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你醒了。」水木再度睁开眼睛，先看到的是ゲゲ郎的脸。 「这里是......」 「这里是我家，你途中就晕过去了。大概药效还没过，还是别太勉强比较好。」 「......」 水木环视四周，他被带到一个宽敞的客厅，人躺在客厅的沙发上。 「但如果你想回家，我也可以叫计程车送你回去。」ゲゲ郎道。 「......谢谢，我实在好累，抱歉ゲゲ郎，让我叨扰一晚吧。」 水木以手肘覆盖住脸，苦涩地道。他跟相依为命的母亲在东京市郊租了一间房同居，如果 这时间以这副模样回去，肯定会被担心。 「知道了。」ゲゲ郎露出微笑。 「我拿衣服给你换。」 ゲゲ郎消失在深处，水木挣扎地坐起身来。逐渐摆脱恐惧感之後，随之而来的是另一种难 堪。掏出手机，他先看到的是二十多则的未读Line讯息，还有十来通未接来电。他不知道 要拿什麽脸面对ゲゲ郎。 「虽然大了点，但你应该能穿。」 刚挂上跟母亲联络的电话不久，ゲゲ郎带了一套浅绿色直条纹浴衣出来。 「谢谢。」 水木当场拿掉领带、解开衬衫钮扣、脱下长裤，换上浴衣。ゲゲ郎仅是一语不发地双手抱 胸坐在旁边看着。 「那个......」 放妥换下的衣物後，ゲゲ郎回到客厅。 水木拿着茶杯的手震了一下，他拚命忍住落泪的冲动。 「......」 ゲゲ郎有好多话想说，但看着低着头的水木，最终决定全部咽下去。 「你没事就好，剩下的别想太多，早点休息。」他尽可能以开朗的声音说。 「抱歉。」水木乾涩地道。 「我明明唯独不想让你看见的。」 明明早就下定决心，只要能往上爬，不管什麽手段都可以，不管被别人怎麽说都可以，但 为什麽现在如此难受？ 「我不希望让你觉得......我是靠这种方式拿到角色。」 ゲゲ郎坐在水木旁边，拿起桌上的香菸，递给水木。 「......」 水木抽出一根菸含进嘴里，以打火机点燃。 「好苦！」 多亏了ゲゲ郎，一起拍摄电影的期间，他都跟ゲゲ郎一起抽Ｘ牌，已经有好一阵子没抽以 往的爱牌。 ——原来这麽苦吗？ 水木盯着指尖的香菸。 「话说你怎麽还有这个？」 「我抽不惯，就一直放在家里了。」 ゲゲ郎这番话是谎言，其实是他舍不得抽完，才会留在家里。 「可以遮盖掉恶心的味道，说不定反而适合我。」 水木自嘲道，说完，他就只是继续沉默地抽着菸，ゲゲ郎也拿了一根，慢条斯理地从嘴里 吐出白色氤氲。 直到水木的菸剩下三分之一，ゲゲ郎开口： 「我听说水木在出道前是普通公司职员，为了还债才当演员？」 「那是五年前的事了。」水木把菸按到菸灰缸里捻熄。 「我是真正跟水木一起演过戏的人。」 ゲゲ郎修长的手指挟着香菸，虽然是看着水木的方向，目光却投向更远之处。 「跟那些人不一样，我不需要依靠别人的评价来评断水木，也不需要从别人的眼光来看水 木。」 「才出道五年就能在镜头前跟我对戏的人......不可能不努力的。」ゲゲ郎淡淡地道。 「......！」 好不容易平复的落泪冲动，又一口气翻了上来。 「水木不需要做那麽危险的事。」ゲゲ郎的直视水木的眼睛。 「你应该更有自信地去试镜，堂堂正正地争取角色，你不会输他们的。」 「唉呀唉呀，怎麽这样就哭了呢？」 ゲゲ郎又回到以往那种慵懒的语气。 「所以我才说水木像小孩啊。」 ゲゲ郎把水木拉进怀里，轻抚他的後发，悠悠地道。 14、 水木第二天醒来，掀开棉被，左看右看看了很久才确信自己是睡在ゲゲ郎的床上。 「怎麽回事？」 回想起来实在很羞耻，昨晚他在ゲゲ郎怀里哭了好久，後来好不容易冷静下来，ゲゲ郎要 他去睡床上被他婉拒了。已经很不好意思了，更没道理睡别人的床，更不用说是像ゲゲ郎 这样的艺人；所以在他的坚持之下，还是睡客厅沙发。其实光是沙发就已经比他自己的床 不知道柔软舒适多少倍。 ——我怎麽会从客厅沙发跑来卧室的床？难道是梦游？ 可是醒来的时候，棉被好好地盖在他身上，应该不是梦游。 ——ゲゲ郎在哪里？ 「ゲゲ郎！」 水木跳下床呼喊房屋主人的身影。 「唷，怎麽了水木？」 从意想不到的地方传来回音，原来卧室内的浴室。 「早啊水木。」 ゲゲ郎正一脸舒适地泡在大浴缸里。 「要一起泡吗？」 「时间也不早了......」 现在时间接近中午，是可以吃午餐的时间了。 「这不是重点，我怎麽会在你床上？」 水木慌慌张张从床上跳下来，身上的浴衣七零八落，露出大半个胸膛，ゲゲ郎暗自觉得好 笑。 