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说新语 德行 一. 陈仲举言为士则﹐行为世范。登车揽辔﹐有澄清天下之志。为豫章太守﹐至﹐便问徐孺子 所在﹐欲先看之。主簿白﹕群情欲府君先入廨。陈曰﹕武王式商容之闾﹐席不暇暖。吾之 礼贤﹐有何不可﹗ 　　注﹔主簿──主管文书簿籍﹐属官之首　　　商容──商纣时贤人　　　廨──官署 　　　式──标记　　　闾──里巷　　　府君──对太守尊称 　　　　陈蕃﹐字仲举﹐东汉恒帝未年任太傅。时宦官专权﹐与大将军窦武谋诛﹐未成被 害。 　　　　徐稚﹐字孺子﹐南昌人﹐东汉隐士。 　　译﹕陈仲举语言为士人准则﹐行为为世人规范。登车执缰﹐有清理天下之志。任豫章 太守﹐一到﹐先问徐孺子所在﹐要探望。主簿禀报﹕众人望府君先入府。陈回答﹕武王标 记商容的里巷﹐坐席未暖。我礼贤有何不可﹗ 　　春斋﹕极可能事先就是一对好朋友﹐借私济公。 　　　　事在南昌﹐故王勃《滕王阁序》有﹕“人杰地灵﹐徐孺下陈蕃之榻。”即讲他俩 故事。 二﹒ 周子居常云﹕吾时月不见黄叔度﹐则鄙吝之心已复生矣。 　　注﹕周乘﹐字子居﹐东汉人﹐不畏强豪﹐被陈蕃誉为“治国之器”。 　　　﹛z葡埽□质宥取６□喝昴仙餮羧恕３錾砥逗□? 　　译﹕周子居常说﹕我几时不见黄叔度﹐鄙吝之心又生。 　　春斋﹕物以类聚。人生在世知己难遇。 三﹒ 郭林宗至汝南造袁奉高﹐车不停轨﹐鸾不辍轭。诣黄叔度﹐乃弥日信宿。人问其故﹐林宗 曰﹕叔度汪汪如万顷之陂。澄之不清﹐扰之不浊﹐其器深广﹐难测量也。 　　注﹕陂──湖 　　　　郭泰﹐名林宗﹐东汉人﹐博学有德为时人所厚。 　　　　袁阆﹐字奉高﹐东汉人﹐与黄叔度同乡﹐曾为汝南郡功曹﹐太尉属官。 　　译﹕郭林宗到汝南访袁奉高﹐车不御﹐铃未解。访黄叔度宿了一天一夜。人问其故﹐ 林宗说﹕叔度广博如万顷之湖。澄之不清﹐扰之不浊﹐其器深广﹐难测量也。 　　春斋﹕所谓魅力,难以言传。 四﹒ 李元礼风格秀整﹐高自标持﹐欲以天下名教是非为已任。後进之士﹐有升其堂者﹐皆以为 登龙门。 　　注﹕李膺﹐字元礼﹐东汉人﹐曾任司隶校慰。时朝庭纲纪废驰﹐他能独持法而高名。 後谋杀宦官未成被杀。 　　译﹕李元礼风姿格调秀气完美﹐高标自视﹐欲以辩清天下名教是非为已任。後进之士 ﹐登他堂如登龙门。 五﹒ 李元礼尝叹荀淑、钟皓曰﹕荀君清识难尚﹐钟君至德可师。 　　注﹕尚──超越 　　　　荀淑﹐字季和﹐东汉颖川郡人﹐曾任朗陵侯相。 　　　　钟皓﹐字季明 　　译﹕李元礼曾叹荀淑、钟皓道﹕荀君高见难越﹐钟君高德可学。 六﹒ 陈太丘诣荀朗陵﹐贫俭无仆役。乃使元方将车﹐季方持杖後从。长文尚小﹐载着车中。既 至﹐荀使叔慈应门﹐慈明行酒﹐余六龙下食。文若亦小﹐坐着膝前。於时太史奏﹕真人东 行。 　　注﹕应门──看门　　　下食──上菜 　　　　陈寔﹐字仲弓﹐曾任太丘县长﹐故称陈太丘。长子陈纪字符方﹔少子陈谌字季方 ﹔孙子陈群字长文。 　　　　淑荀有八个儿子﹐叔慈和慈明是其二﹐此外还有六龙。 　　译﹕陈太丘访荀朗陵﹐贫俭没仆人。使元方驾车﹐季方持杖後从。长文还小﹐乘在车 中。已至﹐淑荀使叔慈看门﹐慈明持酒﹐其它六龙上菜。文若也小﹐坐在膝前。 　　　　这时太史奏﹕真人东行。 　　春斋﹕果如群仙图。“真人东行。”此句最妙。 