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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禁任何形式无断转载 * APH二次创作,与现实中之国家、史实、事件、人物等均无涉 * 架空城市 * 全文使用人名/以相近名讳代称 - 实况点题 & 寿星点题  大鸟桑生日快乐XD - 猎奇向注意(电波、瘟腥) - R18有 - 米英,微西法 关键字 → 德州电锯杀人狂、爱德华米x电锯英/人肉包子、      毁灭小车车西x骨董商店老板法/肉贩(大鸟桑) 部分灵感参酌德州电锯杀人狂Edward Theodore "Ed" Gein生平事蹟 ※链锯分为油锯(汽油)和电锯(充电),并无油电混充式手提链锯存在※     亚瑟重新捡起那根菸想塞进嘴里,但他锯齿般的牙齿──阿尔弗雷德苦恼地   纠正自己,应该是牙齿般的锯齿──再次不客气切断了滤嘴并很不给面子跌落地   上,直到剩下短短一段的时候亚瑟才忿忿地放弃、改将菸屁股拿在手上发呆,没   多久就被烧得叽叽鬼叫起来。     阿尔弗雷德是个温柔的男孩。     阿尔弗雷德是个腼腆的男孩。     阿尔弗雷德是个单纯的男孩。     阿尔弗雷德有位虔诚的母亲。     阿尔弗雷德有位强悍的母亲。     阿尔弗雷德有位严厉的母亲。     「咦,那个……坐在这里可以吗──啊、抱歉,我,我不是故意的。所以可   以开始了……吗?好,好的。谢谢唷,嘿嘿。那个、我的名字是阿尔弗雷德.F.   琼、琼斯,妈咪说中间的foster是抚育的意思,很棒对吧;妈咪是最棒的,一定   是的……欸?啊是,我的确有、有个双胞胎弟弟,曾经,很小很小的时候就死,   死掉了哦、因为我好像有点笨、笨嘛,老是惹妈咪生气,妈咪惩罚我的时候就说、   说要是马,马修还在的话绝对不会像我这麽、本。本。笨。频繁、频繁?喔,喔   喔──没有,没有、是我太太太笨了,惹妈咪生气,笨。我活该,我的错。咦、   不会,不痛。真的,妈咪一个人照顾农场很、很辛苦,不过有时候我会被吓吓吓   吓吓到,嗯,所以我喜欢听到妈咪工作时的电锯声,电锯轰轰轰──地,把妈咪   骂人的声音盖过去了。只是那天妈咪很生气、非常生气,我觉得好可怕,太可怕   了,所以就、就咿……」     「就杀掉她罗。每次听到电锯开动的声音就错觉好像妈咪又回来了呢。幸福   的感觉,安宁的感觉,勇气倍增的感觉,没有什麽可以难倒自己的感觉。我啊,   非常爱妈咪,非常非常爱,想要成为妈咪希望的那种好男人,一──直很努力地   维持农场经营耶,不过还是常常觉得哪里不太够的样子;我想妈咪喜欢的男人应   该是像马修那种厉害的家伙吧。不过马修已经死掉了,还是只会哭闹蹧蹋、吃喝   拉撒的小贝比的时候就死掉了,虽然可惜但死掉的人是没办法重生的,所以我想、   即使不能成为马修,至少要变得跟妈咪一样。跟妈咪一样厉害的女人唷。」     怯生生地推开门时上方叮咚作响的生锈铃铛吓得阿尔弗雷德一瞬间缩回了手。   青年实在不认为公路旁的骨董杂货店会有自己想要的东西,但他不想到镇里去、   而这是农场通往小镇的公路上唯一一座骨董杂货店,不是餐馆,不是加油站,不   是超商,是老派电影才会出现的骨董杂货店。阿尔弗雷德一直对像是收在废弃仓   库里之类的旧东西有着奇妙好感,虽然他也不确定自己怎麽会觉得有趣,或者该   说如此念旧。他踩着对店铺来说过於笨重的步伐,小心翼翼地打量周遭:店内装   潢看起来比摇摇欲坠的外头稳固亦豪华许多,似乎不太牢靠的桃心木架上摆设许   多形体各异的不知名小玩意,矗立墙边的木质书柜歪歪斜斜地随意塞进写着外国   文字的精装大开厚本,就连通道地面也层层堆叠大小瓶罐侵占行走空间;柜台位   於店内深处,店长模样、穿着饭店发给旅客便宜白色浴袍的金发男子正懒洋洋地   抽着菸管(他猜屋里带有灰末尘埃的菸草燻味大概正是从那边传出的),凭藉身   後积尘窗户的微弱反光能发现对面有一面目前角度无法窥得的玻璃橱柜。阿尔弗   雷德想要靠近,却差点被搁在地上的超大玻璃瓶绊倒;仔细一看里头居然浸着一   位蜷起身体的赤裸青年。他娘们地唉了一声急忙後退,背脊又立即撞着书柜落得   灰头土脸。     「别瞎碰,小朋友。」房间深处店长的柔软嗓音慵懒地响起;胡乱拍着身子   的阿尔弗雷德眼睛不敢乱瞟,总觉得在对方变换姿势时柜台後面看不见的地方似   乎也跟着传出了奇怪的细小闷哼。「你赔得起吗。」     「这瓶子里,里面有个人……」他话说得结结巴巴,手指惊慌失措地乱指一   通。     「──啊?那是香水。是闻起来很不错的埃德尔斯坦香水哦。」     「可、可是里面有──」     「那是香水。」     听起来不太耐烦的店长答得斩钉截铁。阿尔弗雷德踌躇了会,决定不再执着   这个问题,摸摸鼻子东张西望往柜台方向走去;越接近对方所在架上的神秘装置   益发精巧怪奇,在自己经过时滴溜溜地自动开始打转。他好奇地盯着无论从哪个   角度看去脸孔总能面对自己的玻璃人樽瞧了很久,最後才将视线移至忙着吞云吐   雾的店长脸上。比想像中年轻的青年略长的微卷金发随意地散在脑後,浴袍衣领   边缘泛起些许毛球,看上去一副刚洗完澡的闲散模样──奇怪的是阿尔弗雷德直   觉认为无论顾客何时进门对方或许都会是那种漫不经心的从容态度──而在示警   之後便重新沉迷於呼出烟雾的他此刻才回过神来,端正坐姿时柜台下方也跟着响   起暧昧轻呼。天哪。妈咪告诫过他要是敢盯着任何渎神的肮脏事物(例如女人)   看眼珠就活该被冰淇淋勺直接挖出来。爱吃冰淇淋的阿尔弗雷德怕得想闭起眼睛,   但视线又很快被柜台上那只放置名片的长腿蜘蛛完全吸引住。     