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七点五十分，苏予忆按下温子良家门铃，然後隐约听见小女孩开心的笑声。 希望他有把昨天的食物吃完，那应该不是社交辞令而已吧，苏予忆有点忐忑；总之先看看 状况，万一他没有吃完、那这个便当不拿出来就好了，很简单的。 苏予忆强迫自己无视如擂鼓般的心跳，只是在门开的那瞬间、嘴角还是不自觉地扬起了微 笑。 看见那个男人露出一点点犬齿的、有点害羞的温柔笑容时，几乎让苏予忆站不稳。 「早安，柔柔爸爸。」 「早安，老师，请进。」 在经过温子良身边时，苏予忆呼吸到他身上清爽乾净的气味；他把袋子放在餐桌上，好掩 饰自己太过紧张的颤抖、然後赶快开口说话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我们今天会去动物园，然後……应该会在晚餐前回来，对吗柔柔？」 「对，我们要去看企鹅，还有野餐。」温伶柔记得相当清楚两人昨天的约定，苏予忆笑着 点头，「没错。」 温子良笑着按住女儿的头，「你不要一直吵老师买东西，知道吗？」 「我乖乖的，小忆老师说的。」 温伶柔像是觉得爸爸还在，自己跟老师就无法出发，她有点不耐烦、伸手去推温子良的大 腿，「爸爸赶快去上班，掰掰。」 感受到被女儿排挤，温子良忍不住把温伶柔抓抱起来乱亲一通、还故意幼稚地弄乱她的头 发，让小女孩啊啊叫着想把爸爸推开。 苏予忆笑出来，他忍不住伸手加入战局，「柔柔，老师救你！」 「小忆老师！」温伶柔转身要找苏予忆，温子良玩得兴起，就想都不想的、一把也抓住苏 予忆按进怀里：「哇哈哈、我要连小忆老师一起抓！」 在苏予忆踉跄撞上温子良胸口那瞬间，空气彷佛瞬间凝结了。 ——等等，现在是怎麽回事？ 苏予忆僵硬地眨了眨眼睛，耳边嗡鸣声轰隆、他万分恐惧而胆怯地屏住呼吸，丝毫不敢确 认自己此时此刻的处境。 ——我现在…… 「爸爸走开、不可以抓小忆老师！」温伶柔扮演起正义使者，她用力拍打温子良的肩膀喊 ，「放开小忆老师！」 直到被女儿敲打，温子良才整个人如梦初醒、触电般地松手，放开了苏予忆。苏予忆立刻 向後退了一小步，他转身跑到餐桌边，藉着背对温子良的姿势、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 等等，没事，苏予忆，你没问题的，刚才只是在闹着玩，他不是认真的，那只是跟小朋友 打闹而已，完全没有别的意思，完全没有…… 那边，温子良也呆楞地放女儿下来，他没空注意苏予忆背对着自己忙什麽，只是按着苏予 忆刚让自己拉着撞进来的心口。 心跳强烈紊乱到温子良有些呼吸困难。 他试着好好呼吸，每口空气里却都渗透了那个大男孩的味道，那是什麽？香水？止汗剂？ 洗发精还是沐浴乳？ 温子良发现自己完全没有办法好好思考，他甚至有点不确定自己现在站在这里是在做什麽 ；掌心胸口的触感清晰得无法抹去，更别提除了自己轰隆的心跳、他根本已经听不见别的 。 「爸爸要迟到了。」女儿的声音蓦地敲醒温子良，他惊讶地看着温伶柔手里捧着的深蓝色 束口袋，小女孩抬头，面无表情地催促爸爸：「拿去，我跟小忆老师要出门了，你赶快走 。」 「这是什麽？」 「我们等一下要去动物园野餐。」苏予忆站在餐桌边笑着说，温子良的确把昨晚吃完的餐 具都泡在水槽、稀释过的洗碗精里。这才让苏予忆放心大胆的把东西拿出来。 这样的距离够远，不会被对方看出自己有什麽异样，苏予忆心想，他继续说：「柔柔说可 是爸爸要工作不能一起野餐，所以我们想办法让爸爸一边工作、也一边有野餐的感觉。」 苏予忆虽然没有直说，不过温子良接到手里之後、立刻就知道那是个便当盒，他还来不及 表达任何意见，就被温伶柔用力向外推，「爸爸掰掰，赶快上班，掰掰。」 因为温子良的确也已经要出门、时间也真的紧迫，他半推半就的被女儿推到门外，转头对 苏予忆道谢：「老师，真的非常……」 「柔柔爸爸，开车小心，晚上见。」 苏予忆用招呼打断了温子良这两天讲了八百次的『非常抱歉』、和大概七百九十次的『非 常谢谢你』，然後看着对方用那个打从第一次见到、就觉得可爱无比的困窘表情，向自己 点头挥手说再见。 直到门关上，苏予忆始终没有移开视线。 