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之一 明白了天空之蓝只有单边的那天 张大眼睛，泪水直流 模糊的白日将表情刺痛 世界以残像向我倒下 停在道路尽头的云 只要再一下就好 再不把温柔与怯弱分清，我知道 地球就要丢下我而运转了 《举步，维艰》 ￣￣ 一团糟。这是禚思乐的生活目前的标题，以管弦乐团的状况来形容，就是弦乐全部没拉准 速度一直赶弓法乱糟糟，管乐音不准节奏不稳还大放炮，打击全部算错拍子该出声的时候 全用疑惑的表情保持静默，指挥满头大汗却无暇拭去，无声地大喊着小节数却没人看他这 样。 (嗯，写出这段之後，我想禚思乐的生活应该是没这麽糟……) 在学校里忙着逃离学长，在人群里强颜欢笑，连主修期末考都吹得荒腔走板，在前几次考 试都留下漂亮成绩的他离开考场的时候，所有的评审都用诧异的眼光看着他，他可以接受 ，唯独黄子豪老师低敛的眼光让他想逃。 期末考时帮他弹伴奏的是班上的同学，平常会一起吃饭一起打球，但是没有到非常熟稔， 是一个直来直往的大男孩。考试结束之後，他对禚思乐说：「我觉得你的问题不是出在技 术，不是出在没练好，不是出在紧张，但是除了这些，我没办法帮你。」 是的，没有人可以帮他。禚思乐想，或许他需要的是时光机，或是失忆药水，给他一只来 自未来的机器猫吧。 以前总是刻意经过17号琴房，现在也不需刻意避开，他知道学长不在里面了。不知道学长 都去了哪里呢？系馆里没有镜子的琴房屈指可数，但是从来不曾在那些琴房里看过魏储谦 的身影。也许是待在五楼吧，待在人烟稀少的最高楼很有可能是不接近人群的魏储谦会做 的选择，可是就是因为人太少了，少了人群的掩护，他不敢轻易上去梭巡。不敢被发现自 己还是在意着他，想靠近他却必须远离。 如果没有接到那通电话就好了，如果那天妈妈在家的话就好了。 後来，禚思乐又恢复了一个人在家吃晚餐的习惯。禚妈妈也问过：「储谦怎麽没再过来一 起吃饭啦？连家教都不上了，该不会是吵架了吧？你是不是惹人家生气了，储谦是个有礼 貌人又好的孩子，是你做了什麽让他不高兴的事吗？」而禚思乐无法回答，他害怕要是他 多说些什麽，也许从小相依为命的妈妈就会看出端倪。 不行，禚思乐无法接受任何有可能失去母亲的可能性。即使现在的状态让他痛不欲生。 禚妈妈有个好听的名字：杨采绿，对禚思乐来说，这三个字就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存在。 妈妈告诉他，禚爸爸在禚思乐还没开始有记忆的时候就因病去世，但是禚思乐并不因此难 过，因为母亲给他的一切已经足够支撑着他长大。杨采绿是独立的坚强女性，即使没有夫 家的帮助，连娘家都不愿支持自己，她还是一个人抚养禚思乐长大。禚思乐小时候，曾经 在妈妈的姊姊家住过一阵子，阿姨是母亲娘家唯一一个愿意帮助他们的人，但是後来因为 姨丈工作的关系，全家迁居法国，於是小学时的禚思乐已经因为妈妈总是加班工作的原因 学会料理三餐，白酱由於做好之後可以有诸多变化，做好一大锅可以吃上一周，所以成了 他的拿手菜。 小时候一回家，禚思乐会先做一点点分量的食物喂饱因为上了一天课而饥饿的自己，等到 妈妈快回家了，他再开始做两人份的晚餐和妈妈一起吃，进入发育期之後，两回晚餐都成 为正常份量，於是体型就如同吹气球一样圆起来了。