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为卫武营周年庆「万卫二路-走进剧场黑衣人的日常」节目的观赏和参与心得，因为 刚好在这场演出活动中，我兼具了两个身份，所以在文章中也用了两个角度来写我所观察 到的东西。 因文章内容偏长，而撰写过程中我也有以相关照片和文章当作阅读辅助，如果想要直观的 阅读建议可以参考网志好读版。(如果只想阅读文字的话，以下的内容即是全文) (缩网址: https://wp.me/p8O0EB-iT ) ---(防雷线)--- 万卫二路-走进剧场黑衣人的日常 节目：万卫二路-走进黑衣人的日常 团队：卫武营艺术文化中心 地点：卫武营歌剧院 时间：2020年10月10日- 10月11日 PM 11:00~PM 05:30 参与身份: 　　　　一般民众：舞台组 　　　　工作人员：前台组 前言 「万卫」的本意为(One way)指的是卫武营中的一条大道，而这场「万卫二路」的前身系 列即为去年的「万卫一路」，不过这次所要带给民众参与的项目和了解的意涵跟往年有些 不同。在这次的活动中我跟去年一样幸运的成为了这场活动里的苦鲁(Crew，工作人员)和 观众这两者身份，也因此在这次的活动中，我仍兼具着「一般观众」和「工作人员」两个 角度来观察这活动的进行，因此本篇文章将会以两种身份的角度并分别针对活动前的设定 、组别介绍、演出方式、感动for工作人员、感动for一般观众、心得for工作人员、心得f or一般民众、综合心得(一般观众+工作人员)、剧场银河、活动礼物-手电筒和五个後记来 分别做论述。 活动前的设定 在线上报名「万卫二路」活动时，馆方会同时给所有人一个问卷，并根据这些问卷的问题 回覆个别赋予每个人在此活动时的角色，而这些角色中分别有舞监组、舞台组、音响组、 灯光组和服装组。换句话说，在这场活动中是有五个细部分支，不过因为在这些分支的过 程中，基本上都是以个人特性来区分的，所以对於每个人来说通常会在活动里较为得心应 手。 组别介绍 後台人员其实可以区分成不同的组别，而且这些组别所掌管的项目也不相同，一场完整的 演出有赖於这些组别的分工、合作和协调，才能让整场演出的状态能够完整的呈现，如果 说在剧场前是演员hold住全场，那幕後的黑衣人则是支持演员hold住全场的最大靠山。 服装组：主要就是负责将所有的服装道具整理好，并确定演出过程中的服饰都不能出问题 ，并确认演员在快速进场时都可以顺利拿到正确的服饰。 灯光组:演出中所有美美的灯光和光的影像都是由灯光来投射掌控，所以要让舞台整个都 鲜活起来的话，就有赖於灯光的调整，这样观众也才会有场赏心悦目的演出。 音响组：主掌舞台上所有的音效和音乐的播放，所以他们常会在观众席後面的控台里。因 为与观众在同一个区域，听到的声音会与观众较为一致，而这样也可以精准控制演出时的 任何声音特性。 舞台组：掌控了舞台上道具边线、配置和进场，包含以马克(电火布胶带)标绘各道具在舞 台上的位置，以确保在演出时可以快速在暗场的时间里将道具移动到定位。另外舞台组的 范畴也包含了舞台镜框的画面调整，而这些都是属於舞台组的范围。 舞监组：舞台监督组，也就是确认这些後台一切都能够顺利运行的组别，像是何时灯光进 、道具收、场景进、灯杆出的状态，也因此他的工作会需要在演出前先确保其他组别都先 Ready，因此亦是很重要的组别，不过却也是观众最不会注意到的人，因为他永远都在暗 处，并用着无线对讲机相互确认所有组别都能顺利进行的单位。 演出方式 首先所有参与者都先在卫武营西码头处进行报到集合，而报到的过程中每个人都会拿到自 己专属的工作证，该证上有注明自己被分属於哪个组别，以我来说我就拿到「舞台组」的 工作证。 