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文转录自 sex 看板 #1TTe43J3 ] 作者: culturesky (荒芜中起舞) 看板: sex 标题: [创作] 音乐性爱编年史--死亡瞪鞋Nothing的爱情 时间: Tue Sep 10 00:42:41 2019 我已经忘了我是什麽时候开始知道这些瞪鞋乐团的，还记得许多人走入国外乐团的聆听之 路，一条是从英摇，这条路较为宽广，另一条路是金属，往往崎岖遍地，举目皆是石头沙 砾。踩上去，粗粗的，产生了最细微的痛觉，有的时候常有人说他很享受那个痛觉，是啊 在流血之前的痛觉，往往最为迷人。 当然我知道，有些人甚至迷恋的是流血。 当然还有少数某些人是以更细微的道路，甚至根本称不上是路，而只是一条线敲门砖，我 记得那时候听到唱片行打工的女孩跟我说：「可以去听DIIV和KVB啊！那些是我最最爱的 乐团喔！他们的乐风总是会把我包裹进巨大的泡泡里！再把我从天空丢下，摔碎。然後， 你就会听到泡泡破掉的声音，只有那几秒钟喔！」 我仔细想想，他的描述其实有点让我难以理解，整体来说她连用了两个「最」，应该是女 孩所难以拔除的热爱吧。那种热爱是只要从世界消失，就会缺一块的热爱。有的时候，这 种拔除的行动，会自然而然运行，但从此即使活着，你都像自己生命的他者一样，有一部 分就这样永远欠缺了。 「那你这里有卖吗？」这个年份已经是唱片的末路年代，五大、玫瑰和大众是实体唱片的 铁三角，但是我好像看到当初十年前崭新的招牌，高中生补习後的游乐场，越来越灰暗。 那个灰暗就像踩上效果器的感觉是一样的，你还记得吗？你介绍我之後，我开始爱上这种 音墙般的音乐，那个细密的嗡鸣声，在主吉他之後沉溺而烦躁的嚎叫。这类效果器的骚乱 竟然可以与慵懒的声调配合得如此之好。所谓的迷幻感，也在此而生。 我开始乱听一通，Slowdive、Curve、Medicine、Swervedriver、Lush。当然都是我耳朵 的粮食，我把握着每个那种细密震动与鼓膜交互作用的机会。让琴弦的震动与耳膜的震动 对话。其实，每次听到瞪鞋音乐，我想到的都不是那种美丽的梦，迷幻太常与美丽挂勾了 。但其实，迷幻往往与丑陋只有一个细微边界。 不是会让你屏气的那种丑陋，是那种你会甘愿被其吞噬的那种丑陋，是吧！我们曾经都是 那个丑陋的孩子，当我们刚出生时，被父母与亲戚说，好可爱喔！你都知道是虚幻的吧。 还没吃胖的我们，皮肤还是皱的，脸还是愁的。我们不知道我们能走到哪里。 我们也不会知道丰满了人生也会从某时再度空缺一块。 当然，我最记得你的时候不是那个听Slowdive来台的夜晚，虽然我们永远记得那晚，台上 乐手匆匆忙忙地借了乐器，才让这场睽违多年甚至以为再也听不到的表演，可以诞生。毕 竟我不确定这座岛屿，有多少人听过Slowdive的名字。我已经忘了票有没有卖完了。但要 知道这可是个连Sigur Rós都无法完售的岛屿啊！ 那晚你在我的左边，我们一度被巨大而细密的音符之网，紧密的捆着。我无法辨别我的呼 吸与你的呼吸的差异，也无法去看台上的乐手，是否死盯着他们拨弦的手和脚踩的效果器 。但我知道，在这个世界已经无法承受我们的重量，泥土变得好软好软。和在水中不同的 是，潜入土壤之中，混杂的就是太多动植物的气味，地壳重量的密度与那种细密的灰。同 样的呛入，不知为何，被水呛入的时候，总还有几秒种，灵魂漂移的美好，但土中没有。 不过，几个月後，我们最爱的还是那个你发现新的团，然後推荐给我的时刻。你发现 Nothing的那晚，兴冲冲来到我家，但是却看到另外一个女性的高跟鞋，你什麽都不说， 却也没掉头就走，我知道你可能知道感情中不被爱的才是第三者。但也可能是要为自己争 取什麽，或是为自己证明什麽。你拿起CD，放入播放器，按下播放键。 是啊！我租屋处楼下的网咖倒了，你工作的唱片行也倒了，线上购买唱片也成了我们的途 径。那时候有kkbox了，但spotify尚未在台湾风行，那是一个青黄不接的时代。而我们的 爱就在青黄不接的时候坍塌了。 我慵懒地在家里的单人沙发上，我知道那可能是我们的最後几面。不知哪来得的自信与预 测，我知道是最後几面而非最後一面，其实关於女人的来来去去，我一直把这类命运当成 习惯。男人的命运之轮如果来自於「无情」，女人则是来自於「有情」。有另一个人出现 就已经不爱你了。可能还剩一点怜惜。但我真的不爱她了吗？我真的不爱这个唱片行女孩 了吗？ 但那种缱绻不是爱，你知道「放不下」跟「火热」是两回事，眼睛里有没有火焰在烧，你 是可以轻易的辨认出来的，我们其实可以很轻易的指认，那些在眼眸中已经飘散的东西。 随着Nothing的〈Somersault〉呢喃开场，我可以轻易地辨识出那些在我们之间断裂的连 结。