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以後天气常常是阴天，早晨也下过一场小雨。 　　秦欣搭了戚焱的车出门，现在独自坐在商办大楼一楼的咖啡厅里等人。这栋大 楼是秦家的产业，国内最大的香氛公司就在这里，在世界十间最大型的香氛公司里 占有一席之地，内部也设有培训学校，不定期为内部职缺训练人才。 　　当初宁世夷就是在这里通过机构的各种测验及面试脱颖而出，继而成为调香师， 後来又有了自己的品牌，之後不定期出国交流，并受雇帮秦氏的香氛公司培训专才。 　　秦欣喝完一杯饮料，吃了一份沙拉，接到秦莉的来电，秦莉开头就哼出一声笑 说：「来了公司也不来找我？」 　　「姐，你怎麽知道我来你公司？」 　　「宁世夷跟我说的，他说他约了你在这里见面，不过他还没面试完，你要是有 空也可以先上楼。」 　　「不会打扰到他们吗？」 　　秦莉轻笑：「不会，简单的面试而已，之後还会再有一次，这是闻香测验跟配 方测验後稍微做的面试。好啦，你先上来吧。」 　　秦欣上楼找到秦莉的办公室，秦莉没让助理或秘书帮忙，自己拎了公事包就往 外走，边走边聊家里近况，以及听闻秦洄在外面的一些情形。 　　秦欣随口说道：「大哥还是不回老家吗？」 　　秦莉挑眉：「你想念他吗？」 　　秦欣老实摇头：「不太会啊，不过好歹小时候也是玩在一起的，闹成那样也不 是我们先挑起的吧。算了，不聊他了。」 　　秦莉带弟弟搭电梯，到了宁世夷面试的楼层後说：「你出去找他吧，我还要去 开会，不送你们了。记得好好吃饭，睡觉，你跟他都是。你最近黑眼圈好像有点重 啊？」 　　秦欣疑问：「是吗？」 　　秦莉有所联想，冷笑说：「戚总要是顾不好你，我就把你接回来。」 　　「哈哈哈，算了吧。我会顾好自己，姐你也是，天气变冷了，保重、喂喂我还 没讲完！」秦欣看着电梯门关上，秦莉笑着在透明的电梯门里挥手，他轻嗤一声， 自言自语笑道：「还是这麽急性子耶。」有时他也说不清楚他们一家人的感情究竟 是好或不好，可能有时很好，有时很不好吧？不好的时候，对方死了也不会掉一滴 泪，但好的时候，当下也没有什麽感觉，是偶然在回忆里才会发觉的。 　　秦欣整理好心情走去宁世夷所在的会议室，能轻松容纳三十几人的空间里只坐 了六个人，宁世夷和另一位大姐是面试官，另外四位坐在他们对面的男女就是这次 的学员了。秦欣虽然不怎麽接触秦家的产业，但他知道秦家除了保养、彩妆领域， 也重视香氛产业，因此秦父当初很看重宁世夷。宁世夷不仅很早就接触香氛产业， 也有基本化学相关科系的背景，而且该有的资格认证都有，又是个Alpha，想到这 里秦欣多少有些心情复杂，他曾经很想成为像宁世夷那样的人。 　　回想起来，他变得在意宁世夷，也是小时候想被父亲认可，所以悄悄观察父亲 欣赏的家伙，然後发现这个人真的很优秀，个性好又温柔好相处，不知不觉就放在 心上了。 　　秦欣走到面试会场外，靠近窗边听他们交谈。 　　「那麽，你说说看刚才配的玫瑰香精里为什麽考虑添加Indole？虽然Indole这 个单体常见，但是也有别的选择不是吗？」女面试官和其中一位学员正在讨论测试 里学员调制的配方。 　　那学员答道：「其实我是致敬宁先生的作品，宁先生曾经用大马士革玫瑰精油 做出秦氏有名的一款商品，还在杂志采访中提过，Indole虽然在橙花、茉莉花的天 然精油中存在，但是人类排泄物里也有，所以高浓度的Indole闻起来很不妙，稀释 後却会出现淡雅的芬芳，他提到这就像人的感情一样，过於浓烈都是不妙的，需要 适当稀释。