在剧院行走时都必须佩带工作证，否则警卫是会把你拦下并禁止你进到厅院的後台，也因 此工作证得随时带着。由於待会要上工协助剧场的事务，所以被工作人员引领到旁边进行 寄物後就在一旁的休息区先稍作休息。 待活动时间一到，前台工作人员带领大家进到西码头区，当西码头铁卷门一开时，印入眼 帘的是有许多的黑衣工作人员(Crew，苦鲁)，其中领头的是总舞监。在总舞监的带领下， 大家与黑衣工作人员一同站好并进行祭拜的仪式，以期待「万卫二路」的演出一切正常。 在这过程中每个人都会拿到一枝香，如果是不拿香祭祀的人也可以由其他舞监带领至旁边 进行祷告的仪式。在完成祭拜仪式後，所有人被总舞监带到剧院的後台区，此刻总舞监告 知着所有人接下来要注意的事项和安全须知，接下来总舞监会请各组长过来拿安全事项签 名单，各组长拿完该张单後，各组的组长就各自散开并引领该组的组员前来集合。 因为我拿到的舞台组，所以我就去找舞台组组长。而舞台组组长会请所有人都阅读完安全 注意事项後并签名，待所有人都签完名後，各组长将签名单交回给总舞监，而後所有人被 引入歌剧院後台。 当歌剧院的大门开启後，所有人都走进歌剧院的後台区，此时各组组长分别带开，并先做 该组的基本介绍，若以舞台组为例，舞台组的组长是治纬，而助理是巴斯，他们先告知说 待会要先去拿舞台组的重要工具-安全帽、马克和手套，并在等灯光组拿完东西後，舞台 组再到工具区拿待会所需的工具。在拿完所有工具後，巴斯则开始发下一张图表，说明待 会舞台上的道具该是如何配置的情况，而治纬则是告诉待会要先做哪些项目。 舞台组的第一步是先将镜框移动到定位，此刻由学员和巴斯一同协助将偌大的镜框移动到 组长指定的位置，而这过程中有人要负责推镜框，另外则有人要负责扶镜框(虽然镜框有 轨道，但其实拉的过程中还是会有些晃动，所以还是要有人协助扶镜框才不会有太大的晃 动)，待两侧镜框到达定位後，就开始布置舞台上的道具。由於这些道具其实都有被画上 精确的XY座标，所以舞台组需透过马克订好那些舞台道具的位置，以待待会换景时可以快 速将道具移动到定点。当所有舞台组组员把道具移动到定位後，也还需要在道具的长椅区 撒上道具树叶，以让整体的画面看起来符合演出的状态。 待各组完成所有的动作後，总舞监召集所有人来到舞台中间，此刻歌剧院大幕也跟着降下 。总舞监跟大家说明「待会就要进行技术排练，感谢大家的分工才让这整个演出状态都能 够完整，因此大家我们来集气吧!」，随後所有人在舞台中间围成一个圆圈，并在总舞监 的精神喊话下，一同喊出「万卫二路」「加油!加油!」。当语毕时剧院所有灯全暗，而脚 底下的旋转舞台开始旋转，此刻舞台的三面开始有不同的画面出现。随着旋转舞台的旋转 ，所有人可以看到三个不同场景的差异，右舞台空间处开始出现着许多黑衣人在装台的场 景，上舞台则出现了前台工作人员进行消毒、警卫和警犬的巡逻以及清洁阿姨打扫的一面 ，左舞台则为许多黑衣人协助把已经装好的舞台道具快速拆除的场景。当旋转舞台回正时 ，总舞监跟大家说「各位观众午安，我们一起到观众席入座吧!」，尔後所有人被带到歌 剧院观众席区坐着，此刻开始听到总舞监跟导演的对话「PPG，前厅已无观众，内门关闭 ，可以准时开演」「需知go」「升降控台go」，此刻演前需知开始播放，而後观众席後方 的控台开始出现，而控台出现的方式则是以升降的型式进到观众席区，而浮出的控台里每 个人的动作就宛如基纽特攻队里的招牌手势。 当歌剧院的大幕拉开後伴随而来的是目不转睛的灯杆秀，在这灯杆秀里形成了许多虚幻的 空间，并投射不同的意象，有彩虹、流动的水和一颗会变大变小的爱心……等。