遇见魏储谦之後，因为魏储谦的体型 瘦削，突然间自己一直不在意的壮硕体型变成有点难以忍受的存在，於是他发愤减肥，白 酱很少出现在餐桌上了，取而代之的是清炒花椰菜，清炒洋葱，清炒高丽菜，只要是可以 清炒的菜他都炒过，所以瘦下来之後，他反而对清炒蔬菜敬而远之，改以均衡的饮食和运 动维持身材。 弦乐期末考考完那天，他在系馆碰见了想见又不能见的那个人，那个人的表情看起来好忧 伤，有点怒意，禚思乐觉得那也是正常的，毕竟自己用那麽烂的理由硬逼人家和自己分手 ，他也想好好解释的，可是如果再接近对方，他忍耐到现在的所有很有可能会就此崩解， 突然抽身，什麽都不留下，就是禚思乐想到最好的方法。时间会解决一切，他等待着，不 这样想的话，他也要崩溃了。 幸好术科期末考结束了，虽然自己搞砸了几乎所有的考试，希望至少主修可以低空掠过， 重修主修的话就代表要延毕，他想早点毕业进入社会工作，妈妈也有年纪了，该是他开始 负担两人生活的时刻。术科期末考结束之後的下一周就是学科期末考周，那一周除了在系 办工读之外，完全不需要踏入系馆。然後，暑假来临，应该就可以完全隔绝和魏储谦见面 的可能。等到暑假过去，应该就可以了吧，就可以不再那麽容易想起他，学长应该也不会 再追着自己要答案，要他不能给的答案。 其实也不是不能给他，但是禚思乐早就下决心要把这一切都就此封印在心里，虽然对魏储 谦很不公平，不过不知道也许是比较幸福的，比起知道一切却无能为力，就让自己当坏人 承担一切，对他应该是比较好的。没错，相信自己，禚思乐在心里默念了几百遍，学长已 经因为我的关系受伤了，我不能再把他拖下水。 对了，詹君宽最近有点奇怪，总是一直打电话来用奇怪的理由要他出去吃饭，不用认真推 敲也可以猜出势必和魏储谦有关，两人之间的人际线除了系上的人之外就只有詹君宽和吴 巧羚了，而吴巧羚和自己只有过数面之缘，她出面的可能性很低，可以居中牵线的人只剩 下詹君宽。禚思乐突然有一点後悔，如果当初没有介绍两个人认识，现在也许还有一个人 可以听自己说话，一个人担着所有的事情真的太累了，他战战兢兢地等待，等待最後那根 稻草落在自己已经酸疼至极的肩背上之时，不知道那时自己会做出什麽事情，或许在压力 爆发之前，他得想个办法远离这里。 於是很久没有跑租书店的禚思乐最近无视期末考的存在几乎是一离开学校就窝进租书店里 ，因为怕会被魏储谦找到，还特地到离学校和家里都有一段距离的店家。因为没有心情看 新的作品，所以把几套以前就看过非常喜欢的作品全部看了一轮，还意外发现猎人出了新 的单行本。看漫画是禚思乐抒发压力的方法，虽然他其实没什麽压力，除了减肥那段时间 稍微有点烦躁，但当初让他在店里忍笑到几乎得内伤的银魂现在也只能微微牵动他的嘴角 了。为了减肥戒除的珍珠奶茶重新回到他的手上，他和银桑一样是重度依赖糖分的人，压 力一大就想往嘴里塞甜食，现在的他即使一天一杯珍奶也不见体重上升，要说是幸还是不 幸他也只能苦笑。 ------------------------- 考完试了, 一天一更把它解决掉! 开头的诗是陈依文的《举步》 --

※ 发信站: 批踢踢实业坊(ptt.cc) ◆ From: 212.195.76.135 喵~~ 喵喵呜喵~(猫语) 抱歉我这故事的梗铺得有点太长... 还蛮佩服可以这样慢慢追的人XD 十之後就会开始收了, 而且收很快(但前面真的太拖了对不起orz) 你人真好~~(扭) ※ 编辑: nzi 来自: 212.195.76.135 (06/19 02: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