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本文有成人情节，未成年请勿阅读。 约翰不是在抱怨。 跟预期完全相反，夏洛克居然是满好的情人。也许一点也不能算经验丰富， 却有用不完的热心，也一直善体人意。约翰更惊讶的是，夏洛克似乎无时无 刻都渴望肢体接触——就算案子才办到一半也是。约翰再乐意配合也不过 了。 约翰猜他早该料到的，小提琴，丝衬衫，夏洛克明显偏爱一切精致的事。事 实证明他朋友（不是朋友，是情人。是他的，都是他的）是个好奇心重的感 官主义者。像他看世界的方法一样，夏洛克做爱时会用上一切——他无懈可 击的五感，他整个身体，他美妙灿烂的心智完全投注在约翰身上。跟夏洛克 在一起，人体就是一整片性感带。他嗅约翰的头发。他轻咬约翰的腋下、膝 窝、手肘。他用舌头舐约翰的脖子、手腕、大腿内侧，却只是要测量脉搏而 已。他会把约翰往墙上推，自己跪下来，张嘴来回吻着约翰的阴茎和发抖的 小腹；他会一边替约翰抚摸，一边对皮肤呵着热气，低声说些悦耳的话，像 在祈祷，让约翰的心跳急促又不规律（你驱散了伦敦的雾，约翰。约翰，保 证你绝不离开我）。他也会说些非常、非常淫秽的事，让约翰呻吟颤抖（我 要你上我，到我不能呼吸为止。我要连续几天都感觉你上过我。）只要想到 那份无比的专注只给自己，就让约翰发晕。老实说，夏洛克似乎花了很多很 多时间打算把约翰逼得疯狂。 书架上有一瓶贵到不能想像的Shiraz葡萄酒[注：葡萄品种名，通常拿来酿 红酒]，是夏洛克从罗克的收藏里顺手摸来的。某天晚上他们把酒开了，各 喝了一杯，到最後，约翰整个人平躺在地毯上，大汗淋漓，颤抖着，嘴里不 断咒骂。因为夏洛克手拿实验用的滴量管，一滴一滴把名贵的酒精滴进约翰 的嘴，舔掉，滴在约翰背上，舔掉，滴在约翰臀缝间，再舔掉。约翰不得不 咬住丢在旁边的衬衫来阻止自己哀号，夏洛克则在悄声对他说体温让酒的味 道更强烈了，他还提到金色的火花，那是湿润的皮肤折射的光芒。 也有疯狂到难以置信的时候。像那次，约翰不耐起来，把夏洛克推进暗巷， 跪在石板地上吞吐着夏洛克的下体。夏洛克双手用力揪住约翰的头发，射得 那麽激烈，约翰起身时看见他两颊有眼泪。接着夏洛克拼命哀求，约翰真的 没办法拒绝，最後他把夏洛克按在粗糙潮湿的墙上，像要控制他那样从後面 操他，几乎没有润滑准备，也彻底忘了雷斯垂德跟他的组员就在街那边不 远，他们一定有听见夏洛克在呻吟。 还有那一次。约翰仍然不太能去回想，因为光是想一想，就会让人失魂落魄 至少几小时。那天天气难得晴朗，日光穿透221B起居室的窗户，在室内洒下 两道金色光柱。夏洛克坐在地板上，全身沐浴在阳光里。他把约翰拉下来亲 吻，漫长、亲密、温柔又渴望。最後他们双膝着地，在没有点火的壁炉前面 做爱。夏洛克跨坐在约翰身上，偶发的喘息跟呻吟让空气变得浓厚，金色的 阳光甜得像夏天的蜜。一切似乎都更慢了，每一次触摸都让人满足到全身发 疼，像一场滚烫的梦。只有这次，夏洛克完全安静着，他在约翰怀里缓缓扭 动，抚摸约翰身上光影的交界。他的头发像梦的国度一样黑，慾望让他的眼 睛黯沈，但他的头发和眼睛里都有金色的阳光在飞舞。 映着光线的夏洛克 彷佛从体内被照亮了，约翰舔着嗅着他发汗的肌肤，觉得穿着白衬衫的夏洛 克就像才完成一半的塑像，另一半还埋在大理石里。夏洛克先到了，他吐 气，慢慢颤抖，背脊拱得像教堂的穹顶。约翰跟着到的时候，感觉真的像一 场小型死亡，往下坠落、坠落、坠落到天堂，再随耳畔夏洛克的低喃回到俗 世——『约翰，约翰，我的约翰』。 一个月过去了，再一个月，另一个月，约翰真的不是在抱怨。其实正好相 反。在他记忆里，他从没有这麽疯狂地快乐过。从来没有。他喜欢个体空间 的概念在两人之间彻底消失了，他喜欢现在他被允许——该死，是被要求— —尽他所能去观察，去触摸，去吻，去爱。