七﹒ 客有问陈季方﹕足下家君太丘有何功德而荷天下重名﹖季方曰﹕吾家君譬如桂树生泰山之 阿﹐上有万仞之高﹐下有不测深﹔上为甘露所沾﹐下为渊泉所润。当斯之时﹐桂树焉知泰 山之高﹐渊泉之深﹐不知有功德与无也﹗ 　　注﹕阿──山曲隅﹐拐角处 　　译﹕有客问陈季方﹕足下家君太丘有何功德而可任天下重名﹖季方曰﹕家君譬如桂树 生泰山﹐上有万仞之高﹐下临不测之深﹔上为甘露所沾﹐下为渊泉所润。当此之时﹐桂树 怎知泰山之高﹐渊泉之深﹐不知有没有功德﹗ 　　春斋﹕清谈机峰 八﹒ 陈元方子长文有英才﹐与季方子孝先﹐各论其父功德﹐争之不能决﹐咨於太丘。太丘曰﹕ 元方难为兄﹐季方难为弟。 　　译﹕陈元方儿子长文有英才﹐与季方子孝先﹐各论其父之功德﹐争之不能决﹐询於太 丘。太丘曰﹕元方难做兄﹐季方难做弟。 　　春斋﹕难分仲伯 九﹒ 荀巨伯远看友人疾﹐值胡贼攻郡﹐友人语巨伯曰﹕吾今死矣﹐子可去﹗巨伯曰﹕远来相视 ﹐子令吾去﹐败义以求生﹐岂荀巨伯所行邪﹖既至﹐谓巨伯曰﹕大军至﹐一郡尽空﹐汝何 男子﹐而敢独止﹖巨伯曰﹕友人有疾﹐不忍委之﹐宁以我身代友人命。贼相谓曰﹕我辈无 义之人﹐而入有义之国﹗遂班军而还﹐一郡并获全。 　　注﹕荀巨伯﹕东汉人﹐以重友闻名。 　　译﹕荀巨伯远探友人疾﹐遇胡贼攻郡﹐友人对巨伯说﹕吾今死定了﹐你可逃﹗巨伯曰 ﹕远来相视﹐你要我去﹐败义以求生﹐岂我荀巨伯所做的吗﹖胡贼既至﹐对巨伯说﹕大军 到一郡都空﹐你是什麽男子敢独留﹖巨伯曰﹕友人有病﹐不忍弃他﹐宁愿以我身代友人命 。贼互相说曰﹕我们都是无义之人﹐而入有义之国﹗遂回军而还﹐一郡人都脱险。 　　春斋﹕义贼、义士﹐双义并,两难具。 十﹒ 华歆遇子弟甚整﹐虽闲室之内﹐严若朝典。陈元方兄弟恣柔爱之道。而二门之里﹐两不失 雍熙之轨焉。 　　注﹕整──严肃　　　雍熙──和乐　　　轨──准则 　　　　华歆﹐字子鱼﹐汉恒帝时为尚书令﹐入魏官至太尉。与邴原、管宁同学好友﹐时 称三人为一龙﹐华歆龙头﹐管宁龙身﹐邴原龙尾。 　　译﹕华歆对待子弟很严肃﹐虽在闲室之内严若朝典。陈元方兄弟任柔爱之道。然而二 门之内﹐都不失和乐的准则。 一一﹒ 管宁、华歆共园中锄菜﹐见地有片金﹐管挥锄与瓦石不异﹐华捉而掷去之。又尝同席读书 ﹐有乘轩冕过门者﹐宁读如故﹐歆废书出看。宁割席分坐曰﹕子非吾友也。 　　译﹕管宁、华歆同在园中锄菜﹐见地有一片金﹐管宁挥锄与瓦石无异﹐华歆拾起又扔 掉。又曾同席读书﹐有乘车戴冕的大官经过﹐管宁依旧读﹐华歆废书出看。管宁割席分坐 对华歆曰﹕你不是我朋友。 　　春斋﹕差了一个档次 一二﹒ 王朗每以识度推华歆。歆蜡日尝集子侄燕饮﹐王亦学之。有人向张华说此事﹐张曰﹕王之 学华﹐皆是形骸之外﹐去之所以更远。 　　注﹕王朗﹐字景兴﹐汉未会稽太守﹐入魏官至司徒。 　　译﹕王朗每以识见气度推重华歆。某蜡日﹐华歆曾召集子侄辈宴饮﹐王朗学样。有人 向张华说此事﹐张华说﹕王朗学华歆﹐都是皮毛﹐差得所以更远。 　　春斋﹕学不象 一三﹒ 华歆、王朗俱乘船避难﹐有一人欲依附﹐歆辄难之。朗曰﹕幸尚宽﹐何为不可﹖後贼追至 ﹐王欲舍所携人。歆曰﹕本所玼{桑□□□硕□＜纫涯善渥酝校□□梢约毕嗥□埃克煨□? 如初。世以此定华、王之优劣。 　　译﹕华歆、王朗一起乘船避难﹐有一人要依附上船﹐华歆拒绝。王朗说﹕幸亏还宽敞 ﹐为何不可﹖後来贼兵追上来﹐王朗想舍弃所带人。华歆说﹕本来我的疑虑正为此。