所以我认为在不同配方中找到适合的浓度比例，加上自己想要的变化， 是很有趣的事。」 　　宁世夷对着疑似是自己粉丝的学员微微一笑：「谢谢你。」 　　那名学员眼睛发亮回应道：「不会，当初就是闻到那款香水，又看了那篇采访， 我才决定进入香氛的领域。真的很有趣，学都学不完。」 　　女面试官笑道：「好了，接下来我们也和其他人聊一聊吧，这不是粉丝见面会 啦。」 　　粉丝见面会，秦欣觉得这麽一看还真的是，四个学员对两位面试官的态度有微 妙不同，他们对女面试官是欣赏和客气，但是他们眼里对宁世夷的激赏与推崇是掩 藏不了的。 　　「不晓得小璐哥哥有没有看过这种场面，会不会吃醋？」秦欣暗自想道，他还 真没见过温清璐吃醋，通常都是温清璐做着令人吃醋的事，这令他莫名想笑。 　　面试结束後，宁世夷起身就讶异的看见秦欣在外面挥手，他快步走去开门，对 秦欣说：「抱歉，让你等太久了吗？本来面试很早会结束，但……」 　　秦欣摇头：「是我提早上来找二姐，就顺道先过来了。呵，还意外观赏到了你 的粉丝见面会？」 　　女面试官领着其他四位学员经过他们身旁，她带着暧昧的笑意挥别：「我带他 们几个去吃饭，顺便参观一下这里有哪些餐厅。你们慢聊啊。」 　　「好，麻烦你了。我有事跟他聊，等下就先走了。」宁世夷和同事道别，暂时 和秦欣留在原地。 　　学员们纷纷小声问女面试官说：「那位先生是谁啊？」 　　「他是宁先生的朋友？家人？伴侣？」 　　「不是吧，他身上有淡淡的皮革味和茶香，我刚刚有闻到，可是宁先生身上没 有。宁先生的费洛蒙是怎样的啊？」 　　女面试官仰首轻叹，喃喃低语：「唉，粉丝见面会啊……」 　　秦欣隐约听那群人还在讨论宁世夷，笑着跟面前高大的男人说：「你真的到哪 里都很受欢迎耶。」 　　宁世夷耸肩，略过粉丝的问题说：「饿不饿？有没有想吃什麽？」 　　「不太饿，你饿的话就吃饭吧，我有个位置坐下就好。」 　　宁世夷开车带秦欣去市区某间小餐馆吃饭，秦欣浏览菜单时，他一面介绍道： 「这间店卖的餐点都不错，有义大利面也有汉堡排，还有饭类的餐点，想吃甜食的 话也有松饼跟小蛋糕。对了，饮料也不错，你可以试试。」 　　「你常来啊？」 　　宁世夷点头：「以前和小璐常来这里。」 　　秦欣瞧他脸上不自觉带着温暖笑意，看来是他们夫夫很常来约会的爱店吧？ 他不禁想像宁学长和温清璐一同坐在这间餐馆里的景象，不可思议的是心里没有半 点吃醋或难受的心情，顶多是有点羡慕，虽然过去暗恋宁世夷这麽久，但他并没有 真正了解过这个人的喜好或生活，都是从旁人那里听来的。任谁看都会觉得宁世夷 和从小相处的温清璐在一起才是合情合理的吧？ 　　秦欣拉回飘远的思绪，两人点餐後接着聊正事。秦欣拿出一个铁灰色的随身碟 和一份资料夹递给他说：「阿焱说戚氏的百货公司可以租个小柜位给我，我想筹备 自己的品牌，除了订制服饰也想结合香氛做产品，像是香氛包那类的，概念跟企划 内容都在硬碟里，也印了一些出来方便看。学长你说过完年後比较有空，我想找你 合作可以吗？但是万一没做好会不会砸你招牌？」 　　「别担心这些。」宁世夷回以温柔微笑，他想了下答道：「我是很乐意和你合 作，不过还得先把彼此的时间行程都安排好。你的专业是制衣，为什麽还想结合香 氛产品？虽然这并不算少见的作法，我只是问问，没有要泼你冷水。」 　　