「名片盒,有兴趣?」桃色名片上自称法兰西斯的店长轻敲桌面,打着瞌睡   的受惊蜘蛛慢吞吞地背起名片试图爬到桌面另一端。「但哥哥我猜你并不是想要   这个。」     「我、我……」阿尔弗雷德吓得语无伦次,自己可从没被妈咪以外的人如此   紧迫钉人地观察过;他倒退几步、背脊正好撞上那个刚刚瞥见的玻璃橱柜,注意   到挑起半边眉梢按住桌面打算倾前的店长明显耐心即将用罄。「我想想想要──   哇啊!」     「靠,法兰你可不可以别动个不停哪。」无视於被惊得魂飞魄散的胆小顾客   从柜台死角冒出的红棕脑袋晃悠悠地说,猛然拉动他正处理那条沾满泡沫的小腿   并换来对方一声轻佻咒骂,「俺没办法干活了啦。」     「吵死了。闭嘴。没看见哥哥我在忙生意吗,安东……嗯?」法兰西斯低下   头去,露在柜台外让阿尔弗雷德瞅得一清二楚的白嫩小腿灵活地以脚背勾住棕发   青年下颚搔刮、最後顺势轻踢了下他的前额;眼角余光则落到了直瞪着自己腿肚   的诡谲客人身上。「怎麽,也想来罐除毛霜吗。限时特价哦。」     阿尔弗雷德疯狂摇头,店长的腿让他再次清晰地认知到自己牵肠挂肚的某.   些.事.情;何况店长是男性,没有眼球被挖的威胁存在,才会忍不住多看了几   眼。可显然现在不止对方开始留意他的存在,连那个叫安东的家伙也探出脸蛋、   一对笑意仅於表面流窜的鲜绿瞳仁笔直注视自己,看得阿尔弗雷德全身上下都不   由得泛起鸡皮疙瘩,只好装作若无其事转过头去面向那个玻璃门板被体温煨至发   热的上锁橱柜──很快地便完全安静下来。咬着菸管半晌终於发现对方许久没有   动静的法兰西斯不明就里地试图以眼神询问安东尼奥,才晓得到後者早已心无旁   骛重新除起自己的腿毛,於是暗示性大声咳了一下、然而无论哪位都没有搭理的   意思。     「嘿,说到底你究竟想找些什麽呢,那边的金发男孩。」快翻白眼的法兰西   斯死马当活马医地随口问道。     「……妈咪。」     「──哈?」他厌恶地察觉自己的嘴愚蠢地忘记阖拢。     「妈咪。」阿尔弗雷德目光紧盯橱柜不放,「妈咪。」     法兰西斯放下菸管骤然起身(完全状况外的安东尼奥脑袋冷不防被他夹在两   腿之间唉唉乱叫),才瞧见对方指的是橱柜内夹在装满指甲的玻璃瓶及气味类似   粪便的漆黑海胆旁边那把锯身饰有一排散发浅金光泽的花式粗体字、特制油电混   充式的沉绿手提链锯,眼角不自觉开始抽动。「抱歉,那个是非卖品唷。」     「谁管你他妈的卖不卖!」挂锁连着锁栓於突如其来的愤怒吼叫中一把被扯   了下来,弹开的玻璃门自原先锁孔所在的位置迅速延伸大片雾白蛛网裂痕。就连   阿尔弗雷德自己也愣了一下,握住锁头的手抖个不停;但初见这把美丽电锯的强   烈悸动已无法自拔地於体内迅速流窜直至占据全身逼得他只想尖叫,「我、我只   是,只是──我一定要买下来!拜托!那个,我有钱!」     「不是买得买不起的问题呀,甜心男孩。」心疼地看着碎裂玻璃逐片坠地的   法兰西斯叹了口气,跌回座位搔搔头发,顺便放开胯下不断挣扎的红棕脑袋。「   过来,对,你,过来让哥哥我看看。」     青年战战兢兢走近柜台,冷不防被店长那双微凉的手用力揪住两耳且不客气   地左右扳动;後者倒挺不以为意般自顾自下着评语。「头发……颜色不错、噢,   眼睛更好……好,就卖你吧。」     阿尔弗雷德瞪大眼睛。「啊?」     「说了卖你。」法兰西斯耸肩,「除非你反悔。」     「要!我要!」他惊慌失措地大叫起来,伸手摸向後裤口袋时才发觉皮夹居   然不知道什麽时候不见了。「咦……我的钱、钱包呢?」     「──在这里唷。」同样不知道什麽时候出现在身後的安东尼奥翻开刚到手   的破烂皮夹,沙沙地将里头的纸钞硬币一口气全摊在柜台,「就这个价钱吧。」     「太好了,谢谢!」兴奋到忘记反映偷窃争议的阿尔弗雷德抢在店长走出柜   台前手舞足蹈地握住令自己目眩神迷的特制油电混充式手提链锯──不可思议的   是碰触L型把手的瞬间青年竟错觉似乎有股细小的神秘电流窜过指尖、彷佛电锯   本身拥有生命般微颤了下,连反射店内照明的锯身字体都在发亮般光芒耀眼,像   是鼓舞又像是欢迎他的到来。果然,迫不及待地紧抓手柄的阿尔弗雷德开心地想,   这把窝在不见天日店铺里的绿色电锯肯定是在等待自己,犹如自己一直以来所追   寻的……喔天哪他真蠢!居然让这把电锯等了那麽久!阿尔弗雷德痴呆地笑着,   完全忽略一看见自己毫不犹豫握住手柄脸色立即难看得宛若咽下整碗鸟巢冷汤的   其余二人,直到店长尝试轻咳才成功唤回他的注意力。     「哥哥我现在教你使用方法──不用了,你拿着就好,是的。诚挚感激。」   斜睨着确定安东尼奥已经将钱收进抽屉内的法兰西斯拧绞眉梢慌忙摇手拒绝了递   至鼻前的电锯把手,伸出手指凌空比划,「哥哥我用说的就行了:握柄上端看到   一个圆形凹钮没有,对,按下去是开动、再按一次就关起来,很方便吧。充电之   後待机时间长达三十六小时,当然持续使用的话时间会跟着缩短。充电器的话─   ─」     配合店长介绍的安东尼奥从柜台底下拿出一个积满厚灰的大纸盒并象徵地吹   了一下。从小在家自学识字不多的阿尔弗雷德好奇地凑过去看,上头有几个不太   熟悉的花体用词:「交流电按、按摩……?」     「交流电充电器。」法兰西斯笑吟吟地截断话头,「看到底端的洞了吗?把   前端插进去之後听到卡榫锁上的喀哒声就能按下开关充电罗,力道、啊不,是充   电速度还能调整变频,记得电源线要先接在插座上噢。因为是本店特别订制的关   系喜欢的话加汽油也可以,比例你应该很熟悉了;不过他,哥哥我是指这家伙、   使用上可能会比较别扭一点,当然依你方便为主,天堂男孩。总之习惯就好。」     阿尔弗雷德点头,猛地想到了什麽又开始摇头。