既已 接受他自托﹐怎可紧急情况下相弃呢﹖於是携带如初。世人以此定华、王优劣。 一四﹒ 王祥事後母朱夫人甚谨。家有一李树﹐结子殊好﹐母恒使守之。时风雨忽至﹐祥抱树而泣 。祥尝在别床眠﹐母自往暗斫之。值祥私起﹐空斫得被。既还﹐知母憾之不已﹐因跪前请 死。母於是感悟﹐爱之如已子。 　　注﹕王祥﹐字休征﹐名孝子﹐魏晋时人﹐因侍奉後母年纪很大才入仕途。官至太常、 太保。 　　译﹕王祥服事後母朱夫人很小心。家有李树﹐结果非常好﹐後母常使王祥守着。有时 风雨忽至﹐王祥抱树而泣。王祥曾在另一床上睡﹐後母趁暗砍死他。正巧王祥上厕所﹐空 砍得被子。回来後知道後母憾之不已﹐便跪在後母前请死。後母於是感悟﹐爱之如已子。 　　春斋﹕成大事者必能大忍 　　　　可叹中国“法律”。 一五﹒ 晋文王称阮嗣宗至慎﹐每与之言﹐言皆玄远﹐未尝臧否人物。 　　译﹕晋文王称赞阮嗣宗最小心﹐每次与他说话﹐言皆玄远﹐从不褒贬人物。 　　春斋﹕怕讲真话成屍谏﹐故每之与言﹐辄装蒜远扯。 一六﹒ 王戎云﹕与嵇康居二十年﹐未尝见其喜愠之色。 　　春斋﹕怕进牛棚﹐如履薄冰。然终不免。 一七﹒ 王戎、和峤同时遭大丧﹐俱以孝称。王鸡骨支床﹐和哭泣备礼。武帝谓刘仲雄曰﹕卿数省 王、和不﹖闻和哀若过礼﹐使人忧之。仲雄曰﹕和峤虽备礼﹐神气不损﹔王戎虽不备礼﹐ 而哀毁骨立。臣以和峤生孝﹐王戎死孝。陛下不应忧峤﹐而应忧戎。 　　注﹕鸡骨支床──﹖ 　　﹛@∥涞郏□韭碥病? 　　　　王戎﹐字濬冲﹐晋人﹐平吴封安丰侯。任光禄勋、吏部尚书。 　　　　和峤﹐字长舆﹐时任中书令、尚书 　　　　刘毅﹐字仲雄﹐为人刚直﹐任司隶校尉﹐尚书左仆射。 　　译﹕王戎、和峤同时遭大丧﹐都以孝出名。王戎鸡骨支床﹐和峤哭而遵礼。武帝对刘 仲雄说﹕卿常探省王、和不﹖闻和峤哀若过礼﹐使人忧之。仲雄说﹕和峤虽不废礼﹐神气 没损﹔王戎虽废礼﹐而哀毁骨立。臣以为和峤是生孝﹐王戎是死孝。陛下不应忧峤﹐而应 忧戎。 　　春斋﹕大哀不哀 一八﹒ 梁王、赵王﹐国之近属﹐贵重当时。裴令公岁请二国租数百万﹐以恤中表之贫者。或讥之 曰﹕何以乞物行惠﹖曰﹕损有余﹐补不足﹐天之道也。 　　注﹕恤──周济 　　　　梁王﹐司马肜﹐武帝子﹐封梁王。 　　　　赵王﹐司马伦﹐武帝子﹐武帝时封赵王﹐惠帝时反﹐称帝﹐败死。 　　　　裴楷﹐字叔则﹐官至中书令﹐尊称裴令公。 　　译﹕梁王、赵王﹐都是贵重当时的国王近亲。裴令公每年收二国租达数百万﹐用以周 济中表亲戚中之贫者。有人讥讽道﹕为何讨东西来施舍做好事﹖他回答道﹕损有余﹐补不 足﹐天之道也。 　　春斋﹕贤相 一九﹒ 王戎云﹕太保居在正始中﹐不在能言之流。及与之言﹐理中清远﹐将无以德掩其言﹗ 　　注﹕居──处　　　能言──能清谈　　　理中──理不偏　　　将无──恐怕 　　译﹕王戎云﹕太保王祥处在正始中﹐不入能言之流。等到与他说话﹐理正而意清远﹐ 恐怕是因高德盖住了言语﹗ 　　春斋﹕大德无言 二十﹒ 王安丰遭艰﹐至性过人。裴令往吊之﹐曰﹕若使一恸果能伤人﹐濬冲必不免灭性之讥。 　　注﹕艰──大丧　　　至性──天性﹐此指其哀亲之天性　　　灭性──毁灭天性 　　译﹕王安丰（王戎）遭大丧﹐哀痛过丐衲䘏x□蚀妫□担喝羰勾罂抟怀」□苌巳耍? 濬冲（王戎）定不免有灭性之讥讽。 　　春斋﹕至性过人能不伤性乎﹖哀亲伤身不合圣教﹐故裴令有此戏言 二一﹒ 王戎父浑有令名﹐官至凉州刺史。