秦欣双手交握在桌上撑着下巴回道：「我觉得穿衣服和穿香水都会体现个人风 格，两者结合应该也不错，就想试试看。虽然有想法，但我还在摸索具体的作法， 要是你有建议也可以跟我说，而且目前也还在招揽员工，为了省去面试的麻烦，我 打算从自己系上熟的人开始找，多少能省去背景调查。虽然有人担心会因为交情影 响工作，但我会跟他们谈好的，阿焱也介绍了人帮我拟工作约。」 　　宁世夷语气轻松道：「听起来你也想了很多，你能自己拿主意的事我就不多说 了，不然要多收顾问费。但香氛产品的话，建议先考虑扩香或香氛喷雾，这类商品 能用较少的量制作，用来测试场反应。因为香氛包的起定量比较庞大，初期会投入 太多资本。」 　　「哦，不愧是内行人。」秦欣开心的拿手机记下讨论的重点，等餐点逐一送上 来。 　　宁世夷对秦欣有问必答，毫不藏私，也聊了关於品牌主题香气的概念，还讨论 了相关的法规、检验报告、安全数据表等等，聊的内容越来越细节，他瞧出秦欣虽 然有点累，却还是满怀热情的边听边做笔记，他好笑道：「你真的很热衷这件事， 待在家让我表哥养着不好吗？」 　　秦欣笑了笑：「我不待在家也是让他养着啊，怎样都很好啦。我虽然不是没有 钱，可是赚多一点还是比较安心吧？」 　　宁世夷知道越近年底大家都越忙碌，他有些担心秦欣在戚家受冷落，忍不住关 心道：「最近过得还好吗？我哥他对你怎样？」 　　「很好啊，就是比较忙一点，你知道阿焱要负责那麽大的集团，除了公司决策， 还要出席一些有的没的宴会、公益活动，连公司运动会也要去露个脸，我也陪他跑 了几场活动。我二姐应该也是这样，居然还能交到女朋友，哈哈。」秦欣意识到自 己扯远了，反问：「你跟小璐哥哥最近好吗？」 　　宁世夷微笑：「都好，老样子。不过他最近看起来比较累，我想再带他去医院 检查看看，但他都说不需要，而且忙得抽不出空。」 　　「检查？这麽累啊？」 　　宁世夷想起温清璐就面露愧色低语：「前阵子我易感期的时候，他一直陪着我， 结果他受到我的影响出现了假性发情的反应。」 　　秦欣喝着草莓拿铁，咬着嘴里的细碎冰渣，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假性发情？」 　　宁世夷耳尖微微泛红：「对，因为这类的案例不多，我担心他身心会有影响， 才想让他再更深入的检查一下，可是他太忙了。好像是一连有两位大客户都委托了 大单子。」 　　「噫……不能为了赚钱就忽视身体健康啊。」 　　宁世夷无奈苦笑：「你也帮我劝他吧？他这麽喜欢你，又疼你，要是你说的话， 他应该会听的。」 　　秦欣冷不防想起先前他们两对伴侣在一起经历的疯狂性爱，倏然红了脸结巴道： 「这、什、什麽啦？他只是喜欢欺负我。唉，不过我会帮你劝他的，用网路发讯息， 不然他这麽忙，应该也没空见我。」 　　秦欣说完又笑了下，怪不得近来温清璐都没跑来戏弄他，原来是工作太忙碌了。 想到这里他问：「你告诉过阿焱了吗？小璐哥哥假性发情的事？」 　　宁世夷摇头：「我现在告诉你，也等於是告诉我哥啊。你们……你们之前发热 期还好吗？小璐送了些东西过去，收到你的回礼，他喜欢得不得了。我也很喜欢。」 　　「痾，都很好，谢谢。」秦欣一脸尴尬，小声问：「不过你不会混乱吗？就没 有想过，我们四个这样算是什麽关系？」 　　宁世夷喝了一口气泡酒，表情淡定答道：「你是我学弟，也是表哥的伴侣。但 我和小璐都喜欢你，表哥喜欢小璐。就是这样的关系。」 　　