当灯杆秀 结束後，舞台後方的大萤幕开始出现影片，这些黑白的影片则是记录了所有观众从进场、 祭拜、安全宣导、进剧场、分组进行各组动作以达到舞台设定的影片片段，并在这短短的 影片里闪过了许多各位观众刚刚参与的过程。当影片结束後舞台两侧的布幕都被拉走，舞 台上出现的是刚刚舞台组推进去的道具(ex:道具楼梯、沙发、长椅)，但这些道具与正常 演出不同的是，我们观众视角是在这些道具的背後，也因此观众可以看到这些道具的背後 都有着许多黑衣工作人员，而当他们从耳麦收到指令时，他们就要快速的把场上道具支解 後并搬走以完成散场。 最後舞台完全净空时，左右两侧开始出现黑衣人，舞台灯光开始投射在这两排的黑衣人身 上，随後七彩霓虹灯降下，所有灯光洒落在他们身上，而当光全部消失时，在舞台深处传 来了警犬的狗叫声，并有细部闪光开始出现，而去年「万卫一路」的招牌从天而降，黑衣 人则摆出红色地毯。此时主持人进场与我们分享黑衣人与参与者的关联，并感谢大家在这 过程中一同成就这样的演出，也感谢大家此次的参与，并邀请大家一同上舞台享受一场缤 纷热闹的party time。此刻舞台上的黑衣人开始下到观众席区拉着大家一起跳舞，此刻大 家可以选择狂欢也可以选择随意拍照。最後总舞监的声音再度响起，邀请大家前往剧院的 另一道门，而在这道门後，有着「万卫二路」的看板，在这里可以与大家一同合照、签名 并记录着大众参与的一刻。告知着此刻的我们似乎是观众也似乎是工作人员，但我们都一 同形成这样的演出。最後赠送每个人一支刻有「万卫二路」和卫武营logo的手电筒和专场 DM，而专场DM上技术人员名单则是写满了每个参与者的姓名，似乎也告知着或许刚刚的一 切如梦似幻，观众的身份不断在观众与黑衣人身份间游走，或许平凡但也或许不平凡的他 们/我们，都让剧场和演出有了完整的呈现。最後，码头门关闭，宣告着「万卫二路」的 结束。 PS:由於在这样的活动过程中，我拥有了两个身份，也因此在接下来的几段，我会论述自 己在那个当下的感动和心得，并以不同的角度来讨论这两个项目。 感动for工作人员 「每年的万卫我们都要跟你拍张照片，我希望明年有万卫三路还可以跟你一起合照」 这次在活动期间时我是列属於前台组，主要在协助各位民众进场时的前置步骤。但在这过 程突然有位家人带着小朋友说要跟我拍照，那时候的我突然还想不起到底是怎麽样的状态 ，後来看到小朋友的名字後我才想起来去年她们跟我一起在「万卫一路」拍了合照(因为 她说小孩的名字跟我一样都是明星名字)，所以她们今天还要再跟我拍张照片，而这样的 拍照是属於万卫二路的合照。老实说听到的那个当下心里是暖暖的，感觉就像老朋友的相 遇一样，而且看着她又带了一家人回到这个地方，而且也还记得我，在那当下我真的差点 感动到掉下眼泪，因为我觉得能被记住是幸福的， 而也这代表着去年剧组的努力在她们 的记忆中是有份量且有温度的。我很开心那些观众又让我回到了当初跟他们一起玩乐的时 光。除此之外，其实在这次支援前台的过程中，也还看到有些民众是带着去年「万卫一路 」的识别证来参与「万卫二路」，我想这就像看着老朋友回来时的那种开心吧! 但我另外感动的地方则是能看到场上其他苦鲁们是如何让这样的活动可以不间断地顺利被 进行着。你能想像总舞监两耳的耳机听的资讯是完全不相同的吗?一个是听现场的状态， 另一个则是听所有真正苦鲁们的回报，因此当左耳听完一件事情正准备要用左耳的对讲机 组讲话时，结果右耳的耳机传来另外的事情要处理，在这样的状态下我想能讲出一个完整 的句子，说实在我都觉得十分的困难，但是这次所有场次，总舞监就是用这样的方式同时 控好所有的事项。 