「等等,你们不先示范一次   吗?」     「示范什麽?」不知怎地总觉得闻言挑起眉尾的店长有些错愕,他扬扬手中   电锯(握把再次传来令人欣喜的细微震颤)。     「万一、我拿回去才发现这个其实哪里坏掉了,你们又不认帐怎麽办?」     「这个嘛……」     「俺是水电工噢。」将脏兮兮的纸盒装进塑胶袋的安东尼奥突然开口,「所   以没问题唷。」     「你是水电工?」「你不是美容师吗?」同时转头的店长和顾客异口同声问   道。     「俺是水电工啊。」棕发青年无辜地眨眨眼,把塑胶袋推往阿尔弗雷德的方   向。「俺有执照哦,要看吗?」     「安东是水电工,没问题的。」     「……你刚刚明明也不晓得。」     「你还以为他是美容师。」法兰西斯悠闲地摩挲着让自己看上去较为老成的   颊边胡渣。「难道你不买了?」     「要!可是,」他困惑地接过塑胶袋,「水电工也修电锯吗?」     「水电工当然知道怎麽修电锯。」装模作样拉好浴袍的店长乾脆地接话,口   吻坚定得不容质疑。     独自打理农场的阿尔弗雷德白昼有许多杂务要忙,夜晚出於兴趣亦有不少活   动;亚瑟的到来因此显得格外重要──「亚瑟」是驱车回家的途中青年送给新电   锯的名字,他考虑过马修,但感觉不太好,於是选中毫无关联的亚瑟──前一把   汽油链锯是妈咪留下来的,坏了之後也舍不得丢,因此留在另个废弃仓库。回到   农场的阿尔弗雷德急急忙忙替亚瑟充足电力(链锯在充电时发出彷佛低沉呜咽的   好听杂音,虽然有点奇怪不过确实好好地充完了)便扛起电锯干活去了。在店里   浪费了太多时间,自己还有好多工作没做呢!他心情愉快地拿着亚瑟四处切割,   他的木头他的树枝他的栅栏他的晚餐他的收藏,结束一天劳动後还不忘细心清洁   塞满木屑渣滓的锯齿缝隙,擦亮闪闪发光的金属锯身及那排花式粗体字,接着才   将电锯放上床旁茶几好让自己能隔天醒来睁眼就能立刻瞥见,这才心满意足沉沉   睡去。亚瑟运转时的隆隆规律声响总让青年忆起亲爱的妈咪,他深深喜爱且仰慕   却再也不会回来的妈咪。     因此当阿尔弗雷德亲眼目睹那个场面时根本被吓得魂飞魄散。亚瑟的动力随   着使用时间经过逐渐变得缓慢,差不多该充电罗,提着电锯走进工具间的青年才   这麽想的时候事情便毫无预警地发生了。他手中的电锯先是传来接近人类呻吟的   暧昧细响,接着自握柄的部分开始不祥地剧烈震动,在阿尔弗雷德尖叫着摔下它   的同时从散热口溢出的大量白雾也遮蔽了整副机身。以为亚瑟果真坏了的青年瞬   间伤心得想嚎啕大哭,但他马上就忘了哭泣、只是不敢置信地张大嘴巴。     烟雾散去後坐在工具间水泥地上的是位全身赤裸的金发男性。年纪似乎比自   己稍大却有张好看娃娃脸的他眼底的蓊郁光彩和电锯机身如出一辙,胯间苍白性   器的形状也跟阿尔弗雷德每次使用器械时握住的光滑手把同样漂亮,肚脐凹处圆   得完美,与锯身印刷花体色泽相彷的乾燥发丝下藏有一双粗得有些夸张的浅金眉   梢,线条优美的细长薄唇即使由於吐息微启亦能清楚窥得里头凌乱拥挤的细小齿   列,於晦暗灯光下反射淡淡的金属光泽。愣了半晌阿尔弗雷德先是有点想笑,可   又被那对半笑半嗔的晶灿祖母绿瞪得害羞不已。     「……你是哑巴吗?」首先无法忍受沉默的是对方,还换了个姿势以免面前   这愣头愣脑的傻家伙老盯着自己身体包括私处瞧,一开口满嘴乱牙就可爱地暴露   出来,「还不快帮我拿充电器来。」     回过神来的阿尔弗雷德手足无措地指了指工作桌。「难道,你是、你是亚瑟?」     「死胡渣没告诉你吗?」亚瑟没好气地啐道,大概是理解到对方无法指望後   十分乾脆站起身来,自顾自走向工作桌拿走那根形状粗长的黑色充电器并左顾右   盼忙着寻找插座。「对,我是你所谓的亚瑟。插座在哪?」     「你是人吗?」阿尔弗雷德慌慌张张地瞥向墙角,亚瑟的反应倒是很快,就   在他面前光着屁股走了过去。死胡渣,指的难道是骨董杂货店的店长?     「你觉得我像人、还是像电锯?」说话不太客气的亚瑟冷冷回头,龇牙咧嘴   地展示自己的金属齿列,「别净问白痴问题浪费时间好吗。电量不足不尽快充电   还像你这样拖拖拉拉的话我就会暂时变成人类,等到完全失去动力又会成为电锯。   死胡渣那天杀的混帐。没有其它问题了吧,闭嘴。现在。再说话就锯了你。」     天哪。阿尔弗雷德不善思考的脑袋里各种资讯犹如木工使用的自调浆糊般乱   七八糟地糊成一团,等到他打算先对青年自我介绍时後者已经将那只从骨董杂货   店带回来的交流电充电器固定在水泥地上并插稳插头,面对着他一手扶稳漆黑柱   体一手扳开圆润臀肉摇晃软垂阴茎蹲低上身缓缓坐下。阿尔弗雷德被这幕惊悚景   象吓得脸色惨白,还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对方早就把那纵然电锯或许没有什麽问   题、但对人类来说尺寸算是相当有份量的惊人玩意完全塞入体内。     「看……屁啊你,」不知怎地脸颊胀得通红的亚瑟大口喘气,气焰嚣张的说   话口吻也变得支吾断续,「再看、就,就拿冰淇淋勺把你的眼珠挖出唔嗯──哈   啊、咿啊啊啊啊!啊啊──」     在充电器启动的巨大噪音与亚瑟的怒斥哀号中立刻听话地举起双手遮住眼睛   的阿尔弗雷德跌坐在地蜷缩身体瑟瑟发抖,内心深处却涌现了小小的怀念感。妈   咪。自己只有妈咪。也只有妈咪会这样凶他。而青年嗓音无论愤怒亦或叫喊竟皆   与电锯运转频率如此和谐。即使怕得要死他依然偷偷从指缝间望着对方难耐扭曲   的痛苦模样:原先苍白的光滑肌肤如今燥热发汗并逐渐浮现点点红晕,即使努力   咬住双唇绷紧躯干声音及腰肢仍由於充电器的规律震荡展现更多丑态、羞耻地难   堪地随着机械嗡嗡声呻吟晃动激烈勃起无法自拔。     