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espina (刺)
看板BB-Love
标题[转载] [BBC Sherlock] Gentleman & Player (限)
时间Sat Mar 12 01:54:38 2011
授权书
一、邀稿人ID:espina
二、敬邀的稿名:Gentleman & Player
http://www.mtslash.com/viewthread.php?tid=18954
[Sherlock] 【原创】【Sherlock 2010/ ML】Gentleman & Player
(R18,BDSM,0228全篇完)
三、敬邀稿作者:如左
四、邀稿人将张贴稿文於何处:BB-Love
五、敬邀稿作者同意与否:
如左:
转载?!好害羞 >\\\< 喜欢的话就把探长直接带回家吧(咦
第一次发文,请亲们轻拍(跪
「我想看M/L。」
「好啊──咦有两个M耶你指的是哪一个M?」
於是,就有这乱七八糟的东西出来了(拖去埋
-------------------
M/L,R-18,BDSM注意,我是防爆分隔线---------------------
正文开始
雷斯垂德探长作梦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在地下停车场被一支电击枪放倒。
亏他还是苏格兰场的侦探(跟贝克街那个浑小子比起来这「警探」的头衔好歹也是经过国
家认证的),工作地点包括出了名留青史的杀人凶手的白教堂与舰队街,上工後的第一周
就以被啤酒瓶敲破脑袋作收场。还有更精彩的在等着你哩小伙子,前辈们如此说道,气定
神闲地拍拍他包裹着绷带但依然坚守岗位的脑袋,果不其然,在啤酒瓶後,他曾被醉得警
我不分的妓女吐了一身,被穷途末路的劫匪拿半自动手枪抵过太阳穴,也曾被歇斯底里的
毒贩捅了一蓝波刀,但电击枪,噢,他觉得被一支妇女防身安全讲习上被祭出当锂盐在用
的、操它一千颗蛋的电击枪放倒──特别当这名重案组的总探长不过是探身进後座,准备
将不知为何比一具被浪潮冲刷到岸上的无名屍还沈重的网球袋拖出来,偷袭者就晃到他身
後,忙不迭地给他脖子後头来了一记,这可真是苏格兰场的奇耻大辱。
当他溺水的意识缓缓自电流风暴中浮起呼吸时,雷斯垂德不敢贸然睁开眼,他等待身体机
能恢复过来──他嗅到潮湿木条箱腐败的气息,察觉光影在眼皮上闪烁,更重要的是,从
上臂与肋骨两侧传来被生锈的美工刀凌迟般的疼痛告诉他,他现在正双手被高高绑在头顶
。
雷斯垂德尝试动了动,一个清晰的嗓音伴随头顶细微的金属碰撞呼应他的困兽之斗。
「晚安,探长。」
那声音激得他一阵寒颤从腰际咻地窜到头顶。没必要装睡了,雷斯垂德睁开眼。那人站在
他前方两尺处,穿着一件合身的晚礼服,(如他真刚从一场晚宴脱身,这餐桌上摆着是人
类内脏全席,探长如此猜测,肯定还用被害者的大腿骨当汤杓。)第一个扣子扣上,领结
像条小蛇,慵懒地耷拉在敞开的领口旁──雷斯垂德心想,我儿子小学毕业典礼时差不多
就穿这尺寸,但他们说拿破仑与希特勒也不高。青春期不乖乖喝牛奶,决定了你日後没没
无名还是声名狼籍。
「我想我应该不需要作自我介绍了吧,探长。」
雷斯垂德不会看到自己的表情:此时,他黝黑的眼睛盯着那人,活像一条被链住的大狼狗
看着刚被牠咬掉一大块屁股的人犯。
「詹姆士‧莫里亚蒂。」
「噢,詹姆士‧莫里亚蒂,听起来多见外啊。」犯罪界的拿破仑笑得风情万种,「虽然我
们并没有正式做过介绍,但感谢我们共通的朋友,我确认为我们早已是老相识了呢,探长
,叫我吉姆,你会吧?」
雷斯垂德想起另一个高功能反社会人格患者──他们共通的
朋友,虽然,相较起来雷斯垂
德更愿意听洛克平稳的男中音说床边故事,而不是这种在多愁善感的微笑之下流窜着不知
何时会跳起来把整个大英国协给掀了的歇斯底里,但在
他们身上,总带有向观察者宣示他
们独立出Homo sapiens,创造出另一个跳脱社会制度与法律伦常的物种的特质。
雷斯垂德没有讲话,视线从莫里亚蒂与他的微笑转开,在酸疼的脖子允许的范围内环伺这
座掩埋在影子里的大仓库。他注意到在仓库的角落里还站着个人,有如阴影的一部份,登
时忆起夏洛克与约翰的证词中出现的红外线准星。
「你放心,上校不会插手的。」雷斯垂德注意到莫里亚蒂的手指在口袋里动了动,「他只
负责确保我们之间的──
互动不会受到外界干预。」
「你不可能从我这里得到什麽。」探长阴沈的说,「我的薪水归房贷与车贷所有,苏格兰
场甚至不会来救我,有太多人垂涎我的位置了。」(虽然督察会有被恐怖份子绑架/暗杀
的危险,但他们仍会前仆後继,雷斯垂德心想。)
「
错误的答案!」莫里亚蒂突然唱起歌来,刹时把这肮脏的小仓库变成了史蒂芬‧桑坦某
出票房毒药的场景,「相反的,你能给我我最最最最最──想知道的答案;而且,不要放
弃希望,亲爱的探长,」一时间雷斯垂德以为莫里亚蒂要凑过来拍他的脸颊,(电影不都
这样演的吗?)但後者只是兴致盎然地将他打量了一番,「你可以尽情期待你的白马王子
。」他掏出雷斯垂德的手机,晃了晃,「完美的l’ eua de rose
(注:法文,原意为玫
瑰水,另有「公式化的大团圆爱情小说」之意。)只需一个小巧可爱的窃听器与卫星定位
系统。」
「我们可不可以早点进入正题?」探长可不知道窃听器与卫星定位系统的事,但他肯定在
他手机里面埋了这玩意儿的家伙不会是白马王子,除非二十一世纪对白马王子的定义是开
着加长型礼车,身负维持北半球谍报界的紊乱的重责大任,挥舞一把大黑伞逼退伦敦地下
社会黑暗军队。「你到底想知道什麽?」
吉姆‧莫里亚蒂看着他。雷斯垂德从来没有低估那一桩桩精心布置的谋杀案後头的脑袋,
但在面对嵌在深渊之上的幽暗窗口时,他一时还是为那深邃的邪恶所撼动。
「夏洛克‧福尔摩斯的弱点。」
雷斯垂德眨眨眼。嗯,或许我高估了。
「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了,在游泳池畔。」那些谜题瘾头、顾前不顾後、最好的计画便是
一个人计画以及约翰‧华生──呃,删除──等等。
莫里亚蒂的笑容瞬间消失,快得跟夏洛克将视线从屍体转到安德森脸上的表情变化一样,
探长脑袋里登时亮出「噢糟糕了。」的斗大LED灯,我操,他吞了口口水,货真价实的反
社会人格。
「我需要不同层面的意见。」莫里亚蒂不大愉快的说,「夏洛克‧福尔摩斯的弱点是什麽
?」
「我不知道他有什麽弱点。」
其实当下雷斯垂德脑海中一片空白,但就像雷斯垂德太太所诟病的:他从来不会意识到自
己的态度很
强硬,就算只是问句「什麽时候开饭?」也弄得跟「你捅了他後把刀子丢进哪
条水沟了?」没什麽两样。
「你需要好好想一想,探长。」莫里亚蒂慢条斯理的将手从口袋里抽出来,「我的耐心有
限,咱们速战速决好吗?」
「我真的不知道。」太棒了,那我该期待十分钟後就能喝到泰晤士河的河水喽?
