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 Edyth 明明…就是你先离开我的啊…然後又在当我以为我可以切割清楚关系—至少在表面上 —的时候，自私的闯入我的生活要求我接受。 亚瑟苦涩的想，但是面对精神状况显然陷入歇斯底里的阿尔弗雷德，这些话当然不可 能说出口。他耐着性子说：「阿尔弗雷德，我的手臂很痛，你先放开。」 「不…你会走…」阿尔弗雷德的眼中写满恐惧。 「你先放手，然後好好告诉我发生什麽事…」 「骗人!你从来都不肯听我解释!」阿尔弗雷德大叫一声推开亚瑟，後者踉跄退後几步 ，撞到书桌才勉强站稳。桌面上本来就摇摇欲坠的文件散落一地，边缘被捏皱的纸张 上密密麻麻布满军费预算和美军伤亡人数等数据；随着日期的更新，数字彷佛怪兽般 膨胀成长。 「不不不…」阿尔弗雷德弯下腰抱着头，彷佛在跟一个隐形人争辩，「不要吵!不准 吵!美国不会输!我不能输!」 为什麽?为什麽连国民都要跟自己作对? 这段日子以来，只要闭上眼，示威学生愤怒的脸孔和阵亡士兵的家属悲伤的表情就会 出现，反战的声浪像铁槌般此起彼落的敲打他的意识。阿尔弗雷德狠狠喘了一口气压 下脑中喧嚣的噪音，虚弱的站起来说：「现在叫福特增兵到越南还来得及，我的军备 这麽精良…一定没问题…」 「你疯了?!」亚瑟把阿尔弗雷德拉到镜子前，「看看你自己现在是什麽样子!」 镜中苍白憔悴的阿尔弗雷德执拗的说：「我是…Hero…我不能输…」说完就要往外走， 但是换成亚瑟抓紧他的手臂，阿尔弗雷德用力甩开，亚瑟索性把他重重按在椅子上坐 下。 「别太幼稚，输个一、两场战争在漫长的历史中根本没什麽，我曾经输给丁马克、输 给法兰西斯，还有…」亚瑟咬着牙让声线维持平静，「还有输给你。」 这句话成功的让阿尔弗雷德停止挣扎，把视线转向亚瑟，虽然那双过去充满活力的蓝 色眼睛看起来空洞的令人心惊。 「我知道你很在意跟伊凡之间的…竞争。但是你的航太科技和经济都赢过他，何必在 乎一场小战争?」亚瑟实在很想说那是游戏，毕竟两人都像孩子般意气用事，完全听 不进旁人的劝阻，更何况两个人之间不是私下闹脾气那麽简单，其他国家以及无数人 民都被卷入，让战争的阴影在路德维希宣布投降後依旧盘旋，伺机扯裂薄弱的和平表 象。 他渐渐能理解伊凡的理由，毕竟去柏林围墙那一夜他亲眼看到基尔伯特消瘦许多的身 影，其他人偶尔也会说溜嘴。大家都心知肚明，一旦德国统一，基尔伯特可能就会消 失；这足以让活过漫长岁月的伊凡瞬间化成无助的男孩，敌视任何有意改变现状的人 。但是阿尔弗雷德是为了什麽?为什麽成为全球霸权之後还是如此不满足，执意要赢 得所有战争? 「你加入欧洲经济共同体。」 「对。」话题转得太快，亚瑟愣了一下才回答。 「为什麽?」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啊。」亚瑟苦笑。结盟、战争、结盟、重建，欧洲大陆上的国家 注定依赖彼此。 「我做得还不够吗?」阿尔弗雷德抬头注视亚瑟，「不能只依靠我吗?」 「阿尔弗雷德，只有单一盟友很危险，何况欧洲国家之间的贸易依存度本来就很高。」 「欧洲……」阿尔弗雷德茫然的说，「隔着大西洋不是我的错，为什麽你永远把我当 外人?」 「你是北约的会员国。」 「但是你的心里并没有接纳我，一切都是为了公事，」他的声音渐渐低下来，「一切 都是为了公事…」 他摸索了近两个世纪，只找出最失败的相处方式。 亚瑟使出过去照顾弟弟妹妹的所有技巧，好不容易才让阿尔弗雷德乖乖躺到床上休息 。他伸手抚平大男孩眉心的皱纹，确认棉被有盖好，轻手轻脚的关上房门离开。 当亚瑟穿过走廊时，发现本来没有开灯的客厅有微弱的亮光。他警戒起来，慢慢接近 ，然後发现一位熟悉的不速之客。 