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trilvie (Tulpenmanie)
看板East_Europe
标题[游记] 不靠飞机到欧洲.俄国圣彼得堡.人的聚散
时间Sat Oct 20 02:17:13 2012
图文并茂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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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伯利亚铁路上认识的德国男孩Steven,是圣彼得堡大学交换生,
他要我们到圣彼得堡(Saint Petersburg)时去找他,
於是前一天晚上,
我跟朋友边喝伏特加+果汁的调酒,边醉醺醺地透过笔电与手机跟他联系。
在我只会对着他并无笑点的来信吃吃狂笑时,
清醒的朋友已经跟他敲定隔天16:30在圣以萨克大教堂(Saint Isaac's Cathedral)见,
而在那之前,我们自己会先去彼得夏宫(Peterhof)逛逛。
早上起来,我带着一点点宿醉在青年旅馆交谊厅准备早餐,
朋友突然冲进来对我说:「我看到Keiko了!」
Keiko是我在莫斯科青年旅馆的室友,在伦敦工作的日本女孩,
一开始我们只简单寒暄过几句话,没想到後来在克里姆林宫巧遇,
便一同排队一同参观兵库馆一同聊天,共度一个惊喜温馨的下午。
更没想到的是,如今我们又在圣彼得堡的青年旅馆相遇了!这真是不可思议的缘份。
於是在徵得朋友同意後,我将原先两人份的食物分成三人份,邀Keiko共进早餐。
圣彼得堡的早餐时光,弥补了莫斯科话题匆匆结束的遗憾。
Keiko笑得眼睛眯成了一线,
我看着大我几岁的她,在国外工作之余又能追求自己的兴趣而旅行,
我说我很羡慕她,她真是独立新女性的典范。
没想到她摇了摇头。
就像许多日本传统女性一样,她回答:「其实我宁愿谈恋爱,还有结婚。」
有时候她九州的母亲打电话给她,劈头就问:「你何时要回来日本结婚啊?」
她都很犹豫,虽然她在伦敦没什麽对象,但最终她依然不能放弃自己的事业。
「你是不是非日本人不嫁啊?」我问。
「才不是呢!我这次来俄罗斯旅行,好希望能遇到艳遇,但是都没有!」她笑道。
人是不是总渴望着自己所没有的东西呢?
这番独立新女性的自白,让我留下很深的印象。
下午我们有不同行程,但我们约好晚上00:00要一起去看「白夜开桥」,
那是在北京时学姐强力推荐过的圣彼得堡着名景观,想必很精彩。
离开青年旅馆,经过各种转车,我跟朋友来到位於郊区海边的彼得夏宫。
冬宫以艺术馆藏闻名,夏宫则是以花园喷泉取胜。
幸好我们是夏天来,如果在冬天,这座宫殿应该陷入冬眠了吧?
夏宫中有许多希腊神话人物的纯金雕像喷泉,真人比例尺寸,蔚为壮观,
还有有趣的太阳形状喷泉,还会转唷。
最妙的是可以跟游客互动的喷泉,走道两旁设有往中间喷的水管,
许多人撑着伞站在那里,就是为了等等被淋湿。(?)
结果水一来--大家开心得抱头鼠窜,彼得夏宫立刻变成水上乐园!
当年那些王公贵族是否也在这里顽笑打闹着呢?
园内诸如此类的互动设施很多,走在夏宫里,各种尖叫声与笑声此起彼落。
我想,彼得大帝说不定是很幽默的人吧!
所以被淋湿的人,欢迎用硬币丢彼得大帝的雕像泄忿。(误)
传闻硬币只要丢上大帝脚下平台,愿望就能实现。可惜我试了几次都没成功。
除了喷泉,花园造景也是相当漂亮,并少不了欧式庭园常见的树丛迷宫。
由於夏宫就建在海边,从花园旁的堤防爬上去,还可以亲近波罗的海--
我对波罗的海的第一印象,是有些灰蒙蒙的。
但不知为何,游客们还是相当留恋,
一个个在堤防上远眺、沉思,或下到岸边发呆、聊天。
我也是其中一个。当地理课本上的地名化为实景,那心情难以名状。
这是俄罗斯岸的波罗的海。直到後来抵达爱沙尼亚岸的,我才看到她最美的一面。
匆匆离开夏宫赴约,
我跟朋友终於在圣以萨克大教堂的门口再次见到Steven,还有他的朋友们。
他们已经逛完了,说要在外面聊天等我们,於是我们又匆匆入场。
这座教堂是圣彼得堡最大的教堂,
内部的装潢非常华丽,动用了许多彩色矿石雕刻拼贴而成。
教堂上有一座了望台,可以欣赏圣彼得堡全景,於是我循着古老的环形阶梯爬上去,
抵达了望台之前还要走过一道底下悬空的陈旧阶梯,有点吓人啊。
……辛苦过後,总算得窥圣彼得堡市景。
从了望台下来以後,
Steven便邀我们与他的朋友们,一同散步到圣彼得堡大学校区喝咖啡,
那三位朋友都是他在海德堡大学的同学,个个绅士风趣好相处。
由於他的交换生涯即将结束,
他们来圣彼得堡找他玩,顺便一起不靠飞机回德国(哈哈),
因为Steven不敢搭飞机,他们将搭火车穿越东欧。
三个男孩,一位是念医的,一位对日本有莫名的疯狂热爱,一位则是喜爱中国文化。
那位日本控男孩非常有趣,他说不知道为什麽就是喜欢日本的一切,
他还在大学参加剑道社!
