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GIN413 (G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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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同人/BL/独普]东邻西畔 第四章-围墙(米英.露普)
时间Fri Apr 17 21:14:47 2015
主独普,其次为米英、露普
以布.兰.登.堡.门为主轴,展开东.德与西.德各自的故事,
设想经历史的淬链,两.德、米、英、法、露这六人之间的情感纠葛。
印量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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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静的土地,掩藏一幢宅邸,千年风雪将其垄罩,唯伊凡恬然坐镇其中,日复一日,
执行办公。走在看似一成不变的过程里,进行反覆而细微的作业,面对世界之剧变,能得
以宁静处事,那是种安定的力量。
伊凡总是面带微笑,处理堆积办公桌上的成堆文件,而基尔伯特总是不苟言笑,专心
致志地面对工作。如此迥异的两人,今日如常,一同待在办公室,各自工作。
基尔伯特负责处理伊凡派给的业务,进行各式文件的细项整理、区分归纳,至於针对
政策提出评估或建议,则由基尔伯特自行评断其必要性。伊凡指派基尔伯特担任助理一职
,除了想藉助基尔伯特的长才,主因仍是为了令基尔伯特,待在自己的视线里。
居住於宅邸的俘虏,无一不可提出明智而公正的谏言,然伊凡心知,迫使众人上谏,
其言虽可采纳,但其心不含忠诚,并不是真正为了苏联好,仅是为求自保,即使是基尔伯
特也不例外。宅邸里,无人真心对待伊凡,尽管如此,伊凡仍对基尔伯特有所期待。
基尔伯特拾起一纸公文,见白纸黑字清楚记载一段适才发生的历史,关於基尔伯特也
关於路德维希。「重建布兰登堡门之工程,始自西元1956年9月21日,於西元1957年12月
14日完工,有监原胜利女神四马战车之铁十字勋章及雄鹰雕像,恐有象徵普鲁士军国主义
之嫌,特此撤下。」基尔伯特不禁握紧双拳,抬头转向左前方,瞥了伊凡一眼,伊凡似查
觉基尔伯特投来不善的眼神,遂放下手边工作,望向基尔伯特。伊凡见基尔伯特瞪着眼,
看来很是不悦。
伊凡以一贯甜腻的语声,笑问:「怎麽了?」这声问,已等候多时;这抹笑,深沉而
从容。问句之後,伊凡听闻基尔伯特吼道:「布兰登堡门!」这声怒,正如伊凡所期待,
无奈的愤恨,无助的怒吼,这便是如今,伊凡眼中的基尔伯特。
伊凡毫不在意基尔伯特的情绪,悠悠语说:「为了顺应时代潮流,有些改变是必要的
,难道你不这麽认为?」伊凡的问句,容不下任何质疑。
基尔伯特只管宣泄愤恨,怒道:「哼!当时我就觉得不对劲,你怎可能答应重建布兰
登堡门!」被封闭、被隐瞒,在空白的时间里,历史已然生成。对於既定的事实,除了妥
协别无他法,这即是伊凡,夹带惩戒的报复,令基尔伯特再次认清自己在伊凡面前,一无
所有。
「呵,你果然很清楚嘛,为了取下铁十字,我确实花了点心思。」伊凡无法拔除常年