待至充电器因充电完毕自动停止运转、烟雾重新笼罩失去意识并变回电锯的   亚瑟时终於停止发抖的阿尔弗雷德才丢脸地发觉自己早已澈.底.地尿湿裤子了。     亚瑟(人类)第二次出现的时候阿尔弗雷德就学聪明了,抢在在前者破口大   骂前迅速将从衣柜深处翻出来的皱巴巴衬衫和大号牛仔裤塞进对方怀里──自己   平常穿的是土里土气的T恤及吊带工作裤,那些大概是衣柜中勉强称得上合适的   了。而这招果然奏效,亚瑟很快安静下来,只有在试穿的时候小声嘀咕了几句尺   寸不合之类的不重要抱怨。阿尔弗雷德倒不觉得哪里不好,想伸手帮忙又担心遭   到拒绝,於是怔怔地看着对方卷起衣袖裤管露出底下的白净手脚和衬衫缝隙间若   隐若现的肚脐凹陷。妈咪说过不能盯着渎神的肮脏事物瞧,但青年从没问过美丽   且非身为女人的东西究竟算不算在内,毕竟他一直以为男人都是一样的。     而现在那个漂亮的东西正直勾勾地望着自己不放。     「呃──你上次不太高兴,是不是,」从没跟任何人聊过天的阿尔弗雷德努   力地寻找话题,「因为光溜溜的、只是害羞?」     「白痴!」拉住裤头的亚瑟又生气了。因为太过激动还呸呸地咳出卡在喉咙   深处没清乾净的木屑草渣,「你当真认为我不知道你这捣蛋鬼到底干了什麽好事?   信不信下次你一打开开关我就锯了你整条腿、啊?」     霎时青年几乎错觉全身上下的血液就在那个瞬间流失殆尽。好事?什麽意思,   是指他出於好奇而多摸了电锯握把及电源开关几下感受自机身深处传来的微妙震   颤,还是、还是说对方发现了那个──     「工作的时候就好好抓着手柄别乱碰。」脸色有些难看的亚瑟嘴角痉挛,「   嫌脚趾太多的话我可以免费替你锯掉几根。」     阿尔弗雷德放下心来。他知道不该对妈咪隐瞒任何事情,可依旧不确定自己   的小秘密可否公诸於世,纵使对象一把是比妈咪更好相处的特制油电混充式手提   链锯。总之幸好亚瑟看起来不讨厌自己;他傻呼呼地笑了起来,又被前者狠瞪好   几眼。青年看着对方抓起充电器把他推出工具间外,没趁机追问亚瑟何以能够变   成人类,也并不想问。     就像他的秘密。     直到这天傍晚镇日窝在谷仓内的阿尔弗雷德心情仍旧十分愉快,像是脏乱猪   舍里呼呼地啃食厨余的猪只般盈满无知喜悦。多相处几次便会察觉亚瑟只是容易   害羞,习惯了之後甚至开始有些期待对方的出现;但今天少见的好运冲昏他本就   不甚清晰的思维理智,只是一心一意地耽溺於难以言喻的快乐当中,没有注意电   锯力道正逐渐变弱、糊涂地忘了若是到达临界点亚瑟便会……     变为人类的刹那亚瑟尚无法言语,或许是因为某具无名女屍的浓密耻毛正塞   得他满嘴都是,哇地吐出烂肉的全裸青年大声呛咳起来、发出像是锯齿卷入碎石   草屑等异物时的短促噪音;等到他终於解决那坨恶心玩意,阿尔弗雷德也早已由   於冲击太大陷入恍惚。被看到了。他的心里仅存这个念头。被看到了,他的小小   兴趣,他的温和嗜好,他的无趣乐园,他的秘密天堂,被看到了。通通都被看到   了。怎麽办。     ──自己杀了妈咪,还能除掉亚瑟吗?     天使迷人的柔和嗓音从远处悠悠传来。     「你呀。」那个和缓声线淡漠地说,「不会真的以为我没发现吧。」     阿尔弗雷德呆滞地抬头,缓缓环顾光线昏暗的谷仓四周。空气里腐臭与福马   林气味四溢刺鼻,贴近其中一堵墙壁的空中以另两侧为支撑挂起晒衣绳,晾着数   件大小不一、从屍体剥下的发臭皮囊,旁边则晒有几条以女性乳头串连点缀的皮   革腰带;靠墙的碗橱里上层堆叠大量细心刨削的颅骨沙拉碗,下层则摆放收集肠   子及外阴部、以不同颜色及大小分门别类的陈旧纸盒;剩余墙面钉满精心挑选的   漂亮四肢,脚趾部分涂染色彩缤纷的指甲油,或许算是此处最为华美的点缀;设   於谷仓中央插上长十字烛台的长餐桌一端那只以髋部特制的平盘内盛了开始发霉   的人类心脏,缓慢腐烂的子宫和阴道则冰在一具犹如猎物般四肢大张悬空吊起、   脏器遭全数挖空中年妇女旁的大型冰箱内;室内另端则突兀地陈列整排衣柜。整   间谷仓宛若一座豪奢糜烂的独特宫殿。而相较於自己首次面对此番景象的亚瑟显   然镇定太多,自然地随手披好阿尔弗雷德挂在餐椅椅背飞行外套的他四处探勘东   摸西碰,冷静得令人惊诧的森绿眼底满是纯粹评估意味。     「我……」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又该解释什麽,茫然目光只是无意识地跟   随对方脚步移动,让困惑语尾孤独地消散於静默之中。亚瑟走到那排处理过的人   皮服装之前利索地翻动,仔细检查切口断面的缝补痕迹,似乎很感兴趣的样子。   阿尔弗雷德咽了口唾沫,沉默地等待任何伤透人心的可能评论。     「──好丑。」     以为自己没清楚的青年张大嘴巴,前所未有的狂暴怒意突地涌现。他双手握   拳,指甲深深嵌进掌心,「你说什麽?」     「好.丑。」亚瑟傲慢地抬高下颚,随手拉起一件发黄泛皱的人皮服装指着   上头粗糙的缀补痕迹,「到底有没有人教过你鞣皮和裁缝?处理很糟後制更差,   好好一张皮居然被弄成这样,你对得起那些女士们吗?嘛,虽然不能苛求初学者   太多、不过如此没有长进也算是难能可贵了吧。再说……」     「你这家──」     但亚瑟仅是轻佻地笑了一下。乍见那抹笑容情绪便不由得放松下来的阿尔弗   雷德只觉得方才莫名占据心头的杀意愤恨瞬间全都烟消云散,自己又变回那个不   断搓手坐立难安的阿尔弗雷德了;他看着对方再次踩踏稻草经过身旁并迈向另端   摆设自己独力从居住破屋扛来的整面衣柜,张嘴想说些什麽竟哑口无言。     再说,那是你送给自己的礼物吧。亚瑟安静地说,语气陡然变得和缓,象徵   阶级的繁复腔调所营造咄咄逼人的高傲感几不复见。