秦欣想过这问题，但思绪很快就乱得像一团打结的毛线球，所以暂时放弃思考 清楚，现在看宁世夷这样自然的态度，再次觉得自己跟他们三个果然不像是一类人 吧？他低头看着饮料杯，吸到一小块草莓果肉，嚼在嘴里有炼乳的甜，也有莓果的 鲜香微酸，那滋味也像在细尝这段混乱的四角关系。 　　秦欣片刻後沉淀心情道：「你们都理所当然的继续过日子，好像只有我还在纠 结先前那件事，难道我才是有问题的人？啊，也对，本来你们是三角关系，可能觉 得多我一个没差吧？」他并不愠恼，只是困惑，虽然心里喜欢他们三个，却又不太 明白自己是处在什麽位置，总有种古怪又尴尬的感受，好像随时都能跳出局外。 　　宁世夷微微皱眉，握住他搁在桌上的手说：「不是你想的这样，我确实不够清 楚知道表哥怎麽想，但我只是不想逼你，所以才装作没事。如果你不喜欢待在我哥 那里，随时都能来找我们，我和小璐都会对你好的。」 　　秦欣抿了抿嘴，有些迟疑的问：「你讨厌阿焱吗？」 　　宁世夷担心秦欣误会自己，慌忙解释道：「我不是讨厌哥，而是太担心你。焱 哥永远是我敬爱的大哥，但我不想看到你受伤难过。他如果真心爱你，那天又怎麽 会在你面前跟小璐在一起，又让我跟你……」 　　「够了。」秦欣有些难堪的低头说：「虽然这里是角落，但你小声一点啦。」 　　「抱歉。」 　　秦欣嘟嚷：「你抓得我手有点痛。」 　　宁世夷立刻松手，秦欣腕上泛白的指印很快恢复原样，他压着嗓音说：「我放 不下你。」 　　秦欣不敢直视宁世夷的眼睛，盯着桌面说：「不要说了。你还不是跟阿焱一样， 你这麽爱小璐哥哥，不也是做了和阿焱一样的事？因为小璐哥哥爱你才接受你喜欢 我，你爱小璐哥哥，所以也接受他这样对我，那麽……阿焱也可能是因为相同的原 因，所以看着小璐哥哥跟你结婚，也放任我和你们混在一起。」说完这些话，他吁 了口气低喃：「搞半天我也可能一样吧？」 　　宁世夷听他自嘲的笑了下，望着他笃定回应：「不一样，只有你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不能说。」宁世夷知道秦欣很不一样，也许和小璐或焱哥看的不同，但那些 差异也正是吸引他们的地方。虽然小璐也提过秦欣和他们不一样，却没有真正的细 说过，或许这也是他们各自不太想互相分享的部分。 　　秦欣不解：「为什麽不能讲？」 　　宁世夷挪开眼，看了下一旁的盆栽、柜子、屏风，摸摸鼻子敷衍道：「因为我 跟他们看的点或许不同，但我是不会说的，你要是好奇也可以去问他们。」 　　「噫？」秦欣更好奇了，反过来抓着宁世夷的手追问：「你讲看看嘛，说啊？ 说了也不会怎样，就算说我特别笨，顶多也是我生气一下就算了。」 　　宁世夷被小学弟的举例惹笑，他淡柔微笑道：「就是不能说。说了，总觉得就 抓不住你了。」他认为秦欣是最无辜的，虽然不是什麽多惊人的理由，但就是不想 说出来。 　　秦欣再好奇也不好意思问个不停，在外面他和宁世夷的关系是学长、学弟，是 姻亲，再怎样还是有所顾虑。正事和私事都聊得告一段落，两人要离开餐馆时发现 外头正在下雨，雨势不大，宁世夷回头跟秦欣说：「你在店里等我，我去开车过来。」 　　「没关系啦，雨不大，我们一起……」秦欣话没讲完就看到宁世夷冒雨跑出去 开车，无奈笑叹：「又一个急性子。」 　　宁世夷开的车是JAGUAR的跑车型SUV，秦欣受到戚焱的影响多少也认出了那大 概是什麽港弯蓝的镀膜，虽然在这种烂天气下什麽颜色在他看来都差不多。他看宁 世夷开窗喊自己上车，走近问：「我能坐副驾驶座吗？」 　　