莫里亚蒂抬起手,唰地抽开他的皮带──哦,是探长的皮带,CID(Crime
Investigation Department)教导他的现场评估清单里可没有包括「检查自己/绑匪的皮
带头是否被解开」。
探长看着莫里亚蒂不慌不忙地将皮带卷在手上。
「我没有什麽可以告诉你的,莫里亚蒂。」
莫里亚蒂利索地解开他裤腰的钮扣,拉下拉链,雷斯垂德小腹一阵紧绷──他向往正义,
但他的警界生涯志愿规划里面从来没有「成为英伦的约翰‧麦克连」这个待完成项目──
美工刀、香菸头、交流电、老虎钳,一个男人能对另一个男人的命根子玩出的花样可比女
人来得创意百出呢。
想想布鲁斯‧威利会怎麽做吧,乔治,他心想,深呼吸,闭上眼。
「还是同样的答案吗?」
「我不知道你要的是什麽。」探长感觉到一只冰凉的手擦过他的皮肤,「我只知道我绝对
没有办法给你。」
「你有的。」这时雷斯垂德才发现声音的方向不太对劲,他睁开眼,赫然发现莫里亚蒂蹲
在他前方,疯狂的笑容与他的裤裆之间已抵达严重侵犯
私人空间的距离,「你的硬碟里面
储存了我要的档案,只是缺乏系统性的整理,你忘记塞在哪个资料夹里头了,我相信只要
花些时间──」
「那个资料夹根本不存在。」
「以及必要的压力,」莫里亚蒂的笑容更深了。我的老天爷啊,雷斯垂德心想,有什麽能
比这是他死前所看到的最後的
笑靥来得更糟呢?「得了吧,探长,对自己的硬碟有点信心
,你会找到它的,
我会帮你找到他的。」
雷斯垂德不认为,凭着他薄弱的想像力,他可以在发现自己像屠宰场里剖半的猪屍一样被
吊起来的当下,预言接下来的一个钟头内他将会遭受到何种惨无人道的待遇。乔治‧雷斯
垂德,一个在疯子堆中打滚多年而验证自己相对的精神正常的四十岁苏格兰场警探,光是
尿道与热融胶枪就可成功击破他的极限,(他本来还想押十镑在交流电上!)所以,当詹
姆士‧莫里亚蒂扯下他的内裤,将他的阴茎含进嘴里的时候,探长当下失去了冷静。
「
你他妈的在做什麽?!」他惊叫,下半身猛烈地往相反方向一蹦,但他胯下的浑球立即
抓住探长的臀部,将他拖进那就任何方面而言都罪该万死的嘴巴深处,「
你脑子进水了吗
!? 」
莫里亚蒂在探长的阴茎上消遣地抬抬眉毛,好吧,这婊子养的脑子大概从来没有缺水过。
当那张该下地狱的嘴巴开始做起活塞运动时,雷斯垂德开始绝望地拉扯捆住他双手的铁链
,并藉由草拟如果活着出这座仓库、他将要提交给上层的报告内容来阻止脑部的血液流到
不该流的地方。
「你到底想做什麽?」五分钟後,当雷斯垂德意识到自己是无法挣脱铁链与最诚实的生理
反应,他嘶哑地问道,「我们好好谈,你没必要这样。」
莫里亚蒂放开了探长勃起的阴茎。
「夏洛克‧福尔摩斯的弱点是什麽?」
上帝啊,当你毁灭索多玛与蛾摩拉时为什麽还允许他们的基因留下来呢?
「我真的不知道。」
「好好想想。」莫里亚蒂说,再次含住探长的阴茎。
假如今天是名貌美堪比安洁莉娜‧裘莉或辛蒂‧克劳馥的超级大坏蛋蹲在他的裤档前,(
《战栗游戏》里的疯狂护士也好,就是不要带把的!)他说不定会感觉好过些──这不是
说他有该死的性别歧视或沙文主义,只是如此一来,他可以低头看着她的纤纤玉指、柔软
红唇与双乳间的马里亚纳海沟,说服自己不过是掉入一个醒不过来的春梦里而不是在拷问
中被搾出老友的弱点与男性的自尊,但现在,当那人的舌头刷到一个不该刷的地方或是口
腔收紧在一个不该收紧的时间点之际,探长通身掠过的颤抖在在提醒他:他正深陷醒不来
的噩梦里面。
夏洛克啊夏洛克,你应该被绑在我现在这个位置,再来跟我解释「我真是斗志昂扬!(I
’m on fire!)」的确切定义。
「停!」当莫里亚蒂朝探长施出一招无与伦比的深喉咙时,雷斯垂德刹时看到了自己一生
的快速倒带。感官被召回人间後,坚若磐石的探长再也受不了了,「拜托,
停。」
「实验证明正常男性从阴茎勃起接受刺激到射精的平均时间是一百五十六点五秒。」莫里
亚蒂老神在在地吐出雷斯垂德饱受折磨的阴茎,「如果我让刺激延长到
两个钟头,亲爱的
探长,您觉得会发生什麽事呢?」
我会无视於我受过的英国教育而把你的邪恶脑子从喉咙後头操出来,
字面上的意义,假使
我没有被你绑起来的话。因此,雷斯垂德没有回话,他努力调整着呼吸。
「回答我。」当莫里亚蒂的手在探长的龟头上漫不经心地抹了一圈,雷斯垂德张开嘴,发
出肚子被狠揍一拳的呃声。
「夏洛克──他坚持最好的计画就是一个人计画。」
「然後呢?」莫里亚蒂挑起眉毛,右手继续在探长的阴茎上缓慢撸动。
雷斯垂德绞尽脑汁。这并不容易,因为他体内大部分的血液都不肯应援思考性活动。
「他不会──自己去超市──买牛奶或豆子──可不可以停下来?」
「等我取得我要的资讯,我会停的。」
这是你把这疯子招来的,夏洛克,所有的神经病都会汇流到你身边,你可别怪我。
「他嘴巴上说讨厌人家去看华生医生的网志,其实他对网志的浏览人次得意得很。」
「嗯哼。」莫里亚蒂像是教授听到学生终於背出正确的三角函数公式,点点头,但他的拇
指状似一不小心滑了一下,探长顿时爆出一个不太文雅的动词。
「
嘿!
