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D秘贼轶闻S4：往昔王寇 EP01：等价交换(2) 「那麽其他人呢？法拉汀、莉瓯、索修他们呢？」 「他们都很好，至少比你前几天的状况好得多，你可以自己去找他们。噢，我差点忘了另 一件事。」杰斯达朗从腰间取下一个紫色的软袋，沙尔奇一眼就辨识出那是大名鼎鼎的魔 法物品"次元袋"，一种内部是魔法空间，可以轻易地将各种杂物放进去、却又不会增加重 量的神奇袋子。 沙尔奇想要这玩意很久了，次元袋并不是什麽极度罕见的物品，但价格却非常高贵。沙尔 奇酸溜溜地想，看起来这诗人过的还挺滋润啊，果然是有钱人，才有兴致搞什麽轶闻会。 杰斯达朗倒没注意到沙尔奇的眼神，他从次元袋中取出两把武器，一把匕首、一把有着些 微弧度的长刀。 「这是奈格思的匕首，我想这算是你的战利品。」杰斯达朗递过匕首，这把匕首上镶嵌着 五枚不同颜色的宝石碎片，刀锋散发着寒气，极为锋锐，沙尔奇接了过来。 诗人捧起另一把，看着武器喟然叹了口气：「老友，我会想念你的。」他问沙尔奇：「这 把刀，你还有印象吗？」 「当然。」沙尔奇认得，毕竟这把刀的样式十分特别，他还记得莫斯雷德就是用这把刀自 尽的，他为了避免恶魔蒙戈瑞篡夺肉身，用刀刺穿了自己。 但这把刀应该随着他们船只翻覆时，落入地下河道中了，这家伙怎麽找回来的？ 「我想他应该会想把武器交给你。」 沙尔奇摇头：「这不属於我。」 「就算你帮他保管吧，这把武器是用特殊的精灵魔法锻造的，使用的钢铁也受过祝福，能 够感应到潜伏的恶魔。」 「你应该把它交给他的家人或者朋友。」 「我就是他的朋友，而我希望你帮他保管。」 沙尔奇还是摇头：「我不想拿。你还不如用这把刀代替遗体，让他入土为安。」冒险者死 无全屍并不少见，所以这类"衣冠塚"在落锚城几乎可说是常见的作法。 沙尔奇话说完，意外发现健谈的诗人竟然顿了半拍，然後才开口：「原来如此…你不知道 ，那这样就说得通了。」 「什麽意思？我不知道什麽？」 「你最後看到他，是什麽情况？」 「我看到他死了。」沙尔奇亲眼看到莫斯雷德自尽，那个伤口绝无幸理，而他也自己落入 水里，确保身体不会被恶魔之火给控制。「难不成你认为他还活着？」 「这问题很不好回答，因为我也不知道。」杰斯达朗说：「这麽说吧，未来可能还有需要 使用这把刀的时候，但我又不习惯携带这种武器，所以你就暂时保管吧。」 「等等，你不要给我话说一半，『你不知道』是什麽意思？你知道他把密约转移给我，但 却不知道他的死活？」 杰斯达朗恢复了从容，他耸耸肩：「我刚才知道了，你不是说你看到他死了吗？那就代表 他死了。」 「屁咧，那你刚才说『你不知道，那就说的通了』是什麽意思？你可是听到我说『他死了 』之後才说这句话的。」 「我确实不知道。沙尔奇，并非我不和你说，但作为诗人，我有我的职业道德，我不会把 我的推测当作诗歌。」 「你的职业道德和一般的诗人还真不一样啊…」 「那当然，我们可是轶闻会。」 「你别打断我，而且你这洋洋得意的表情是什麽意思啊！到底发生了什麽事？你从哪里找 回这把刀的？你发现了莫斯雷德？他没有死？为什麽没有死？」 「我认为他应该死了。」杰斯达朗仔细思考着措词：「沙尔奇，并非我不和你说，是我现 在也不清楚，对我来说，这是一个准备去查证的轶闻。现在把我发现的异象告诉你没有任 何意义，只不过徒增你的困扰罢了。不过你可以放心，如果我发现真相，我肯定会告诉你 。」 「吟游诗人的职责应该是传递资讯，而不是帮别人过滤『这些事人们需不需要知道』，对 吧？」 「说得很好，沙尔奇，但做为『诗人』这项职业以前，我们先是一个『人』。而任何人都 有权利决定是否要公开隐私给别人知道，特别有些隐私又是不属於你的时候。」 沙尔奇沉默下来，接过了长刀。他不是不想追问，只是他发现自己没有任何方式去要求对 方说出来。 这家伙想要知道故事，也许我可以用一些办法引诱他说出来，但值得吗？这家伙想知道的 事一定都是隐秘或隐私，我可不想让陌生人知道太多我自己的事。 「沙尔奇，秘密可以是珍宝，也可能是负担。做为冒险者，管理秘密是个重要学问。无论 莫斯雷德发生了什麽事，我这边都会处理，所以你不用担心。你还有其他事情要烦恼，摩 尔兹家族有个任务要给你。」 ※ ※ ※ ※ 落锚城名义上的领主，是大公爵贺姆布伦。在两百年前，英雄贺姆布伦驱逐了盘踞荆棘地 的邪恶黑龙，让人类得以在这片盆地中繁衍生息。 为了表彰贡献，在落锚城建立时，人们推举贺姆布伦的後裔为世袭大公爵。同时，辅佐建 城的多位"大人物"们自封贵族，组成了领主议会，一同管理落锚城。 两百年过去，领主议会的成员多有更迭，但大公爵位置始终是贺姆布伦的血脉。时值今日 ，领主议会的成员还包含另外的三名公爵及两名侯爵，而摩尔兹公爵正是其中之一。 「你说什麽？摩尔兹？」 沙尔奇十分意外，他现在完全不想和这些名门家族有其他牵扯。「摩尔兹怎麽会知道我？ 」 金发诗人露齿微笑：「就像我之前和你说的，虽然你们没被定罪，但领主议会及铁卫营的 人还是对你们有些不信任，所以他们曾经有过一番讨论。」 杰斯达朗说到一半，突然被一阵敲门声打断，「没想到这时间会有访客。」诗人也没起身 ，迳自高声说：「请进，门没锁。」 大门被推开，一个高壮魁梧的身影出现在门後，来人身穿着一件兽皮制成的护甲，背後背 着一把长杖，但最特别的，还是他的脸部宛如龙类一般。 这是位龙裔，一种流淌着龙族血脉的类人生物。龙裔在落锚城并不罕见，但就如同提夫林 一样很引人注目，只不过龙裔并不会像提夫林一样让常人有邪恶的刻板印象。 龙裔身上的"外皮"介於皮肤与鳞片之间，它有一定程度的天生防护力，但并不像野兽的鳞 片般坚硬。从鳞片颜色看起来，这位龙裔是青铜龙血脉，年纪换算人类的话大约是三十多 岁的壮年。 「各位好啊，这里就是诗人杰斯达朗的研究室吗？啊，又忘了说请，请问这里是诗人杰斯 达朗的研究室吗？」这位体格魁梧的龙裔说话有种莫名粗豪感：「吾是月华学社的巴伦兹 ，有事请教。」 尽管气质不搭，但沙尔奇直觉推测这个龙裔有些背景，从他能直接进入大图书馆就知道了 ，大图书馆是落锚城领主直辖的学术机构，一般人根本没办法轻易进来。 「我就是，不过我现在有其他访客，也许您能在外面的候客室稍微等我一下？」 「当然，随便你…呃，吾的意思是，您请便。」巴伦兹挥动粗大的手掌，但他准备关门时 ，随即又探头问：「不好意思，容吾再说一句话就好，请问那个前往沙谷村的队伍出发了 吗？如果已经出发，就不打扰你们了。」 「哦？」杰斯达朗眨眨眼睛，有些意外：「真巧，你来的时机非常好。」诗人对沙尔奇点 点头，「这位就是队伍的队长。」 这句话让在场其他两人大吃一惊。 「你在说什麽东西？」这是沙尔奇 「情况这麽惨烈吗？」这是那名龙裔 龙裔直勾勾盯着沙尔奇，双眼看起来想要哭了：「天啊，如此惨烈，您是从沙谷村撤退来 的？」 这哪来的傻子？沙尔奇几秒钟之後才意会到，对方误解了他身上的绷带与那个什麽沙谷村 有关。 「那位大哥，你搞错了，你先等一下。」他转头怒瞪半精灵：「你在说什麽东西？」 杰斯达朗一脸无辜：「就是我刚才准备跟你说的事情。」 「听你放屁…」沙尔奇忍住骂脏话的冲动，压低声音：「你给我解释清楚，我可不会做我 没承诺的事情。」 「别紧张，我当然会说明清楚。」金发诗人慢悠悠地说：「你想听官方版本、还是实话版 本？」 「都要，但你先给我实话实说。」 「简单来说，你们虽然没被定罪，但有些人认为，你们只是一般的宵小，根本不是什麽英 雄，甚至可能是叛徒留下的探子。当然，这些都只是没有根据的推测，还是有不少人相信 你们的见义勇为。所以，领主议会最後做出了简单的结论：只要再分派个任务给你，就可 以观察知道你是什麽样的人了。刚好摩尔兹有个麻烦差事，不危险，但对他们来说有些浪 费人力，所以就派给了你们。」 「官方版本的说法呢？」 「铁卫营有个援助任务，因为官方人手不足，所以聘雇冒险者沙尔奇执行。报酬是1赤金 ，此外，如果表现称职，冒险者沙尔奇过往的违法争议将会被撤销。」 一赤金就是100枚钢币，这可不少，但沙尔奇并没有因此高兴，他相信一分钱一分货，高 报酬的任务，一定代表颇为麻烦。此外，他在意的是另一件事：「什麽违法争议？」 「这我可就不知道了。」杰斯达朗说：「但我猜，也许你以前某些行为被怀疑和某些失窃 物有关？」 「刚才是谁说，他的职业道德是不说臆测之事的啊？」 半精灵脸不红气不喘：「这不是诗歌，我只是在回应朋友问题而已。」 