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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女主角蜜柑的生日这天送大家一份礼物 -- 好文一篇 XD 这次一次送6章, 连最後一章也送出去罗~可能大家会因这篇文的结束觉得失落 可是别担心! 因为这位厉害的大大已经开始重操她令人期待的旧文 -- "黑猫情缘"啦! 我会去问问她能不能也把她的新文也转上ptt, 所以大家也要多推文多鼓励人家唷! 现在就先来看"爱丽丝王国"的最终章吧 > <!! 作者: CUTEBARBIE 出处: Billwang 第三十三话:真相 萨斯,奥斯汀特殊部队其中一名战士,拥有召唤黑洞的爱丽丝。 蜜柑曾经跟他骑同一匹马同国,他那差劲的骑术,害她流了一身冷汗! 自此,就算他化成灰烬,蜜柑也会认出这个可恶的男人。 「嗨!」萨斯既友善又轻佻地朝她挥挥手:「久别重逢啊!还好吧?」 「你、你怎麽会在这儿...」蜜柑瞄一眼萨斯,又瞄一眼君悦:「这...到底是怎麽 回事!?」 乔伯伯无奈地在蜜柑身後冒出来,对君悦低着头道歉:「对不起,一不小心...」 君悦先向乔伯伯投来责怪的目光,再勉强挤出一个笑靥,试图圆谎:「萨斯、他就是神医 啊!我不是...不是拜托你好好照顾洛尔吗?怎麽你会上来的?」 君悦暗地里在心中低咒蜜柑几句,这家伙怎麽会过来的!? 她拜托蜜柑照顾洛尔,就是不想蜜柑跟上山! 蜜柑眼定定地直望君悦,倾出憋在心头的问题:「君悦,你老实告诉我,洛尔是不是枣? 」 「不是!」君悦想也不想,矢口否认。 「你...一直在骗我是吗!?」蜜柑鼓起勇气,将心中的疑问一一托出:「洛尔身上不 但有我的无效化水晶、而且手臂上也有枣独有的伤痕!二人的外貌一模一样,未免太巧合 了吧!?」 君悦没有答腔,只是不言不语低着头。 「你快告诉我,为什麽枣会失忆的!?」君悦不回答,蜜柑更焦急追问下去。 木屋内,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哈哈...哈哈...」 当意识到一切无可挽回,君悦忽然笑起来,笑声充满自暴自弃的空虚感。 「...君悦?」蜜柑像化成石像般呆然伫立着。 「你们上床了,是吗?」君悦瞬间变脸,一双杏眼透露出冰冷的寒光。 「什麽?」蜜柑显然反应不过来。 「要不是上床了,会看到水晶跟他的伤痕吗!?」君悦双眼闪出奸邪,美丽的脸因愤怒而 扭曲。 「呃...」蜜柑脸庞不禁染成玫瑰红。 她下意识垂头移开她的视线,就像谎话被拆穿的小孩一样。 君悦从她的脸上知道答案,一股汹涌的怒涛直抵心间。 「拍!」君悦霍地从轮椅上站起来,想都不想就伸手掴蜜柑一巴掌。 一巴掌打偏蜜柑的脸,却打不散蜜柑脸上的诧异。 「你的腿...站起来了?!」蜜柑错愕地看着君悦两腿,向来温柔的君悦,怎会变得如 此泼悍? 「装好人,真的有够累!因为知道你是受软不受硬的,我才不辞劳苦扮好人,以为你会因 为内疚跟他保持距离。」 君悦双手横胸,仰起下巴道:「既然闹剧败露,我也不再佯装了。」 蜜柑惊讶得微微张开咀:「...佯装?」 「我双脚健全得很。」说着,君悦轻拍一下自己大腿,笑容无比张扬:「双脚不方便,很 惹人同情,是吧?」 「...惹人同情!?为什麽你要欺骗我!?」蜜柑饱含愤怒的双眼死盯着她。 「欺骗你的人,是奥斯汀国王,我只是奉命行事而已。」君悦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奥斯汀国王?」蜜柑更不明白了,这跟奥斯汀国王有何关系? 君悦一张俏脸有如恶魔般狰狞,跟以往的笑脸截然不同:「嘿,全都是国王的旨意!把饮 下忘情水的军长抛入大海,自编自导一场意外,再收卖这条渔村的人,然後对军长灌输我 们为他塑造的身份--洛尔!换句话说,本来就没有洛尔这个人,一切都是捏造的!」 蜜柑脑中轰隆一声,大脑随即呈现真空状态。 「整条渔村的人都在欺骗你、这你明白了吗!?」君悦挑起眉,直接了当地说。 蜜柑听到真相,震惊不已。 「乔伯伯...」蜜柑讷讷地望向乔伯伯,一脸求救的神情:「你告诉我,这是不是真的 ?」 「唔...」乔伯伯先是为难地瞄一眼君悦,再配合地用力点头:「君悦说的没错,不少 村民都是国王的左右手,他们都是来监视你跟军长的,抱歉!」 蜜柑恍然大悟。 原来,在她的身後,一桩阴谋诡计在蠢蠢欲动。 不知何时,她跌入了他人布下的陷阱。 不知何时,她吞饵上钩,中了别人的圈套。 「本来,我跟他可以在此白头偕老的...」君悦的目光,倏然锐利起来:「要不是你出 现,我们可以很幸福地过活的,我真後悔当初没有杀掉你!」 「...杀掉我?」蜜柑喃喃地问。 「当时你还失明,是不会构成任何威胁,谁知你突然痊癒,现在,还跟他上了床!」君悦 往前几步,将她逼到绝境。 君悦不再伪装温驯,蜜柑既是她的情敌,面目更是恶毒狠辣。 君悦得势不饶人,憋住满心自卑挖苦她:「你还真有本事啊,我睡在他旁边半年有多了, 怎挑逗他也不为所动!短短几日,你就掳获了他的心、还把他骗上床!」 「枣爱的是我,她不会被你诱惑的!」蜜柑摇头,即时反驳:「你竟然一直欺骗我,你知 道我为了你有多内疚多痛苦吗!?」 「君悦,别这样。」一旁的萨斯忍不住站出来说话,想要平息双方争执。 萨斯认识的君悦,一直都是冷静沉着的,此刻,竟然为争风呷醋而失控?! 糟糕,君悦真的动情了。 而且是对一个万万不可爱上的人动心。 「这能怪人吗?你未免太笨,现在才醒过来。」无视萨斯的劝阻,君悦怒瞪她一眼:「你 在战场上所见的奥斯汀,是一片冰天雪地的吗?」 「啊...」静默片刻,蜜柑皱起眉头,努力回想战况。 那时的战场,是一片黄色沙土,浩瀚无垠的黄沙... 奥斯汀,是个风沙肆虐的国家。 蜜柑记得,为了躲避风沙,奥斯汀的女子都是披着轻纱的... 与其说奥斯汀是个终年凝雪的国家,倒不如说它是个沙漠王国。 「这条渔村,跟外面的天气差异这样大,你还懵然不知!」 君悦的脸宛如恶鬼般狰狞:「这样做,可以筑起与世隔绝的屏障,而且本来渔村处地偏僻 ,再加上雪地的异阵,可以减少外人闯入,你明了吗?」 蜜柑以一双杏眼凝视君悦的脸,她总觉得,她跟君悦有过一面之缘。 「你到底是谁,为什麽...你可以改变这儿的气候?」 君悦轻蔑地冷笑几声:「嘿,你不是忘了我吧?」 蜜柑愣住了。 蜜柑眼珠在她的脸上游移着:一头黑色长发往耳後挑起,额前垂下长长的刘海,尖细的瓜 子脸,一双狡黠的杏眼,挺直的鼻梁,还有细而丰厚的性感嘴唇,整张脸都散发一股凛然 的美... 苦苦思量,也想不起眼前人是谁。 「因为当时我披着轻纱,你看不清我的外貌?还是因为,我把头发染黑了,你认不出来? 