配挂基尔伯特胸前的铁十字,无法抹灭路德维希在基尔伯特心上的位置,即便如此,伊凡
仍旧有办法消去铁十字,折腾分别东西的印记。
无法得以完整重建的布兰登堡门,被拔除铁十字及雄鹰的胜利女神四马战车,如今虽
得以自烟硝中重生,却已无法拾回残存於历史的灵魂,今朝撤下铭刻的记号,终有一日叫
世人遗忘。伊凡留下基尔伯特常年佩挂胸前的铁十字,反倒摘下布兰登堡门上的铁十字,
意味当着世界的面,拔除普鲁士的过往,从今往後,唯东西两德对立,再无昔日普鲁士。
胜利女神手中的权杖,少了橡树花环里的铁十字勋章,少了立於花环上,配戴普鲁士
皇冠的展翅雄鹰,少了这些,看似无甚影响,但对掌权者而言,藉由单方面的打压,掠夺
他国象徵物,以作为奠定自身地位的基石,何尝不是藉此体现蕴含其中的报复意识,更加
清楚划分王与奴之间的悬殊地位。
经由东西两德共同重建的布兰登堡门,象徵的意义由世人定夺,此今的基尔伯特已无
法再做挣扎,而路德维希也无法为了基尔伯特,留下不该缺少的生命记号。在无能为力的
此刻,无论付出什麽都无法挽回,内心的哀痛无法得以吐露,泪水停在眼眶强忍着不甘,
失去国家、失去自我、失去灵魂,竟连哭也哭不出来。
身在西德的另一半,路德维希打从得知布兰登堡门重建计画时,便已知悉伊凡的真正
目的。这计画早在推动之初,摆明其欲抹杀普鲁士的结果,重建计画所拟定的布兰登堡门
完工草图,至始至终未曾有过铁十字与雄鹰的位置。路德维希参与整个计画的推动,对於
重建计画的实施,无论是阿尔弗雷德、亚瑟、法兰西斯概是乐见其成,尽管他们明白伊凡
同意重建计画别有居心,他们也和伊凡一般,同样期待完工後的结果。
「少了铁十字和雄鹰,少了灵魂的空壳,还剩下些什麽?」路德维希只能在心中自问
,满怀悲伤愤怒,无处宣泄。布兰登堡门不该是这副模样,就算全世界都想抹杀铁十字和
雄鹰,至少还有一人并不这麽希望。路德维希紧握双拳,无声悲鸣。
今日,路德维希参与国事会议,眼看着阿尔弗雷德又强行通过了数条法案,路德维希
紧绷的眉心,锁着无法反抗的无奈。在会议结束後,着手整理後院花圃,这是路德维希最
为期待的工作,得以暂时放下公事,离开屋内到外头透透气。路德维希放眼环顾草地,因
每日照料,用不着多费心思整理,然而这回竟赫然发现碧绿的草地,冒出数株不该存於後
院的幼苗,幼苗藏於草中,互生的叶脉形似青草,不易辨别,虽如此仍难逃路德维希的双
眼。
路德维希心里清楚,那尚且幼嫩的植株,日後长成便难再遮掩,有朝一日,它将生出
饱含幸福寓意的花苞,在夏季绽放蓝中带紫的瑰丽。路德维希不知它从何而来,只盼能将
它留在後院,它属一年生植物,经历发芽、生长、开花、结籽而後凋零,尽管它所拥的时
间不长,路德维希仍想尽力保全它的存在,只因它是,矢车菊的幼苗。而路德维希故作视
而不见,没有将其除去。
自西德独立之後,阿尔弗雷德、亚瑟及法兰西斯,便不再轮班为阁楼的铁栅栏上锁,
让路德维希更加方便出入。尽管免去了象徵囚禁的手续,路德维希实际上仍身受限制,没
有上锁的门不代表真正的自由,路德维希可以自由出入阁楼,但仍无法走出楼房的大门,
路德维希仅是一如往常,完成一日庶务,遂自动自发的返回阁楼休息。
位於德国西部边陲的某栋楼房,路德维希正安静的待在阁楼里。路德维希亲眼见证布
兰登堡门的重生,从颓圮如废墟乃至重建完工。如果所谓的重建,是一种新的改变,路德
维希多麽希望基尔伯特能不要看见。自布兰登堡门完成重建後,向来板着脸,态度严肃的