宁世夷笑了：「坐吧，小璐不会跟你计较这个。」 　　秦欣上车後发觉所有冷气出口好像都朝着副驾驶座吹，忍不住把冷气出口调开， 宁世夷趁着停红灯的空档把外套盖到他身上，他腼腆微笑：「谢谢。小璐哥哥这麽 怕热啊？」 　　宁世夷说：「也不是，但他确实比起冷，更受不了热。不过这位置上次放的是 一束花，我才把冷气都调成这样。」 　　「喔。」秦欣抿笑，想也知道花是送温清璐的，宁世夷真是个浪漫的人，回想 起来他还没收过戚焱什麽花呢。戚焱这麽实际的人，大概也不屑干这种事？虽然他 自己也差不多，与其拿钱买花，他更喜欢拿来吃喝玩乐、买需要的材料，更大笔的 钱就拿去投资。多数人收到花都会开心，只不过他对其他事物更感兴趣，这样的他 说不定就是因此和戚焱合得来，钱滚钱就是他们追求的浪漫？想到这里他的嘴角默 默上扬。 　　宁世夷一直在悄悄留意秦欣，见他笑得一脸甜蜜，却不晓得是为了谁才露出这 样好看的表情，情绪莫名被撩动。似乎不管秦欣做什麽都会牵动他的心，像一根细 嫩的羽绒在他心尖上轻挠。他不禁忆起那日四人的荒唐情事，当时动情後的秦欣那 麽直接露骨的向他撒娇，神态言语无比的撩人、可爱，让他贪心的想和秦欣索讨更 多，明知道不可能一直独占小学弟，但想到戚焱是默许的，温清璐也不会反对，那 麽他要是和秦欣偶尔偷欢也不算过份吧？ 　　一旦兴起这样的念头就无法掐灭，带着情思和慾念的火星在心中四散，初冬的 冷雨也浇不熄。宁世夷把车开回家，停入车库後拉住了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的秦欣。 　　「干嘛？」秦欣毫无防备回看驾驶座的男人，接着一副了然的样子把身上的西 装外套递还：「喔、对了，谢谢你的外套。」 　　宁世夷失笑，他要的不是外套，他捉着秦欣的手臂将人带近自己。秦欣一脸慌 张，伸手抵在宁世夷的肩膀小声道：「这样不好吧？要是小璐哥哥看到的话……」 　　「他会很开心加入，可惜他不在。」 　　「他不在不是更不好吗？我们这样不就是背着他偷情？」 　　「我们可以开视讯，让他看着就不是偷了。不过他可能还在忙。」 　　秦欣没想到宁学长会这麽讲，而且那极有可能也是温清璐会有的反应，一想到 这里他就不小心露出笑意，也松懈防备。宁世夷摸他的脸，他虽然稍微转头躲了下， 却仍旧没躲开。宁世夷轻轻碰触他的侧脸、耳朵、颈部，所有被抚摸的地方都热得 像是要烧起来，这些反应让他对身体太过敏感的自己相当无奈。 　　宁世夷感觉得到秦欣很不安，也很紧张，小学弟身上散发的伯爵茶香多了点辛 涩的感觉，他释出更多费洛蒙安抚并说道：「别怕，我只是想亲你。别的都不会做。」 　　秦欣感受到温和的酒香包围自己，确实感觉不到有侵略性，但他还是提醒道： 「阿焱已经永久标记我了。学长，我虽然喜欢你，但我不清楚自己这样的状态，对 你会有什麽反应……」 　　被伴侣永久标记的Omega会对伴侣最有反应，生殖腔也最容易被伴侣的精子着 床，和Omega结成番的Alpha也一样最需要被Omega伴侣安抚，一辈子都认定彼此。 由於绝大多数的AO伴侣皆是一对一的关系，无论身心或婚姻皆然，所以也没什麽 人研究第二性开放关系是怎麽一回事，因为同时与多人交往的Alpha或Omega都是未 结成番、身上没有永久标记的人，或是交往对象契合度很低，因而即使再和其他人 交往，对身心影响也不大。