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观完银行街，芳伯等人启程回到吴远知的宅邸，才刚下马，等候已久的仆人便向芳伯等 人禀报： 「欢迎归宅，罗大人。我家老爷已经准备好酒宴，还请各位梳洗後前往大宅。」 听到这里，吴鸸笑着轻拍葵柏的肩膀，然後转向芳柏和吴元盛说道。： 「看来我父亲已经准备好了晚宴，我就先行一步，罗大人，你们随意。」说完吴鸸便向众 人行揖礼。 「这次真的要感谢吴公子的带领，让我受益匪浅。」芳柏微笑回礼，葵柏和吴元盛也随着 他一起行礼。 「罗大人过誉了。」吴鸸再次行礼，随即转身走向大宅。而芳柏等人也回到客馆，梳洗一 番，为晚上的酒宴做准备。 而就在芳伯等人梳洗时，吴鸸收起轻松的表情，如临大敌的来到吴远知的房间，连国盘也 一同被传唤，两人在门前相遇，连国盘有些紧张的看向吴鸸，吴鸸则看向连国盘，点了点 头，接着吴鸸紧张的推开门。在门後，吴远知坐在床前，身着轻松的素服，手上拿着精致 的烟管。 「坐下吧。」吴远知一边说，一边用烟管笔画两下。接着房内的仆人就全数离开，并关上 房门。 连国盘和吴鸸坐在椅子上，两人一语不发，连国盘紧闭双唇，而吴鸸额头则冒出点点冷汗 。 接着吴远知用看穿一切的眼神打量吴鸸，轻描淡写地问： 「鸸啊，你这一次去了罗大人的领地，还带他们去银行街。想必对於罗大人以及坤甸的兰 芳公司有相当的了解。」说到这里，吴远知吸了一口菸，继续往下说：「在酒宴开始前， 我想听听你对他们的看法。」吴鸸清楚，他的父亲嘴上是询问他的看法，但是实际上是一 次考验。吴鸸缓缓地吸一口气，舒缓紧张的情绪，微微张开略微颤抖的嘴唇： 「关於父亲大人的问题，请让我分成两部分禀告。」 「首先是罗大人，他虽贵为举人，却能够远渡南洋，另辟天地；同时对於有才能的人，不 论对方是否有官位，只要对方可以提供他需要的知识，他都可以真心请教。这说明罗大人 是一位思想灵活且务实的人。」 「也正是这样，罗大人才能高效的利用坤甸一切人力、物力，将周围其他汉人公司与土着 王国征服、并吞，成为婆罗洲的霸主之一。」 听完吴鸸的陈述後，吴远知轻轻地叹了口气，接着放下烟管。 「别老说别人的好话，鸸。说说这位罗大人的弱点吧。面对盟友，更要掌握对方的弱点， 我应该交代过你的。」 吴鸸跟自己父亲相处了六年时间，他很清楚他父亲的冷酷无情。面对他父亲单刀直入的问 题，吴鸸只能稍作思考，不带感情的开口： 「…罗大人的身边都是亲朋旧故，这说明罗大人也许能够真心请教人，但是在内心真正信 任的，还是人情。过度重视人情，这可能会让罗大人在扩张领土或是重新调整政策路线时 ，遭遇分裂或是叛乱。」 「—很好，那麽关於坤甸呢？」吴远知继续往下问。 「坤甸耕地众多，只要继续开发，迟早能成为媲美泰国与缅甸的粮食产区；同时坤甸也生 产金、锡等矿物，是个非常富裕的地方。」 「只要利用这些矿产作为预备金，并且确保粮食来源，那麽我们一直以来的目标就近在咫 尺。因此我认为与统治坤甸的罗大人结盟，会是最好的选择。」 吴远知听完，露出满意的笑容，然而旋即收起笑容，接着说： 「观察的还可以，但是还是漏了一点，那就是坤甸的军事潜力。要知道，我们淡马锡克一 直以来都只能依靠不可靠的佣兵，如今拥有了罗芳柏以及旗下的兰芳公司这一支可靠的武 力，那麽要拓展到整个马来半岛，甚至统一南洋也不是梦想。」 「这些都是国盘和我报告的。」吴远知看向连国盘，意有所指地说。 「鸸啊，军事方面还是得多向国盘学习。」 「是的，父亲大人。」吴鸸再一次向他的父亲表达恭顺之意。 「退下吧。我也该准备换个衣服了。」 「「是的。(父亲)大人。」」 走出房门後，吴鸸和连国盘对看了一眼。 「连…」就在吴鸸准备开口说话时，连国盘赶紧用眼神示意，让吴鸸出了大宅再说。吴鸸 心领神会後，点了点头，双方保持沉默，直到离开大宅。吴鸸才终於松了一口气，他对连 国盘说： 「呼……还好我们事先沙盘推演了该对父亲大人说的话。」 「辛苦您了，少爷。」连国盘拍了拍吴鸸的肩膀。 「…话说以後和父亲大人会报前，我们都要特别套话吗？」吴鸸看向连国盘，忍不住抱怨 。 「这也太麻烦了…」 「—少爷，韬光养晦也是领导的一环，当初您的父亲也是这样，才能在文芳商号的眼下发 展。」 「您名扬四海的时机一定会到，在那之前还请您忍耐。」 听了连国盘的大道理，吴鸸没好气地回答。 「我当然知道，只是抱怨两句而已。」 「好了，我也回去换衣服吧。」说完，吴鸸就挥了挥手离开，只剩下一脸担忧的连国盘待 在原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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