我说了!」他的腰颤抖得直抽筋,小腿因全身的重量只靠脚指尖支撑而发疼,「
你
他妈的到底要我怎麽样!该死!约翰‧华生把你想要的一切都写到他的网志上,你可以开
个操你祖宗八代的天文课然後把夏洛克当掉如果你这麽喜欢证明自己比他行的话!」
「或许可以再给我一点──不那麽大众化的资讯?」莫里亚蒂抬起眼看着他,然後再次握
着探长的阴茎,张开嘴──
「不!你给我停下来!」雷斯垂德大叫,意识到自己要为方才的大吼大叫付出代价,然後
声音像被掐住喉咙似的突然减弱,「我说我说!噢不不不不不你别这样──」
莫里亚蒂含混地发出两个音节,探长下半身敏感的神经告诉他那应该是:
「继续。」
「夏洛克,」探长深深吸气,「无聊时会把墙壁当枪靶子,嗯,妨碍安宁,我们曾接获检
举──
我操,这还不够他妈的不大众化吗?」
莫里亚蒂怜悯地点点头。
「他──」探长闭上眼,无法克制下巴不成器的哆嗦,「讨厌包心菜。」
莫里亚蒂停下了,右手攥着探长张牙舞爪的勃起。
「真的?」他严肃的问道,雷斯垂德精疲力竭地点点头。
「包心菜会让他
抓狂,他可以为碗里出现包心菜而拆了整条贝克街。」探长说,平时在办
公室里呼风唤雨的大嗓门此时却只剩下气音,「包心菜让赫德森太太差点为约翰申请保护
令,这样你满意了吗?」
「呣,不太够。」
「夏洛克他──」探长顿了一下,因为一个熟悉的身形突然跃进他使不上力的大脑里:夏
洛克‧福尔摩斯的
天敌,但探长的跳跃式思考立即将那身形与其所代表的「英国政府」给
接在一起。他可以背叛贝克街的侦察盟友,但他不能背叛他效忠的政府与人民──虽然他
不知道「夏洛克‧福尔摩斯讨厌他哥哥」与「夏洛克‧福尔摩斯讨厌包心菜」一样到底对
於莫里亚蒂集团的歼灭行动到底有何决定性的助益。「没了,我想不出来了。」
莫里亚蒂偏着脑袋打量他。
「不,看得出来你脑袋里有一些想法。」
「我脑袋里一片空白。」
「告诉我。」
「你直接朝我空白的脑袋放颗子弹。」人质准则第一条:切莫向劫匪挑衅,但豁出去了,
雷斯垂德想,莫里亚蒂恐怕只有「把他吹出来,再崩掉他的脑袋」以及「不等把他吹出来
,直接崩掉他的脑袋」这两个选项,「看看能有什麽东西出来。」
「噢,我会的,只是不会那麽快。」
汗水滑下他紧绷的太阳穴,呼出的气息剧烈颤抖,齿缝渗进鲜血的铁锈味,雷斯垂德闭上
眼,心想自己终於找到了地狱,就位在天堂门口。温暖与潮湿簇拥着他身体最敏感的一部
份,《魔鬼代言人》里的基奴‧李维站在他撒旦老子的办公室里看着亲妹妹为他打开双腿
的感觉差不多就是这样:意志在维系良知与追逐慾望间摆荡。雷斯垂德不知道吉姆‧莫里
亚蒂到底是在哪间寄宿学校学会这款口交的,但老实说,光是这招就可以让他托辣斯整个
伦敦红灯区,而雷斯垂德
现阶段再也想不到比这更恢弘的建树了,所以他不懂为何莫里亚
蒂还要费神与夏洛克‧福尔摩斯斗智又斗力。
「我只能给你这麽多了。」此时他胯下的王八羔子变本加厉的用一只手开始揉搓他的睾丸
,「夏洛克‧福尔摩斯没有弱点,你自己清楚,你斗不过他,你用投弹器从查林十字路口
射一千颗包心菜到221B的客厅里也於事无补。」探长颤抖了一下,但仍坚持把话一字一字
说完,「而且,我敢打包票,换做是他,他才不需要蹲在地上替人口交来套出他想要的答
案。」
这最後一句话是压死骆驼的最後一根稻草,嗯,至少会是压死雷斯垂德探长的最後一根稻
草,他认为。
「你根本不知道我的能力。」莫里亚扯住探长後半辈子的直男生涯,目露凶光,「就算把
你的睾丸从尿道里吸出来我也要知道夏洛克‧福尔摩斯的弱点。」
「嗯,加油。」
雷斯垂德想到最近看过的一部动作电影:男主角被绑在撕去座垫的椅子上,坏蛋用一条粗
绳狠狠抽打他毫无自卫能力的睾丸。他不知道自己甘愿面对粗绳还是莫里亚蒂的伺候,但
往另一个方面想,或许莫里亚蒂这招太耗时间了,基於胶卷成本编剧才没有选择这种拷打
方式。但老天啊那实在太好莱坞了,血腥暴力又讲求时效,一个
英国人的拷问就应该像吉
姆‧莫里亚蒂这样乾净(bloodless)、环保又高技术含量,不是吗?抽睾丸,这他妈的
谁不会啊!
他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只知道自己在这段时间里喘气、呻吟、颤抖、抽筋,而他的刽子
手火力全开,施展出五花八门让《爱经》也相形见绌的高超技巧,就是不肯嘴下留情让探
长解脱。最後,莫里亚蒂放开他,站起身。
「上校,现在几点了?」他讲话有点含糊,看来是嘴唇与舌头附近的肌肉群使用过度,雷
斯垂德感觉报了一箭之仇。
「他们就要到了。」阴影里的人回答。探长如释重负,他担心这两个家伙会玩黑脸白脸的
游戏,待黑脸出场,遭殃的可不就只是──
「我想今天先到这里。」莫里亚蒂眯起眼,看着瘫痪在铁链里的雷斯垂德,後者抬起眼,
不带任何感情地瞅着他,「亲爱的探长,看来你的白马王子要来救你了,你想我们该准备
什麽见面礼呢?」
「我不需要什麽白马王子你这操娘的(you mother fucker)。」
「你怎麽知道我操的是我的娘?」莫里亚蒂冷淡地说,将脖子上的领结扯下,「我期待他
看见我为他准备的礼物的表情,但显然我们没有这麽多时间──这真的是一段很愉快的时
光,我很期待下次的见面,嗯,如果换个口味改成用羽毛呵痒痒两个钟头你觉得如何呢?