」 君悦後退几步,冷眸一转,优雅地挥舞双手,在空中拉出一把冰造的弓箭。 冰造的弓箭!!!! 「你、你就是当时...刺伤枣的...那个操纵冰的女战士!」蜜柑脸色一变,举起一 只颤抖的手指指向君悦。 「除了我,还有谁可以为这片土地带来皑皑冰雪!?」君悦的神情,带有一丝自豪。 「总算想起来了。」萨斯无力地托起头,蜜柑真是有够迟钝啊! 「为什麽、为什麽你要这样欺骗我!?」蜜柑激动地扑上前,抓住她的衣襟问:「为什麽 要这样分开我跟枣!?」 「要怪,只能怪你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君悦毫不客气,狠狠地甩开她的手:「一个在明 ,一个在暗,是不应有所交集的!」 「才不是!」蜜柑咬了牙,攒紧眉头否应。 「你这些不愁衣着的福命人,又怎会明白在人间炼狱中偷生的苦命人?」君悦冷哼一声, 嫌恶的眼神落在蜜柑身上:「你身上的光芒,只会教他益加困窘,令他愈来愈痛苦!」 蜜柑不适合他的,没错,君悦跟枣同是生於黑暗的人,他们才是绝配! 「我才不是什麽不愁衣着的福命人!」蜜柑用力摇头再摇头,忿忿难平:「我出身在爱丽 丝王国的贫民区,吃不饱、穿不暖,贫民区才是人间炼狱...」 「哈哈!哈哈...」听罢,君悦仰天大笑:「爱丽丝王国的贫民区是人间炼狱!?」 「你不会明白!在贫民区的生活有多难受...」蜜柑想起穷困的生活,双眸不禁黯淡下 来。 「难受!?」君悦目光倏地阴森起来,厉声斥喝:「真正的人间炼狱,你还没有体验过! 」 「什麽...意思?」蜜柑的脸写满不解。 「还记得我说过"君悦"这名字,拥有很深的含意吗?」君悦冷冷地问。 在蜜柑的迷茫目光下,君悦娓娓道来自身遭遇。 第三十四话:追忆(上) 诺得尔王国,不但是个长年冰天雪地的国度,而且是个极度贫穷的地方。 终年大寒,瑞雪纷飞,地上厚厚积雪,不易耕作,人民饥寒交迫、苦不堪言。 富裕的,只有那些作卖买的商家,他们利用本土资源对外贸易,几乎掌握了全国的经济命 脉。 贫者愈贫,富者愈富,贫富悬殊相当严重! 所谓「无恒产而有恒心者,惟士为能。若民,则无恒产,因为恒心,苟无恒心,放辟邪侈 ,无不为已」。 总括而言,就是因为基本的生活温饱都不能满足,令诺得尔国民的道德沦亡,不能明辨是 非黑白。 卖淫、偷窃、强盗、拐骗... 在诺得尔国境内,比比皆是,司空见惯。 道德论理,无力屹立於诺得尔的风雪中。 诺得尔某个僻静的角落,有条别有洞天的村落,里头有不少双层排屋,每间都有几位似是 保镖的男子在把关着。 这条村落,被唤作"雏妓村",是许多男子寻欢的热点。 雏妓村,亦是君悦的出身地。 雏妓,就是未成年的性工作者。她们以身体作性交易,换取金钱。 在大多数国家,雏妓卖淫属违法工作,只因为儿童在身心上尚未成熟。 但是,在诺得尔,雏妓却是无法根绝的行业。 它在诺得尔的色情产业中,占了相当重要的一环。 在诺得尔国王的默许下,雏妓早已合法化,诺得尔有多少雏妓?这是无法统计的数字,诺 得尔皇室更不敢统计,也不愿意统计,因为这支队伍太庞大了。 在诺得尔,当雏妓被视之为理所当然,雏妓之风正在全国愈演愈烈。 诺得尔的女人,几乎都沦为妓女。 不出卖身体,如何维生? 在诺得尔坚持「道德论」,有如在沙漠中逆风而行般危险。 「逼良为娼」的情况,不会出现在诺得尔,她们为了饱肚,甘愿当妓女。 每一个雏妓的背後,都背负着一个辛酸的、沉甸甸的故事。 诺得尔的娼妓如是,君悦亦如是。 君悦的母亲,自小卖淫维生,君悦的真正父亲到底是不是她的丈夫,她也说不定。 君悦诞生不久,母亲便去世了。 当然,君悦的父亲,从来没有给什麽好脸色君悦看。 从五岁开始,她的父亲就逼她卖淫接客。    在她未谙世事的年纪,她根本不知道父亲要让她干什麽,也不清楚什麽是卖淫。 她只知跟男人睡在一起,就可以挣到钱。 有钱,可以吃饱饭;有钱,父亲不会虐打她。 挣钱挣钱挣钱挣钱挣钱挣钱,她的小脑袋只有这个念头。 君悦本来长得漂亮,就算不浓妆艳抹、不穿着性感,只要静静坐在街灯下,都可以招徕顾 客。 年轻的雏妓是比较受欢迎的,男人怕染病,也许抱有处女情结,也许是恋童症病人... 基本上而言,喜欢嫖雏妓的人,不是心理健康的人。 每当夜幕临近,在暧昧的灯光下,那些大白天文质彬彬、衣冠楚楚的商人的面孔--纷纷 变得狰狞。 贪婪的目光,在君悦身上游移着。 而君悦眼里,只会注视男人的钱袋。 她的客人,多数都是其他国家来的,有的是过路客、有的是货车司机、有的是有出门办事 的商家、有的是企业老板... 反正都是有钱人就对了。 十六岁的君悦,正如绽放的花卉一样艳丽。 因为阅人无数,君悦比一般同年纪的女生早熟,她有着不属於少女应有的智慧。 接触很多不同类型的男人,她变得聪明,她开始洞悉男人的心理,懂得如何取悦嫖客。 她开始在雏妓村打出名堂,她有一班固定的客人。 她掳获不少男人的心,不少客人对她疯狂迷恋,更有一位客人更替她改了一个名字。 「君悦」,使君欢悦。 她喜欢这名字,她为男人带来喜悦,这名字印证她是受欢迎的。 她多麽渴望得到众人的爱。 可惜,再多的爱,也弥补不了失去母爱的缺口。 君悦就如没灵魂没思想的空壳,每天重复着接客的工作。 只有在床上,她会带上隐形的面具,佯装兴奋的样子满足嫖客。 一举手一投足,皆令男人欲仙欲死。 男人,都被她玩弄於鼓掌间。 从了她的父亲以外。 纵使君悦替他挣来不少的收入,他对君悦,还是拳打脚踢。 父权压迫女性,在诺得尔见怪不怪。 父亲沈迷酗酒、赌博、吸毒,再多的钱都不够用。 每次他把赌本输清光,就狠狠打君悦一顿,否则难以发泄他心头的恨意。 这一晚,父亲又输光赌本。 君悦深吸了一口气,害怕得紧闭双眼,准备迎接父亲的毒打。 然而,父亲几近粗暴把她推上床,强而有力的手掌撕扯着她的衣服。 君悦瞧见父亲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求欢神色,让君悦不寒而栗。 父亲对她,竟然抱着违反伦理的歪念。 君悦害怕极了,她用力挣扎,抵死不从。 「妈的!都让人上了几千、几百次,现在才装害羞、不觉得矫情吗!?」 听见那些恶劣的言语,看着父亲宛如魔鬼的脸,君悦感到非常呕心。 只有这一个男人,她不可以接受! 第一次,君悦觉得跟男人上床,是件羞耻的事。 父亲伏在她身上,半跪着解开腰上的皮带,拉开裤头。 「不要!!!!!」 她吓得马上挣脱逃走,奔出大门外。 在雪地上,衣衫不整的她拔足狂奔,父亲则在她身後紧追着她。 她跑进一个树林,一个不留神,被雪地上的石头绊倒,「咚」一声的摔倒在地上。 她惊喘着翻身,眼睁睁看着凶残的父亲慢慢逼近... 父亲勃然大怒,眼看一巴掌狠狠地甩过来,君悦下意识闭上眼睛。 