送给自己的礼物如此简陋,   停在衣柜前的修长手指一一抚过门板,不是很可惜的事情吗,你运气好,我算是   对缝纫有点兴趣,可以帮你。那,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他结结巴巴地说,挣   扎着该不该阻挠对方意欲开门的无礼举动,我就是笨。笨。笨。每每讲到这个字   舌头就可恨地不听使唤。怎麽会呢,亚瑟说,猛然打开其中一个衣柜,妈咪的每   件衣服装都被完整地保留下来,可闪烁微光的祖母绿却充满鄙夷。你值得更好的,   你比你的母亲高得多且瘦得多,太不合身。何况这些早过时了,他继续说,粗暴   地拉出一件俗艳碎花洋装扯裂损坏肩线。不能这样下去,脑筋一片混乱的阿尔弗   雷德想,那是妈咪的东西,那是自己每天晚上害羞地套好人皮服装後才谨慎地穿   上的重要宝贝,不可以。他慌慌张张地上前想要制止并因此滑了一跤,青年却抢   先抽出另件土气洋装靠至胸前。     「呐,」只穿着飞行外套的亚瑟说,指尖优雅地拎起洋装裙摆,温润声线彷   佛电锯空转低鸣。     「难道,你真的认为这件难看洋装适合我吗?」     阿尔弗雷德说不出话来。他知道妈咪的洋装跟自己的确不太搭调,也知道妈   咪的洋装不总是那麽漂亮,但亚瑟穿什麽都好看,尤其是妈咪过气的难看碎花洋   装、毕竟这对阿尔弗雷德有特殊意义。真的。不过如果可以亚瑟当然应该穿得更   好,才能衬托他的容貌他的身材他的一切。青年嚅嗫许久,好不容易才慢吞吞地   回答。     「请你……帮我。」     「早说不就好了吗。」亚瑟心情很好地笑了起来,顺手将洋装揉成一团扔在   地上,「我猜你是在厨房处理这些的。先带我去看看,嗯?」     阿尔弗雷德怯生生地领着对方踏出谷仓并推开距离不远的厨房後门,走进他   等同巫婆的魔法房间。谷仓或许是自己精心布置的完美小天地,但厨房才是一切   真正的神奇根源:架上各类大小刀具一应俱全,容量不一的破烂铁锅放满瓦斯炉   与流理台,大型水槽内除开锅碗瓢盆外还充斥挥之不去的久置血腥味,人肉碎骨   等厨余则装在墙角垃圾桶里;桌面随意搁着尚未清理、装有脏器的缺损餐盘,剉   刀锥子砂纸等工具占据大部分空间,余下一点位置堆了几根蒸过的放凉玉米,那   是整座厨房看起来最像厨房的地方。这里的光线比谷仓充足许多,阿尔弗雷德可   以瞧见正怀念地抚摸刀锋的亚瑟脸色似乎逐渐苍白起来,不过他不确定後者是否   希望自己提醒,只是看着对方贴近不锈钢水槽俯身并自可爱乱牙间隙探出艳红舌   尖像是要亲自确认那些沾附内侧飘散铁锈气味的陈年血渍──     「喂。」趾高气昂的倨傲口吻再次变得低沉暧昧,转过身来的亚瑟张开双臂,   眼神迷蒙。「过来。」     他像着了魔般顺从地向前走去。死去的女人们个个只是忙着发出杀猪般的惨   叫,就连亲爱的妈咪也很少对他笑过;虽然亚瑟不是女人,可回荡耳际的多变声   线就和电锯运转的复杂音频同样富有魅力,阿尔弗雷德怯生生地靠近,已经坐上   水槽的青年咯咯轻笑,揽住他厚实肩膀闪闪发光的嘴就往脸上凑来。     阿尔弗雷德的左侧脸颊瞬间开了一个血流如注的口子。但脸色益发惨澹的亚   瑟明显不太在意,仅是乐不可支地继续在那张俊朗脸庞划下更多血痕;当有些克   制不住的阿尔弗雷德主动贴上时他甚至大笑起来并试图咬断前者耳垂。而留意到   对方如此开心的湛蓝眼眸心情刹那也变得明亮许多,尝试抱住青年的健壮手臂忍   不住微微发颤,妈咪,他想,如果可以他希望妈咪高兴,但妈咪痛揍自己时看起   来总是非常生气,若是胆敢护住伤口只会换来更多棍子;可亚瑟竟笑得很快乐,   快乐地在他脸上亲吻并撕扯皮肉。     「你有一对好看的眼睛。」朦胧间阿尔弗雷德陡然想起店长说过的话,不过   很快地注意力便被青年伸进T恤内的手完全带走。他惊恐地摇起头来,不听使唤的   大手却仍旧紧紧抓着对方不放。「身材也很棒哦。」     「不、不可以,拜托,」阿尔弗雷德快哭出来了,但兴致高昂的亚瑟只是挣   脱他的怀抱按着肩膀逼他转身、强行脱掉上衣时不忘抬起双腿勾住抽抽搭搭的对   方腰际防止逃跑,「不要看……」     即使仅止想像亚瑟盯着自己粗厚背脊的恍惚目光彷佛火钳滚烫灼人。他的背   并不好看,上头狰狞可怖的各类伤痕清晰可见,有些曾经深可见骨有些遭到反覆   刨挖,热油泼洒与反覆鞭打的张扬毒蛇兀自盘据蜿蜒。好丑,好丑,所以他总是   羡慕身材臃肿的白人妇女,她们年龄接近妈咪肌肤也因肥胖显得透薄白嫩,所以   他才要在四下无人的荒凉农场里穿起她们,变得漂亮宛若妈咪,所以他的视线始   终离不开骨董杂货店店长的腿和亚瑟,他羡慕他嫉妒他渴望。所以。所以。阿尔   弗雷德等待着对方的恶毒评语犹如绞刑台前的犯人,好几次把自己倒吊在猪舍的   妈咪说差点被横流涕泪活活呛死的他是个下贱的、活该被饥饿猪只生吞活剥的堕   落邪灵。     直到柔软触感和尖锐痛楚一并从後背传来时阿尔弗雷德才猛地自内心世界中   惊醒。亚瑟正在亲吻他的丑陋旧伤,温柔割开突起肿胀的粗糙表层并残忍地抚慰   未曾治疗的溃烂里肉,痛得犹如过去那些遭重复施暴龟裂掀张的结痂瘀黑,痛得   犹如过去那些辗转难眠的漫长夜晚,但过去不存在着宛若器械的愉悦轻笑和数度   摩挲小腹的冰凉手掌。     「来玩嘛。」亚瑟听起来有些飘飘然的,阿尔弗雷德可以感觉到有什麽湿润   且稍嫌硬挺的奇怪玩意正好玩地戳弄他的尾椎,更诡谲的是自己裤档底下用来尿   尿的地方似乎也变成差不多的样子。难道又要尿裤子了吗?「看来你有个大家伙、   而我现在也超──需要充电的。顺便告诉你充电的地方在後面噢。呐,转过来嘛、   嗯?」     满脸是血双腿软颤的阿尔弗雷德只是一个劲地疯狂摇头。