」
雷斯垂德只是瞪着他。
「看得出来你也喜欢这个主意,」莫里亚蒂
嫣然一笑,「噢,这麽美妙的回忆当然要留个
纪念对吧?告诉我,你的手机几万画素啊,亲爱的探长?」
雷斯垂德朝他啐了口口水。
当雷斯垂德探长独自被撇在昏暗的废气仓库里,长裤与内裤都被褪至脚踝,勃起的阴茎上
打了个黑色晚宴领结,胸前口袋里装着他的手机,而手机桌面是他目前狼狈模样的照片时
,思索着,或许现在好戏才真正开锣。
他凝神倾听外头的动静,但自己的心跳与呼吸大得让他分心。於是,与其在沈默中给破门
进来的霹雳小组一个超级惊喜,探长决定先声制人。
「喂!外面有人吗?」他大叫,「哈──罗!外面有人可以帮帮忙吗?」
他大喊大叫,不消片时半刻,从面对着他的铁门外传来公式化的回应:
「里面的歹徒,放下你们的武器。」
「办不到。」探长太诚实了,以致当他听见门外传来似乎是数百枝冲锋枪同时上膛的撞击
声时他吓了一大跳,在他们闯进来把半裸的他轰成蜂窝前赶紧灭火,「我是你们救援的对
象,乔治‧雷斯垂德督察,隶属首都警察凶杀及重案调查部门,请报上你们的单位。」
「这是SO15
(注:苏格兰场的反恐指挥组(Counter Terrorism Command)代号。)。」
苏格兰场探长的援救任务以反恐行动规格办理,够气派,这才是正牌福尔摩斯风格。
「雷斯垂德督察,请报告里面的状况。」
雷斯垂德发现里面的状况还蛮难描述的。
「歹徒已经逃逸,里面只剩下我一个人。」他低头看着那该死的黑领结,「我被限制行动
,歹徒在我身上装置爆裂物。」
铁门後头传来细碎而机械性的谈话声。
「但这看起来装置还蛮简单的,几根电线而已,我想只需要一双稳定的手,」他持续看着
那该死的黑领结,「以及稳定的神经。」
「长官,我们已经联络炸弹拆除小组,他们很快就会到了。」
「因为那爆裂物装置在──还蛮敏感的地方。」他说,「我可不可以要求一个我认识的人
替我拆炸弹?」
「长官──」
「他可以在里面跟你们报告炸弹设置的情形,你们的专家来指导他怎麽解除引爆装置。」
他说,「莎莉‧多诺万巡佐在外面吗?」
「在路上了,长官,但炸弹拆除小组已经来了。」
「不,你们不准进来。」雷斯垂德心一横,断然说道,「我需要我可以信任的人,叫那个
指挥你们的家伙进来。」
「我就是──」
「不,我要
指定那个在我的手机里装设窃听器与定位系统所以你们可以成功找到这个地点
的家伙。」
「长官,我们不知道您在说什麽。」听起来外头的霹雳小组已经达到他们的临界点,「我
们可以理解您现在非常惶恐,不过不要担心,我们有最好的炸弹拆除专家──」
「你听到了,我知道你听到了!」雷斯垂德扯着嗓门大叫,「假如你今天不一个人踏进这
扇该死的门,你的宝贝弟弟将永远不能跨进现场封锁线一步,就算他用简讯对苏格兰场的
手机网络进行恐怖攻击也不行!」
麦克罗夫特‧福尔摩斯跨进门里。他穿戴着诺曼克斯头盔与凯文勒防弹背心,手上提着一
个坚固的铝箱,底下依然是那一丝不苟的三件式手工西装,这让他看起来比较像在石油开
采平台上巡视的大股东而不是炸弹拆除专家。当福尔摩斯将门在身後关上後,他揭开头盔
前罩,神色凝重地看着雷斯垂德。探长能理解他的感受:他已经做好有颗炸弹要拆的心理
准备,不过一进到房间里看见他的旧识(譬如安德森好了)没穿裤子且重要部位绑了个自
以为俏皮的黑领结被铁链捆在聚光灯下,活像品味腥羶又差劲的情趣礼物,他的表情铁定
会比现在的麦克罗夫特‧福尔摩斯丰富许多。
「探长,我很遗憾。」
把对讲机关掉。在福尔摩斯说出任何会让雷斯垂德在苏格兰场身败名裂的问候之前,探长
用唇语说道。
麦克罗夫特‧福尔摩斯不活在女王陛下以外的人的指令之下,评估现场状况,他缓缓绕雷
斯垂德走了一圈──在通过探长身後时停下比较久的时间,但雷斯垂德相信福尔摩斯只是
要检查锁头,而不是在监赏莫里亚蒂留在他屁股上的手印。
「就这一个炸药了?」他在雷斯垂德身後低声问道。
「就这一个。」
「请您报告现场的状况,长官。」雷斯垂德听见挂在麦克罗夫特左耳上的对讲机沙沙作响
。
麦克罗夫特绕回雷斯垂德面前,谨慎的目光不离开雷斯垂德。
你敢说出来,雷斯垂德继续用唇语慢慢说道,我发誓我会杀了你。
在麦克罗夫特‧福尔摩斯的字典里面肯定没有「威胁」这个词汇。他眯起眼,盯着这名准
备为了自己──名誉上──的贞操而杠上MI5与MI6的男人。
我会用我办公桌上的纸镇敲烂你的脑袋,把你的屍体放在「新苏格兰场」的招牌上面转,
雷斯垂德瞪着他,加重眼神里杀气的浓度,信不信由你。
「回报现场状况:」麦克罗夫特说,「这是一枚水银炸弹,綑绑在雷斯垂德探长身上。」
雷斯垂德眨眨眼。他倒是没料到还有水银炸弹这招。
「只要轻微移动,流动的水银就会触发引信,我还看到了手机遥控装置。」麦克罗夫特语
调肃杀,雷斯垂德可以想像门外SO15的一群壮汉被一颗不存在的炸弹与一名自信满满的公
务人员吓得冷汗直流的画面,「探长被绑在天花板上,随时可能体力不支,时间不多了,
我们以前在巴勒斯坦天天拆这玩意儿,但我需要绝对专心,倘若你们贸然开门,可能会使
我和探长受到惊吓而失手,所以,如果诸位不想那麽早让孩子领你们的伤残抚恤金,从现
在开始,」他做出了让探长感觉英国人还是充满人情味的民族的宣告,「我要把无线电关
掉。」
虽然方才还用纸镇威胁全大英国协最有价值的脑袋,但当麦克罗夫特‧福尔摩斯脱下头盔
并将无线电耳机扔到一边时,雷斯垂德感激涕零。如果没有被绑起来,他甚至可以不顾英
国人的矜持与没穿裤子的事实给福尔摩斯一个友谊的拥抱。
「莫里亚蒂?」麦克罗夫特摆脱看起来小了一号的防弹衣,明显松了口气。
「和他的共犯。」
「除了对你进行口腔性行为外他还做了什麽?」
雷斯垂德当下的感觉像麦克罗夫特刚刚用拉丁文问了他这句话,所以他只是一脸茫然地盯
着前方。
「他有没有强暴你?」麦克罗夫特抬头看了探长一眼,见後者还是没有开口,从口袋里掏
出乳胶手套戴上。