君悦被打得撞上树干,树上的积雪随即纷纷而下,她的嘴角还冒出血丝。 「人尽可夫的贱丫头!你想在树林完事对不!?我就成全你!」 父亲狠狠地骂着,一步步走近她。 背靠着树干,她再没後路可退。 君悦害怕得紧贴着树干,咀里不住传出凄厉的哀号,心坎窜起阵阵惊慌。 「逢-----!」 就在这一刻,她惊愕地看着父亲突然浑身着火,眨眼间变成一个大火球,他痛苦地在地上 打滚... 君悦看着他的尖叫声愈来愈弱,焦黑的身子逐渐静下来.... 父亲静止不动的屍体,凛然躺在皑皑白雪上。 君悦像见到鬼魅那样张着嘴,脸孔倏地失掉血色。 父亲...被烧死了!??! 怎麽回事?! 君悦连忙伸手摀住脸,才知道脸上布满恐惧的泪水。 「没事吧?」君悦身後,响起一把低沈的男声。 君悦吓了一跳,讷讷地回头,就对上一对深邃的红眸。 第三十五话:追忆(下) 月色之下,有浓密的树荫前,传来马蹄声,马背上有一道矫健的身影。 淡淡的月光,透过树木的枝芽洒在二人身上,她只能以月夜仅有的光线捕捉对方的轮廓。 那是一张众人都要嫉妒欣羡的完美五官,红色的目光,映衬着面无表情的脸。 她低呼一声,盯着对方英俊不凡的脸,她的心神澎湃、激动。 马背上的俊伟男子睥睨着地上的屍体,一脸不以为然。 「你、你是谁?」君悦惊魂甫定的问,身体还在簌簌地抖着。 「...他是你的父亲?」无视她的问题,枣反问她。 「嗯、嗯嗯!」君悦觉得他的声音,非常阴沈...既危险又迷人。 「哼。」枣轻蔑地低咒一声:「这种渣滓,死不足惜。」 「谢谢、谢谢你救了我!」君悦狼狈地站起来对他鞠躬,连声道谢。 「...」枣没有答话,只是策马来到她身边。 战马踩着优雅的脚步,一步步走近她。 随着战马愈来愈接近,她的心跳亦愈来愈急速。 她抬起头来,她才望清他身穿盔甲,腰间还系着长剑。 「你、你是战士吗?」君悦放下满怀慌乱,向枣一笑。 枣淡淡扫她一眼,对方应该跟他是同年纪的。 「快走吧。」枣的薄唇冷酷地轻扬。 尽可能,他不想杀人。 「...走?我还没好好答谢你呢?」君悦踌躇不安地问。 「没这个必要。」枣双腿往马腹一踢,掉转马头,准备离开。 「等等!」看到他要走,君悦慌了,她追赶上前,拦住他的马。 「什麽事?」枣开始有点不耐烦。 君悦眼定定地盯着枣,也不管枣愿不愿意,君悦竟然机械地脱起自己的衣服来。 不一会,厚重的衣衫褪尽,少女的胴体便呈现在雪地上。 枣俊冷的脸,依然没有任何表情流动--尽管眼前的身体多诱人。 「这样...可以吗?」君悦羞赧地垂下眼睛,颤巍巍地问:「我、我可以这样报答你吗 ?」 虽然君悦早已习惯裸露人前,然而面对枣,却莫名地抱着羞涩。 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可以抵挡这胴体的诱惑,所有男人都迷恋她动人的身体。 这位战士应该也不例外。 她低下头,不安地凝视自己脚尖,心脏激烈跳动,像听候发落的罪犯一样。 枣沉默半晌,「咚」一声,抛了一个钱袋给君悦。 君悦接过钱袋,但觉钱袋沈甸甸的,一定价值不菲!!! 钱袋内,一定有很多很多钱... 她瞪大双眼,第一次赚到如此丰厚的肉金... 君悦抱着钱袋,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反应过来:「不用、不用付钱的!我只是想报恩.. .」 「穿上衣服吧。」枣冷冷地打断她的说话。 「可是、我...」君悦结巴巴地想说什麽,无奈舌头像打结一样。 「不想死的话,快点逃到别的国家去,战火很快蔓延到这儿。」枣板着脸说。 「...什麽??诺得尔要打仗吗?」君悦显然迷茫。 「时间无多,快逃吧。」枣瞄向远处,彷佛可以看到埋伏在那儿的军队:「一小时之内, 我军将直捣诺得尔,进行大屠杀。」 「...大屠杀?那我...我应该去那儿去...」君悦不知所措地站立着。 「一直向东走,大概十多天,便到奥斯汀的领土了。」枣冷眸一转,望向东方。 「奥斯汀?难道你是奥斯汀的将士吗?」莫名的兴奋,在她心间徘徊不去。 「奥斯汀是个和平的国家。」枣没有置否。 「谢谢你!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回国之後,我一定会亲自上门向你报恩的!」君悦惬意地 笑:「我们、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枣眼睛微眯,注视着君悦在雪地上瑟缩的身躯,纤细的肩膀在寒风中颤抖。 枣随手一扯,俐落地褪下肩上黑色滚金边的披风,披风随即散落在君悦的头上。 君悦抬起头,一双美眸深深凝视他,似要把他的脸孔牢牢记在脑海。 枣掉转马头的方向,冷冷撇下这一句:「钱袋的钱应该够用了。」 枣轻喝一声,策马前进,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君悦神情木然,连道谢都忘了,就像着了魔一样,瞄着那渐去渐远的身影。 一刻也没有延缓,经过几个小时後,枣率领的大军浩浩荡荡地出击了。 在熊熊大火面前,诺得尔是如此的脆弱、如此不湛一撃。 一夜之间,琉璃国家被烧为灰烬。 雏妓村,随着琉璃国家的灭亡,一同被火海淹没。 曾经华丽堂皇的王城宫殿,一夜之间化成断垣残壁,昔日的辉煌不再。 每个见证过诺得尔皇宫的繁华的人,皆不禁为之流下欷歔的泪水。 祖国破灭,父亲猝亡,君悦没有遗憾,只有松一口气的感觉。 因为枣,君悦逃过大屠杀的厄运。 枣的火,赐予她新的生命,她不用再为他人劳劳役役。 可是,枣口中所说的十多天旅程,君悦却花了整整一个月时间。 十多天,只是对枣自己而言吧? 君悦没什麽行李,与她同行的,只有枣给她的钱袋。 她把钱袋紧紧抱在怀中,恍若抱着它的主人一样。 钱袋的钱,她是舍不得用。 可是,除此之外,她那有钱? 肚饿了,她要买东西吃;走累了,她要租马车坐。 全都要用钱、钱和钱。 为了赚钱,她在旅程中,断断续续地为不同的男人提供性服务。 她没有读过书、亦没有一技之长,她只有这办法赚钱。 最重要的是,从小她已从事色情事业,而且也没有人灌输她正确的价值观。 对君悦而言,卖淫不是不检点的工作,就像作普通卖买交易一样。 嫖客,是用金钱换取别人身体;妓女,是用身体换取别人金钱。 但是,最近嫖客触摸她的身体时,她泛起前所未有的呕心感觉。 事後她还会呕吐大作,她感到奇怪,她不是早就习惯了跟男人缠绵的吗? 有一次,她把嫖客幻想为枣,迳自把枣冷漠的俊脸,覆盖在嫖客的脸上。 梦境恍如真实,她亢奋得几乎无法呼吸。 此後,她也会把嫖客当成枣。 在心底一隅,她盼望枣的降临。 被深爱的人完全占有的感觉,她期待真实地拥有一次... 就算只有一次也好。 经过一个月的旅程,她到了奥斯汀。 奥斯汀的气候温暖,跟诺得尔的寒冬截然不同。 