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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走了大约一哩路後,悬崖边的小径在他们的头上开始变得陡峭。但只要他   们沿着边缘走,这倒是替他们挡了一些那永远下不完的雨。路的另一头延伸直到   一棵大树底下,那里有个之前被凿过以後留下的树桩,以及小小的树洞。在这里   ,可见的残留的痕迹太过明显,在他们之前,有人也在这里待过一段时间。树根   大约像是一个成年男子的躯干一般粗,接着向上蜿蜒,缠绕包围着那个树根,为   他们提供了一个还算过得去的屋顶。     Marcus滑到地上,把鹰徽在他身後放下。地上并不全然是乾的,依然带有一   点湿气,但已经比在外面时的状况好上太多了。从那早晨开始,第一次他感觉到   什麽叫做乾爽。Esca跟在他後面进入洞穴里,在入口处顿了一下,边凝视着外头   倾盆的大雨。自稍早前的爆发後,Marcus就没再听过他的声音,不过,也不意外   。最後,Esca似乎领悟过来,不管他看再久,雨也不会停,所以他叹口气,然後   转过去面对罗马人。       他们今晚没有任何办法可以升起火来,没有东西乾到可以支撑要升起的火花   ,所以看来今天剩下的时光他们都势必得要泡在湿答答的衣服下。Marcus轻轻的   叹了一口气,躺回湿漉的地上,听着外头肆虐的风雨声。慢慢的,Esca也在洞里   找到一个位置,在他身边坐下,还没近到碰到Marcus的肩膀,但已经够他和   Marcus分享他那小小的身体里还留有的体温。     有一段时间,两人都没有开口,除了雨落下来的声音来填补这空白以外没有   别的。接着,Esca将自己的膝盖缩到胸前,深深的吐了口气。「每当我闭上眼睛   ,我就看到他。」混合着低声跟喃喃自语,他避开了和Marcus的四目交接。「我   看到他的脸……我听到他的声音……他带着恳求的眼神来到我的每个梦中。」     Marcus让他说下去,仔细地听着他的每个字。他想要安慰他,说些什麽话,   可以拔掉在伤口上的那根刺,但伤口却依然疼得鲜明得一如发生事情的那天。但   他想不到任何可以带走他疼痛的方法。       「是我的错。」Esca无力地说,他的声音几乎要被雨声盖过。「是我害他死   掉的…」     「Esca,」Marcus伸手去碰了碰他的朋友的肩膀,却在碰到那冰凉的肌肤时   反射的缩了一下。他知道最差也不过就这样。「那不是你的错……发生在那男孩   身上的事情不是你做的。」     「你怎麽可以这麽说?」Esca嘶声说,声音里带着恨意,使得听上去不像之   前那麽有说服力。「你怎麽可以说那不是我下的手?那就是我!就算刀子不是在   我的手上,就算那个致命的伤口不是我划的,我杀了他!」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接着颓然,彷佛一个很重的担子突然从他肩头上消失了。「我的手沾着他的鲜血   ……」Esca低头看着那双毫无血色的手,像是在等血迹出现,染红他的皮肤。     Marcus依然挣扎着想说出一些话去安慰他的朋友,但在他舌头上打转的那些   话说出来好像都不对,都没有用。听起来不对,感觉起来不对。除了他能提供的   支持以外,任何事或任何话都不能让他减轻他的负担。他向前,伸出一只手,握   住了Esca冰冷的那只,紧紧的。「我不能把这负担从你身上拿走,我的朋友。」   他温柔的说,看着Esca在他身边开始紧张起来。「但我可以帮你一起承担,我可   以给你所有我自己有的。」因为Esca保持沉默,所以他继续说了下去。「我知道   这种感觉,我知道那种痛,但我也要你知道,你不用自己一个人承受这种罪恶感。」     沉重的静默迎接着Marcus,过了几分钟後,Marcus开始想,在说出真心话之   後,他是不是让状况变得更糟了。然而,Esca将他们牵着的那只手握得更紧,然   後往Marcus的方向靠近了一点,给出了所有Marcus想要的答案。Marcus偷偷地允   许自己露出不为人知的微笑,他展开自己的斗篷,盖在Esca的身上。他的斗篷就   和Esca有的一样湿,但至少可以帮助分享两人的体温。     没了风风雨雨攻击他们,时间变得漫长却慵懒。同一时间,Marcus可以感觉   到Esca完全地靠在他身上,陷入浅浅的睡眠。他很乐见这件事;那个年轻男人眼   周围的黑圈早就在说他这几天是多麽地缺乏睡眠,而且已经濒临极限。他欢迎任   何可以让他休息的机会。偶尔,他在睡眠过程中翻了个身,Marcus会收紧他放在   他肩膀上的手臂,试着给他各种他需要的陪伴。他们同样地又冷又惨,但从正向   乐观的角度来看,两个人凄凄惨惨戚戚在一块总强过孤单的悲惨。     一个从远方打下来的雷电惊醒了Esca,他用自己的母语大叫出声,既悔恨又   苦痛的恳求着些什麽。过了几秒後他恢复意识,想起来他们身在何处,然後筋疲   力竭地溢出一声叹息。Marcus什麽也没说,让他靠着他的肩膀又躺下来,并再度   拿起自己的斗篷替他盖好。这会是个漫漫的长夜,他们都很清楚,不过即便是最   长的夜最终也会过去。他们依然挤在一起,分享着对方的温暖,直到风雨平息下   来,而夜晚也恢复成该有的宁静。     最後,Esca陷入一个深层的,没有作梦的睡眠,这几天以来第一次的放松。   现在是轮到Marcus安静的时候,他只要在他朋友身边,陪他度过这个考验。这很   艰难,而且痛得像是伤口重复被划开,但是是可以承受的,Marcus知道Esca有办   法处理的。并且,所有他最知道的,就是他会在那里,和Esca在一起,一直都在   ,不论到哪里。     FiN.   希望你们喜欢:) -- [ 循规蹈矩 ]   之後的失落    http://gart9136.blog124.fc2.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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