「福特先生。」 「先生，他…还好吗?」 「已经睡了。」亚瑟说完走向大门，但杰拉尔德．鲁道夫．福特移动几步，挡住动线 ，诚恳的说:「我知道这非常鲁莽，但是能否请请您留下?」 亚瑟没有作声。 「7天，不，3天就好。现在只有您能帮助他。」 「您似乎误解了我的影响力。」 「正好相反，您才是唯一能影响琼斯先生的人。」美国现任总统几乎要跪下来，「我 以美国人民的身分拜托您。」 「……我尽力。」亚瑟叹气，拨了通电话到唐宁街。 4月30日清晨，直升机从美国大使馆屋顶上撤离最後一批公民，美国完全退出越战。 阿尔弗雷德在红茶的香味中醒来。新来的男仆一定是弄错了，他想，他早上都是喝咖 啡。 「丹尼，我要咖啡。」 「我让你的男仆放一天假，你昨天吓坏他了。」熟悉的牛津腔英文响起，阿尔弗雷德 不敢置信的转头，亚瑟递出一份公文和一支钢笔。 「越战的撤兵令，实际上已经撤完了。」 「噢。」阿尔弗雷德心情非常恶劣的草草签名，把笔和纸往地上扔，「你来做什麽， 我现在没有任何好处可以给你。」 「你上司拜托我来的。」 「你现在应该在布鲁塞尔讨论欧洲经济共同体的政策。」 「威尔逊会替我出席—你还真了解我的行程，是哪个部门被CIA渗透?」 「去问MI5。」 「我会。对了，刚刚有份CIA的密电，说我昨晚临时请了3天假待在美国。效率真好。 」难得可以在相处时占上风，让亚瑟口气相当轻快。 「哈，大英帝国会临时更改重要行程?我没听错吧?」 「这要问为什麽昨天晚上有人发疯似的抓着我。」 「…如果只是想看笑话，你可以回去了。」阿尔弗雷德撇开视线。他长久以来担心的 事终於发生，亚瑟看见他最阴暗脆弱的一面。越战输了，留下分裂的美国，他接下来 还能拿什麽把亚瑟绑在身边? 亚瑟静静看着低头不语的阿尔弗雷德。昨晚他整夜都坐在床边守着沉睡的阿尔弗雷德， 黑暗而安静的房间适合思考，他想了很多，关於两百年来的种种，关於福特总统那句 话。 也许他一直都在逃避，也许超过千年的生命让他误以为自己累积足够的智慧和经验来 处理一切，忘记所有人都有盲点。 「阿尔弗雷德，我过去认为，国家之间的相处最好不要牵扯到私人感情。」 「公私分明、利益至上。」阿尔弗雷德嘲讽的笑一笑，「不必你提醒。」 「对，特别是…在你独立之後。」这件事始终是他埋在心头深处化脓的伤口。时间从 来不能解决问题，只能让问题沉潜。「这样就不必担心因为利益或国民而必须敌对的 一天。」 阿尔弗雷德愣愣的，彷佛无法理解亚瑟讲的话。 亚瑟是在说，他其实不讨厌自己吗? 「我必须承认，我该重新思考『英国』和『亚瑟．柯克兰』的身分间怎麽样才算取得 平衡。」亚瑟一口气说完，突然觉得轻松许多，像三月的微风吹散冬季的乌云。 你就是太钻牛角尖了，才会把自己搞得那麽痛苦，别扭的小少爷。法兰西斯说。有时 候他不得不承认那个不靠谱的家伙讲的话该死的有道理。 阿尔弗雷德不知道该怎麽反应，在他觉得一切希望都熄灭的时候，亚瑟反而主动对他 伸出手。他捏捏脸，确定自己有清醒。 --------------------------------------------------------- 同一版面满六篇啦！下次连载是文章被洗到下一页之後 -------------------------------------------------------- 害羞的宣传一下角噗 http://www.plurk.com/gm_de 角噗官网 http://givenmind.blogspot.tw/ ※ 编辑: Edyth (108.53.78.143), 09/16/2014 08:29: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