她兴奋地用力抱紧钱袋,她终於来到它主人的所在地! 可是,该怎麽找他? 她不知道他的住址、她不知道他的名字... 她连他到底是谁,她也毫无头绪。 不过,她们是有缘的,她有欠於他,她还没向他报恩。 她深信,她们一定会相见。 於是,她在奥斯汀定居下来。 当她怀念故国的雪花时,四周的天气,霎时有所变化。 几片白色雪花,从天而降。 她才发现,自己拥有操纵冰雪的神奇力量! 就像枣一样,她也有着特殊的爱丽丝。 枣的面容忽地划过心房,君悦憨笑,她感觉她们之间的距离是拉近了。 君悦在奥斯汀等了一年有多,她四处打听枣的消息,却是一无所获。 彷佛,那场如梦的邂逅,并不曾确切地存在过。 为了生活,君悦在奥斯汀重操旧业。 因为童年阴影,君悦是个缺乏安全感的人,只有储很多很多的钱,她才会感到安心。 有钱,可以挑动她的热情;有钱,可以给予她安全感。 「一日为娼,终生为妓」,绝对是最真实的写照。 可是,君悦不知道--色情行业在奥斯汀是被禁止的! 奥斯汀杜绝娼妓制度,一切卖淫的活动,违反了奥斯汀国法。 君悦从娼的事,很快传了出去。 「卖淫」,何尝不是社会色情心态的产物? 有需求,才有市场。 然而,一旦遇上「道德论」之洪水,再丑陋的慾望,人们都会尽力抑制。 君悦很快被逮捕,她被当成罪犯。 在奥斯汀,卖淫是触犯死罪的,妓女将被处之以火刑。 刑台架起,在行刑台上,君悦的身躯被綑绑在一条粗糙的木柱,脚边尽是柴草。 当日,君悦披头散发,面无表情地盯着眼前的群众,一张张狰狞的脸有如猛兽,咒骂声此 起彼落。 「荒淫无度的贱女人!烧死她、烧死她!」 「你瞧!这张脸多妖艳,一看就是狐狸精的脸啊!」 「人尽可夫的淫妇,下贱的女人!」 一股悲哀和羞耻划过君悦心房,曾几何时,卖淫是理所当然... 原来她错了,卖淫是不正当、不检点的工作,是不被世人原谅。 尽管如此,她还不想死。 火焰既赐予她新生,也在她的生命划上休止符。 她不想步父亲後尘,死於大火当中。 最重要的是,她还想再见枣一面。 行刑者走上刑台,他手中握着巨大的火把... 君悦深吸一口气,攥紧拳头俯头向前,歇斯底里地尖叫:「我不要--!」 椎心的痛,唤醒她的潜能,眨眼间,她冰封了整个刑场! 众人看到一片冰天雪地,行刑台下一阵哄动,不少人吓得目瞪口呆。 这件怪事,很快传到奥斯汀国王耳里。 那时候,爱丽丝王国的版图正急速扩大,正严重威胁到奥斯汀王国。 奥斯汀国王深明,爱丽丝国王野心勃勃,迟早会举兵入侵奥斯汀王国。 因此,奥斯汀王国有必要重新整顿军队,注入新兵力。 奥斯汀国王亲自见识过君悦的力量之後,不但赦免她死罪,还把她编入特殊部队。 加入军队? 那麽她跟他,有一天会变成战友吧? 君悦满心期盼加入军队,可惜,她寻遍军队每一个角落,都找不到心上的人踪影。 其後,她得知攻陷诺得尔的军队,是隶属爱丽丝王国的,并非奥斯汀王国的。 而且,拥有操控火的天赋,世上仅此一人。 日向枣,爱丽丝王国的军长。 她深信,只要爱丽丝王国和奥斯汀王国处於敌对状态,她们总会重逢的... 那怕,是在战场上相见。 第三十六话:苏醒 君悦以平淡的语气诉说着往事,低哑的声音有着淡淡哀愁。 听罢君悦的故事,蜜柑陷入了沉思,她对君悦既同情又心痛。 童年应该是人生中无忧无虑的珍贵时光,对君悦而言,童年却是不堪回首的恐怖回忆。 除了同情君悦可怜的身世,在心底一隅,她羡慕君悦。 蜜柑羡慕君悦比自己更早邂逅枣。 君悦比自己早一步闯进枣的生命,自己只是後来居上... 不过,爱情从来不是以先後次序分胜负的。 只有合适的人选,方可在众生中脱颖而出。 蜜柑是幸运的,因为枣选择了她。 对君悦,她甚感抱歉。 「身在福中不知福!」君悦的粉脸微微抽搐:「现在知道自己多幼稚了吧!?」 「君悦...」蜜柑关切地上前一步,真诚安慰她:「过去的事,不要太执着了...」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君悦一脸厌恶地打断她的说话。 「君悦,生命中难免有所遗憾,只要我们...」蜜柑迳自说下去。 「你的遗言只有这些吗?」君悦双目倏地锐利起来。 蜜柑和萨斯不约而同地瞪大眼睛:「遗言!?」 「你知道的太多了。」君悦一边说,一边她架起冰弓:「我要先杀了你,对他再用一次忘 情水,那麽 我们的生活就可以回到起点了!」 蜜柑的动作僵住了,只是呆呆盯着君悦。 是啊,她作梦都没想过君悦要灭口。 「别这样!啊呀?」正当萨斯想要清弭二人剑拔弩张时,才发觉自己双脚动不了! 萨斯低头一看,不知何时,他的脚被厚厚的冰封住了! 他费尽全身力气挣扎,皆动弹不得。 「君悦!」萨斯一向从容自若的神情已消失,换上情急的脸:「快停手!你要违反国王旨 意吗?别逼 我使用爱丽丝!」 「怎麽?」君悦自信地回首,淡淡地瞄他一眼:「你想把我吸入黑洞?请便吧。」 君悦清楚萨斯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他不会忍心残害自己的同袍。 萨斯无奈地叹一口气,继续劝阻:「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明白人的心,是不能被你操纵 ,他迟早. ..」 「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君悦掉头,再一次盯着蜜柑。 她早就清楚,枣心里唯一的席位早就被蜜柑独占了。 她费尽心思,想要取代蜜柑的位置,皆不得要领。 要改变一个人的心,谈何容易? 她再努力也是徒然。 可是...尽管留不住他的心,也想要留住他的人! 因为她爱他。 她贪恋与他相伴的日子,只要在他身边,只要能栖息在他怀中,一切都无所谓。 就算他思绪却飘向远方,甚至他想着的是另一个女人,她亦甘之如饴。 曾经她是斗志激昂,决心要俘虏他的心。 不知何时,她变得毫无志气? 爱情往往,令人变得卑微。 「你是必须的铲除的障碍物。」君悦脸色凝霜,冷冷地道。 觊觎她爱人的女人,就是她的仇人! 蜜柑进入戒备状态,她提醒君悦:「别忘了,我拥有无效化的爱丽丝。」 「你也别忘了,你当时只是靠毒药增强爱丽丝。」君悦冷冷的提醒她。 蜜柑的额头,随即冒出一滴冷汗。 的确,自从她失明之後,她对自己的防御力,没多大信心。 君悦眯起一只眼睛,把蜜柑当做箭靶,把冰箭瞄准蜜柑的「红心」。 「君悦、住手!」萨斯急得慌了:「你违背国王的旨意,後果会很严重!」 「我不怕!」君悦的神情尽是倔强。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吗?」蜜柑看得出,君悦太爱枣了,以致理性尽失。 「我只知道,你撒手尘寰的那天,就是我俩开花结果之时!」 