「嘿!」当麦克罗夫特绕到他身後,探长吓了一跳──他可承担不起让大英政府亲自为他
做性侵害采样,他奋力将身体扭成奇怪的角度躲避朝他臀部袭来的手。
「瞧,无粉的。」麦克罗夫特的手从他背後伸过来,「抗过敏。」
噢,他都忘了福尔摩斯有情感理解障碍。小的那个不了解为何母亲会念念不忘十年前流产
的孩子,他怎能期待大的这个会体谅没人会喜欢在没有任何心理建设的情况下让人掰开自
己的屁股做检查,就算是用无粉抗过敏的手套。雷斯垂德把两片臀瓣夹得死紧。
「你没有经过刑案现场蒐证的训练,你不能动手。」
「我有,」麦克罗夫特说,雷斯垂德感觉到他的手指透过衬衫按在自己腰部的凹陷上,随
时准备顺流而下,「只是我经手的现场通常不会放到你们的档案里面。」
「那显然你没有处理过性侵害案件。」探长咬牙,「发现性侵害现场第一件是:确认被害
人是否需要医疗协助,现在,能不能请你先帮被害者处理掉──这个该死的领结,再来跟
我谈蒐证?」
显然麦克罗夫特一踏进来就把雷斯垂德当作犯罪现场物证的一部份,这时他才注意到後者
的阴茎因绑着领结而充血发紫──如果现在不让它下岗哨恐怕以後再也无法像现在站得这
麽挺这麽直了。麦克罗夫特的拇指与食指捏住领结,轻轻将它拉开。纤维若有似无地擦过
敏感的阴茎冠头,又给探长带来一阵不小的刺激。雷斯垂德开始诅咒吉姆‧莫里亚蒂。(
他也想咒骂夏洛克‧福尔摩斯,但当着小疯子哥哥的面他不敢这麽做。)
「炸弹解除。」麦克罗夫特喃喃说,(如果雷斯垂德不是忙着向几百哩外的吉姆辐射诅咒
能量,他铁定会被福尔摩斯的黑色幽默吓到魂飞魄散。)将领结放入夹链袋里,然後蹲下
来打开铝箱,检视里面的工具,「二加二等於多少?」
「四。」探长正骂到莫里亚蒂将会在牢里得到各式各样的性病最後进行刑室里时颤巍巍地
拖着尿袋与肛门廔管,麦克罗夫特的问题刚好打断他的宣泄。
「三加三?」
「六。」
「四加四?」
「八。」探长皱起眉,「这是在干嘛?」
「回答就对了。」麦克罗夫特从铝箱里拿出几个工具,「一零一加一零一?」
「二零二。」
「二X的平方加一等於五X减一,求X。」麦克罗夫特绕到他身後,雷斯垂德听见木箱被拖
动的声响,他低头想了一下。
「X等於二分之一或二。」
「平行四边形ABCD的边长为AB线段长等於六,BC线段长等於八,又两对角线的一个交角是
六十度,求平行四边形ABCD的面积。」
「嘿,这进阶得太快了!」
「苏格兰场电话的後四码?」
「一二一二。」
「伊恩‧蓝钦(Ian Rankin)笔下的警探名字?」
「雷博斯。」
「门罗主义是谁在几年提出的?」
「前美国总统,詹姆士‧门罗,一八二三年。」
「穆罕默德‧阿里因为罹患什麽疾病而离开拳击擂台?」
「帕金森氏症。」
「《墨里斯的情人》的主要演员。」
「休‧葛兰和詹姆斯‧威尔比。」
「还差一个。」
「鲁珀特‧葛雷夫斯?」
「《月之暗面》是谁的作品?」
「平克佛洛伊德(Pink Floyd)乐团。」雷斯垂德惊愕地转过头,看着正在他身後与铁链
铿锵奋战的麦克罗夫特,「你听他们的歌?」
「没有,」麦克罗夫特说,「我又不嗑大麻。」
雷斯垂德觉得自己被摆了一道。
「打不开,我需要油压剪。」麦克罗夫特说着,从木箱上小心翼翼地跳下来。
「他们给你那麽大一箱却连个油压剪都没有?拜托,这是指甲剪吧?」雷斯垂德看着福尔
摩斯收拾工具,关起铝箱,简直不敢相信他们的政府竟然如此缺乏排除障碍的毅力,难怪
日不落地国的辉煌已日薄西山!他决定动用对付夏洛克屡试不爽的激将法,「夏洛克还称
你为他的『天敌』,你知道他多会开锁吗?你知道他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我的办公室
拿走被我没收的手机吗?」
「我无法理解你怎麽能这麽天真。如果有人运用公权力给夏洛克你办公室的钥匙,他还需
要劳神开锁吗?」麦克罗夫特不满地摇头,「而且,当我在帮你开锁的时候,你自己实在
也应该要
努力一下。」
雷斯垂德低头看着自己依然精神抖擞的勃起,然後抬头看着前方双手抱胸的麦克罗夫特‧
福尔摩斯。
「努力一下?」探长认为福尔摩斯的常识缺乏简直让人难以置信:如果他可以运用他妈的
意志力控制自己的勃起,那男人有两个脑的说法又是从哪里凭空蹦出来的?「你认为刚刚
那些机智问答就可以解决──
这个吗?」
「
妈妈说,无论如何,沿着路走,千万不要逗留。」
「
就是这样,小女孩,所有的路都行,这麽多值得探险的──你以为你他妈的在做什麽,
长官?!」一个会唱歌的麦克罗夫特‧福尔摩斯让雷斯垂德受到不小的惊吓,「你怎麽知
道──」
「你高中演过《走进森林》(Into the Woods)里的大坏狼?」麦克罗夫特挑眉,「我还
知道你演过《亨利五世》,大学时代自己组了个摇滚乐团──」
「这是什麽『学音乐的孩子不会变坏』的鬼理论吗?」雷斯垂德低吼,「我可没听说过『
学音乐的孩子会阳痿』!」
「统计数字显示性侵害惯犯很少有高文化水平的。」
「嘿!」雷斯垂德咆哮。他竟然为夏洛克打抱不平起来──明明一开口就叫人想给他饱以
老拳的程度不分轩轾,凭什麽麦克罗夫特就可以穿西装打领带坐办公桌,而夏洛克就该死
像个警察一样成天在外风吹雨打挨刀吃子弹?「福尔摩斯先生,我承认我文化水平很低,
但请你注意一下你现在是在跟一个他妈的
性侵害受害者谈话!而且,请你他妈的不要忘记
我是为了
谁才被绑在这里接受惨绝人寰的拷打!」
其实雷斯垂德没有语调所呈现的那麽生气──他用愤怒掩饰自己的不知所措,但麦克罗夫
特‧福尔摩斯好像跟他认真了。一丝惊慌闪过这名英国最有权势的男人的脸庞,像跑车狂
飙而过後在旋风中颤抖的灌木丛。他的喉结动了动,眼神闪避雷斯垂德的怒火。
「我很感激你为舍弟所做的一切。」麦克罗夫特凝视自己的鞋尖,「允许他参与你经手的
案子、替他叫外卖让他不至饿死、跟他一起合购尼古丁贴片──」
「这没什麽。」雷斯垂德觉得他现在如果不插嘴,麦克罗夫特大概会连他帮在沙发上睡着