浑薨﹐所历九郡义故﹐怀其德惠﹐相率致赙数百万﹐戎 悉不受。 　　注﹕刺史──晋全国设州﹐州下设郡﹐刺史为州牧　　　义故──义从故吏者　　　 赙──丧礼 　　译﹕王戎父亲王浑有佳名﹐官至凉州刺史。王浑薨﹐生前管过的九郡义从故吏﹐念其 恩德实惠者﹐送丧礼数百万﹐王戎不受。 　　春斋﹕古人特别要脸 二二﹒ 刘道真尝为徒﹐扶风王骏以五百匹布赎之﹐既而用为从事中郎。当时以为美事。 　　注﹕徒──囚徒 　　　　王骏﹐宣王儿子司马骏﹐封为扶风王。 　　译﹕ 　　春斋﹕自古以来囚徒中不乏人材 二三﹒ 王平子、胡毋彦国诸人﹐皆以任放为达﹐或有裸体者。乐广笑曰﹕名教中自有乐地﹐何为 乃尔也﹗ 　　注﹕王澄﹐字平子﹐曾任荆州刺史 　　　　胡毋辅子﹐字彦国﹐曾任湘州刺史 　　　　乐广﹐字彦辅﹐历任河南尹、尚书令名望颇高﹐说话得体﹐能宽恕人。 　　译﹕王平子、胡毋彦国诸人﹐皆以任性放浪为旷达﹐甚至有人裸体。乐广笑曰﹕名教 中自有它的乐处﹐为何这样﹗ 　　春斋﹕州长都赤膊﹐自由化到极点 二四﹒ 郗公值永嘉丧乱﹐在乡里﹐甚穷馁。乡人以公名德﹐传共饴之。公常携兄子迈及外生周翼 二小儿往食。乡人曰﹕各自饥困﹐以君之贤﹐欲共济君耳﹐恐不能兼有所存。公於是独往 食﹐辄含饭着两颊边﹐还吐与二儿。後并得存﹐同过江。郗公亡﹐翼为剡县﹐解职归﹐席 苫於公灵床头﹐心丧终三年。 　　注﹕传──轮流　　　饴──饲　　　外生──外甥　　　席苫──舖草垫为度而坐 卧　　　心丧──不穿丧衣的服丧。呕k狈□改干□□辏□□□孜甯鲈隆? 　　　　郗公﹐郗鉴﹐以儒雅闻名当时。南渡後历任兖州刺史、司空、太尉 　　译﹕郗公当永嘉丧乱﹐在乡里﹐很穷饿。乡人以郗公有名德﹐轮流供他饭。公常携兄 子迈及外甥周翼二个小孩一起去。乡人曰﹕自己都在饥困﹐因君贤惠﹐才共助﹐恐怕不能 满足所携带者。公於是独往食﹐总含饭於两颊﹐回来後吐给二儿。後来都得以生存下来同 过江。郗公亡﹐当时周翼为剡县长﹐辞职归来﹐舖席苫於郗公灵床头﹐守心丧三年 　　春斋﹕鸟人。 　　　　真的自己放弃位置﹖ 二五﹒ 顾容在洛阳﹐尝应人请﹐觉行炙人有欲炙之色﹐因辍己施焉。同坐嗤之。荣曰﹕岂有终日 执之﹐而不知其味者乎﹖後遭乱渡江﹐每经危急﹐常有一人左右己﹐问其所以﹐乃受炙人 也。 　　注﹕ 　　译﹕顾容在洛阳﹐曾应人请﹐觉得上烤肉的人露出想吃烤肉的脸色﹐於是把自己的一 份施於他。同坐都讥笑他。顾荣曰﹕岂有终日拿着烤肉而不知其味的﹖後遭乱渡江﹐每经 危急﹐常有一人保护自己﹐问原因﹐乃是接受烤肉的那个人。 　　春斋﹕顾容仁者﹐炙人英雄 二六﹒ 祖光禄少孤贫﹐性至孝﹐常自为母炊爨作食。王平北闻其佳名﹐以两婢饷之﹐因取为中郎 。有人戏之者曰﹕奴价倍婢。祖云﹕百里奚亦何必轻於五羖之皮邪﹖ 　　注﹕中郎──近侍官　　　饷──赠送　　　取──任用 　　　　祖纳,字士言,东晋时任光禄大夫。 　　　　王乂﹐字叔元﹐曾任平北将军 　　译﹕祖光禄少年孤贫﹐天性非常孝﹐常亲自为母炊食。王平北闻其佳名﹐赠两婢﹐并 任他为中郎。有人戏之曰﹕一奴价值两婢。祖云﹕百里奚亦何必曾轻於五张黑羊皮﹖ 　　春斋﹕孝治天下 二七﹒ 周镇罢临川郡还都﹐未及上﹐住泊青溪渚﹐王丞相往看之。时夏月﹐暴雨卒至﹐舫至狭小 ﹐而荌鶦蝖戚戚滕蜀L丑ΑＭ踉唬汉□□□澹□我怨□耍【雌粲梦□庑丝□? 　　