路德维希,在独处时,在黑暗中,终难隐藏心底的缺憾,将无言的哀叹全挂在脸上。
入夜,亚瑟悄然来到阁楼,阁楼无灯,隔着铁栅栏,亚瑟看不清路德维希,但能肯定
的是,路德维希定然尚未入睡,一个身负重担,怀有心事的人,难得一觉好眠。自从为布
兰登堡门订立重建计画,乃至现今工成,向来不苟言笑的路德维希却是越显消沉,大夥看
在眼里不说,因觉得没有劝导的必要,这是路德维希该承受的得失,没有人能替其分忧。
亚瑟无法对路德维希说出安慰的话语,更不会要求路德维希收拾消沉的情绪,一如阿
尔弗雷德与法兰西斯,选择当个沉默的旁观者。这是固守立场所造成的无奈,然而亚瑟并
不认为自己应该当个称职的旁观者,冷漠而闷不吭声,於是亚瑟来到阁楼,驻足铁栅栏前
。
隔着铁栅栏,亚瑟悠悠语说:「关於布兰登堡门,撤下普鲁士象徵物一事,我深感遗
憾,但我并不後悔。」门内的路德维希则沉声回应:「我能谅解。如果今日我们立场对调
,我也会作出同样的决定。」
「路德维希,现在的你只管尽情哀叹自己的无能,至於缺少的只要再补回就行了,你
总不会辜负被锁在冷冻库的基尔吧?」
「总有一天,我会走出这栋楼房。」
「呵,总有一天。」
亚瑟轻笑出声,笑声中带有几分叹息。路德维希对基尔伯特的情感,一如既往的坚定
,未因分离而有所却灭,正因如此,路德维希才会因布兰登堡门重建一案而备受打击,既
欣喜而又悲伤,错综复杂的情绪,能可向谁倾诉,是否宁愿铁十字与布兰登堡门一同埋葬
,也不忍看见少了表徵的纯粹地标。布兰登堡门之於路德维希,不单仅只眼里所见那般巍
峨的建筑形象,在路德维希心上,布兰登堡门牵系国家的往昔与未来,它带着祝福,步履
国之根基;它耸立道上,成为国之象徵。国之羽翼,即是胜利女神的羽翼,即是雄鹰的羽
翼,两者缺一不可。
「总有一天,我会让哥哥看见,完好如初的布兰登堡门。」路德维希立下誓言,为了
达成目的,必须更加的巩固国家立场,更加的积极进行战後重建和经济提升,以坚定德意
志联邦共和国的地位。逐步累积实力,直至拥有足够的力量,才能创造改变。
西元1951年4月18日,西德、法国、荷兰、比利时、卢森堡、义大利六国签署《巴黎
条约》,旨在共同掌管战争的重要物资,煤、钢以实行互相控制,确保欧洲和平,进一步
为二战後的重建工程提供保障。西元1952年7月23日,条约生效,正式成立欧洲煤钢共同
体。欧洲煤钢共同体成为欧洲史上第一个拥有跨国许可权的机构。
西元1957年3月25日,六国签署《罗马条约》。西元1958年1月1日,条约生效,正式
成立欧洲经济共同体和欧洲原子能共同体,旨在创造共同市场,取消会员国间的关税,促
进会员国间劳力、商品、资金、服务的自由流通。
西德努力不懈,终成为欧洲经济共同体创始国之一,对此阿尔弗雷德,亚瑟及法兰西
斯并不感到意外。路德维希毫不掩饰自己的决心,为了让布兰登堡门得以完整呈现,为了
和基尔伯特重逢的那天,路德维希不敢松懈,战战兢兢的度日。
东西两德因政体不同,社会发展亦有所差距,西德得以蓬勃发展,然而东德政府高度
集权,民不聊生,导致多数人不惜非法越境逃至西德。资本主义与社会主义的较劲,彻底
划分东西两德,正当西德逐步成长的同时,东德政经问题却是日益严重。重建布兰登堡门
仅是乱世中一件安抚人心之事,但并无法真正安定两德人心,而西德人民仍持续非法越境
。
东西两德之交界,未曾得以平静。西德的想望,东德的牵挂,彼此日夜惦念,终是无