的夏洛克盖被子的往事一起抖出来,「这是应该的。」
「让他觉得在这个充满猜忌与愚昧的世界里还有一个人可以信任。」麦克罗夫特耸耸肩,
「虽然偶尔会以缉毒为由搜他屋子。」
「这可是你提供给我的
捷径。」雷斯垂德提醒他,「『功用等同於电击项圈。』这可是你
说的。」
「没错,因为我也信任你,所以我才放心把遥控器交给你。」麦克罗夫特说,「我欣赏你
的忠诚,世态炎凉,这种人已经不多了──你只供出夏洛克不喜欢吃包心菜,不是吗?」
雷斯垂德对麦克罗夫特‧福尔摩斯突如其来的真情告白哑口无言。他的理智告诉他:眼前
这男人当今能大权在握不是没有原因,这是麦克罗夫特笼络他继续为夏洛克卖命的迂回手
段之一;但他的感性却不肯顺服於理性的分析之下。
「但我希望,我这样讲不会让你产生一些,」麦克罗夫特咬着下唇,看起来煞是苦恼。雷
斯垂德低头。「不必要的误会。」
「它一直都这个样子,不是吗?」
「我怎麽觉得它在五分钟前没有那麽──激动。」
「不要理会它,你将你的立场表达得很清楚,」雷斯垂德深呼吸,吐气,「你没有让我产
生任何不必要的误会。」
「我进来到现在已经过了十五分钟。」麦克罗夫特掏出他的怀表,啪嚓一声打开表盖,「
他们会起疑的,而如果现在叫你把裤子穿上,我相信你会受伤。」
他们凝视对方良久,然後一起低头看向他们问题的来源。
「你信任我吗,乔治‧雷斯垂德?」
雷斯垂德没有花太多时间思索问题的答案。
「我信任你。」
☂
当麦克罗夫特‧福尔摩斯的手隔着一层薄薄的橡胶碰触到他的阴茎,雷斯垂德浑身绷得死
紧。毕竟,现在他即将与麦克罗夫特‧福尔摩斯携手航向一个对异性恋而言完全陌生的领
域──
然後,他发现自己好像不是那麽确定麦克罗夫特是否跟他站在同一个起跑点上。
「告诉我──既然我们都被迫走到这一步,我认为我有权力知道,」他问,「你有没有过
女朋友?」
「没有。」麦克罗夫特说,「从来没有这种需求。」
「那你有没有过男朋友?」
「没考虑过这个可能性。」雷斯垂德看不到麦克罗夫特的表情,但语气稀松平常,好似他
正跟探长站在撞球桌前聊天,手上握着的是球杆与巧克,而不是他对手勃起的阴茎。「你
准备要说我不是双性恋者便是性冷感。」
「不,我本来要说福尔摩斯家族是经由电脑程式传宗接代的。」
「你要小心你出口的话,探长。」麦克罗夫特低声说,「我不允许任何人污辱我们的父母
。」
他们陷入尴尬的沈默,而且因为福尔摩斯的手依然在雷斯垂德身上犹疑而显得加倍尴尬。
「一般人会在意这种事吗?」最後是麦克罗夫特再次开口。雷斯垂德听见他语调里货真价
实的疑惑。不太意外,他想,麦克罗夫特只是行为上相较正常──外加体型比较庞大──
的夏洛克,他们缺乏与一般人互动的经验,遑论谈论关於一般人的性倾向这种话题。偶尔
展现你的弱点,麦克罗夫特,这让你比较容易亲近人一些。「我想你们应该都看过金赛的
报告。」
「身为数据的一部份是一回事,
生活又是一回事。」雷斯垂德企图耸肩,但这才想到自己
的双臂老早就被悬起来,「百分之十一的男人真的可能具有双性恋倾向,但包括这百分之
十一平常都是看《男人世界》(Men’s World)而非《态度》(Attitude)打手枪。」
「或许你们不需要选择自己是那百分之几,」麦克罗夫特思索了一会儿後说,在这短暂的
时间里他成功唤起探长因闲置而迟钝的末稍神经,但雷斯垂德努力按纳着,方才他在莫里
亚蒂嘴巴下的失控仍让他心有余悸。「或许不需要选边站。」
「给我几个成功的例子。」
「亚历山大。」
「我来,我看,我插入。」
「不知道我的家教老师听到会有什麽反应。」麦克罗夫特叹口气,「王尔德。」
「我推荐你读读《狱中记》。」
「或许你的文化水平没有你宣称的那麽低──柴可夫斯基。」
「同性恋,抑郁而终,算不上什麽好榜样。」
「汤玛士‧爱德华‧劳伦斯。」
「基佬,SM爱好者。」
「约翰‧艾德加‧胡佛。」
「变态。」
「吉姆‧莫里亚蒂。」
「
他妈的变态!」
「休‧杰克曼。」
「我女儿有一整本他的剪贴簿!」雷斯垂德抗议,「老天,你不能就这样毁了一个青少女
的幻想!」
麦克罗夫特又说了个名字,这时雷斯垂德没有反应了。麦克罗夫特停下他手边的工作,转
头看着突然石化的探长。
「在这个案例上你同意我的看法?」
「不,我只是在努力忘记。」雷斯垂德没有聚焦的视线望着前方,「以免让你们这些掌握
了足以毁灭全世界的秘密的情报疯子毁了我的社会价值观。」
麦克罗夫特低笑──不是我不仅会摆平你还会把你打得满地找牙式的邪恶低笑,也不是全
世界的人都是蠢蛋当然你也不例外式的轻蔑低笑,而平和的、诚挚的。这让雷斯垂德惊觉
:这男人也是可以与之和平共处的。如果平常不是官腔又无所不知得那麽混帐,麦克罗夫
特‧福尔摩斯将会是一个很好的同伴。
不过,有监於他们是在这种特殊的情况下被迫
拉近彼此的距离,雷斯垂德决定将他对麦克
罗夫特‧福尔摩斯的新见解搁置在「待审查」一区,而且,纵然声称自己毫无需求又不开
放可能性,麦克罗夫特的
技巧可一点也不生疏。
「恕我失礼,」当麦克罗夫特决定加快目标达成的速度,选择用拇指反覆摩擦雷斯垂德的
阴茎顶端时,探长发出尖锐的低喘,反射性地弓起腰,「但我国的情报人员是否不分男女
都要接受某种──特殊训练?」
「这跟国家安全勤务有关,恕我无法回答。」麦克罗夫特语调平板,「我本来想说你只要
加入了就能知道,但你的年纪显然太大了些。」
雷斯垂德试图挤出一个微笑,但他的感官世界在刹时间变得白热而尖锐,快感躲藏在刀锋
之下,随着每一次的抚摸所带来的切割层层堆叠。
「我要说的是──」
「或许我们可以结束後再说。」探长低下头,绷紧的肌肉与血管浮现在他结实的颈项上,
「有人跟我说只需要一百五十六点五秒。」
「不选边站的好处:你不会为渴望或背叛任何一方而感到罪恶。」麦克罗夫特不理会探长
的抗议,方才的体贴与和善彷佛不过是他诸多面具的其中一副,「你