注﹕周镇 　　　　王导﹐字茂弘﹐助晋元帝经营江左﹐历任扬州刺史、录尚书事、後任丞相 　　　　胡威父子以清廉闻名。 　　译﹕周镇解任临川郡回都﹐尚未到﹐船暂泊青溪渚﹐王丞相去看他。时值夏月﹐暴雨 忽至﹐舟内狭小又大漏﹐几乎没再容可坐处。王曰﹕胡威之清怎能超过﹗立即启用为吴兴 郡守。 　　春斋﹕及时雨。官运亨通天助我也 二八﹒ 邓攸始避难﹐於道中弃己子﹐全弟子。既过江﹐取一妾﹐甚宠爱。历年後﹐讯其所由﹐妾 具说是北人遭乱﹔忆父母姓名﹐乃攸之甥也。攸素有德业﹐言行无玷﹐闻之哀恨终身﹐遂 不复畜妾。 　　注﹕具──细 　　　　邓攸﹐字伯道。 　　译﹕邓攸避难﹐开始的时候於道中抛弃了自己儿子﹐保全弟弟之子。过江後取一妾﹐ 很宠爱。几年後问其所由来﹐妾细说是遭乱的北人﹔回忆父母姓名﹐乃邓攸之甥女﹗﹗﹗ 邓攸平素是个有德有业者﹐言行无玷污﹐听後哀恨终身﹐於是不再搞小老婆。 　　春斋﹕无意中做了一次畜生 二九﹒ 王长豫为人谨顺﹐事亲尽色养之孝。丞相见长豫辄喜﹐见敬豫辄嗔。长豫与丞相语﹐恒以 慎密为端。丞相还台﹐及行﹐未尝不送至车後。恒与曹夫人并当箱箧。长豫亡後﹐丞相还 台﹐登车後﹐哭至台门。曹夫人作簏﹐封而不忍开。 　　注﹕色养──观父母之色而行﹐不违父母之色　　　端──﹖　　　台──尚书省　 　　并当──屏当﹐整理　　　簏──小竹箱 　　　　王悦﹐字长豫﹐王导长子﹐官至中书侍郎﹐名望很高。 　　　　王恬﹐字敬豫﹐王导次子﹐曾任魏郡太守。放纵好武﹐不拘礼法 　　译﹕王长豫为人谨顺﹐服事父母尽察颜观色之孝。丞相见长豫就喜欢﹐见敬豫即怒。 长豫与丞相语﹐常以慎密为端。丞相还台﹐行时﹐未曾不送至车後。常与曹夫人整理箱箧 。长豫亡後﹐丞相还台﹐登车後﹐一直要哭到台门。曹夫人理簏﹐一直封着不忍打开。 　　春斋﹕父子情深乃尔 三十﹒ 桓常侍闻人道深公者﹐辄曰﹕此公既有宿名﹐加先达知称﹐又与先人至交﹐不宜说之。 　　注﹕桓彝,字茂伦,曾任散骑常侍,皇帝左右备问官 　　　　深公,竺法深.和尚,有德行,善谈玄理 　　译﹕桓常侍听到有人说深公时总说﹕此公既有久名﹐加上被先达称为智者﹐又与先人 至交﹐不宜议论。 　　春斋﹕ 三一﹒ 庾公乘马有的庐﹐或语令卖去。庾云﹕卖之必有买者﹐即当害其主。宁可不安己而移於他 人哉﹖昔孙叔敖杀两头蛇以为後人﹐古之美谈﹐效之﹐不亦达乎﹗ 　　注﹕的庐──马之白额入口至齿者。 　　　　庾亮﹐字符规﹐任征西大将军﹐荆州刺史。 　　译﹕庾公乘马中有的庐﹐有人劝他卖掉。庾云﹕卖必有买者﹐会害买主。可将不安移 给他人吗﹖从前孙叔敖为後人杀两头蛇﹐古之美谈﹐仿效之﹐不是通达吗﹗ 　　春斋﹕ 三二﹒ 阮光禄在剡﹐曾有好车﹐借者无不皆给。有人葬母﹐意欲借而不敢言。阮後闻之﹐叹曰﹕ 吾有车而使人不敢借﹐何以车为﹖遂焚之。 　　注﹕阮裕﹐字思旷﹐任东阳太守﹐後被召为金紫光禄大夫﹐不就。 　　译﹕阮光禄在剡﹐曾有辆好车﹐无人不借。有人葬母﹐心想借而不敢说。阮後来听说 了﹐叹道﹕吾有车而使人不敢来借﹐要车干什麽﹖於是烧掉。 　　春斋﹕无意得罪人﹐无端被害 三三﹒ 谢奕作剡令﹐有一老翁犯法﹐谢以醇酒罚之﹐乃至过醉﹐而犹未已。太傅时年七八岁﹐着 青布裤﹐在兄膝边坐﹐谏曰﹕阿兄﹐老翁可念﹐何可作此﹗奕於是改容曰﹕阿奴欲放去邪 ﹖遂遣之。 　　