君悦说话一落,玉指使劲一弹,一支细锐的冰箭,以极高速朝蜜柑飞驰。 「嗖--!」 这样短的距离,蜜柑深知自己无法全身而退。 蜜柑吓得倒吸一口气,下意识闭上眼睛,奢望奇蹟出现--她的爱丽丝会守护她。 奇蹟没有如期发生,可是... 在箭尖抵面之前,一手迅即抓下冰箭,随手把冰箭往地一扔。 不一会,蜜柑徐徐睁开眸子,一道挺拔的身影伫立在她眼前... 好不容易把心神拉回来,蜜柑瞪直双眼,惊呼一声。 「枣!?」 蜜柑走出山洞後,只余下枣一人苦苦思索她的说话... 愈想,愈迷茫... 脑海浮现太多谜团,他决定上山找她们问清楚! 步上山头,瞧见木门半掩,他走近木屋,就听到内里的争执声。 「欺骗你的人,是奥斯汀国王,我只是奉命行事而已。」君悦冷言冷语,传入他的耳际。 她们万万想不到,此时门後面,正站着枣。 一向,君悦都是温驯可人的,何以性情戛然大变?! 他默然驻足木门前,聆听屋内的对话。 「嘿,全都是国王的旨意!把饮下忘情水的军长抛入大海,自编自导一场意外,再收卖这 条渔村的人 ,然後对军长灌输我们为他塑造的身份--洛尔!换句话说,本来就没有洛尔这个人,一 切都是捏造 的!」 什麽?! 枣听得心头一紧,沉稳的脸上掠过一抹异常的神色。 但觉,脑中轰隆一声,思绪随即呈现混乱状态。 「整条渔村的人都在欺骗你、这你明白了吗!?」君悦张扬地吐出一句句伤人的说话。 枣的脑子一片空白,依然无法从方才的震撼中平复。 他听到了什麽? 原来,他的名字叫枣。 原来,他的失忆是人为的。 原来,枕边人并不是他的妻子。 原来,洛尔的身份是捏造的。 原来,整条渔村的人都在做戏。 一个接一个的原来,教他头痛不已。 乱了、乱了,一切都乱了! 他所相信的人、事、物全部都在一夕之间灰飞烟灭! 君悦的话一声声在他耳边回响,听得他胆战心惊。 其後,君悦随手拉出冰造的弓箭。 惊鸿一瞥,枣激动得浑身发抖! 他见过!他见过这把冰弓! 一个无意间的眼神交会,唤醒了刻在灵魂深处的记忆。 他彷佛回到战场--明明看到迎面而来的冰箭,他却没有躲避,他一侧身,把蜜柑紧紧搂 在怀中,让 冰箭直刺入他的手臂。 然後蜜柑双手按住脸,失声地尖叫。 顷刻,过去的种种往事像走马灯地浮现在枣的脑海。 「啊!」蜜柑认出眼前人就是正田十分仰慕的日向枣:「你不就是那个什麽军长吗?」 「滚开。」枣擦擦嘴角的血丝,瞪一眼蜜柑的傻脸。 「什麽?!」蜜柑不可置信地看着枣冷漠的面:「那是什麽态度?我只是关心你!」 瞬间,水晶发出白茫茫的光线,彷佛吸取枣的疼痛,枣感到身体变得轻盈... 「好、你带着它,就不会再受伤了。」蜜柑笑着,她的手还是握着枣的手。 「没有人会自愿上战场,拿起刀剑杀人吧。」 枣回想起敌军陷入火海的惨况,一个个挣扎的躯体、教人心寒的呼叫声... 「你杀了很多人吗?」蜜柑战战兢兢地问。 「你...快点呀!」蜜柑露出近乎哀求的眼神:「快点转身!」 「...谁要听你的命令啊?」枣斩钉截铁地说:「笨.蛋。」 「你!!!!」蜜柑气得全身颤抖:「你这样看着,叫我怎穿回衣服!?」 「...这家伙是智障啊?」枣眯起眼睛说。 蜜柑立正身子说:「你才是是智障、笨蛋!」 「?」流架一脸茫然:「你们...认识的吗?」 「你不要再无视我!」蜜柑用力抓住枣的手臂问:「你、你快回答我啊!」 「...」 「告诉我!你是不是很讨厌我!?」蜜柑声嘶力竭地大叫。 「对。」 蜜柑吓呆了。 枣一脸厌恶地拉开她的手,心烦气燥地说:「你的所有我都讨厌。」 枣突然伸手拉住蜜柑,然後默默地把蜜柑拥入怀中。 突如其来的拥抱,教蜜柑方寸大乱。 她双颊晕红问道:「枣?」 枣闭上双眼,把脸半埋在蜜柑的发丝里。 躺在枣的怀中,原来是这麽温暖,她还听到自己跟枣的心跳声互相拍和。 「这个...」蜜柑掏出镶了链子的水晶,亲手戴在枣的颈上:「不要脱下来。」 枣不解地看着她。 「它可以代替我保护你。」 蜜柑紧盯着枣手臂上的伤痕,蜜柑非常清楚,枣的工作有多危险。 她心里是很着急,可是自己不可以参战,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受伤,什麽都做不了。 她讨厌自己没有能力保护自己所爱的人。 她也想干些什麽事,就算只能减少一点点的危险也好... 至少、至少让水晶保佑他。 一段段记忆由菲李底片的模糊的黑白光影,变成鲜活的彩色照片。 以往的情景,在脑海中鲜明的复苏,如同回卷菲林一样在他眼前晃动.... 他想起来了、他真的想起来了!!!! 他的确是日向枣! 心中的迷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汹涌的怒涛! 他就像一颗棋子,由人摆布玩弄! 蜜柑,定必为他吃了不少苦头。 她在爱丽丝王国苦苦等候自己回去,那种等待,是如何椎心的痛? 她失明了,但她为了音讯全无的自己,只身来奥斯汀追寻... 他不知情,还一直在吃自己的醋。 想着,他的心一阵揪痛,愤慨交加! 该死,竟然害他这样狼狈... 当他回过神来,就看到一支细锐的冰箭,以极高速朝蜜柑飞驰。 没有一刻的迟疑,他纵身闯入木屋... 第三十七话:怒焰 木门推开,风雪肆意飘入屋内。 在木屋中,弥漫着紧张的死寂。 未能击中目标的冰箭,宣告袭击失败的垂落在地。 一股沉淀的存在感突兀地介入这片天地,扰乱了木屋的气流波动! 枣昂首站在室内,目光如炬的傲视着眼前沉默的一群人。 所有人同时一愕。 冷着脸的枣赫然冒出来,为蜜柑挡箭! 君悦更是双眼膛大的愣在原地。 君悦留意到他的外套沾染一身雪白,他应该站在门外有一段时间了。 虽然,他的外貌跟洛尔没多大分别,而在气势方面,却截然不同。 剑眉红目,面容俊朗冷然,神情冷漠,表情不多,一身刚强之气! 有如经过洗礼一样,洛尔的颓然被彻底洗涤,换上一种专横的霸气。 慑人的气势与俊逸的面貌,令人一望即知来者并非普通人! 众人皆是难以置信地瞪直两眼。 眼前人已经、已经没有洛尔的影子了... 难道...枣恢复记忆了!? 「枣、是枣吗?」蜜柑察觉到,对方跟洛尔不同。 「...没事吧?」枣回首,关切地问。 只有面对蜜柑的时候,枣脸上的线条才会转成柔和,语调才不会冷若冰霜。 「骗人...」两朵组晕染上蜜柑的脸颊,眼眶注满雾水:「你真的是枣吗?」 想起蜜柑所受的苦,枣的心淬然一痛。 他不吭声,静静将蜜柑整个纳入自己怀中。 枣深吸她的气息、她的发香... 他回来了,空悬的心找到定位,焦灼的情寻到依归。 「别哭了。」 蜜柑耳际传来简短的安慰。 蜜柑的泪水流得更凶了! 那张俊脸蕴含着自信和从容不迫的气度,绝对是枣独有的! 枣回来了! 枣真的回来了! 「呜、呜...」 蜜柑哭着,用力紧紧抱着枣,生怕一放手,枣就要蒸发不见。 