法越过边境,只要尚存区隔,便无法平息两端相思。两国间,一线之隔,若呼喊,那是隐
於理智中的抑郁;若无声,那是隐於沉默中的肃杀。相别有时,相会无期,国境交叠之处
,何能渴望和平。
阿尔弗雷德接获情报,据传东德高层对人口外逃之问题,已拟定相应措施。尽管阿尔
弗雷德将侦查兵藏在敌营里,仍无法取回十足的军情,反之,在西德的领土中,同样少不
了伊凡的眼线。至於该如何设防、如何牵制,便是斗智斗勇的冷战较劲,谁也容不下谁,
但只要稍有松懈,便可能全盘尽输。
阿尔弗雷德推测,东德若想解决人口外逃的问题,势必影响国界安宁,然而东西两德
地脉相连,东德边境若有动作,西德势必遭受牵连。两个各自独立的国家,终究无法逃离
连带关系,无论富庶或贫穷,无论战争或和平,彼此皆备受影响。为了完好的切割一东一
西,为了以西德这乖巧的棋子迎战社会主义,面对尚无法预期的发展,阿尔弗雷德决意静
观其变,以静制动。
阿尔弗雷神情凝重,低声语说:「傻瓜才会在国界筑墙,我不认为你是傻瓜,但我认
为你做得出来。」
执掌东德的伊凡,竟打起国界的主意,这是十分大胆的决策,非成即败,然而无论成
败,结果都显极端。不难猜想伊凡的企图,为了阻止东德人民逃往西德,为了斩断基尔伯
特仍期望再见路德维希的念头。无论任何希望,只要有所阻碍就不会轻易达成,甚至会因
阻碍而将希望转成绝望。阿尔弗雷德不清楚伊凡究竟是想证明自己的权威,抑或仅是一时
昏头而自乱阵脚,不管原因为何,阿尔弗雷德倒是十分乐见对手有所失策,只管等着看伊
凡如何步落深渊。
※
此时亚瑟与法兰西斯留守楼房,而阿尔弗雷德与路德维希正一同外出巡视。关於巡视
一事,平时以阿尔弗雷德为首,协同亚瑟、法兰西斯三人为伍,偶尔带上路德维希。然而
今日,阿尔弗雷德特别要求,仅与路德维希同行,亚瑟与法兰西斯皆知阿尔弗雷德此举别
有用心,便顺从阿尔弗雷德的意思。
正值夏季,楼房满院盛开矢车菊,点点蓝星缀饰绿野,呈现这片土地独有的风景。法
兰西斯摘取两三花枝,插於瓶中置於大厅桌上,随後入座桌边木椅,一手伏桌一手支头,
略显慵懒。法兰西斯望着瓶中那抹幽蓝,望着正在视线前方准备沏茶的背影,心中别有感
触。
矢车菊之花,瓣呈羽状,瓣缘深裂,花形呈圆,绕一圈破碎的完整,矢车菊生於山间
、水畔或是巷弄一隅,既俭朴且顽强,毅然绽放与苍天相互辉映之靛蓝。那日花籽飘落西
德边境,路德维希故作视而不见,不拔除也不费心照料,任其恣意生长,而今楼房後院已
成矢车菊花圃,阿尔弗雷德并不在意这点小事,而亚瑟轻笑置之,法兰西斯则是欣然接受
,就这麽随着星霜流转,看了几回花开花落。
法兰西斯慵懒语说:「哎,想当初,後院那一片草地,绿油油。」亚瑟闻声,立即回
应:「现在也绿油油,到了夏季还会开花。」对於亚瑟这般毫无疑问地回应,法兰西斯不
禁蹙眉轻笑,接续问道:「我说亚瑟,你怎就那麽偏袒路德老弟?」
亚瑟沉声,回应:「毕竟是基尔的交托,我对路德维希或多或少有些责任。」对於基
尔的交托,站於对立面的亚瑟,真能得以交托?提起基尔伯特,自然勾起亚瑟心中的牵挂
,更添亚瑟肩上的重担。
法兰西斯别有感慨,语说:「说到基尔,我还真没料到基尔会找上你,难道我就这麽
无法让他信任?」身为基尔伯特的旧识,曾一起并肩作战,也曾兵刃相见,似敌非敌而又
似友非友,但在生命交关的绝境里,法兰西斯倒也愿意为基尔伯特担当一些,只是不料,
最终基尔伯特寻求协助之人,竟不是自己。
亚瑟语气坚决,傲然语说:「法兰西斯你可别忘了,当初阿尔弗雷德闹独立,你没将