注﹕太傅──其弟谢安﹐当时只七八岁。 　　译﹕谢奕作剡令﹐有一老翁犯法﹐谢奕用醇酒罚他﹐醉还不止。太傅时年七八岁﹐着 青布裤﹐在兄膝边坐﹐谏曰﹕阿兄﹐老翁可怜﹐怎可这样做﹗谢奕於是变脸道﹕阿奴想放 去吗﹖於是打发他。 　　春斋﹕“何可作此﹗”﹐羞辱法耶﹖公堂如私堂﹐罚人如儿戏 三四﹒ 谢太傅绝重褚公﹐常称﹕褚季野虽不言﹐而四时之气亦备。 　　注﹕褚裒﹐字季野。曾任兖州刺史﹐死後赠太傅。 　　译﹕谢太傅非常看重褚公﹐常称﹕褚季野虽不言语﹐四时之气也是有的。 　　春斋﹕“四时之气”谓喜怒哀乐 三五﹒ 刘尹在郡﹐临终绵惙﹐闻阁下祠神鼓舞﹐正色曰﹕莫得淫祀﹗外请杀车中牛祭神。真长答 曰﹕“丘之祷久矣﹐勿复为烦。” 　　注﹕绵惙──气息微弱将死时　　　淫祀──滥祀 　　　　刘尹﹐字真长﹐曾任京畿内之丹阳尹﹐ 　　译﹕刘尹在郡任内﹐临终﹐听阁下有祠神鼓舞声﹐正色道﹕不得淫祀﹗外面有请杀车 中牛祭神。真长回答道﹕“丘之祷久矣﹐勿复为烦。” 　　春斋﹕知者 三六﹒ 谢公夫人教儿﹐问太傅﹕那得初不见君教儿﹖答曰﹕我常自教儿。 　　注﹕初──未曾﹐从不 　　译﹕谢夫人教儿﹐问太傅﹕为何从不见君教儿﹖答曰﹕我常用自身教之。 　　春斋﹕狡辩得好。身教重於言教 三七﹒ 晋简文为抚军时﹐所坐床上﹐尘不听拂﹐见鼠行迹﹐视以为佳。有参军见鼠白日行﹐以手 板批杀之﹐抚军意色不说。门下起弹。教曰﹕鼠被害﹐尚不能忘怀﹔今复以鼠损人﹐无乃 不可乎﹖ 　　注﹕床──坐卧皆称床　　　参军──将军幕府所设官　　　弹──弹核﹖ 　　　　晋简文﹐司马昱﹐即位前曾封会稽王﹐任抚军将军﹐进位抚军大将军。 　　译﹕晋简文为抚军时﹐坐床不让拂尘﹐见鼠行迹以为佳。有参军见鼠白日行走﹐用手 板批杀它﹐抚军脸色不悦。门下起而弹核﹐抚军教之曰﹕鼠被害﹐尚不能忘怀﹔今再以鼠 损人﹐恐怕不行吧﹖ 　　春斋﹕岂习俗移人哉﹖简文也染魏晋懒汉气﹔参军不闇事﹐门下照章行事保饭碗。 三八﹒ 范宣年八岁﹐後园挑菜﹐误伤指﹐大啼。人问﹕痛邪﹖答曰﹕非为痛﹐身体发肤﹐不敢毁 伤﹐是以啼耳﹗宣洁行廉约﹐韩豫章遗绢百匹﹐不受。减五十匹﹐复不受。如是减半﹐遂 至一匹﹐既终不受。後与范同载﹐就车中裂二丈与范﹐云﹕人宁可使妇无□邪﹖范笑而受 之。 　　注﹕□──裤 　　　　范宣﹐字范宣子﹐家贫﹐崇儒。被召太学博士﹐散骑侍郎﹐不就。 　　　　韩伯﹐字康伯﹐历官豫章太守、丹阳尹、吏部尚书 　　译﹕范宣年八岁﹐後园挖菜﹐误伤指﹐大器。人问。痛吗﹖答曰﹕不是为痛器﹐身体 头发皮肤﹐不敢有毁伤﹐所以哭﹗宣洁行廉约﹐韩豫章送绢百匹﹐不受。减五十匹﹐还不 受。一直减到一匹﹐最终还是不受。後来与范宣同乘车﹐就车中撕二丈给范﹐说﹕人难道 可让老婆没裤子吗﹖范笑而受之 　　春斋﹕子曰﹕「邦有道﹐谷﹔邦无道﹐谷﹐耻也。」范宣可谓君子者也﹗ 　　　　清官楷模 三九﹒ 王子敬病笃﹐道家上章﹐应首过﹐问子敬由来有何异同得失﹖子敬云﹕不觉有余事﹐惟忆 与郗家离婚。 　　注﹕上章──道士为教徒做的告神表章。　　　首过──教徒悔罪　　　由来──向 来 　　　　王献之﹐字子敬﹐王羲之子﹐信奉五斗米教 　　　　郗家﹐郗昙女儿 　　译﹕王子敬病危﹐道家上章﹐首过时﹐问子敬向来有何异常过失﹖子敬云﹕不觉得有 其它事﹐只忆与郗家离婚。 　　春斋﹕临终忏悔。不知为何离婚 四十﹒ 殷仲堪既为荆州﹐值水俭﹐食﹐常五碗盘﹐外无余肴。