「昨天用到凌晨1-2点我们才回去」，这句话是从一位早上九点就跟我一样出现在办公室 的工作人员说的话，在听到这句话的当下其实我不是惊讶，而是有着更多的难过与不舍， 因为在这样的一场活动里，真的有太多太多太多背後无名的黑衣英雄没日没夜般不断的运 作着，而这才能造就这样一场演出的出现。 「跳起来!!!」，我想对於每个参与演出的观众来说都是第一次的体验，但是对於工作人 员来说他们应该已经是有很多很多次的练习和呈现。有次我跟前台收完所有的东西後，回 到办公室从监听设备观看剧院里的状态，其实在这整场活动中有段的呈现是黑衣人的狂欢 ，我猜可能是多次狂欢般的跳舞对他们而言可能真的是有些累了，因为从监视电视里观看 他们的状态时，可以稍微感觉他们脚的动作是有些疲累的韵味。「跳起来!!!」从监听的 扬声器里听到舞监边打气边笑着跟他们说出这句话时，场上的黑衣人继续地跳了起来，在 那个当下我真觉得「天啊，他们真的好尽责但也真的好疲惫!」 由於这次幸运成为工作人员的关系，也更有机会去观察许多黑衣人他们辛勤完成事情的一 面，老实说在这过程中有太多太多让人感动的地方，而我举例的这些大概也只是我观察到 的冰山一角而已。 感动for一般观众 当旋转舞台旋转时，看着三面的黑衣人场景时，说实在的这一段是我最感动的地方，因为 在那个当下就像是把我们的视角从原来黑衣人的参与者切换到了观众的角度。前一刻我们 还搬着道具在舞台上跑来跑去，而这一刻就像切开了某场正式演出的时空，让我们看到那 些正式演出时的其他角度:装台时许多黑衣人身穿安全设备在爬搭架、进到场馆时前台的 量体温和消毒、警卫和警犬在剧院的巡守、清洁阿姨们辛勤的工作，还有最後快速的拆台 与整理。老实说在一般演出中，身为观众的我们能真正看见的状态大约也只有清洁阿姨、 警卫、警犬和前台的服务人员了，但装台和拆台的那些琐碎但却需要大量劳力和技术的一 面，却是在我们观众完全看不到的一角被默默执行。记得当第二景的光是由直线型的扫描 光，在到平面型的扫描光从上而下扫下，那些光宛如断层扫描般的描述着这场内里发生的 一切，而最後的散射光就像是在告诉着我们，他们每个黑衣人都是一个小小但却真挚的小 光点，不断的场内里发光发热着，而且也是在那个当下我才真正惊觉到在我观看这麽多次 演出中，我似乎都没有好好观察和了解他们这些黑衣人对於演出的重要性。另外，让我感 动的还有「万卫二路」中还有幕是在晦暗的舞台上，而灯光就打在这两排黑衣人身上，我 觉得此刻的灯光、掌声和焦点都是属於他们的，因为他们同样都值得被观众所看到并给予 一个热烈的掌声。 心得for工作人员 在这次万卫二路的主题上，主要述说的是黑衣人的日常，换个方式也就是工作人员(crew ，苦鲁)，但对於这场活动而言，如果再换个方式来说的话，其实我除了参与活动外，我 也实际的成为这场演出中的苦鲁，只是我们这组的苦鲁有些特别，虽然身穿黑衣，但却是 这场活动中没有在「万卫二路」出现要体验的组别-前台组。因此老实说我觉得能在这样 的体验下我觉得是好玩的，像是前台组运作的的过程是我们要在活动前先设定好所有的前 台事项，像是量体温、酒精消毒、报到程序和动线引导等，而且当民众进到活动时，我们 还会拉着一些设备在剧院看不到的後台区到处跑，而且跑的过程中又怕会遇到参与的民众 ，所以我们也要算好穿越不同空间的时间点，另外也要记得在何时何地把相对应的物品安 置在正确的地方，并让观众都能顺利的进场，而离场时也能平顺的拿到各自的东西。 除此之外，也因为幸运成为活动的支援人员，才让我可以观察到有如戏中戏的感觉，其实 观众体验苦鲁这件事情是演出中的一条线，而真实苦鲁的背後也有一条苦鲁的连结链，有 赖於这两条线完美的交织才能呈现成这场如此有趣的演出。