「因为水木晚上好像做了恶梦，我担心水木睡不好。」 ゲゲ郎泡在浴缸里，只露出一张脸说道。 「......」 水木不知道自己该有什麽反应。 「话说水木饿不饿？」 「咦？」 「餐桌上有水木的早餐，冰箱里有牛奶，等你吃饱，再一起去片场吧。」 趴在浴缸边的ゲゲ郎露出灿笑。 後来长田前辈发现他们俩是一起进片场，便缠着他们追问是不是昨晚在一起过夜了？因为 ゲゲ郎在庆功宴途中就消失，该不会是跟水木一起跑回家喝酒？水木被长田前辈的直觉吓 出一身冷汗。 15、 「ゲゲ郎先生最近是不是跟水木先生感情很好？」 「一直都很好吧？」 「是没错，但最近好像特别好呢......」 工作人员看着场边散发着奇妙结界的两人窃窃私语着。 「这里的奔跑场景......」 「果然还是我跑在前面比较好吧！」 「说得也是，水木行吗？」 「少瞧不起人了你。」 水木和ゲゲ郎并排坐在场边的椅子上，几乎是肩贴肩、头靠头地读着同一本剧本，ゲゲ郎 把手肘靠在水木的肩膀，上半身倚在水木身上，伸手指着剧本的某一段。 「我觉得念台词的情绪再强烈一点比较好。」 「是这样吗......」 ゲゲ郎用另一只手抚摸下巴沉吟。 「既然水木这样讲就先试试看吧！」 ゲゲ郎抱着水木黏着他的脸道。 「你很重你知道吗ゲゲ郎！」 水木推开黏在身上的巨大烂泥道。 而长田前辈假借自拍，藉机把这两人研究剧本的模样一起拍了下来，事後也贴上IG获得极 多爱心。水木知道了以後觉得不明所以，这有什麽好拍的？但ゲゲ郎表示他早就知道长田 在拍他们。 16、 ゲゲ郎独自在电视台的阳台外抽菸。拍摄还没结束，他只是偷个空档出来放风一下。 「好过分，抛下我跑来偷懒。」 一回头，是水木带着抓到做坏事小孩的脸走来。 「还不是因为你被导演叫去，我才出来休息一下。」ゲゲ郎悠哉地道。 「我也要一根。」 水木不理会ゲゲ郎辩解，迳自伸出手。 「......糟糕，打火机放在休息室里。」 水木伸手往口袋摸去，才想到他还穿着戏服。 「用我的菸不就好了？」 ゲゲ郎把香菸叼在嘴边，凑近水木道。 「真麻烦。」 说归说，水木还是乖乖配合ゲゲ郎靠近他的脸。 「......」 「......怎麽了水木？」 ゲゲ郎等了半天也不见水木凑上来点菸，便问道。 「......构不到啦，你蹲下来一点。」 ゲゲ郎的菸已经快要烧到底，加上足足比水木高了半颗头，任凭水木揪紧ゲゲ郎的领子， 伸长脖子、垫高脚尖也碰不到。 「你笑什麽！」因为水木抓着ゲゲ郎的衣领，他偷笑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没事。」 ゲゲ郎带着笑意稍微蹲低了身子，同时揽住水木的腰。 「......」好不容易碰到了，但菸头没能点燃。 「你要再靠近一点，我们两个同时一起深吸气才行，水木。」 ゲゲ郎的气息近得可以拂过他的耳际。 「唔！」 水木只好把脸再偏一点靠近ゲゲ郎的脸，同时吸气之後，水木的菸头终於也染上了红色。 「早知道这麽麻烦，我就自己回休息室拿打火机。」 看到ゲゲ郎一脸开心，水木觉得自己好像被捉弄了。 「这样也很方便啊。」 ゲゲ郎随手把变短的菸蒂按进菸灰缸里，嘻皮笑脸地道。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过了几分钟，来了一名工作人员叫唤水木的名字。 「抱歉，导演想跟您确认一些等下要拍摄的细节。」 「啊啊，我知道了，马上过去。」水木立刻回应。 「这个，帮我保管。」 水木把嘴里的香菸塞进ゲゲ郎口中。 「保管？」 ゲゲ郎咬着水木塞过来的香菸纳闷道。 「我不像你，常把吸没几口的菸扔掉。」 ゲゲ郎经常依兴之所至点菸，又随手就把菸捻熄扔掉，看在水木眼里很是浪费。 ——电影也快拍完了，以後就没那麽多机会吸这麽贵的菸了吧。 没有不杀青的戏，水木却第一次感到有些不舍。 「我等你喔，水木。」 ゲゲ郎噘起嘴，依依不舍地看着水木离去的背影。 PS. 其实ゲゲ郎身上有打火机，既然带了菸盒在身上不带打火机也很怪，单纯只是ゲゲ郎 想戏弄一下水木；如果水木有发现并问ゲゲ郎有没有打火机，ゲゲ郎是会拿出来给他的， 只是水木太听话，马上就被牵着鼻子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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