事情有点不太对劲,   纵使亚瑟不是女人,他也可以预感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恐怕非常不妙。妈咪说过   自己觉得不该去做的事情就不能去做。「我觉得、还是不要比较……」     「我说可以,就是可以的意思。」脸色发青的亚瑟变得非常强势,阿尔弗雷   德被迫转身面对只穿着一件飞行外套并豪迈地朝自己打开双腿展示私密胯间的待   充电链锯,甚至还主动拨开苍白阴囊露出之前用来插入充电器的隐蔽後穴;他下   意识後退了几步,右手恰巧摸上那盘凉掉的泛白玉米。     「你最好快点哼?要不,我就要改变主意罗。」青年舔过鲜血染渍的暴凸乱   牙,满盈情慾的剔透祖母绿不满地眯起,声音像是锯刀下错切割部位时会传出的   沉钝低鸣。     妈咪说,自己觉得不该去做的事情就不能去做。否则肯定会倒大楣。     「所.以.说──」悠悠呼了口烟的法兰西斯搔搔脑袋,婉约声线不耐烦地   拖得老长;当初银货两讫的时候可没有包含提供鲜血直流的愚蠢顾客心理谘询的   售後服务啊。「快把那脏兮兮的鼻涕擤掉,好好地从头说起呀。」     「呜呜呜……他……我呜呜……屁股……所以我只好……然後……玉米……   亚瑟很生气……凶我……凶我……呜呜……我就生、生气了,」确认安东尼奥不   在(不知怎地他有点怕这个笑起来阳光得很的店员兼美容师兼水电工)之後的阿   尔弗雷德便开始抽抽噎噎地大声哭诉,抹了抹脸把热烫泪水与乾涸血渍弄得到处   都是,「我就骂他、骂他大钢牙,他就更生气了,我居然骂他呜呜呜呜呜!」     法兰西斯扭着脸挑起眉梢。「你是说,你把玉米塞进他的充电孔里,接着电   锯、啊不,是亚瑟就抓狂了?」     「不算是。」终於停止哭泣的青年吸吸鼻子,「我说他是大钢牙以後亚瑟才   抓狂的。」     「啊,这个自然。你所谓的亚瑟特别讨厌别人这样叫他。你不幸精准地踩着   他的痛处罗,天堂男孩。」     「我又不是故意的。只是吓、吓到了嘛。再说,如果不是他一直要我塞……   进去的……有……的话,我也不会吓这麽大一跳呀。」     「抱歉,你说什麽?」     「如果不是他一直要我塞……进去的……有……的话──为什麽他连……都   有……啊。」     「啊?」     「就说了为什麽他连屁眼里都有他妈的锯齿!」阿尔弗雷德忍无可忍怒吼起   来,随即像自己才是被骂的那个般畏缩地蜷着肩膀,「我,我的意思是、我的意   思是亚瑟下面又、又没有,没有……」     「你的意思是电锯充电孔又没有齿状链条。」椅子上的法兰西斯冷酷地打断   继续说下去恐怕一辈子也没结果的结巴补叙,翘起腿来露出浴袍底下的大片肌肤、   阿尔弗雷德很羡慕的那种细嫩肤质,将菸管搁上收银台,俯身向前瞅得後者倒退   几步。「问他呀。哥哥我又没用过,怎麽知道他屁眼里哪来他妈的锯齿?」     阿尔弗雷德垂着头咕哝了几句。     「你说什麽?」     「……腿这麽好看,毛却很多。」     「哈──?」法兰西斯显然生气了,声调拔得老高。说实在店长的腿甚至比   起自己原先收藏的那些漂亮许多、那也是首次见面时令他看得发愣的真正原因,   可如今亚瑟当然无条件地更略胜一筹。阿尔弗雷德还想趁胜追击,後膝窝却冷不   防被狠狠踢了一下、整个人差点丢脸地扑倒在柜台上。     「杀了你唷。」不知道什麽时候出现在後头的安东尼奥捧着一盆热水和毛巾   笑嘻嘻地挤过他身旁,自顾自走到柜台後方蹲了下来。习惯性抬高小腿方便前者   作业的法兰西斯拍拍柜台桌面示意阿尔弗雷德脑袋最好现在就离开他的重要地盘,   无可奈何地开口。     「所以说,你还期待哥哥我能帮你什麽呢?退货没门哦。」     「我才没有要退货。」阿尔弗雷德扁了扁嘴,湛蓝眼眸无辜地眨动,「既然   是店长和水电工,一定有方法替亚瑟矫正吧?我想帮他;如果亚瑟这麽在意自己   的牙齿的话。」     「开什麽玩──」「可以唷。」     上一秒还相互瞪视的两人由於安东尼奥的突发表示同时低下头去。     「俺是牙医噢。」     「你是牙医?」阿尔弗雷德瞪大眼睛。     「俺是牙医啊。」仍旧十分专注的棕发青年拿着拧乾毛巾仔细擦拭店长腿肚,   「俺有执照哦,要看吗?」     「哥哥我是牙助唷。真刚好呢,对吧。」嘴巴微张的法兰西斯也很快回过神   来。     「喔,好吧。」只要亚瑟能成功矫正就好了。「我可以把亚瑟拿进来了吗?」     「拿进来──你的意思是他现在是把电锯?」听见这句话的店长不知怎地眉   头深锁。     「是啊,因为抓狂之後马上就没电了嘛。啊,」他点点头,随即像是想到什   麽般赶紧补充,「我忘记带充电器了;不过我的卡车上一直都有箱已经混好的汽   油、只要加一点点让亚瑟能变成人就好,没错吧?」     「天哪……哥哥我想这部分你得自己动手唷,天堂男孩。」     阿尔弗雷德留意到店长及助手首次露出了比先前他们看见自己徒手直接握住   电锯手把时还要五味杂陈的怪异表情。     酸臭汗水混合血肉模糊的受伤後背让T恤黏得不太舒服的阿尔弗雷德动也不   动地愣在与店面相邻的房间角落。直到刚才他终於明白两人神情何以如此避之唯   恐不及:从充电口灌入少许汽油後以趴姿变成人形的亚瑟远较先前任何时候都来   得暴戾凶残,或许由於全裸之外对方只要说话嘴里就会源源不绝地涌出大量透明   黏液,滴滴答答地流淌全身,而阿尔弗雷德见过几次的小巧舌尖就在泛着水光的   暴乱齿列与唾液间黏腻地滑动,配合若隐若现的湿润胯下看起来既性感又情色。   可如今青年根本没有半点心情思考包含性感和情色的神秘形容词是怎麽进入脑海   里的,不是因为满屋子的浓烈汽油味,也不是因为他只能傻傻地看着,更不是因   为号称牙医的安东尼奥在一进到中央莫名装设了诊疗躺椅的空旷房间後便双膝大   开蹲於自己身旁打起瞌睡的缘故。     