虽然活动期间到了最後要离场 时感觉有些累(不过我说真的，我的累跟那些真正的苦鲁们而言还真的是小巫见大巫)，可 是能看着每场活动都被完整的呈现，而参与的民众可以了解黑衣人的日常，并在这笑闹的 过程中里泛泪，老实说在那个当下我觉得这过程的支援真的是很开心且值得的! 心得for一般民众 以前在观看演出时，我都会笑称我们观众是「无良的观众」，因为我们不可能知道每场演 出中背後的努力和辛苦，也不可能知道剧组他们耗费了多少的精神和时间才能让一场作品 「被产生」出来，对我们而言，我们只要买一张票并看完整场戏後，就可以随意说出「这 是一场X戏」的话(备注一)，直接抹煞掉演出背後所有的努力，或许这样的方式有些无良 ，但说实在的也无可奈何，因为我们能知道的就只有当下、此时、此刻的演出状态有没有 符合观众的期待。然而最让我窘迫的就是，我们观众就算想知道演出背後的运作，但事实 上我们也无从知道起。去年的「万卫一路」是以演员的出发点为主轴，但其实我更期待的 是今年「万卫二路」-剧场黑衣人的日常，可能是因为我的本质还是工程师，所以我更期 待的是演出的那些根本要素-那些可以让演出正常发挥的幕後，因为也只有在这些基础下 ，演出的呈现和变化才有办法以真正实体之姿出现在观众的面前，也因此我很感动卫武营 推出这样的节目活动，因这样的活动就像是我之前参与卫武营举办的「建筑声学大师徐亚 英与NSO，带您聆赏卫武营」，因为这样的演出作品似乎已不能再说是「演出」，而是以 更亲民、简易的角度来带着我们这些观众去了解、观察和思考那些舞台/剧院里的那些设 计和设定的工作坊。我想如果没有这些引入门的作品，其实对於我们观众来说，还是很难 去嫁接或感同身受那些呈现背後的原因，也因此其实我是很喜欢「万卫二路」这个作品， 而且看着一同参与的民众开心的嘴角和泛泪的眼角，我想这样的作品多少会在他们的心中 留下一些不同的看戏的角度和认同感吧! 备注一： 我并不是说剧场的演出不是不能讨论和批评，相反的就是有这些建议才会让剧场更好，也 因此我觉得在破坏後再给予建设才会让整个状态完善。因为这感觉就像是妈妈可能想了好 几天的菜色，然後准备了一整天的料，又在厨房这样热的环境下把菜煮完，可是在最後却 换得小孩吃第一口时说的「嗯，难吃」。如果文字要有破坏和建设的话，就可以考虑成跟 妈妈说「嗯，这道菜已经煮到烧焦了，所以我觉得不好吃，还是你本来的想法就是要焦香 蛤蜊，那当然有达到焦香味，可是这些蛤蜊好像都变成黑炭了耶……」，这样就可以明确 地说出自己不喜欢的原因并描述出现状，以让创作者可以了解该如何调整。 综合心得(一般观众+工作人员) 其实对於这场演出来说，我心情当真是十分的复杂，由於我本身兼具了两个身份，因为对 於真正的黑衣人来说，其实我的状态还算是个参与者，但对於实际参与者来说，我的确是 穿着黑衣的苦鲁，但又真的去论述的话，我又是属於一个没任何民众可以实际参与的黑衣 人-前台组，所以有次我们跟着其他人一同进场参与时，当时我笑笑地想说，所以在这旋 转舞台上的现场同时有了灯光、音响、舞台、舞监、灯光和前台组了。 或许某方面来说，如果今年黑衣人的参与在合并了去年「万卫一路」演员参与的话，我似 乎在剧场的基础角色上好像也算是有碰过了一小轮，也因此在那个当下其实我是开心的， 因为如果说演员是属於在明处的话，那黑衣人则是一直属於在暗处里活动的人，不过一场 演出的呈现其实有赖於许许多多人员的参与才能让演出有了完整呈现的方式，而万卫一路 和二路的联合参与，就像是把这些拼图碎片都拼合了起来，让我们以窥视的方式了解了演 出的模式。 