安德森开口侮辱夏洛克的时候， 他喜欢他现在有叫法医组组长滚远一点的合法权利。他喜欢夏洛克似乎睡得 多了，只因为他想跟约翰在被单下紧紧拥抱。他也喜欢夏洛克刚醒来的样 子，他会在迷糊中伸手抓紧约翰，鼻头埋进约翰的肩窝，像寻找暖源的猫。 他喜欢当他注视夏洛克时，夏洛克会微乎其微地挺直身子。他喜欢那男人的 卷发，漆黑狂乱，宛如夜的国王佩戴他黑暗的冠冕。他喜欢他闪烁的眼睛就 像宝石一样明亮。 他甚至习惯了衬衫跟『别碰夏洛克的背』的规定。因为，老实说，解开钮扣 卷起袖口的夏洛克实在诱人到不行。他的衬衫永远都是泛着光泽的高级丝 料，彷佛只要约翰一碰就会活过来似的。衬衫的颜色很衬他苍白的肤色—深 紫，宝蓝。或是翠绿色，让他的眼睛像蛇一样危险，他穿暗蓝色的时候像雪 作的天使，透明的象牙白就像他瘦长身体的一部分。 总而言之，约翰爱着夏洛克，一直以来都爱，爱得有时会吓到自己，让他膝 头打颤，心里疼痛。他勇於对夏洛克说爱他的次数频繁得离病态只差一点， 却似乎还不够。真的，你要怎麽跟一个你想爬进他身体、住进他肋骨的人解 释这种事？ 约翰不想承认，但衬衫开始困扰他了。并不是说它制造了什麽物理障碍。约 翰苦恼的是，夏洛克看过他这个人的一切，看过他身体所有丑陋的地方，看 过他内心并不引以为傲的阴暗角落，却还把一点点的自己在约翰面前藏起 来。 所以约翰开始思考夏洛克的背发生过什麽事，会让他必须要隐瞒。不管是什 麽，他被禁止直接去看、去摸，但隔着衣服的话就随他高兴，代表那是可以 从目视或触摸分辨的东西。 他立刻排除皮肤病，这是夏洛克最不会在一位医师面前藏起来的事了。接着 他考虑刺青，但一样，约翰绝不可能只靠触摸就认出刺青来。某天他换衣服 的时候，瞥见肩上的旧伤，任想法在脑袋里转了一会儿。感觉很错乱，因为 夏洛克最近对约翰在战时受的伤发展出热烈的爱好，如果他喜欢约翰的伤 疤，为什麽要把自己的藏起来？ 约翰把伤疤这个假设提到清单最前面，开始认真推敲。伤疤有很多种，夏洛 克似乎不会想把手术的疤或普通伤疤藏起来。就在此时，约翰的思路不快地 转了个方向。有些疤痕代表创伤和痛苦，像是鞭痕、烟头烧伤、齿痕、化学 灼伤。每一道疤背後都有故事，约翰知道，但故事不是全部都光荣、优秀、 值得骄傲。有些疤是苦涩的残余，只让人记起痛苦、羞耻、愚蠢，跟人的天 性有多残酷。有些疤又丑又丢脸，如果夏洛克的背上有伤疤，约翰知道夏洛 克就会这麽想。 约翰知道他总是要插手的，他必须从夏洛克嘴里逼问出真相。知道很容易， 做起来却很难。方法是有很多，他可以想办法骗夏洛克说出来，但那个人根 本就会读心术，约翰决定直截了当还是比较好。什麽时候说，又要怎麽说， 则是另一回事了。 ＊ ＊ ＊ 最後，约翰决定速战速决，就像撕开黏住伤口的纱布那样。但有人比约翰更 懂得怎麽措词。那天晚上，他们刚破了案。约翰拿起一本早就准备好的书向 夏洛克走过去。夏洛克正坐在沙发上，心无旁骛地使用约翰的电脑。 「我们要谈一谈。」约翰对他说，「但是你要先读这个，读第一页就好。」 夏洛克瞥了书一眼，朝约翰抬起一边眉毛，才接过书，打开第一页。约翰在 他旁边坐下，穿着黑色长裤的夏洛克立刻抬起两脚，放到约翰大腿上。约翰 无意识地把手放上他的膝盖。他的手很稳定，没有发抖。 要不了多久，夏洛克就难以置信地哼了一声，低声扔过来一句：「干得 好。」 「谢谢。」约翰从夏洛克手上收回书，几乎立刻就找到那一段话；他从阿富 汗被送回家以後一直在读这本书，一定读过一百次以上了。「孩子展示疤 痕，就像奖章。爱人利用它就像待吐露的秘密。伤痕是血肉写成的话语。展 示伤口、展示战斗的光荣痕迹很容易，揭开疙瘩却很难。」[注：引自 Leonard Cohen: The Favorite Game] 约翰读完以後合上书，放下来。他还能在舌尖回味那段朴实的文字。 