但能确定的是永久标记被强行覆盖的Omega，身心都会有 一定程度受创，而其伴侣的Alpha则会因此有强大失落感和负面情绪，可能也会因此 出现精神问题，因此不顾及他人意愿强行覆盖永久标记是严重的违法行为。 　　秦欣相信宁世夷绝不会做出覆盖永久标记这种事，但他不晓得自己有没有办法 再和宁世夷接吻，这类亲密的行为也会让费洛蒙相互交流，凭意志控制也是有限的。 　　宁世夷知道秦欣在顾虑什麽，他轻抚秦欣的面庞温柔道：「试试看？不行的话 也不勉强。」 　　秦欣对此也有几分好奇，而且他喜欢宁世夷，所以没有拒绝。宁世夷的费洛蒙 并没有令他产生厌恶感或排斥现象，他只是有点不安，当那张俊脸贴近时，他紧张 的闭上眼，怀里抱着尚未归还的外套。下一刻，唇上多了温润的触感，宁世夷的唇 贴上来，并且慢慢加重，这一吻带了微甜的酒香。 　　宁世夷本来只想轻吻一下，要是秦欣稍有不适就立即退开，但秦欣闭紧双眼僵 在原处的模样实在是老实得可爱，於是他放任自己吻得更深一些，还舔了对方的唇。 　　秦欣没有紧抿着嘴，宁世夷的舌头轻易进入他的口腔，他忽然就好像尝到了佛 手柑、茴香的气味，嘴里有极淡的果香，这些气味和着酒香在口中与身边变化着， 又冒出了香草、奶油的香甜，他细细品尝宁世夷的吻，对於自己并不排斥感到疑惑 又惊喜，宁世夷越吻越深，舌头好像要弄到他口中深处，隐约的广藿香和琥珀的尾 韵深入喉咙，就像他喝了一杯以为很淡的兰姆酒，实则後劲持久而强烈。 　　「嗯……」秦欣轻吟，甫回神就发觉自己被宁世夷抱着，两人唇分时牵出一道 暧昧的细丝，他害羞的低头抹嘴，浑身燥热，这是慾望被挑起的反应。 　　宁世夷意犹未尽凝视着他，温声关心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秦欣摇头，宁世夷似乎不太放心，再次确认道：「欣欣，真的没有不舒服吗？ 那你看着我，好吗？」 　　秦欣抬头望着宁世夷，即使车里没开灯，宁世夷好像也察觉出他在害羞，他怯 怯的推开对方并往後退开一点，声音低弱道：「学长，我……我居然没有不舒服， 这样是不是、是不是我很淫荡啊？」 　　宁世夷握住他的肩头说：「这和淫荡无关，不要这麽讲自己。」 　　「喔，好。」秦欣虽然很爱乱想，但是在乎的人并没有看轻或误会自己，他也 就放心的接受安慰。但他心情还是有些混乱、复杂，因为刚才知道自己并不排斥宁 世夷的亲近，心里其实很高兴，但又觉得对不起戚焱和温清璐，就算那两人可能并 不会因此生气，他还是为自己擅自快乐而感到纠结。 　　宁世夷还想继续亲小学弟，却被对方双手抵住，他问：「不舒服吗？」 　　秦欣赧颜道：「不是啦，但我还不习惯这样，总觉得对阿焱或小璐哥哥都不太 好意思。」 　　「可以暂时不想其他人，只想着我吗？」宁世夷苦笑：「只是暂时也好，我想 独占你。」 　　秦欣愣住，看到宁世夷放低姿态这样恳求就心软了。他答应道：「唔。但是我 不能留到晚上，我、我……你想怎样都好，可是不能……」 　　宁世夷没听清他话尾讲了什麽，虽然猜到内容，但他还是带着笑意明知故问： 「不能怎样？」 　　秦欣指着宁世夷的下半身，别开脸答道：「那个不能插进来啦。」 　　宁世夷宠溺望着他回应：「我知道了。」他欣然微笑，所求只是秦欣在此刻只 想着他、念着他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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