定义自己是一个异性
恋,所以当你受到莫里亚蒂的拷问时,你当之
真的是拷问。」
「不是拷问那会是什麽?」探长喘着粗气。当麦克罗夫特的拇指转移阵地,改在龟头下缘
缓缓滑动,疼痛收敛了,但快感刹时又如指缝间渗出的沙迅速消逝无踪,结局变得永恒且
无法预见。雷斯垂德反应不及,他察觉福尔摩斯正在恢复本性──属於掠夺的、为所欲为
且惯於玩赏痛苦的,这让他产生一阵不理智的惊慌,身体下意识地往旁边闪去,但麦克罗
夫特的伸手揽住他的腰。
「它可以是纯感官的享乐。」麦克罗夫特轻声说,「这是加入战场的特权,没有性别,没
有规则,没有界线。我和夏洛克要多久才能让你们明白──」他凑向探长沁入汗水的领口
,在他耳畔以与手中温柔的暴虐不相符的轻描淡写说道,「
你可以做任何你想要做的事,
包括在一个男人嘴里射出来或操得他主动挺腰迎合你。莫里亚蒂掌握住你的心态,他玩弄
你异性恋的尊严於股掌之中,但如果你从一开始就不为自己选边站──」
「
你他妈的给我闭嘴!」雷斯垂德低吼,双手在束缚中紧握成拳,铁链开始颤抖,疲倦的
肌肉无法克制临界点前的生理反应。世界失去了支点,他无所适从,而他的存在只剩一个
目的可以证明,而那个目的只有麦克罗夫特‧福尔摩斯可以为他完成。
「只站在自己的
慾望这边。」麦克罗夫特柔声说,手指回到雷斯垂德抽搐的阴茎顶端,揉
搓、滑动、轻抚,极尽刺激之能事,「放松,乔治,你可以做任何你想要做的事,没有任
何人可以驾驭你,因为在你身上并不存在着既定的规矩作为缰绳任人掌握。」
暗潮涌动延展,即将成为冲出海面咆哮的滔天巨浪,他臣服了,他的额头不自觉靠向麦克
罗夫特的肩膀,在後者的锁骨上咽下断断续续的呻吟。麦克罗夫特的另一只手放在他的满
头银发上,轻拍两下。
「你想要它,(You want it,)」福尔摩斯的声音很轻,彷佛来自意识最黑暗之处、被良
知所摒除的邪恶低语,「就要起来抓住它。(so go get it.)」
在那瞬间,雷斯垂德被它攫住,然後被吞噬进它里面,但当他发出最後一次抑郁而愤怒的
低吼,他发现自己已凌驾於它黑暗的翅膀,登上前所未有的顶峰,俯视於一切他所知的宏
伟存在之上。
☂
当雷斯垂德恢复神智,(他没有
晕过去,老天,他只是大脑启动防卫自我保护机转试图忘
记。)他发现自己已经衣衫整齐──至少跟前几分钟比算是整齐的,而麦克罗夫特整体服
装搭配里少了胸前的红手帕。
希望那手帕不是什麽西藏高原犁牛或喜马拉雅山的雪怪的毛织成的,他暗自祈祷,否则雷
斯垂德太太就会发现信用卡帐单上的黑洞了。
「我要出去徵召油压剪了。」福尔摩斯仔细审视着他,「你可以吗?」
雷斯垂德疲惫地点点头。
「能不能请你──」
「保守这个秘密?」麦克罗夫特在开门之前并没有回头,「当然,这是我工作的一部份。
」
当特别支队的探员忙着对付把他的双臂吊得几乎失去知觉的铁链时,他看见麦克罗夫特正
在与SO15队长交谈。
「炸弹?我拆过什麽炸弹?」他面对甚是惶恐的探员,满不在乎的说,彷佛伸出一根食指
便可将後者轻松推下地狱,「我今天根本没来过,遑论拆什麽炸弹了,对吧?你们十分钟
前抵达现场,即时把探长救出来,只是让人犯给逃了──不过也没关系,因为贝格街的夏
洛克‧福尔摩斯也抓不到他,没有人会期待你们第一次出动就可能告诉我们好消息。
「只要你们报告这样写,没有人不会说你们的行动果决迅速,值得嘉奖。」
莎莉已经等在外头了,当他们把面容憔悴的雷斯垂德探长扶进救护车里面,她坐在他旁边
,忧心忡忡地看着他。
「我刚刚看到怪胎的哥哥,穿三件式西装的那一个。」她说,看着他接过救护人员递过来
的热茶,却让整杯茶抖得像是小型的阪神地震,连忙在他烫伤自己前将茶杯接过来,「他
为什麽在这里?」
「我还以为是他通知你来的。」换做平常,雷斯垂德绝对不会主动接受人家凑过来喂他的
水杯或汤匙,但他跟两个高功能反社会患者周旋了一个钟头,实在口乾舌躁。
「他没有。」莎莉看着他,眼眸里深沈的忧伤让探长一阵惊慌失措。
「那是谁通知你们──」
「老板,」她用没有拿茶杯的手按住他的肩膀,「我们只要你知道,我们完全能理解,我
们知道你遭受到什麽样的待遇,如果谁这麽不识相敢落井下石──」
「莎莉,请你先──」
「我们会扒了他的皮,你是我们最棒的老板,虽然不太会跟记者周旋,但我们都爱戴你,
你依然是我们重案组的乔治‧克隆尼,没有任何事情会改变──」
「
莎莉!」他皱起眉,「求求你,我今天已经遇到够多无法预测的神经病了,请不要再让
我猜测你的想法了,好吗?」
莎莉‧多诺万深深吸口气。
「我们在办公室的时候收到了简讯。」她说,「连出勤的伙伴们也收到了,打电话到组里
询问──」
「什麽简讯?」他的本能在叫嚣着要他不要继续问下去,「谁寄给你们的?」
「
你寄给我们的,长官,你的手机寄给我们的。」她说,眼角闪烁着泪光,握住他放在大
腿上的手,「那是一张照片──噢,长官,别这样,局里配给你的手机画素没有那麽高,
所以我们也真的没看出什麽东西来,我们只知道你遇到大麻烦了──长官,真的没有这麽
严重,我相信只有重案组的伙伴收到,而我们绝对不会讲出去的,我们在报告与法庭上绝
对守口如瓶──」
当医护人员展开安抚受惊人士用的橘色毯子,他发现他们的受惊人士正将脸埋进自己的手
臂里面,整个人在救护车的台阶上缩成一球,而且就像任何一个受到强烈惊吓的人般前後
摇晃着身体,而多诺万巡佐揽住他的肩膀,在他耳边低声细语。此人想着,或许探长已经
不需要毯子安抚了,但出於尽忠职守,他将毯子披到了他们两人的肩上。
重案组的伙伴信守承诺,当雷斯垂德再次被提醒自己曾经有过被莫里亚蒂绑架到河岸某间
废弃仓库里的可怕经历,已经是三天以後的事了。那时他正站在陈屍了一家三口的厨房外
面,因两天前严重宿醉留给他的红肿双眼被闪光灯刺得发疼而猛揉眼睛。夏洛克‧福尔摩
斯刚从喷溅着血迹与空弹壳的厨房跨出来,他看到雷斯垂德,头一次没有劈头就用推理演