饭粒脱落盘席间﹐辄拾以啖之。虽 欲率物﹐亦缘其性真素。每语子弟云﹕勿以我受任方州﹐云我豁平昔时意﹐今吾处之不易 。贫者士之常﹐焉得登枝而捐其本﹗尔曹其存之﹗ 　　注﹕俭──歉收　　　率──表扬　　　真素──真诚无饰　　　方州──州　　　 豁──弃　　　不易──不变　　　存──察 　　　　殷仲堪﹐晋孝武帝太元十七年（公元３９２年）任荆州刺史﹐值太元十九、二十 水灾 　　译﹕殷仲堪治荆州﹐值水灾歉收﹐食饭常五碗盘﹐别无余肴。饭粒脱落盘席间﹐总是 拾起来吃。虽表扬人﹐也是顺其天性纯朴。常对子弟语﹕不要以我受任州﹐以为我抛弃平 昔之意﹐今吾将处之不变。贫是士人之常﹐哪有登上高枝而舍其本的﹗你们要看明白﹗ 　　春斋﹕“贫者士之常”君子固穷﹐高风亮节 四一﹒ 初﹐桓南、杨广共说殷荆州﹐宜夺殷觊南蛮以自树。觊亦即晓其旨。尝因行散﹐率尔去下 舍﹐使不复还﹐内外无预知者。意色萧然﹐远同斗生之无愠。时论以此多之。 　　注﹕行散──走路发散五行散　　　下舍──家　　　斗生──春秋时楚国令尹﹐三 次任命罢免均无愠色 　　　　桓玄﹐字敬道﹐恒温之子。承父爵被封为南郡公。 　　　　杨广﹐杨佺期之兄。殷仲堪任杨佺期为司马﹐殷起兵後将军旅之事交由兄弟俩管 。 　　　　殷觊﹐字伯通﹐任南蛮校尉﹐殷仲堪堂兄﹐拒绝参与殷仲堪造反 　　译﹕开始时﹐桓南、杨广共劝说殷荆州﹐应夺取殷觊的南蛮以自立。觊也知晓其旨。 曾假行散时﹐随随便便回了家而不再复还﹐内外没预先知道的。意色萧然﹐远同斗生无愠 。时论以此称赞。 　　春斋﹕擅离职守﹐有何可多。时人糊涂。 　　　　保命高手 四二﹒ 王仆射在江州﹐为殷、桓所逐﹐奔窜豫章﹐存亡未测。王绥在都﹐既忧戚在貌﹐居处饮食 ﹐每事有降。时人谓为试守孝子。 　　注﹕降──减 　　　　王愉﹐字茂和﹐任江州刺史﹐都督江州及豫州之四郡军事。桓玄篡位後被升为尚 书左仆射 　　　　王绥﹐字彦猷﹐王愉子。官至太尉右长史 　　译﹕王仆射在江州﹐为殷、桓所追逐﹐奔窜到豫章﹐存亡未测。其子王绥在都﹐脸露 忧戚﹐居处饮食﹐每事降级。时人称之为试守孝子。 　　春斋﹕唯恐其父入伙﹐担心自己受牵连也未可知 四三﹒ 桓南郡既破殷荆州﹐收殷将佐十许人﹐咨议罗企生亦在焉。桓素待企生厚﹐将有所戮﹐先 遣人语云﹕若谢我﹐当释罪。企生答曰﹕为殷荆州吏﹐今荆州奔亡﹐存亡未判﹐我何颜谢 桓公﹖既出市﹐桓又遣人问欲何言﹐称曰﹕昔文王杀嵇康﹐而嵇绍为晋忠臣。从公乞一弟 以养老母。桓亦如言宥之。桓先曾以一羔裘与企生母胡﹐胡时在豫章﹐企生问至﹐即日焚 裘。 　　注﹕ 　　　　罗企生﹐字宗伯﹐在殷仲堪幕府任咨议参军。 　　　　嵇绍﹐嵇康儿子。 　　译﹕桓南郡既破殷荆州﹐收殷将佐十许人﹐咨议罗企生亦在其中。桓素待企生厚﹐将 行刑﹐先派人来说﹕如谢我﹐可释罪。企生答曰﹕为殷荆州吏﹐今荆州奔亡﹐存亡未分明 ﹐我有何颜面谢桓公﹖出市来到刑场﹐桓又派人问有何言﹐企生称﹕从前文王杀嵇康﹐而 嵇绍为晋忠臣。从公求一弟以养老母。桓如言放了。桓先曾以一羊皮送与企生母胡氏﹐胡 氏此时在豫章﹐消息到﹐当日烧掉羊皮。 　　春斋﹕命乃天下第一宝贝。既乞一弟何不自乞﹐不就写份检查﹖死要脸。 　　　　子肖母﹐老货亦烈。 四四﹒ 王恭从会稽还﹐王大看之。见其坐六尺簟﹐因语恭﹕卿东来﹐故应有此物﹐可以一领及我 。恭无言。