他拉回,反倒推他一把。」亚瑟所叙之事实,令法兰西斯无可反驳,法兰西斯仍无法忘怀
,这让亚瑟纠结百年的过往,其背後真相有多麽不堪。法兰西斯笑应:「呵,亚瑟老弟,
这事你可记得清楚,那麽你也不会忘了,阿尔老弟闹独立是为了反抗你的经济政策,若不
是亚瑟老弟有错在先,哥哥我怎可能有机会介入你俩的事?」
亚瑟听闻法兰西斯直白地回应,顿了半晌,沉声语说:「我承认,那是个必然的分离
。这笔帐就先让你欠着。」其实亚瑟已接受阿尔弗雷德独立的事实,无法辩论的过往,说
再多仅是徒然。
法兰西斯语重心长,劝说:「别埋怨哥哥了,亚瑟老弟。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
你的,强求不来。」这话劝着亚瑟,同时也劝着自己;劝所有的国家,同时也劝着所有的
人民。如果真能做到,是否能得以真正的自由?世上道理,说易行难,个中滋味也只能各
自品尝。亚瑟轻笑,回应:「话说得漂亮,可惜重听不重用。我已对现况妥协,也会永远
感念你当年的善举。」
亚瑟与法兰西斯对话的同时,手边准备泡茶的动作丝毫不懈怠,这会儿已完成温壶并
置入茶叶,就连热水也已斟足,只待数分钟後即可品茗。
在等待茶叶舒展的时间里,亚瑟扪心自问,倘若当年,阿尔弗雷德并无得到任何外援
,是否便无法得以独立?亚瑟虽怨怪法兰西斯,但心里却是十分清楚,倘若当年,阿尔弗
雷德并无得到任何外援,最终仍会得偿所愿。没有如果也没有为什麽,只因是亚瑟,只因
是阿尔弗雷德。
亚瑟提起茶杯,啜饮一口赭红,因心中有所惦念,反而不识茶滋味。亚瑟取出怀表,
算算时间,估计此时阿尔弗雷德该已抵达东西两德之国界,在这之後,阿尔弗雷德会如何
告诉路德维希未来的局势,而路德维希又该如何承受再次地打击,亚瑟不愿多做揣测,眼
前只管走一步,算一步。
东西两德之国界弥漫肃杀氛围,一丁点声息,一丁点动静,都将被放大检视,被枪口
锁定。国界不容许越境,彷佛飘扬的沙粒,都将因无法承受撕裂得压迫而被辗碎成粉一般
。除了驻守国界的巡查员,除了被迫逃离的越境者,没有人愿意来到东西两德的交界处。
失衡的世界开了口,吐出满腔的怨,遗落在国之交界,连结着憧憬与怜悯,在荒芜与繁华
之间,交织无尽的生与死,这里没有色彩,唯有纯粹的呼喊与裁决的枪鸣。
阿尔弗雷德驱车,载着路德维希前往东西两德之国界。一路上两人并无交谈,阿尔弗
雷德面带笑意,爽朗依旧,路德维希则表情严肃,静候发落。当车行至西柏林,见布兰登
堡门映入眼帘,路德维希已猜知此行目的地,随着车辆持续前行,与国界距离逐渐缩减,
果不其然,最终阿尔弗雷德将车驶至国界边境,临国界停靠。
国界边旁的布兰登堡门隶属东柏林,归东德管辖。站在西柏林,与东柏林遥遥相望,
东德近在咫尺,实则远在天边。路德维希即便能见也无法触及,犹如国界分隔东西,路德
维希看向东德却无法望见基尔伯特。阿尔弗雷德双手负胸,身体倚靠车门,就这麽背着站
在车体另一侧的路德维希,任路德维希尽力眺望,那遥不可及的东方。
「路德维希,现在你只有两个选择,一是抢走我手上的钥匙,开着这辆车冲进西德;
二是安分待在西德,无论东德发生任何事情。」
「东西两德的问题源自这条国界,越境的人民、惩戒的枪声、边境的烟硝……即使你
带我前来此处,我也无力改变这一切。阿尔弗雷德,你特地带我来此,究竟琢磨什麽?」
身处国界边境,令路德维希感到心绪不安,看得见彼岸却过不去,只能眺望,望穿秋水,