演出之所以珍贵，在於每个当下都是独立的，因为每次的呈现都会有让人惊喜的地方，以 这次参与和从旁观看中，我也觉得这六次的呈现感受其实都有细微的不相同，就像是同一 场演出却有着不同的生命一样，也因此我还是很开心且荣幸能在这次的活动中拥有两个身 份来观察，因为我在观众的身份是满足的，在於工作人员的身份则是十分的富足。 在万卫一路和二路这两个作品之中，除了带领我们去思考、参与和了解剧场的运作和形成 外，这两个作品也同样是让人喜欢且有意义的演出，也着实很期待着未来仍有万卫三路， 而我也私心期盼着那位家长和小朋友能在三路与你们一同拍照，在这里继续写下属於卫武 营的历史和回忆。 剧场银河 凡环绕行星周围运行的天体，称为「卫星」，所以其实「万卫二路」最後那像银河系的画 面(照片来源：曹铭仓拍摄)，好像在跟我们观众说这样的「万卫一」、「万卫二」(备注 二)也是围绕在卫武营运行的天体，而且更像是在说我们这些参与者以活动的方式围绕在 卫武营的身边就像是土星环一样，虽然每个人的力量都很微小，但却把卫武营整个都环绕 了起来。而在这黑暗的空间(後台)里，除了黑衣人之外还有前来参与的观众们，也因为每 个人这样微小光晕的聚集，才能够在整个漆黑的空间里辉映。 备注二：通常在行星周边的天体会以行星的名字来称呼，像是木星、土星、海王星、火星 周边的卫星，就有像木卫四、土卫六、海卫一和火卫二的卫星名称。 活动礼物-手电筒 在这次的参与的活动礼物是一支手电筒，其实我在收到这个礼物的当下除了开心之外，我 觉得更重要的是他的象徵性。上次在夜游剧场-杜兰朵时，嘉煌舞监组长示范了如何在後 台以手电筒协助演员更衣，像是用手掌半握住手电筒後，并将手电筒的光源处向下，而光 会在手掌的围圈下使得光源更集中且不外漏。也是在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黑衣人在使用手 电筒的方式跟我预想有些不相同。手电筒的光除了方便演员可以快速更衣外，我想也是在 黑衣人在黑暗的後台里，可以看到的一些明亮吧!因此，当知道这次送的礼物是手电筒时 ，在那当下我有些惊讶和惊艳，惊讶的是送的礼物也太有代表性，而惊艳的是馆方的用心 ，而且USB充电式电池的使用也减少了一般电池的大量使用，而这对於身为做污染防治的 我来说，更有着莫大的意义。 後记一 「黑暗进行式」(黑衣人角度) 当我们前台工作稍微完成到一个阶段时，我们有时会透过监视影像中观看万卫在剧院里的 状况，其实万卫的过程中只有当舞监组的组员(观众)进到剧院体验时，当下才会有民众进 到这个系统，除此之外，其实在大部分的时间里，几乎都是真正的舞监在透过对讲机不断 发送各个组的情形，像是当舞监组的组员(观众)进场体验时，就会由舞监(观众)进行发话 ，对话比较多是「舞台进场很快、音响完成了、灯光好了……等」回报，但是当舞监(观 众)离开这个系统，并由真正的舞监接手整个控制监督系统时，他们的对话就会是非常准 确且精练的控制所有的舞台状态，像是「fly(灯杆) go、灯go、地景进……等」简短的语 句，不断发号许多指令去指挥技术组(ex:灯光、舞台、音响)的夥伴，以达到了演出顺利 的进行。所幸我的双重身份，让我贴合了观众的角色外，也有机会去看到真正的工作人员 在我们看不到地方仍持续的控制场上都能一切正常的一面。 後记二 身份的转换讨论(观众角度) 其实在这场演出中，民众是以「工作人员」的身份进到剧场，也因此，其实民众的工作人 员身份是从西码头进场後，并经过祭天的仪式，并慢慢转到安全和工作须知，直到真正的 将「工作人员」的事情做完(ex:舞台组把该标的马克订好，镜框到达定位)。