众里寻他千百度,一直苦苦寻觅,心上人竟是近在咫尺... 两人相逢时,他竟然忘却她们之间的情缘。 蜜柑苦苦守候,破解了多个难关,终於唤醒枣的记忆! 君悦回过神来,连忙抛下手上的弓箭。 「洛、洛尔...」君悦之前的气焰全没了,瞬间变回温驯顺从的小绵羊:「你怎麽跟着 上来了?修船的工夫完成了吗?」 枣闻言,松开了抱着蜜柑的手,凶狠地横睨君悦一眼。 感到有阵杀气向她射来,君悦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设计这些差劲的的戏码,都是你的主意吗!?」枣差点忘了,他要跟这女的算帐! 「啊?」君悦装傻:「我...听不明白,你的意思是...?」 血红色的双瞳多了一分杀气,在枣的眼中,烧起比以往更炙烈的火焰。 「你不明白!!??」 蓦地,一声不悦的低吼,令所有人傻住了。 蜜柑错愕地望向枣的侧脸,凝聚在脸上的,是一种让人胆寒的杀气,夹着熊熊怒火。 糟糕,枣真的生气了! 肃杀之气迸现,枣凝着冷脸,笔直的朝君悦走去。 该死!这女的,还在佯装什麽!? 他一直被她骗得头晕转向! 现在,总算苏醒过来了...! 枣凝肃着脸,昂首走近君悦。 重重的脚步,踏踏...踏踏... 狂擂的心跳,噗噗...噗噗... 她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跟枣的脚步声互相拍和,交织成地狱的协奏曲。 「你不会以为,我还是那个洛尔吧!?」枣棱线分明的五官,蕴含慑人的气势。 「洛尔...」君悦心一惊,吓得全身僵住。 的确,枣的眼中,已没有洛尔的温润恬适。 「你还真有本事。」枣讽刺地开口:「苦心布署,活灵活现的演绎这套该死的闹剧!」 「我...」 随着枣愈来愈近,君悦的心跳也愈来愈烈。 她已经分不清,这是恐惧的心跳,还是亢奋的心跳。 那雄壮威武的体魄就近在眼前,直教她心动不已。 「我...我只是...想留在你身边...」鼓起勇气,君悦抬起头来表白:「因为喜 欢你...真的!」 但觉,看着枣的眼睛,君悦似坠入一潭深邃。 从什麽时候开始,她不可救药地爱上这个人? 「你爱我!?」枣挑起眉,冷声靠近,昂着独有的傲气。 「真的!千真万确!」君悦一脸坚定地点着头。 枣还是一贯冷漠的模样,闻言,只是让他脸上的寒霜结得更深。 长久之来被欺骗的不满及愤怒,瞬间破闸而出! 枣倏地伸手,一把狠狠的抓住君悦,眼里含着残忍。 「设了一村子的陷阱困住我!」枣的眸光,有如鹰般锐利騺冷:「这就是你爱我的方式吗 !?」 枣毫不怜惜的攫紧了她,那力道之强根本就不在乎她会否受伤。 「不...!」君悦惴惴不安,即时否认:「我对你,是没有恶意的,我从没想过要伤害 你...」 枣的眼里含有困兽的戾气,他一手危险的捏住她的脖子。 「真的!」君悦认真地嚷着:「我爱你,我不曾想要伤害你!」 枣眉目一拢,君悦差点吓软了腿。 「为了留住我,百般心计...」枣满腔的怒火眼看就要溃堤。 「心计...」君悦茫然重复他的说话。 是啊,她为了他,机关算尽! 可是她还是输了,她得不到最後胜利。 她不禁惨澹一笑。 「把别人当棋子般玩弄,你觉得很有趣是吗?!」光是语气里的冷意,就叫人不寒而栗。 枣的冷言冷语,比圣旨还要重! 那冰冷的脸、酷寒的表情,让人又敬又畏。 话毕,枣加重手的力度。 「...呜!」一阵强烈剧痛倏地攫住她,她不禁哀嚎一声。 为什麽会这样? 何以会落得如斯田地? 她根本不希望他们有拳脚相向的一天。 「枣!别这样!」见状,蜜柑冲上前,急忙唤住枣。 「...」枣没有答话,他只是扬眉,望向蜜柑。 这笨蛋不会又起了恻隐之心吧? 这女人,可是害她受了很多委屈啊! 刚刚还把她当箭靶,打算杀人灭口! 一想到,她想要杀掉蜜柑,怒涛汹涌的席卷了他。 总之,他不可以轻饶伤害蜜柑的人! 「枣,住手呀!」蜜柑担忧地瞄向脸色刷白的君悦:「笨蛋!你想杀了君悦吗!?」 「你才是笨蛋!」枣极力忍住气,冷然喝道:「这女的死不足惜!」 听罢,君悦心坎一阵绞痛,呼吸也跟着紧缩一下。 死不足惜...对啊!她死不足惜! 因为她逾越了界线,所以死不足惜吗? 「不要这样!」蜜柑从後抱住了枣:「放手啊!枣!」 枣不吭声,眸底仍旧燃着熊熊怒焰。 「枣!求求你,放过君悦吧!」看到君悦痛苦的表情,蜜柑声泪俱下地求情。 蜜柑的泪水,令枣的杀意软化起来。 枣冷哼一声,大手松开,「咚」一声,将君悦甩向萨斯脚下。 萨斯冰封的双脚,也在这时解封了。 萨斯连忙跪下来,抱起君悦的身子:「君悦,不要紧吧?」 「咳、咳咳...」君悦桎梏解脱,猛地呛咳,须臾,咳嗽渐歇。 咳嗽停了,却止不了眼泪,泪水串串在君悦的脸落下。 「...你知道自己在为谁求情吗?」枣回首问身後的人,怒气渐渐清褪。 「嗯。」蜜柑放开抱着枣的手,短短的应了一句。 「为什麽要救她!?」枣语调甚为不耐。 他愈来愈不明白,以德报怨也要有个限度! 「因为...」 蜜柑和君悦,几乎是同时望向枣刚毅的脸。 她们都无法将目光自枣身上移开。 枣伟岸的身躯,令她们不禁屏住呼吸。 枣散发着比洛尔更强烈的男性魅力,顾盼投足皆是勾魅人心的醉人。 枣就像一团燃烧的烈焰,耀眼、危险、令人目眩... 枣的存在,深深地吸引住两人的目光。 在这一瞬间,蜜柑领悟到君悦跟自己是一样的。 她们都仰慕、爱恋这个高不可攀的男人。 因为她们爱着同一个人,所以蜜柑能理解君悦的感受... 「好了,闹剧到此为止!」萨斯扶起君悦,提高声线嚷着:「其实我这次到访,是为了执 行国王的新任务的。」 「什麽?」蜜柑脸色马上一变:「新任务?不会是把我们都杀清光吧?!」 「唉呀,当然不会啦!」萨斯没好气的摆摆手。 「哼。」枣怒哼一声。 这位「好国王」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枣心中後悔死了,早知当初就执意举兵攻打奥斯汀了! 「国王要将你们送回奥斯汀皇宫。」萨斯接着说:「小萤殿下和流架殿下,都在皇宫等候 两位回去!」 「小萤!!!」蜜柑听到小萤的名字,立即抓着枣的手臂:「呐,枣,我们去吧!我好想 念小萤啊!」 「只怕是信口雌黄吧?」枣瞪着萨斯,目光不善:「证据呢!?」 「这是国王的专用的信函。」萨斯展示一封黑信笺:「请过目。」 枣冷冷的接过信函,的确是奥斯汀皇室专用的信函。 「那又怎样?」枣嘴角不屑地微微抽搐:「别忘了贵国国王擅於出尔反尔。」 那国王明明答应他只是当人质的,後来却布下这样差劲的迷局害他! 「国王也只是顾全大局而已。」萨斯有条不紊地解释:「不相信国王,流架殿下的信件, 你会相信吧?」 闻言,枣沉稳的脸有一丝变色。 萨斯掏出一封白色的信封,递给枣:「请过目。」 枣依然冷着脸,默默翻阅着流架的信件... 嗯,没错,是流架的字迹! 