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偶然间转到Discovery频道，看到了这位会剪纸的老太太， 由於看起来实在有点像我那亲切的外婆，所以我也就驻足下来观赏节目。 这位从小生长在大陆某村落的老婆婆， 她的一辈子，可以说是一部名符其实的贫穷史。 生长在本身就很穷的家庭，後来又嫁给超级穷的老公。 靠着夫婿家的一亩田，过着相依为命的日子。 初见这位老太太的作品，着实让我惊讶不已。 这位老太太和其他老人唯一不一样的地方， 就是她可以不用任何草稿，凭藉着一把旧剪刀，和一叠色纸， 剪出各式各样五花八门的图案花样； 其细腻的程度和美感，远超出你的想像。 老太太剪纸的资历，已经超过六十年了。 若没看过她剪纸，很难想像她是一位剪纸大师(虽然他不以此名号自居)； 你只会以为她是贫穷村落一位平凡的老太太罢了。 村子里每到了婚丧节庆，总是会邀请这位老太太出席参加。 因为她总是可以帮当天的主题，剪出一张张动人的画像。 也因此老太太总是可以赚得一些外快，或是有多余的菸可以抽。 有一回老太太突发奇想，带着她的作品来到徐州的大市集卖。 很快地，聚集了越来越多人群在她的摊位旁， 纷纷惊讶於她手里的巧夺天工。 一天结束了，老太太与儿子在附近的一个地方歇脚。 似乎是赚了一些钱，但大部分的人只是在一旁驻足观看， 真正买的并不多。 她与儿子分配着今天所赚得的区区几块钱。 隔天，她又来到了这个市集卖她的超大幅剪纸。 一样有一大群围观的民众，这时出现了一些麻烦。 同样在那个区域的其他摊贩，开始不满於老太太吸引了太多人潮， 抢了他们的生意。 有位隔壁的摊贩，对着老太太叫骂着，叫她要卖的话到别的地方去卖。 无奈的老太太不作多语。 这次的市集行，虽然未替老太太的荷包赚得饱饱， 但却有了意想不到的收获。 似乎是有位从事艺术相关工作的人，发现了老太太的作品； 他很欣赏老太太巧手下的剪纸艺术，希望能帮老太太办一场展览。 於是乎一群展览馆的工作或是企划人员，就跟着老太太回到了她的村子里。 老太太带着一行人到她那已经简陋到不能再简陋的平房里， 然後拿出她历年来的作品，摊在地上给大家观赏， 工作人员开始讨论要怎麽选择展出的作品。 当然，这一行工作人员，也包括了 Discovery 的外拍小组。 他们确实地记载所发生的一切， 全部都是以旁观者的角度，不做任何地干涉(包括提供资金给老太太)。 老太太的先生，生了重病，开始无法到田里工作。 他们连帮忙耕作的牛都没有，完全靠人力来翻动土壤。 於是老太太也开始下田，而展览的日子也不知道什麽时候会到来。 老太太一边耕作一边气呼呼地念着： 「之前叫他去看医生也不去，现在变严重了吧。」 但是老先生一直说没关系只是小病，而且也没有钱去看医生， 连打针的钱都付不出来。 此时 Discovery 小组仍然在一旁拍摄着他们的生活。 老先生躺在院子里的一张草席(就在地上)「养病」，看起来似乎挺难受的， 然後小孩子在旁边空地嬉闹着。 老先生不出一语，时坐时卧，时而看看旁边的人们，什麽话也没说。 不久之後，老先生去世了；Discovery 也拍摄了他们的丧礼。 展览的日子终於到了，老太太再一次来到了这个大城市。 头发梳洗整齐，然後一样穿着她那简朴的服装。 展览甚至还有开幕式，老太太也参加了剪彩仪式； 她站在一群打扮地西装笔挺且年轻的人群中，显得非常突兀。 她就是这次展览的主角。 展览的形式与一般的艺术作品无异，就是挂几幅作品以及开放的艺廊。 老太太坐在其中，表演她最熟练的剪纸技巧给大家看。 不难预料地，开始有人在动些脑筋， 一个人拿着西方的裸女图(就是很丰腴的那种)，来到了老太太的面前， 希望她能剪出那种感觉的剪纸。 老太太根本没看过这样的东西，她问了一句：「这是什麽？」 那位戴着粗框眼镜的中年人再一次解释了这张图的来历。 老太太似乎兴趣缺缺，淡淡地说了一句：「这种图我不会剪。」 节目也差不多到了尾声，展览似乎满成功的， Discovery 没做什麽结论(或许我有些忘记了)。 我看了这次的影片，有一些很深刻的感受，但是我不会描述； 我想，把我所看到的写下来，应该是最好的表达方式吧。 不知道是否能引起一些共鸣。 -- The more I say, the more you'll understa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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