然而真正发 生身份转移的地方是在总舞监告诉大家说「我们来集气让排练顺利吧!」，也因此当灯暗 旋转舞台旋转时，民众的身份其实就已经在过渡成观众，也就是看着这一切事情发展的「 人」，直到看完三景(装台、前台、警卫、拆台等演出之外的日常後)，待旋转舞台定位後 而灯亮时，总舞监的那句「好，各位观众我们往观众席走时」，在那个当下其实就已经把 民众的身份直接宣告身份型态已经从「黑衣人」完全转换成「观众」。虽然这样说有些不 太好，可是我还是想要以这样的名词来称呼，因为我们的身份从「参与的黑衣人」转换成 「有良的观众」，会用有良来称呼是因为民众在知道了剧场的工作後，或许可以了解到剧 场的出现和完成其实是多麽的不容易，而这也与我之前所描述的「无良的观众」有了最大 的切分点，因为有时候，我们没有经历过、尝试过和了解过，我们会忽略掉背後辛勤人员 的努力，甚至也将那些隐藏的东西视为理所当然，也因此当我们以观众的身份进到观众席 并听到导演和总舞监的对话(ex:「前台观众都已经入席」「好，准备开始」)时，老实说 在那个当下我有种说不出来的感动和感受， 因为这些话是我们在观赏正式演出时所听不 到的对话，但实际上工作人员却藉由这些我们观众听不见的对讲机沟通，确保了可以正式 演出的时间点，也是在此时此刻，我们观众的身份又藉由这场活动不同的切入角度让我们 可以在「工作人员」和「观众」间转换，并在这过程中重新思考两者的关系，也因此在这 场活动中去思考和观察「身份」的转变也是个很有趣的方式。 後记三 「角色互换的状态」(黑衣人角度) 记得有一次我在过程中需要回行政办公室拿文件到前台时，那时走进行政办公室时听到「 好，待会灯光cue，好，走」的声音，因为在这间办公室是可以监听到舞台的一切，而且 与其是说监听，倒不如说在里面的我们，都在确保着舞台上的一切(包含「黑衣人」观众) 跑到哪一部份了，像是观众已经在旋转舞台、已经进到观众席或是灯杆秀已经开始，因为 我们要确认待会的道具运输行径过程中不要遇到那些观众，老实说在那个当下，我觉得我 的身份似乎也可以说转换成一般观众，只不过我是在扮演着前台人的角色并协助让这些活 动可以顺利的进行。 後记四 「你们所认为的幻象，却是我们的日常」(观众角度) (照片来源) 在第一次以观众身份参与这次的活动排练时，那时我问了导演说「那些带我们观众的人是 演员吗?」，那时导演笑笑地回了我说「其实我也可以找一群很会演的演员来演工作人员 ，但我想要的是，我想让观众们看到真正的工作人员，因为这才真真实实是他们的生活， 因为他们都是真正的苦鲁!」，也因此其实在这场演出中的人员，都扎扎实实的属於剧场 角色的人，舞台组的组长和助理就真的是舞台组的人，服装组的人员就真正是服制的人， 而那些舞监也是真正演出时要cue好各个状态的舞监，那些带大家锁灯光调灯光的人，也 真正是灯光组的人，而音响组也一样如此。不过也因为是真正运行後台的工作人员，平常 时是不会成为众人的焦点，所以他们一开始的呈现其实也还是有些不自在，不过其实在正 式演出前夕时，他们的呈现方式已经就跟演员的呈现如此自然了! 而且老实说我很认同导演所说的这些话，因为这场演出的主角是苦鲁们，纵然由演得再好 的演员来呈现，其实也没有真正苦鲁们对於技术的娴熟以及对角色的贴合性，也因此我觉 得能在这整场活动里，设定成真正的技术人员来跟我们民众一同参与这件事情，说实在的 我真觉得超棒! 後记五 「梦想能当饭吃吗？剧场的生态」(观众角度) 其实在看完黑衣人的工作日常後，心里某部分来说是复杂的，去年底我去了伦敦观看演出 ，到了剧院现场时我才发现原来他们的演出都已经完售了，所幸我在还没出发前，我就顾 虑完售的问题，因此老早之前就先买好票。