内容都是阐述了爱丽丝王国的近况,以及流架身在奥斯汀皇宫的缘由... 字里行间,感觉流架变得成熟了,有着一国之君应有的风范。 枣的心,不禁释然。 「呃...那我呢?!」蜜柑闪着一双大眼问萨斯:「小萤给我的信件呢?!」 「啊、没有。」萨斯斩钉截铁地回答:「小萤殿下没有托交什麽信件给我。」 「什麽...」蜜柑泄气地挂下脸。 什麽嘛跟什麽嘛!小萤真是没良心! 「不过倒是有给你留口讯啊!」萨斯先是一笑,再模仿小萤的声音说:「快点回来,笨蛋 !」 「...」蜜柑听了小萤的留言,只是沈重地眯着眼睛。 小萤无表情的脸,忽地划过蜜柑脑海。 然後,一声声口讯在她耳边回响... 快点回来,笨蛋! 快点回来,笨蛋! 快点回来,笨蛋! 快点回来,笨蛋! 小萤啊!这算是久别好友的温馨口讯吗?!!?! 我的天呀! 「那走吧。」没有理会蜜柑的失落,枣催促萨斯起行。 「马车就在山下,一切准备就绪。」 萨斯拍拍手,数名打扮斯文的男人忽然现身木屋门前,向蜜柑和枣行礼。 「哇啊!」蜜柑被突然冒出来的男人吓一跳,不禁惊呼一声。 「他们负责带路的,请随他们去吧。」萨斯朝蜜柑和枣礼貌地欠身:「我会随後赶上的, 慢行。」 枣虽然在这渔村生活半年有多了,却没有一点留恋之情。 他自然地牵起蜜柑的手,二人结伴迈步离开。 枣没有回头看一眼君悦。 一眼都没有。 当然啊,他对她一点怜惜之意都没有。 他甚至巴不得她死。 然而君悦心底一隅,期盼他会回首看她一眼。 她还奢望有一天,他会回心转意,对她有一丝舍不得。 凝视他决然离开的背影,君悦颓然跌坐在地上,她的心瞬间结上寒霜。 「喂...」萨斯盯着君悦失神的脸,正想要说什麽。 没一会,原本已远去木屋的蜜柑和枣,突然踅返。 蜜柑蹲下来,柔声唤着:「君悦。」 蜜柑始终无法对她残忍,她坚持要向君悦道别,枣也没法子。 君悦抬起头来,就对上蜜柑坦然的眼神。 这胸无城府、毫无机心的眼神,教君悦自惭形秽。 「无论如何,谢谢你一直的照顾。」蜜柑真诚地向君悦道谢,轻轻地鞠躬。 君悦只是沉默。 「要是我们不是在这种情况下认识,我们一定可以成为好友的。」 说着,蜜柑露出有如和煦阳光般的温暖笑容。 好耀眼、好耀眼... 耀眼得,她感到目眩,耀眼得.她双目刺痛... 君悦揑紧了拳头,她忿忿咬着下唇。 「我不明白...」君悦一脸困惑,她略带激动地问枣:「光与影,是互相排斥的!一个 在明、一个 在暗,人各有命,两个世界的人既无交集,又何苦纠缠?!」 蜜柑的表情顿时凝住了。 其实,她也答不出来。 他们很自然就在一起了,她可没想过这个问题... 蜜柑表情迟疑起来,心中的不安逐渐扩大,在心间徘徊不去... 苦苦思索都想不出答案,蜜柑就偷眼瞧瞧枣。 「因为需要。」半晌,低沉的声音破空而来。 「呃?」盯着枣的侧脸,蜜柑不解地皱起眉头。 「因为漆黑需要光明。」枣扬一扬眉,沉声说:「正如所有的黑夜,都在等待黎明降临。 」 闻言,蜜柑先是一怔,然後浮现幸福的笑。 「走吧。」枣拉着蜜柑,昂然转身离开。 眼中二人的身影渐去渐远,君悦才任由自己的情绪溃决,失声痛哭起来。 枣的说话还是不住萦绕在君悦的脑海,挥之不去。 「知道自己多愚蠢了吗?」萨斯轻轻垂下头,关切地问。 君悦只是哭泣,一时所有委屈都涌上心头,化为流不完的眼泪。 黑暗唯一的救赎,就是光明啊! 冷漠之人遇上煦阳,因而褪了一颗冰冷的心,改用专情以待。 她为什麽这样傻?为什麽现在才发现呢? 迟来的觉悟就像一把利斧砍中她的心脏,令她痛得几乎窒息。 啊啊,没错,她为了他,布了一村子的陷阱,要他沉沦其中... 在情爱上,她选择自私的贪恋,苛求能与他相聚多一分一秒。 心底明明清楚的知道,这种相守不会长久。 为了把他留住,她只好百般心计... 她不择手段,用尽一切方法,想要拴住他的心... 设下如此卑鄙的圈套,只为圈住他的心。 差劲死了! 她阻止心上人追求自己的幸福,把他困在这条渔村... 她的爱何其狭隘、她的情何其可憎! 她缓缓阖上泪眼,心坎涌出一串文字-- 多情自古空余恨。 她执意争取不属於她的东西,她强求去爱一个不会爱上她的人。 在争取与牺牲之间角力,苦苦相迫,回头只是一场空。 哈哈...哈哈... 上苍作弄,她这一生,多可笑... 君悦闭上隐隐作痛的双眼,泪水又再一涌而出。 萨斯轻轻把君悦拥入怀,喃喃地道:「要是当初选择我,不是更好吗...」 第三十八话:圆梦 爱丽丝王国。 时势紊乱,战事频繁的日子,在暴君驾崩後,悄悄划上句号。 国王猝死,碍於礼法,举国守丧三日。 然而,没有国民流露一丝哀伤之情,不少人在守丧期间挂着笑脸。 暴君,终於驾崩了! 人民等待、期待这一刻。 流架名正言顺地坐上王位,接过权杖,成为一国之王。 流架善良忠厚,设置不少惠民措施。 在他英明的统治下,国民生活富足,国力兴盛,人人安居乐业。 他还下令许诺,不再滥开战端,他跟邻国订立和约,确保疆土的平安。 自从那场未完的战役後,奥斯汀帝国与爱丽丝王国结盟了,以兄弟国相称。 和平,真的降临在这片地土。 流架继位後,最高兴的,莫过於小萤了。 小萤朝思暮想的,就是当皇后,受万人敬仰。 她们是订婚了没错,可是联婚之事,却迟迟未见起色? 未婚妻的身份,已经不可以满足贪婪的小萤了。 啊、急死人了! 虽然知道他没有其他女人,不过.... 到底什麽时候才扶正她,让她嚐一嚐当皇后的滋味嘛!? 像她这麽聪慧、可人、善良、美丽...(下略一千字)的女人,皇后的宝座,她可是当 之无愧! 皇后,皇后,皇后... 啊,多麽悦耳的称谓! 因此,小萤最常做的事,就是向流架迫婚。 为了专注商议国事,在皇宫的最顶端,流架设了一个会议室。 由落地窗往下俯视,爱丽丝王国热闹的景象尽收眼底,有着睥睨天下的气势。 在偌大的会议室,一排排的长窗,照亮了厅殿。 长长的桌子上放满文件,流架坐在舒适的旋转椅上,脸红得像苹果。 一众坐在会议室的下人,皆是噤声不语。 小萤正坐在流架的大腿上,双手圈住他的脖子,有如一条柔软的蛇,缠住流架。 「喂、到底怎样嘛?」小萤娇声地问。 小萤的樱桃小咀,正溜过流架的耳际。 「别、别这样!」流架双颊晕红,身体僵直的坐在椅上:「检点一些!」 「你娶了我,我便会检点了。」小萤对他的敏感部位呵气。 在会议室的大臣、侍卫、婢女全都目瞪口呆。 流架和小萤的额头相触,肌肤相亲,带出一室温情。 「不、不要!」流架紧张得流汗,激动地说:「我还在工作、我正与大臣开会!」 「那又怎样?」小萤就是喜欢当众亲热,利用群众压力迫婚。 「婚事、待会再谈吧...」流架的眼神近乎哀求。 「不!」小萤立场强硬,斩钉截铁地道:「现在就说!!我已经等了两年了!」 快点!当着众人面前说娶我! 不要再等了!她急不及待要当皇后! 她要跟流架完婚,与心爱的人偕老,过着锦衣肉食、永不匮乏的日子... 