他在我们出发时,用日语说了句:「いきましょう!」(走吧!)
我也笑着附和道:「いきましょう!」
结果日本控男孩竟然露出一种差点惊喜落泪的表情……
旁边朋友解释道,因为平常日本控讲日语,都没人听得懂也没人想理他,
如今他终於遇到知音,难怪这麽感动了……Orz
我解释说,因为台湾跟日本关系亲近,台湾人大多会几句日语,也多少了解日本文化,
日本控男孩很开心,随即跟我们聊个没完,尤其是跟我朋友讨论着日本动漫。
站在他们背後看他们聊,我忍不住心想--
一个德国人跟一个台湾人用英语聊着火影忍者,这真是百年难得一见!
不论是贝加尔湖畔的德国调查局探员夫妻,或是这几位顶尖大学的优秀男孩,
都让我对德国人印象越来越好。
他们有种共同的特质:谦逊、诚恳、兼容并蓄,
是我在旅途中遇到的外国人里,最容易跟人成为朋友的一群。
或许是他们二战後的历史,使他们对自身文化有诸多反省吧?因此对外人也更加友善。
我也更加期待旅程最後抵达德国的时刻了。
当晚他们还有个做菜趴,而我跟朋友想回青年旅馆休息准备看凌晨开桥,
於是他们陪我们走了不近的一段路到地铁站门口,彼此握手别过。
很久之後,我在脸书转了德国足球员Podolski加盟阿森纳的消息,日本控男孩有来按赞;
我也看到他在日本跟一群朋友的合照,看来他果然实现梦想去日本念书了。
可喜可贺~
凌晨,我们迎来在圣彼得堡的最後一夜。一样是白夜。
我、朋友、Keiko与她在青年旅馆认识的另一个日本女孩Sayuri,
一同在半夜的涅瓦大街(Nevsky Prospect)上走着。
虽说是半夜,人还是很多,大家的目的地都相同:到涅瓦河(Neva River)畔看开桥仪式。
涅瓦河上有许多大桥,为了不影响船只通行,这些桥都设计成能从中间打开升起,
在夏天的凌晨约一点钟过後,各地大桥就会陆续开启,让大型船只通过,清晨桥再合上,
观看白夜开桥,也成了圣彼得堡游客必做的一个活动。
河畔有人表演火舞。河上则有许多小船准备过桥。
他们其实平时都穿得过去,或许只是硬要在开桥时通过吧。XD
大家兴奋等待着。我大大打了一个呵欠,
对面一个中年妇人见状立刻拿相机对准我作势要拍照,
我吓得赶紧闭上嘴巴,然後我们一起笑了出来。
我们跟Keiko、Sayuri也趁机聊天合照。Sayuri长得很漂亮,是鹿儿岛人。
有时我们遇到英语无法沟通的情形,我就会拿出记帐本,在空白页上写汉字给她们看,
她们也用汉字回应,如此竟然也能聊得很开心。
听说古代中国跟周边东亚各国的交流,就是使用汉字当国际语言笔谈呢,
我们也算是发思古之幽情了吧。
01:30,桥总算缓缓打开--
岸边众人爆出掌声,小船上的游客兴奋地边过桥边向岸边挥手。
庆祝白夜的仪式结束了,我们心满意足地走在回青年旅馆的路上。
这次真的要跟Keiko说再见了。不晓得以後还有没有机会见面?
後来她给我的信上说:
"I am so impressed by your kindness.
You gave me so much nice memories. Thank you very much.
When you come to London or Fukuoka, please let me know. "
我竟然被发好人卡了。但是被发得很高兴啊~
伦敦是我目前最最想去的地方,或许成行那天来临前,我会写信给她。
谁知道会不会又有续集呢?
但是旅途中的相聚与别离,不只这样而已,
从厦门一路陪我到圣彼得堡的朋友,也即将在这天搭机返台。
有人说,跟一个朋友翻脸最快的方式,就是一起去旅行;
检查你跟另一半合不合最快的方式,还是一起去旅行。
村上春树希冀100%的女孩,旅人希冀100%的旅伴,但这些都是不存在的。
然而我跟我的朋友,已经是95%的旅伴了,
否则还有谁会答应参加这种跋涉万里的辛苦旅行,
一起寻访根本没多少人有兴趣的王阳明故居,
一同在荒草漫漫中找到晏婴墓与稷下学宫遗址,
搭上陌生来车在黑暗的戈壁沙漠中奔驰,
搭三天两夜的火车而不厌倦,
探索甚至不算景点的披头四纪念处……
当然终究有意见不合的时候,但那5%在我们分道扬镳的时刻,显得是多麽微不足道。
朋友站在我面前,我们笑得都很灿烂,但最後还是不好意思拥抱,
於是我们也握手道别。朋友带着行李离开。
接下来的旅程,真的只剩我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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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靠飞机到欧洲
21世纪的旅人,有没有可能重温19世纪的旅行方式?
http://trilvie.pixnet.net/blog/post/26972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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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rom: 114.36.182.182
1F:推 windsor23:大推,大大详细解说彼得堡,白夜真的很美,虽然俄国很多问 11/20 00:01
2F:→ windsor23:题,但午夜梦回还是会想到彼得宝的18世纪欧风建筑,小弟 11/20 00:01
3F:→ windsor23:去年有幸也交换到圣彼得堡大学,一年的体验,真的很特别!! 11/20 0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