「──为什麽我非要接受矫正不可呀,啊?还是由你这不学无术的死胡渣来!」   兵荒马乱中右手好不容易被锁进诊疗躺椅附设茶色拘束带的亚瑟充满威胁地甩动   他剩余的左勾拳(双腿似乎由於担心黏液滴流倒是夹得小心),诊疗躺椅危险地   随着粗暴动作大力摇晃,破口大骂时嘴角仍然不断溅出唾沫喷得两人身上到处都   是。     「哈?你以为哥哥我就喜欢干这种苦差事?有没有搞错你这无脑老色鬼!合   作一点啦!」     「老色鬼?当年是谁嘿嘿地说着『不晓得能不能跟电锯来一发』结果被突然   开动的锯刀链条吓得阳痿整整两星期的死变态啊?」     「我肏,除了哥哥我外谁能收留你呀,谁不知道你完全是个天杀的金发碧眼   男孩控,只要不是菜的持有者碰了你那根鸡巴就非要趁机锯掉人家下体不可哼、   前杀手电锯!大钢牙!」     惨了。亚瑟现在看起来气炸了,左手勒住店长颈项的他右脚发狠踢向对方胯   下,疯狂挣扎的右手扯动皮带摇动吱嘎作响的倒楣长椅。蜷起身体的法兰西斯发   出无比凄厉的恐怖哀号。但就在阿尔弗雷德试图上前阻止之际他的後膝窝第二次   冷不防遭到突袭,猛然失去重心跌倒在地;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惊人速度冲向房   间中央的安东尼奥动作却敏捷异常,抢在亚瑟反应过来之前左手就巧妙掐住後者   面孔磅地压往枕靠,座椅支架甚至传来类似断裂的诡异声响。     「俺是拳击手噢。」     「什麽?」口齿不清骂骂咧咧的亚瑟这下也不由得目瞪口呆。     「俺是拳击手啊。」阿尔弗雷德勉强抬头,不知怎地觉得左手还扣着青年前   额的安东尼奥举高并逐渐收紧的右拳似乎相当不妙,「俺有执照哦?」     要看吗。语尾上扬的同时拳击手的悚人重拳也一并落下,漂亮地击中患者肚   腹;哇地呕出大口黏液的亚瑟痉孪着向後倒去,摇摇欲坠的可怜躺椅亦再次响起   惊心动魄的尖锐抗议。至於始作俑者只是笑嘻嘻地拿起放在自诊疗长椅延伸台架   上器械平盘内的金属牙钳,另只手则不带情感抚过肚脐部位强迫对方苏醒过来。     「敢乱动的话,就杀了你唷。」     「……对不起。」阿尔弗雷德小心翼翼地瞅着全身缩进副驾驶座里的青年表   情,转动方向盘驶在通往农场的荒凉道路上。仅穿着他飞行外套的亚瑟看起来相   当委屈,阿尔弗雷德却罪恶地认为抱住搁着脑袋的膝盖并直瞪前方的後者看起来   实在非常可爱(尤其外套不够大还会露出部分下体的关系而感到羞耻这点),於   是想破头也只挤得出这句连自己都感到可笑的道歉;但除了法兰西斯和安东尼奥   之外自己根本不认识其他人──明明原先不过是想帮忙的。     「……疼吗?」出乎意料地亚瑟没有对他恶言相向,纵使眼睛仍然倔强地盯   着前方。「电量快不够的时候就会变成……那样子,之前一直很小心的。」     「不痛。」他不敢说自己当时虽然吓个半死,事後回想起来却觉得亚瑟异於   往常的大方模样并不讨厌。背部依旧隐隐生疼,但跟从前相比完全不算什麽,甚   至还感到有些开心。     「要试试看吗?」     阿尔弗雷德愣了一下,轮胎轧过碎石的破烂车身弹了起来。「什,什麽?」     「我的牙啊。」接受矫正之後的亚瑟不知怎地性格似乎也腼腆许多,「要撕   咬东西还是很方便,不过只是普通接触的话、不会再割得乱七八糟了。来嘛。以   後不用等到变回电锯才能拆解链条,就算还是人类的时候也能替我清洁和磨刀呢。」     虽然路程颠簸不过由於是自己非常熟悉的道路关系即使用单手也能顺利驾驶。   阿尔弗雷德迟疑了会便顺着亚瑟的引导把右手手指塞进後者仍旧十分湿滑的嘴里:   仅止拉整暴凸的稠密齿列因此金属齿尖还是非常锐利,没碰几下他的手就被划得   鲜血淋漓;但青年没有吭气,只是放任心情莫名很好的亚瑟勾动舌尖仔细舔起搔   刮牙床宛若正磨利剉刀般的粗糙指腹,让鲜血腥涩及汽油臭味逐渐弥漫狭窄的车   内空间。     「等我们回去,」声线重新朦胧起来的青年意犹未尽地囓咬对方指尖,「教   你更好玩的。」     关掉嘈杂纷乱的新闻频道时阿尔弗雷德就想起自己知道这天迟早要来(电视   是亚瑟要自己到骨董杂货店买来的二手货,不过他虽然喜欢那些花花绿绿的缤纷   画面、却对人类制造的笑闹噪音相当没辄,所以很少打开)。脚步有些虚浮的亚   瑟抱着替青年缝到一半的新洋装走进来,恰巧瞥见後者放在遥控器上的手。     「不看了?」他问,甜美嗓音慵懒惑人,和电锯即将失去动力之前的微弱杂   音完美共振。     「嗯。」阿尔弗雷德点头,接过那件尚未接补裙摆的深蓝洋装放上茶几。     亚瑟偏着头笑了起来。动力持续低落脑筋就变得越不清醒,「呐,我应该还   有一点时间……怎麽样?」     他用力摇摇头,拉着昏昏欲睡的亚瑟要对方坐进沙发。亚瑟变成人类的时间   不算太长却有很多事情要忙:重新裁剪人皮服装并改成合身尺寸,让阿尔弗雷德   到店里选购布料制作几件简单洋装,教他在尿湿之前千万记得脱裤子,不吝惜划   破更多伤口,把阿尔弗雷德偶尔变得硬梆梆、快要尿出来的那里夹在两腿之间摩   擦(虽然青年还是不肯透露变回电锯的时候是否也维持硬梆梆快要尿出来的屈辱   模样才能被人好好握住),需要充电神智恍惚的时候准许他将香肠或黄瓜插进充   电口切片(之前的玉米漂亮地断成了好几截,他们才发现这个好处),甚至愿意   於缝补衣物时踩住阿尔弗雷德的头要後者替自己搽脚趾甲──那是妈咪的唯一嗜   好,命令她的儿子替自己涂抹恶贯满盈的鲜艳趾甲,只有在那个时候妈咪的心情   看起来会是好的。但都要结束了。阿尔弗雷德看着咻地被轻烟笼罩并重新变回电   锯的亚瑟想,在新闻报导离农场最近的小镇发现警长母亲仅余一大滩凝固血液之   後都要结束了。