温子良一大早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医检中心找法医兼职监识科的陈佳蓉、还有法医高育诚 ，两人今天第一台解剖就是昨天的案件死者叶文洋。 他只带了杯黑咖啡，在解剖室外，温子良恰好碰见手上拎着早餐、也正要进去的陈佳蓉。 他稍微慢下脚步替陈佳蓉拉开解剖室大门。 「早安，佳蓉姊。」 「今天知道准时了。」陈佳蓉显然还在记恨温子良昨天迟到的事，温子良陪笑脸跟在後头 ，「昨天太临时了，我不是故意要耽误你时间的，佳蓉姊。」 陈佳蓉哼了一声，里面已经穿戴好的高育诚，正准备要去冰柜把死者移出来。温子良很快 打招呼，「育诚哥早，今天要麻烦你了，我可以帮忙吗？」 「喔，里昂啊，拿手套。」有个不小啤酒肚的高育诚看见温子良，表情相当愉快，「你们 重案三组也只有你跟小杜会跑这里，那个阿任吼，怎麽会胆小成这样我真是不懂。」 温子良笑起来，他戴好手套之後才去帮忙。拉开冰柜之後、他跟高育诚一人一边，把沉重 的屍袋扛到解剖台上。 那边，陈佳蓉已经把自己手上的早餐袋随意放在就在旁边的、有点凌乱的办公桌上，拿起 她的大杯冰奶茶喝了起来。 「佳蓉，你不打算参加？」高育诚边和温子良两人把屍袋移开边问，陈佳蓉摇头，「你来 ，下一台该我，这一台我拍照？」 高育诚并不反对，他看了一眼还身穿着遇害当时衣物的死者，转身去拿剪刀，「那你先拍 ，我等你。」 正式进入解剖程序之後，温子良就只能旁观了，他把手套扯下来扔进旁边的垃圾桶之後， 就拿出准备好的录音笔放在解剖台边的工具盘上。 「好啦，两位，那麽我们就开始吧。」他边拿起自己的咖啡边说。 这台解剖花了高育诚大概三个多小时才结束。 在结束之後，因为死者家属完全不愿意跟他有任何牵连，於是警方委请了公设律师去处理 法律相关事宜、才能够妥善处理遗体。 温子良带着录音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时间已经下午。温子良一面思考验屍结果，一面打算 把档案上传进案件资料库，再和验屍照片与其他线索佐证之後，再来补充拼凑事件脉络。 办公室里，赵雅妮和杜昱廷手上的网路诈骗案，昨天又有好几件新案进来，现在也是忙得 不可开交；看来到时候也免不了有些会到我们手上，温子良心想。至於李羿任，为了逃避 验屍、看来很认真在办其他线索的事，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温子良边登入自己的帐号，点开资料库、然後把录音笔插进USB接口开始传输档案。等到 一系列的动作停下来，温子良习惯性瞪着萤幕上显示的进度条发呆、放空休息的时候，他 的肚子就叫了。 这才让温子良猛地想起，今天早上出门前、温伶柔塞进自己手里的那个餐袋。昨晚入口的 那些、苏予忆亲手做的料理滋味，立刻就涌上心头。 那并不是多繁复的豪华料理，都是些很单纯、吃得出来只是想凸显食材本身味道的调味。 但温子良仍然满怀感激，毕竟他已经有太长一段时间，没能像昨天那样、坐在自家餐桌边 ，好好的吃一顿让人感觉如此温暖的家常晚餐了。 他的确因为懒得洗碗，就把用过的餐具放进苏予忆准备好的水盆里，而同时他发现自己竟 然开始认为、家里有个洗碗机还有扫地机器人，似乎是个不错的主意。 不不，温子良，你真的想太多了，只是因为你拜托人家来照顾你女儿两天、就要弄成这样 ，也不想想你自己一年到头到底有多少时间，是真的好好待在家里、哪里都没去的？ 但这种念头一旦出现，还真的就很难停止。 ++++++++++++++++++++++++++ 擦枪（？？？）走火（？？？？？）的瞬间！ 猫猫 -- 想对猫猫说（匿名留言处） https://forms.gle/AL7FHgvX4CZgySYP6 猫猫，人家想要……（心得换PDF档处） https://forms.gle/8K1EEGGcmbAaNKCN7 猫‧遗迹（文章集中处） http://catatnight.otaku.t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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