大去後﹐即举所坐者送之。既无余席﹐便坐荐上。後大闻之甚惊﹐曰﹕吾本谓 卿多﹐故求耳。对曰﹕丈人不悉恭﹐恭作人无长物。 　　注﹕簟──竹席　　　荐──草席 　　　　王恭﹐字孝伯﹐历任中书令﹐青州、兖州刺史﹐清廉。安帝时造反被杀。 　　　　王大﹐即王忱﹐小名佛大﹐也称何大﹐是王恭同族叔父辈﹐官至荆州刺史。 　　译﹕王恭从会稽回﹐王大来探望。见其坐在一张六尺簟上﹐对王恭说﹕卿东来﹐所以 会有此物﹐可拿一块送我。王恭无言。王大去後﹐即将所坐之簟送他。没有竹席﹐坐在草 席上。後来王大听说了很吃惊﹐曰﹕吾本以为卿有多﹐所以求取。王对曰﹕丈人不了解恭 ﹐恭做人没有多余东西。 　　春斋﹕比不送还坏。想必王大如坐针毡。王恭之刁可见 四五﹒ 吴郡陈遗﹐家至孝。母好食铛底焦饭。遗作郡主簿﹐恒装一囊﹐每煮食﹐辄贮录焦饭﹐归 以遗母。後值孙恩贼出吴郡﹐袁府君即日便征。遗已聚敛得数斗焦饭﹐未展归家﹐遂带以 从军。战於沪渎﹐败。军人溃散﹐逃走山泽﹐皆多饥死﹐遗独以焦饭得活。时人以为纯孝 之报也。 　　注﹕铛──一种铁锅　　　未展──未及 　　　　孙恩﹐一个造反者首领 　　　　袁府君﹐即袁山松﹐任吴国内史 　　译﹕吴郡陈遗﹐至孝。母喜食锅底焦饭。陈遗做郡主簿时﹐常备一口袋﹐每次烧饭总 收藏焦饭﹐回家送母。後值孙恩贼侵吴郡﹐袁府君即日征伐。陈遗已收集了数斗焦饭﹐来 不及回家﹐於是带以从军。战於沪渎﹐败。军人溃散﹐逃进山泽﹐大多饥死﹐陈遗独以焦 饭活下来。时人以为纯孝之报也。 　　春斋﹕闷声不响吃焦饭﹐真不够朋友。多吃焦饭会生癌。 　　　　恐有夸张﹐吴郡郊区不是大沙漠﹐有农作物﹐人家﹐怎会饿死﹖ 四六﹒ 孔仆射为孝武侍中﹐豫蒙眷接。烈宗山陵﹐孔时为太常﹐形素羸瘦﹐着重服﹐竟日涕泗流 涟﹐见者以为真孝子。 　　注﹕豫──悦　　　眷接──宠待　　　烈宗──武帝庙号　　　山陵──皇陵 　　　　孔安国﹐武帝时任侍中（近卫）、太常（管祭礼）、尚书左右仆射 　　译﹕孔仆射为孝武侍中﹐悦蒙宠待。烈宗归山陵﹐孔安国那时为太常﹐体形本来一直 羸瘦﹐穿着重服﹐整天涕泗流涟﹐见者以为真正孝子。 　　春斋﹕ 四七﹒ 吴道助、附子兄弟居在丹阳郡後。遭母童夫人艰﹐朝夕哭临﹐及思至、宾客吊省﹐号踊哀 绝﹐路人为之落泪。韩康伯时为丹阳尹﹐母殷在郡﹐每闻二吴之哭﹐辄为凄恻。语康伯曰 ﹕汝若为选官﹐当好料理此人。康伯亦甚相知。韩後果为吏部尚书。大吴不免哀制﹐小吴 遂大贵达。 　　注﹕哭临──哭悼死者的仪式　　　选官──选官之官　　　思──悲 　　　　吴坦之﹐小名道助、 　　　　吴隐之﹐小名附子﹐历任广州刺史、尚书、领军将军 　　译﹕吴道助、附子兄弟住在丹阳郡後。遇母亲童夫人之丧﹐早晚哭临﹐及悲至、宾客 来吊省时﹐号跳哀绝﹐路人为之落泪。韩康伯那时为丹阳尹﹐母殷夫人在郡﹐每闻二吴哭 ﹐不免为之凄恻。对康伯说﹕你如做选官﹐应好好照顾他们。康伯与他们也很相知。韩後 果为吏部尚书。大吴不免为哀所制而死﹐小吴於是大贵腾达。 　　春斋﹕恐苦肉计耳 　　　　　　　　　　　　　　　　　　　　　　　　　　　　　　　2004-1-12 -- ※ 来源:‧BBS 水木清华站 http://smth.org‧[FROM: 211.95.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