绎轰炸他,反而在一旁安安静静地瞅着他。
那眼神像极了雷斯垂德前前前女友养的猫躲在桌脚准备偷袭人脚踝的眼神,但这是只很大
的猫,而且IQ很高,看得探长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停止揉眼睛的动作,瞪向夏洛克
,表达他很不喜欢被人用眼神性骚扰。
「他不会用你到哈洛德买的便宜货的,探长。」
「什麽哈洛德的便宜货?」雷斯垂德被他没头没脑的扔了这一句,脑袋一下子没转过来。
「麦克罗夫特,」夏洛克和蔼的说,「他只用萨维尔街(Savile Row)订制的手帕。」他
递上一张名片给雷斯垂德,「只要报我的名字,裁缝师会给你打折,我大学毕业还去他那
边订做裤子,他记得每一个给他量过腰围的客人。」他看雷斯垂德没有接过他递过去的名
片,叹了口气,「你知道的,他是一个注重修饰的人,他不会允许没品质的东西挂在自己
的胸前,你买对手帕还给他,将会是非常好的开始。」
「还给他?」雷斯垂德认为自己并非没有进入状况,只是他的大脑说服他不能轻易相信事
情竟然已经失控到对方的弟弟都知道了,「好的开始?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麽?」
「麦克罗夫特一年的薪水是你的三倍。」夏洛克继续说下去,「但他从来不懂得如何运用
这些薪水让自己过得更舒适,他只要三餐加偶尔购置新装的零用金,剩下来的都是你的。
国家给了他一个在巴拿马的别墅给他休憩用──他以为我不知道,但那实在不是什麽秘密
,很漂亮,方圆二十哩内没有其他活人,绝对隐密,还有十哩长未受石油污染的白沙滩,
一年四季都可以浮潜。他有这片地产──其实他在苏格兰跟欧洲许多地方都有地产,而他
一样从来没去过,或许你可以说服他,偶尔一年一次离开伦敦渡个假什麽的,以免有天过
劳死在办公室里。」
直到现在,雷斯垂德才明白夏洛克在干什麽,这实在不能怪他──要如何叫任何有点理智
的人相信夏洛克‧福尔摩斯正在企图说服自己与一个男人私奔,而对象还是他最痛恨的哥
哥!
「麦克罗夫特拥有伦敦最好的歌剧院与音乐厅的贵宾包厢──你可能没看过,就是里面还
有长沙发,有侍者提供服务的那种;他同时也是欧洲许多五星级饭店的VIP,只要刷他的
卡,饭店会直接给你最好的阁楼套房,以後出差就再也不用委身於发霉的汽车旅馆了。」
夏洛克就是夏洛克,就算是脚旁有颗三秒前拔掉保险栓的手榴弹,他还是坚持把剩下来的
五秒讲完,「他有非常多的故事,多到回忆录集数可以击败J. K. 罗琳,而且八卦性让他
只要辞职坐享版税,每年在加勒比海买十艘游艇都不成问题,所以你可以预知跟他在一起
绝对不会无聊。他非常聪明,而且只要他
愿意,他可以非常
迷人,光靠他一个就可以摆平
所有难缠的外国元首或使节,我还听说内政部有人为了他终身未婚,男女都有,相信你一
定也体会到这点了。」
雷斯垂德没有回应,他只是定定地看着夏洛克。这冷漠的反应让夏洛克有些不满,他双手
抱胸,噘起嘴。
「老天,我浪费这麽多口水,难道你不能给我一些回馈吗?」他不满地说,好像承认雷斯
垂德有成为他的兄嫂的资格是多大的恩赐一样,「赞同我买对手帕将会是一个好的开始?
」
雷斯垂德的回馈是一声怒吼朝他扑过去。夏洛克当机立断,拔腿就跑。
苏格兰场的警官们瞠目结舌地看着他们的头儿追着他们头儿找过来的神经病顾问一阵乒乒
乓乓冲出凶宅的大门。
夏洛克动如脱兔,咻地钻过封锁线,而雷斯垂德在封锁线前紧急煞车──毕竟还有几台不
肯轻言放弃的采访车在巷口虎视眈眈,他扯掉自己的鞋子朝夏洛克扔过去。
「
我还有太太跟两个小孩!」他对着伦敦街道大吼,「
操你的巴拿马别墅和回忆录夏洛克
‧福尔摩斯!
吃人够够!
安德森去把我的鞋捡回来!」
当首都警察的好伙伴前来关心弯着腰,双手扶在膝盖上喘气的雷斯垂德督察发生什麽事时
,他愤恨地瞪着前方。
「以後夏洛克‧福尔摩斯嘴巴没胶带贴起来不准进我的办公室。」
而当他们问起这个夏洛克‧福尔摩斯到底对头儿说了什麽时,督察说:
「妈的这个小混蛋,软土深掘,」他摇头,接过安德森拎过来的皮鞋,「竟敢企图掰弯我
。」
☂
「长官。」安西娅敲敲门,麦克罗夫特‧福尔摩斯从长桌研究了十几个小时的伊朗地图与
几百个不同颜色的小图钉上抬起头,「我们收到您的包裹,依照规矩需已经经过安全检查
,希望您能理解。」
麦克罗夫特摆摆手,仁慈地打断她的道歉。
「放在我桌上。」
「长官,提醒今天将要与首相夫妇共进晚餐。」
「我知道了,谢谢你,安西娅。」
当麦克罗夫特拟定好在伊朗驻紮情报联络站的地点,他离开地图桌,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
检查五个钟头前收到的包裹。他将哈洛德百货的红丝质手帕与首都警察的「携手合作扞卫
伦敦安全」(Working together for a safer London)纸镇拿在手里,若有所思地看着
它们。
「一上工死人便蜂拥而至,没时间去萨维尔,」他展开放在桌上的信笺,上面有首都警察
的浮水印,「致上我八十分的感谢──假如您愿意严加管教令弟那便是一百分的感谢。」
最後,他决定将纸镇摆在他的电脑前,抽出胸前原有的蓝手帕,将他的新礼物展开,整齐
叠好,塞进口袋里。
在阴谋家与政治家的例行社交晚餐中,首相夫人称赞麦克罗夫特的新手帕与他的晚宴服非
常相称,并问他这个颜色是在哪里买的。
「一个朋友的礼物。」麦克罗夫特微笑,举起红酒。福尔摩斯是大不列颠传统的代名词,
他们总是这麽称许他,一个杰出的绅士与玩家。「而我为我微薄的服务能得到他的青睐感
到无比荣幸。」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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