不见归人,强忍泪盈眶,愁满腹。阿尔弗雷德此行的用意,究竟是劝告抑或刁难,路德维
希只觉心中不是滋味。
听闻路德维希地回应,阿尔弗雷德叹道一声轻笑,随之抛出握於手中的车钥匙,任钥
匙离手,腾空而後坠落,阿尔弗雷德只管张开手心,便能轻易的接回钥匙。这一连串动作
,阿尔弗雷德或许不假思索,只是这麽想着便这麽做了,这就是阿尔弗雷德的自信,手中
所掌握的一切,从不是任何人想夺便能得逞。
「放弃越境的蠢念,全心经营西德才是你的本分。」阿尔弗雷德如是说,犹如命令,
不容反驳。路德维希立於西德边境,眺望东德,对阿尔弗雷德给予的选择,正如现况,只
许想望,不允实践。路德维希叹道:「是啊,我别无选择。」
阿尔弗雷德毫不顾忌,坦言直说:「谁叫基尔伯特太过痴傻,让你天真的沦落至此,
你我都觊觎世界顶峰,你我同样不惜一切代价,但我和你终究不同,这世上的一切,全都
是本英雄的垫脚石,为了成就本英雄而存在。」这番直白的话语,令路德维希心头一凛,
为之胆寒。基尔伯特与路德维希同进同退,相互扶持,然而阿尔弗雷德竟以世界为基石,
从而成就自我。
人尽皆知阿尔弗雷德有所野望,但路德维希认为,乱世造英雄,而英雄必有其不得不
为的坚持,於是路德维希问道:「你想成为世界的英雄,真正想守护的是什麽?」
对於路德维希的探问,阿尔弗雷德莞尔答道:「我为世界而生,世界因我存在,我不
需要被守护,也不需要去守护什麽。」阿尔弗雷德已失了守护的真意,既孤独又坚决,迈
向无人的顶峰,所谓的世界霸主,竟是如此寂寞。
阿尔弗雷德想站上世界的顶峰,超越日不落帝国。带点恨意,作出永不後悔的决定,
是因不乐见亚瑟背负日不落的身分,不乐见亚瑟独自站在无人顶峰,不乐见自己得抬头才
能仰望。阿尔弗雷德曾与亚瑟相依共存,最终离散分别,随着历史的推进,阿尔弗雷德已
逐渐淡忘,之所以恨,由爱而生。
阿尔弗雷德未曾怀疑,有朝一日,自己将成为世界的英雄,独自立於世界的顶峰,届
时,亚瑟得抬头才能仰望,亚瑟也永远无法来到自己身边。美国与英国相隔大西洋,横跨
五个时区,遥远的距离始终不相近,正如阿尔弗雷德执着的那份残缺、破碎而扭曲的不坦
承。
阿尔弗雷德以为,世界的英雄,只需一人,然而英雄却背负满身疮疤,与之相争的伊
凡,同样为了私自的执念而步步逼绝,自诩为世界的朋友,竟是最为孤寂。两大强权之争
,表面上冷而不战,因动及核武将殃及全世界;台面下针锋相对,政经较劲谁也不饶谁。
为了争夺所谓的世界霸主,为了成就那样无敌而又过於虚幻的理想,在一方倒下之前,任
谁也无法预料,最终的局面会是和平或战争。
西元1961年8月13日,东德政府为改善日益严重的越境问题,於西柏林边境修筑围墙
。以实际的围墙切割两德国境,此作法既直接又强悍,不留余地也不留退路。自边境筑起
的围墙,犹如封锁自由的锁链,问题并未迎刃而解,反而激化两大政治理念的对立,以美
国为首的北大西洋公约组职,以苏联为首的华沙条约组织,两大强权分化西欧与东欧,双
方僵持,互不相让,一如柏林围墙的诞生,它或许无法解决问题,但它确实伫立於东西两
德之国界。
向阳的矢车菊,会否因围墙的阻隔而放弃阳光,从此於冻土中沉眠?路德维希心中已
有答案,且深信基尔伯特也抱持相同想法。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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