她把我从沙发上拉起来，然後硬生生把我推到床上，褪下我的裤子和内裤。「Gill， 你干麻！」她不理我，继续她的动作。她的嘴唇在我的双膝之间移动，用她的舌头慢慢地 舔舐我的大腿内侧，然後慢慢往上，滑过我阴囊，我人生最容易感到剧烈疼痛的神经，现 在就在她牙齿之下，我身体些微的颤抖着，眼泪从眼角慢慢流了下来，如同最薄的刀片一 样，在脸上刻下了最疼痛表徵的刻痕。 是啊！〈Get Well〉的急切声音传起，伴随着她含住我性器官的嘴，女孩快速的移动的着 她的头，让我的性器官进出她的嘴，口红染上了我的皮肤。伴随着中场的吉他过门，进入 到充满呢喃的下一段。其实这已经脱离跟性有关的画面了，我宁愿这个甩头，是我们一起 聆听现场表演时‧我们把自己放开来，随音乐摆动的片段。而不是现在这种为了淫靡而淫 靡的气氛。 我轻轻地推开她的头，看见她脸上也流着泪痕。我们以泪痕互相直视。她说：「你哭什麽 ！你哭什麽！」我说：「我们不要这样好不好，我做不下去。」 她用着遥控器快速滑向〈The Dead Are Dumb〉是的，我们就像是跳过一整个生命轨迹的 恋人一样。我们直接跳到了第二张专辑《Tired of Tmorrow》的诞生。爱情跳过中间的痛 苦与沉寂，性跳过那个缓慢舔过全身的灵魂互相抚摸。也跳过主唱Dominic Palermo 那个 生死交关的时刻，我们永远不知道入狱的是自己还是伤害我们的对方，那个感情与背叛的 牢狱。 〈Vertigo Flowers〉那鼓声重击，如同落下的雨点在我们彼此之间敲打时，透过效果器 ，层层转向的声音，我坐在床边，凝视自己的双手。掌纹都像是有了生命，那些纹路开始 扭曲。我记得小时候有人说过，掌纹是会随着时间而变化的，而我也是如此吧。所有的爱 都是如此吧！ 〈Nineteen Ninety Heaven〉到了经典的时刻，她凑过来抱着我，还是一直哭，这是一场 难以进行下去的性行为，我们都把自己的生命重重的搁在地上，肉体往前走，但那些灵魂 彼此对话，甚至彼此刻画，留下深深刻痕的那些石头般的记忆，最後被我们放在地上难以 往前走。 但是随着脑部也受到过重击的Dominic Palermo 的歌声，我聆听唱针刮过唱盘的那些时刻 ，我们每一下都在被打击着，被沉重骚扰着。但是我们的皮肤却又如此光滑，我滑过她的 背，用我食指下方的小小茧，轻轻刮过她的颈部，我还是决定用我的舌头，贴近她的耳後 ，我在她的耳後慢慢移动，轻轻的牙齿扫过她的脖颈，我还轻轻地拉开她洋装的拉链，毕 竟她的露背洋装，是少数可以让我接触到皮肤的部分。我另一只手，清清钩着她的内裤往 下一扯。 I’m living in a dream world Life's a nightmare And I don’t ever wanna wake I’m living in a dream world Life’s a nightmare And I don’t care how long it take 我正面抱着她，进入她的身体，我没有冲刺。我让眼泪滑过我的脸庞，也滑过她的脸庞。 眼泪碰到眼泪，就像是那些被融化的一部分互相融合的瞬间，我们碰触的比我们实际摸到 的还要深。比我们性器官体液接触的还要深。这才是真正的负距离，真正的零距离。 我们真的有办法进入彼此吗？还是我们只是任由自己在对方的身上融化，在对方的身上崩 解，然後直到某一天，我们不再是自己，我们以为我们拉着手绕对方转圈圈，但最後其实 只有自己原地在转，我们是谁但又不是谁。 後来我们遇到的两次都充满了哭泣与吵架，虽然这次不是最後一次，但却是最美好体验的 最後一次。她带走我大部分的专辑，我花许多时间从拼图中慢慢拼回我唱片柜里的风貌， 但却没有她的踪迹。 《Dance on the Blacktop》专辑发的时候，我的生命里没有了她的足迹。再过三年，辗 转得知Nothing即将要来台，而她同样也会在现场吗？我其实不太确定，身边太多的女子 ，在这个父权压力下，嫁人了、结婚了，就只能把自己的兴趣收起来。忘记了自己也曾经 是在台下甩头的那个，这当然是世界的错，社会结构的错。但如果不是我所有那种如同泡 泡般容易破裂的情感，会让她走向孤寂的家庭生活吗？其实多少也有我的错，对吧。 --

※ 发信站: 批踢踢实业坊(ptt.cc), 来自: 1.165.127.49 (台湾) ※ 文章网址: https://webptt.com/cn.aspx?n=bbs/sex/M.1568047363.A.4C3.html

※ 发信站: 批踢踢实业坊(ptt.cc) ※ 转录者: killerexpo (106.105.26.213 台湾), 09/11/2019 16:15: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