沙尔奇懒得理会诗人的辩驳，既然是领主议会的指令，那就不能等闲视之，他仔细思考後 说：「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是领主议会的意思，但表面上是铁卫营发出的委托，而且听起 来我没得选择？」 「除非你想增加铁卫营对你的负面观感，且被列在重点注意名单上，不然我是建议你帮他 们这个忙。」杰斯达朗说：「而且，这会是很棒的诗歌题材，你不觉得吗？一个被命运驱 使，踏上冒险的勇者！」 一点也不，沙尔奇忍着想揍眼前诗人的冲动：「如果我拒绝，不会被抓，只会让铁卫营不 快而已？领主议会的那些贵族老爷们也不会对我做什麽事？」 铁卫营虽然名义上是落锚城的维安组织，但在城内的评价完全称不上良好。经过前人的努 力，如今落锚城周边几乎没有任何威胁存在，所以落锚城并没有标准的军队。铁卫营的职 责完全仅仅是维护城内治安。 然而，治安这种事可大可小。落锚城内绝大多数的纠纷都是「人与人之间的争斗」，而这 类事情，又取决於每个人背後的势力为何。所以，大至领主议会的成员家族、小至市井之 间的贸易商号，各个势力都习惯性安排自己的人马进入铁卫营，为的就是让有利於自己的 事不会被认为是治安问题，然後让竞争者的事变成治安问题。 随着内部人员关系错综复杂，在一般居民眼中，铁卫营的办事效率可说极端低落，甚至常 被揶揄只是负责「乔关系」的行政组织。 也因此，"造成铁卫营不快"这种事，对於落锚城居民来说不是什麽大事。 杰斯达朗回答：「我不会用『而已』来形容，但你说的没错，不会有人因为你拒绝而抓捕 你。」 「那恕我不奉陪了。」沙尔奇果断摇头起身：「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杰斯达朗叹了口气：「自然可以。但是，你难道没有其他问题想问我？」 沙尔奇想起轶闻会的"知识有价"说法：「问你问题，要钱吧？」 「看内容，也有可能我会免费告诉你。」 「算了，还是改天吧，你和这位龙裔老哥慢慢聊。」沙尔奇觉得现在自己的情况不适合做 决定，他宁愿先回去好好休息。 沙尔奇大步走向门口，那名龙裔大汉只有约略听到两人之前的对话，神情困惑：「怎麽了 ？所以意思是任务取消了吗？」他激动地一掌拍在门框上：「队长，沙谷村的村民正在水 深火热之中，你不可以放弃他们啊！」 「冷静点，龙头老哥，你搞错了，那件事不是我负责。」 「你为什麽不负责？是因为人手不足吗？吾就是来帮忙的！」龙裔用力地拍拍胸脯：「你 可以把所有苦差事交给吾！」 这是哪里来的天兵？进入大图书馆前没有人帮他做智力检测吗？沙尔奇无语：「很好，你 去找那半精灵报名吧，现在是他负责了。」 沙尔奇走到门口，看着门廊外的石板长廊，然後低头看着自己只有穿着袜子的脚。 我的靴子呢？沙尔奇没印象靴子是否被火烧掉了，不过既然他全身衣服都被烧烂了，那麽 靴子大概率也没了。 大图书馆距离寨城街有多远？该死，我要这样赤脚走回去？沙尔奇尴尬地站在门口，而这 停顿显然让一旁的龙裔误解了：「没错，倾听你的心声吧，弟兄，你知道你是想帮助那些 人的，毕竟人性本善…」 「闭…拜托你安静一点，这里可是大图书馆，学术的殿堂。」沙尔奇暗自感叹，魁梧的人 真的有很多优势，特别是一方需要仰头才可以看到另一方的时候。不过幸好他够聪明，立 刻找到了道德上的制高点：「没有人告诉你图书馆的规矩吗！」 「对不起，因为你看起来正在人生的岔路口徘徊…」 「好了好了，你赶快脱鞋，进去找里面那个半精灵吧。」然後我就要顺势穿走你的草鞋， 做为你这罗嗦天兵的惩罚。 这个龙裔倒是听话，还真的嗫嚅着脱掉草鞋，同时侧身让开位子给沙尔奇。沙尔奇摆摆手 ，让他先进去，这样才可以背着他穿走草鞋。 後方传来诗人一连串的轻笑，沙尔奇可以想像那家伙在後面看着两人互动的该死神情。 正当沙尔奇的脚伸向草鞋时，杰斯达朗清亮的声音传来：「灵能护腕、谏言法印、灵魂缺 损。」 沙尔奇的脚登时僵住。 「沙谷村之行会是很好的诗歌题材，足以支付这三个问题的知识。」 沙尔奇慢慢转过头，有些怀疑：「你知道？」 「我知道。」杰斯达朗微笑：「我可以告诉你全部的事情。」 「一切的解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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