但是其实在那个当下我有更多的感受不是庆幸 ，而是觉得在英国这样艺文的风气下，对於艺文人员来说可能是幸福的。那几天我特别观 察了一下剧院的演出状态，发现几乎场场完售，而且最有趣的是那些节目都是定目剧，也 就是同一场演出在同一个剧院连演了好几年来说根本就是正常，而且就算是这样的演出频 率，他们的演出也都还是能完售，说实在的这在台湾根本不可能发生，因为目前台湾艺文 能量其实也还没能完完全全撑起艺文的生态。 由於英国艺文风气盛行，而且也因场场都能卖好的关系，所以其实对於剧场来说经济来源 是稳定的，而这也代表说艺文从业人员可以不用担心他们下一餐会在哪，因此对他们而言 最重要的就是好好把自己的专业做好、做得完整和做得漂亮，也因此我在观看他们演出时 ，我完全没想到说原来他们可以把演出进场角度、道具的进场和下场、灯光的意象……等 做得如此流畅，在那个当下与其说看演出的本身是场表演外，那些技术的呈现更是场艺术 的飨宴。可是对於台湾来说，这样的状态根本就很难达成，很多的演出对於完售这件事情 根本就是种梦想，更不要说可以以定目剧的方式连演好几年，可能要连演个几天都会是极 其困难的事，也因此对於演出/演员/技术人员来说，也就更难蓄积相关的技术和技巧。 其实照逻辑来说，剧场的资金最好应由观众来源端来给予，因为剧场制作演出、技术人员 建起演出环境、演员则演出故事里的灵魂，而观众则支付费用给剧场，这样剧场则有资金 可以再继续制作下一个作品，而这才会是一个完整的循环。可是在这个循环中最容易触礁 的地方则是在观众支付的部分，老实说对以前的我而言，一张500元的票我觉得也是蛮贵 的，但有次不知为何心血来潮想说来算一下演出的成本关系後，我却惊觉原来就算完售其 实也都还不敷演出时的支出，在惊讶之余我就问了我一个艺术家朋友说「我尝试算了一下 演出花费後，却发现这怎麽算都不会划算，那你们到底怎麽做戏阿，因为这根本就是一定 赔钱的生意啊!」，「对啊!因为我们烧的是对於艺术的热情」，老实说在听到这句话的当 下我就像被棒子打到头一样，我不知道该说什麽也不知道该怎麽办，因为站在一般观众的 角度来说我可以理解费用的关系，由於演出的票券费用往往比电影票钱高太多，所以大众 更倾向以电影票来当作票价的评估，可是如果站在演出的观点来说，其实就算全部完售也 不一定可以回收，更不用说很多演出可能根本就没有完售，而这样的情况也更造成了艺文 生态的不平衡。虽然我知道艺文生态的平衡不可能一蹴可几，但我觉得如果可以的话，民 众也可以量力而为的买场喜欢的演出去支持艺文团体，而且其实外国的月亮也不一定比较 圆，有很多台湾团队在国外演出时卖到一票难求，但在台湾却有着票房低靡的窘境，所以 买演出时其实也不用执着时国外团队的演出，也更不用一定要追寻大制作、大场面、大明 星、大团的演出才会是好演出，我就曾经在300元的小剧场演出里找到我对於生活难题的 解答，也在学生制作里看到一些我对於思考角度的改变，所以只要愿意买张票进场看演出 即可，而且你我的一张票钱其实就可以支持着艺文团队有继续做下去的动力，而这也会改 善艺文生态里高工时、高技术和低薪的窘境，我想这也是我这次参与完万卫二路-黑衣人 的日常时最大的感受吧! -- 我是一个爱看戏的工程师，虽然写的文字并不专业 但还是想为一些戏剧留下一些纪录 https://chenshengsite.wordpres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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