青年先是鼓起勇气亲吻翠绿握柄,接着舔上绘有浅金花式粗体的   光滑刀板,然後尝试地啄了几次链条刀锋,嘴唇舌腹全割得皮开肉绽;最後才提   起电锯走出客厅穿过厨房踏进谷仓。     没被「收藏」的证据几乎都沉在谷仓附近深不见底的阴森沼泽里,他晓得即   使是最优秀的警犬也未必嗅闻得出。因此阿尔弗雷德明白要是把谷仓澈底烧掉或   许能够暂时掩盖大部分罪行,可他做不到;这里是妈咪最常惩罚顽劣男孩的怀念   所在,是不被外人知晓的纯洁圣殿,是亚瑟协助自己精心打造的完美天堂。他舍   不得;但若是没有亚瑟或者亚瑟只是一把等同妈咪的普通电锯,阿尔弗雷德或许   会套上最好的人皮服装与最漂亮的碎花洋装抱着电锯等待警察们破门而入并乖乖   束手就擒。     不过亚瑟在。所以自己会离开。如果青年知道这件事一定会逼他拿起电锯跟   警察拚个你死我活,只好先让对方恢复原状。阿尔弗雷德穿起亚瑟新近缝好的大   红洋装,舍弃了引人注目的人皮服装和车斗满是血迹的老旧卡车,提着电锯踩过   浆水深及至踝的泥泞土地,真正地永久离开这座待了整整十九年的贫脊农场。他   不确定自己该朝哪里去,但至少猜到要先走上那条通往外界的唯一道路。路途漫   长难行,拖着电锯的青年摇摇晃晃地踏上视线不清的危险公路,漫无目的的精神   疲劳下陡然望见远处突如其来的刺眼灯光、夹杂模糊不清的争辩碎嘴──     『噢、天哪,小心点,喔;你真的会开车吗……安东?』     『俺是司机哦。要看执照吗?』     『专心开车啊你呀啊啊啊啊啊──!』     「我看看……我的天──呕……这什麽状况啊,都认不出人来了嘛。安东,   你看看你,本来是好心来提醒他们的,现在人都死了不说、连这家伙也支离破碎   的耶。怎麽办呀。」     「……呜哇。无论哪个俺都修不好啦,坏光光了唷。」     「──要放着不管吗?」     「刚刚俺听到广播,说警察已经进了农场搜索罗。」     「这下追查起来不就发现是我们干的吗!」     「放心啦,俺是逃犯……」     「闭嘴。唉,如果能够乾净俐落地毁屍灭迹就好啦。」     「是呢。」     「……安东,我们多久没吃肉了。」     「从你开始吃素之後就没买过了哦。」     「噢,那、吃掉他你觉得怎麽样。」     「要吃掉吗?那就做成包子吧。啊,这是一种中式点心。」     「欸?你没问题吗。」     「俺是厨师噢。」     「你是厨师?」     「俺是厨师啊。俺有执照哦,要看──」     「不必了。」     「俺是跟一个中国厨师学的,所以绝对没问题啦。」     「……不过我们吃不完吧,那个包子。如果拿去贩售的话又很难解释肉的来   源呢。」     「法兰当肉贩不就得了。」     「哥哥我不是肉贩啊!」     「俺是肉贩噢。俺有执──」     「够了。」     「那,法兰是厨师、俺是肉贩,这样不就解决了吗。」     「说得也是……慢着,这家伙又该怎麽处理呀?」     「欸,把这些七零八落的铁屑垃圾绞碎混进肉里、吃到的人死掉的话就没办   法告发俺们啦。怎麽样?」     「也只能这样罗、来吧……等等,你该不会真的是逃犯吧。」     「嘿咻!嗯,你刚刚说了什麽来着?」     「没事。」 确认链锯润滑是否足够方法之一为空转链锯并查看地上是否溅油。 -- http://existnihil.blog131.fc2.com/ - 问题是,已经没有的日子了。 ☆☆☆☆☆ http://www.plurk.com/existnihil/invite/ - 坑坑相连到天边,开放殴打作者。☆☆☆ 我对普通人类没有任何兴趣,你们之中要是有腹黑控精神猎奇控眼镜控下垂眼控 或嗜好病态坏掉偏执狂心理调教中性伪娘等等其它,就尽管来找我吧!以上。 P_Ad.Libitum☆bs2.to☆目标是写出像谎道坏麻那样的青 ☆☆每次一敲出『 』这个字的时候双手都会不由自主地颤抖,我想我一定是对它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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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rom: 114.35.129.217
1F:推 toshisuna:这、这篇吓到我的超级精彩啊,天啊。 03/18 19:01
谢谢>/////<!! 有感到精采真是太好了QwQ



※ 发信站: 批踢踢实业坊(ptt.cc)
※ 转录者: moyoro (114.35.129.217), 时间: 03/22/2013 00:55:05
2F:推 Edyth:亲分真是多才多艺 03/23 08:37
原本是想设定个三叉好立克的妖艳法与万能的笑脸西 没想到他们会抢戏到如此程度XDDDDDDDDDD
3F:推 Edyth:今天看到有人在用链锯,莫名的害羞了一下 03/25 21:21
到现在我还是一直很介意自己居然写了一把动力方式错误的链锯 明明链锯英的存在本身就是谋扣宁的啊wwwwwwwwww
4F:推 Edyth:不要管什麽动力了,链锯英变人型英本身就谋扣宁啊wwwwww 03/26 12:10
大家都这样说呜呜呜呜呜XDDDDDDDDDD ※ 编辑: moyoro 来自: 114.35.129.217 (03/26 1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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