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waterbreath (我在水中呼吸)
看板Diary
标题记忆的囚笼
时间Tue May 17 18:21:41 2011
我如何把自己囚禁起来?我用记忆将自己囚禁起来,并且严刑拷打,我恳切的想从那一刻
从头再来一次。
记忆像铁轨一样长,长到我不知道它从何时开始发生的。我对时间失去的感觉,我靠的是
数字年代,好让我抓住我到底离它有多遥远了。
那不过是一段流离失所的生命,我用天真的心情与开朗的声音去迎接并寻找属於我的新天
地。
「早!」,R。这是第一个主动向我打招呼的男生。
我一边走向理A316,一边抱着CAMPBELL圣经。圣经的书背已经被刮伤地几乎看不到任何字
体,就像我对我所能掌控的记忆的希望一样,我不知道我还能再抓住些什麽。
我知道此刻的我在班上是活跃的,我在乎别人的程度远胜於别人在乎我的程度。
『A,我想要把你带给我的礼物带给其他的人,因为它就是我的礼物,只要我好好的实践
它,我就是再想起你了一次。不要忘记你的方式就是这样去做!』当年傻傻的我,想把你
带到我身边的方式,就是如此简单又愚蠢可笑的方式。於是,此刻的我再度严刑拷打了自
己一次:A对我其实真的没有好到哪里去,他把我的事情到处乱讲。
大方的笑出来吧。礼盒里包装的就是这一个,我仅剩的唯一一个。
所有的伤害,都是在沉积了多年的灰尘之後,你才在卡住的缝隙中发现它刻人多深。
是啊,年少轻狂,我一下就喜欢上R了,这是一切悲剧的开始。噢,可能也还没开始。
还没搞清楚爱还是寂寞,我在一排阿勃勒下对他倾诉,啊,「我有女朋友了。」
不管是气血方刚的男孩儿,还是温柔如花瓣的同侪,我要的不过是一个新家,我在寻找的
不过是一个新的归属感。我不是不能自己一个人,甚至我更能/更喜欢自己一个人,那些
哈哈大笑的我的脸庞,背後的不安从来不为人所知,也没人有兴趣知道。
我害怕的是,这样的我的改变,是不是就真的讨人喜欢了?
忧郁,我要的是朋友,不是竞争,退出系排。
忧郁,我至少还能替系篮送水,我不知道为什麽每次雅婷都要感谢我,我觉得那是本来就
该做的事。但我除了送水,就只能在旁边发呆,反正我只要负责把水送到,然後把空瓶子
带回房里就好。
我说过,大一的那个年岁,是不成比例的占我大学记忆里的最大一部分。把一百分做划分
,三年半的岁月中比例占最重的就是大一那一整年。
房里愈来愈空,室友的确没必要也没责任要陪我,但我感受到的是一个人被丢在房里的孤
单。不适应徵兆之一。
愈来愈不知道该怎麽跟室友相处。一直到搬宿舍,我们就这样默默的互相离开。
「佩蓉你好温柔喔!」,N,这或许是我第一个「朋友」吧?
化学实验课结束,帮忙清洗器皿,得到了许多N的赞美,有很多时候,我们就接着一起吃
中饭去。
老实说我一直觉得我的化学实验课是靠阿牧罩过去的,因为每一次都是他在带我做实验。
只是,有一两次我们作业也是互抄就是了。
不知道为什麽到了大一下,主授老师突然到我身边叫我的名字。我一直觉得应该是因为,
我的上学期评语给她很低,说她都不出席。
过了没多久,我和N修同一堂通识课,我发了个脾气。自此後,N就待我形同陌路,即便
我事後当面向她道歉。
要是我的功课能够跟N一样好,我想我就不会流落到那个地步了吧。
但,我要朋友。
这麽执念着找朋友,如果能用一样的心态来读书,恐怕收获不小。
在这一个第一次试图切断脐带的当下,我不断地向外找朋友,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我非常
不能够理解,为什麽所有的问题只能靠我自己解决,而不能向外寻求。
我的基本中心就是一个句号跟一个问号。但我却让自己变成像放逐一样的流落他方,到了
忘记自己本来是谁的地步。
如果,能够重来一次,我最想倒带到甫踏入东华的那一刻。除了是因为我现在知道当时的
我需要什麽之外,有更多更多的是因为不甘心。如果我当年没有变成那个样子,我後来也
不会变成那个样子,现在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许多人都说,你拥有的是更广阔的未来,去把握它比吊唁过去更实际也更有前景。
但我却不得不更记忆囚笼地跟他说:难道,你没有想要重来的时刻过吗?
你真的那麽满意每一个你所做过的当下?
不好意思,我就是一个内向的人。我很难对这件事情乐观,不管我怎麽看,不管我看几次
,我都是非常悲观的替它下一个ending,我无法乐观的看待我的失败。
囚笼的诞生,因为你无法positive thinking。
尽管我下一秒离开了囚笼,尽管我下一刻积极正向,尽管我明天就要上台领奖。
记忆的囚笼是永远存在的。如果有那一个时刻,能让你回到你最想改变的过去,如果你能
在第一时间毫不犹豫地闪过某个场景,那麽恭喜你,we are the one,
恭喜你,我们是同一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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