约翰小心翼翼地朝夏洛克看，但只迎上对方冷冷的目光。「我以为你同意不 追问这件事。」夏洛克用平板的声音说，不带一丝情绪。 「对，但那是三个月以前。」约翰谨慎地选择每一个字，「夏洛克，有疤痕 没什麽好羞愧的。我也有疤痕，你爱我的疤痕，你自己说的。不管你的疤痕 是什麽样子都没有关系。希望你不是在害怕我看见以後就觉得你没有吸引力 了？」 「拜托，医生。你要我读的东西很有智慧，不过你显然不能领悟这段话真正 的意思。」夏洛克收回双腿，站起来，不耐烦地走来走去，约翰立刻觉得冷 了一点。「战争时受的伤可以随便让人看，但我的伤没有什麽好骄傲的，也 不是什麽奋战的结果，它是个疙瘩。没有人会到处展示灌满脓水，让人恶心 的疙瘩，连对像你一样坚毅的医生也不会。」 「但是我不在意那个。」约翰恳求道，他的心正在绞痛，因为夏洛克刚刚证 实了约翰最害怕的事。 「我在意。」夏洛克对他说。他的声音冷酷坚硬，就像易碎的冰，他的脸毫 无血色。「那个伤疤——或者说那些伤疤——提醒我自己有多愚蠢，提醒我 有些人的想像力很贫乏，再残忍也是老套而已。所以我拒绝麦克罗夫特提议 做的整形手术。」 约翰想了想。曾经有什麽可怕的事发生在夏洛克身上——他的背上还留着纪 念品。约翰努力忽视这个显而易见的事实。「如果你留下疤痕只是要提醒自 己犯过错，为什麽你不想让我看？」 夏洛克笑起来，声音破碎、恐怖、空洞又黑暗。「因为制造疙瘩的过程可能 很残忍，很没想像力，」他别开脸不看约翰，「但是里面的脓是真的。」 约翰觉得一阵寒意爬上背脊。不管夏洛克背上的伤痕是什麽样子，他都因为 某些理由而认为自己活该。只要想一想这件事，就让约翰的胃部一阵翻滚。 「你绝对不会让我看疤痕，对不对？」 「不会。」 约翰紧闭上眼睛一会儿，又再睁开。「至少跟我说是什麽样子。」他在哀 求，但他不管了。 「不行。」 「看在老天的份上，为什麽不行？」他叫出来。 「因为你就会看见脓了。」夏洛克比鬼还惨白，「你就会看见我究竟是什 麽，约翰。然後你会离开我。」 约翰想要很残忍，他想要大喊一些很笨的事（如果你不让我清理那个感染了 的伤口，我现在就打算离开你。那个伤口让你一直很痛苦，我没办法忍受看 你痛苦，你这个大白痴）。但是，虽然他能在冷血中射杀某个人，他却没办 法变得残忍，因为他没有一丝残忍的天份，对任何人是如此，对夏洛克这个 他有时会爱到手足无措的人更是如此。 约翰体内的每一个部分都在尖叫，要他快到夏洛克身边去用手臂绕住他，亲 吻他，告诉他自己不会离开，永远不会。（没有夏洛克他就再也活不下去 了，怎麽可能想离开？）只是，如果想要让里面有脓的疙瘩快点痊癒，就必 须挤乾净，消毒，约翰很明白这件事。夏洛克却不想明白。夏洛克一直都忽 视健康，忽视到会危害性命的地步。这一次，约翰决定，他太爱夏洛克了， 不能放任下去。 「你让我没有选择，夏洛克。」约翰用平稳的声音说着，站了起来。 他穿上夹克套上鞋子的时候，夏洛克激烈的、满是恐惧的眼睛一直追着他的 动作。约翰走出起居室，轻轻关上房门。他走下十七阶楼梯，走进夜色里。 (TBC) --

※ 发信站: 批踢踢实业坊(ptt.cc) ◆ From: 169.234.114.21 ※ 编辑: twomey 来自: 169.234.114.21 (07/04 09:20) 这篇是我翻译的 :) 推 mifrandir:好好看!!令人心惊胆颤的一篇... 07/04 10:52 我喜欢看侦探心虚生气骂人 （<--口味好重） 推 peifen:这篇的H太美了!那种光影交错灿烂炽热深刻入骨般的激情 07/04 10:55 话说大家都喜欢这篇的H～XD ※ 编辑: twomey 来自: 169.234.114.21 (07/04 11: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