凝视眼前的俊脸,小萤心中编织着美梦。 「...知道了。」流架妥协,因为他知道,他逃不了她的五指山。 小萤怔怔地望着他,眼中充满期待。 「我们结婚吧。」说罢,流架倾前轻吻小萤。 尽管对他们来说,接吻已是家常便饭,不过... 流架主动亲吻小萤,是第一次。 轻吻持续一段时候,双方的思考渐渐麻痹。 会议室的人,看到这香艳的画面,都不禁脸红心跳,纷纷低下头来。 流架离开小萤的唇,竟见小萤的脸罕有地羞红。 「哈哈、原来你也会害羞的吗?」流架看到她滑稽的模样,忍不住嘲笑她。 「...不要笑。」小萤压低声线道。 「好!我要向各位宣布!我与小萤要正式完婚了!」 流架兴奋地拉着她的手步前,接受众人的祝福。 这是一个翠绿的山头。 这个山坡绿草处处,还有白色、黄色的小花,四周都是青草树叶的芳香,令人心神安定。 枣双手枕在後脑,憩然躺在草地上小睡。 清爽的黑发随风飞扬,垂下的浏海遮去大半面容,仍不难看出那脸上的轮廓如冰般刻成, 蕴含天生的 威严及傲气,并有种天生的矜贵优雅。 「你看!枣!小萤终於要结婚了!」蜜柑举起一份报纸,向枣奔跑过去,把报纸递到枣的 面前。 「哦?」枣坐起身,翻阅着报纸:「她终於迫婚成功了。」 「喂、什麽嘛!」蜜柑听到迫婚二字有点不悦:「我们很久没有回宫了,这一次,我们回 去参加他们 的大婚典礼,好不好?」 「嗯。」枣点头,清爽的短发在风中微微摆动。 「我们有多久没见面了?」蜜柑讷讷地看着报纸中的小萤和流架的照片,感慨万千。 「有两年吧。」枣低沉的声音,在蜜柑耳边回响。 两年了,蜜柑的外貌有所改变,变得成熟了。 一头长长的直发披落肩上,粉嫩的瓜子脸,一双盈盈秋水般的眼眸,白里透红的玉容,没 有了以往的 稚气。 这张脸,枣一辈子也看不厌。 「两年啊...」蜜柑的目光又溜到枣英俊不凡的脸上:「两年到处旅行,累不累?」 「累死了。」枣直说不讳。 「真的吗?」蜜柑扁起咀,双肩垮了下来,一脸失落,却不失可爱。 「照顾你,真是累死人。」看着她俏皮的模样,枣的嘴角微微牵动。 枣是吝惜笑容的人,他的微笑,几不可见。 原来,枣笑起来是这麽炫人的俊美,蜜柑心跳不禁狂猛地擂动! 「...干嘛傻了眼?」枣察觉到她的呆滞。 「枣,你再笑一个给我看看。」蜜柑变得贪心。 「无聊。」枣有点难为情,为了掩饰,他冷冷别过脸去。 「什麽啊!」蜜柑不愤地抗议:「还是洛尔的时候,枣可是常常笑的!」 「是吗。」枣一脸不以为然。 「枣,我问你啊。」蜜柑坐下来,一本认真地问:「你对君悦,有没有试过...把持不 住?」 「啊?」剑眉隐隐一挑,似是听到荒谬至极的笑话。 「有这麽漂亮的女孩委身,男生都会蠢蠢欲动不是吗?」蜜柑语气,有着酸溜溜的醋意。 枣无奈地叹一口气。 这笨蛋,把他当成什麽人了? 不是每个女人黏上来,都要照单全收的,他也有选择对象的权利吧! 蜜柑紧盯着他的侧脸,枣不吭声,是在默认吗? 「你果真有动心过吧。」蜜柑气得背过身,撇着咀说。 「...我只想要你。」 枣嘶哑地说,大手一抓,拉她入怀,充满占有慾地用双臂紧紧抱住了她。 枣自背後环住蜜柑,将她整个纳入自己怀中。 两个人胸背相贴,紧密的无一丝缝隙。 「只想...要我?」蜜柑的脸上染起两朵红梅:「这是真的吗?」 蜜柑小手贴覆在腰前的大手上,为枣的掌心带了温存。 「嗯。」枣简短的应了一声,不知不觉,她占据了他的心。 除了她,谁也不可以进驻他的心。 想着,枣平静的心湖再掀起波澜,泛起阵阵涟漪。 春花在枝头绽放,一阵阵春风吹来,花瓣迎风舞动,艳色缤纷落地... 「这儿风景不错。」枣横视四周。 「嗯...」蜜柑伸手挽起耳边的长发,瞄着一块石碑说:「对不对?爷爷?」 石碑上,有爷爷的照片,有爷爷的姓名,还有他逝世的日期。 「爷爷,他就是枣啊!」蜜柑转首,亲昵地挽住枣的手臂对石碑说:「你不用担心我了! 这家伙会照顾我的。」 「虽然很麻烦。」枣诚恳地对石碑说:「不过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照顾我...一辈子?」蜜柑幽幽地问。 枣点头。 「一辈子也照顾我?」蜜柑问。 「嗯。」 「一辈子也不离开我吗?」蜜柑再追问。 「笨蛋。」枣没好气地握着她的手:「你到底要问多少遍?」 一股温流涌上鼻尖,继而刺激泪腺,蜜柑的泪水串串落下:「骗人...」 枣伸手抚摸她的脸,温柔地替她拭去泪水。 树叶纷纷落下,落在草地上,落在她的肩上,落在她的发梢上... 枣抬手,为她摘去发间凋零。 蜜柑应该是乾净的,她清新的容颜似是坠落凡尘的天使,不应该沾上半点尘埃。 深沉的红眸,罕有地闪过温柔的幽光。 蜜柑突然有吻他的冲动。 蜜柑徐徐地把脸探近他,主动把自己的唇盖上枣的唇。 两个蹲在草地上的人接吻了。 枣使劲地吻她,疯狂地吻着。 蜜柑吃力地迎接那强悍的吻,那霸气十足的攻势,教她有点招架不住。 激情的吻,渐渐温和起来。 心神澎湃的激流化作静静的湖泊、涓涓的溪流。 她全身好像被钉住了,只能任由心跳加速到几乎窒息的地步... 蜜柑慢慢酥软,全身乏力。 良久,枣不舍地离开她的唇。 蜜柑朝他露出害羞涩的笑容,眼光蓄满欣喜的泪光。:「你在爷爷面前吻了我,就要对我 负责任!以 後不可以抛弃我!」 枣软下了声调:「知道。」 直望进那足以勾魅人心的红瞳,有着令人憾动的认真。 她也感觉到,那双红眸埋藏了许多难以言喻的情话、埋藏着不会衰老递减的感情。 二人撑起身来,枣说:「走吧!」 「去那里?」 「不是回去参加他们的结婚典礼吗?」枣对蜜柑伸出右手。 「嗯、对啊!」蜜柑轻笑了几声,抓住他的右手。 蜜柑在离开那一刻,掉头对石碑叫嚷:「爷爷!我会再来看你的。」 「笨蛋。」枣轻拍她的头。 蜜柑看着爷爷的墓碑,再看看枣温柔的侧面,满足地笑了。 恋爱,令他们改变了。 枣从一个狂恣,冷漠无情的男生,变得懂得去关心、珍惜蜜柑。 蜜柑从一个迟钝,好动乐观的女孩,变得细腻,有着女生应有的细致情感。 命运的红线,紧紧把他们缠着。 光与影在世间飘流,黑夜与黎明不止息地长伴左右。 红色的火光,照亮她的生命,驱走不安和焦虑。 有人终其一生寻寻觅觅,苦苦守候,皆寻不到摰爱。 她是幸运的,因为她的绝配,近在咫尺。 漫步种满香花绿树的雅致山景,二人携手上路。 <全文完> --    LOVE 蜜 X 枣                ☆*爱.丽.丝.学.园*☆                                          LOVE 流 X 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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