候,就可说是进到城市里头了。城市里一般为中央或地形要处建有城堡,其周遭多有 护城河与城墙,所谓城下町意即「城池下的街市」,城市乃大领所居之城池与城池下街市 合成,多以城堡之名──如以大牟为城市名称。 「我想起来了,和之前在圣露希塔住过的那房子很像。」  欧文看着路边说。  因为一行人中有牛貌异形与长耳女人,加上服饰多见兵甲,在民众乍看下有那麽点像流 寇盗匪,但又可辨质地相去,风情国异。  道路,两旁的建筑和一路以来的零星民房不同,屋顶非以草束铺成多为瓦片铺砌,瓦色 尽灰深至黑,屋檐边缘上翘。屋体之用材看来和村庄并无二致,为木材架构梁骨,墙以夯 土,差别只在外观墙柱皆涂有漆料,多见墙白柱黑,似乎有着重於城市整体协调。不论大 道巷弄全无砖石砌铺,皆黄土,车马人行经时略有尘烟,门前杓水止之。  城下町内一拐弯,走上街市大道,正前,远处,最吸睛的便是大牟城铅直耸立。大牟城 同由白墙黑柱顶着灰深瓦翘,只不过不局限於民房大多两层,而能见占地颇宽的数层层叠 似塔楼,楼塔高矮,两座连檐离又相依,厚而凝重,重不肥形,形似小山峰峦稳坐大地。  才刚入夜,所以四处笼火通明,使者带着外来宾客行至大道一侧的旁路里,从灯笼涂字 可见为宿屋。停在屋前,使者令要两名随从武士进宿屋办理并同住,以便宾客有需时不会 找不着当地人带领。 「国主多忙,各位请先住宿,我约莫明後天再来带各位入城。」  语毕,寒暄几句,便领剩下两名武士离去。  不久,两名武士便随宿屋女主人出来招呼,外来人只有七名却得总数四房,两位女性合 一房,夏诺、席维斯特各一房,剩下的家伙们共挤一房。虽然女主人有笑着解释事出突然 没有空房,但凯索克和欧文私下共识这是对方所认知的阶级,艾蓝倒不怎麽在乎就是了。  走了一天,饿了一天,用餐时所在处为一大宽室,以草竹纤维厚编为席,厚高约三指拢 并。席上置方软座垫,垫前摆黑漆方几,几高约莫成人膝高一半,几面之边缘如城墙矮围 ,围大小碗及盘碟,见汤匙却不见刀叉在上,反倒有两根细木相并放在了指长的石船上。  先不论使用技术好坏,大人们至少知道两根细木是啥东西,只有菲娜一个人懵懵懂懂地 模仿起陪同的那两名武士学用。好不容易精进技术用餐完毕,餐菜的味道倒不太记得,只 记得怎麽用那两根东西。  餐後,返回各自房内,拥有个室的两人房内被褥已有宿屋用人来铺设完毕。其他房内由 於凯索克、欧文和安比先前在圣露希塔时接触过类似的住宿环境,当下也就知道该怎麽做 。因为与海龙一战以来几乎没有过像样的就寝环境,大夥只稍串了门说定明早聚议便都就 寝。  熄灯,钻进了薄被床褥,菲娜想睡却又睁着眼看望屋顶。 「查德、卡莉洁,他们现在不知道在干麻。要是都没事就好了。」 「他俩那性格能当冒险者活到现在,铁定好运顽强,别担心了。」 「嗯。」  菲娜阖上双眼,脑中想着法比欧和海尔,嘴上虽然没问,但这没问或许反过来表现了她 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接着是克拉汉、利尔德等等照远近亲疏像绵羊般全数了一遍,还没 数完就睡了。  天明,大夥一早便聚在了凯索克的房里,原因无他,只因三个家伙的房间相对最大。 「小声点哞,这里墙壁很薄。」  议论内容也不外乎当前目的有三,其一为找到船团同伴,此条自不必多说。二为查明海 神祠堂的真相,必须尽可能掌握关於海龙希德拉的情报,并厘清牠为什麽阻止航行。最後 为确认女皇号以及船团他船之现况,方能确立往後行动的方向,看是能继续航向世界的尽 头或者有船但必须返航,最麻烦的情况就是不得不在此弄到新船。  无论如何,要见到了国主该以哪一件事为重?菲娜和艾蓝希望优先找出其他人。钢之雄 鹰三人则认为见到了国主後才能判断。剩下的席维斯特觉得最好还是先与教会接触。夏诺 则在犹豫过後表示能先找出塔雷莎的话怎样都好,看得出非常,或可说异常担心她的安危 。  结局虽无定论,但已有方针,因为只要能接触教会,勇者就能动用教会资源,往後无论 何种行动皆会大大有利──自然,老奸巨猾的腰痛和牛也先猜了对方八成会紧咬着这一点 不放。  只因不受控制那就会是麻烦。  当天午後,不见使者来。又隔日上午,使者方来领七人入城。 -- ┌┐ .长篇奇幻冒险小说 ◣▂▁▁__ ┌□◆┐: ▄▄魔法的浪漫谭.〈METAREVEAL〉 └┘└ ┌┐ ̄└┘ └■┐ 快来一起探索https://reurl.cc/E1Mrom :└┘  ̄ ̄ ̄ ̄ ̄ ̄ ̄ ̄ ̄ ̄广大架空世界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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