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輩：「依這時勢，光靠和服是無法存活的。」 千重子：「但我只有和服了。」 ----- 今天到高雄和春戲院看《古都》和《本能寺大飯店》，同一廳先後剛好都是日語二輪片。 看完的感想是，日本會成為強大的文化輸出國果然不是沒有原因的。 這兩部除了同樣展現出京都迷死人不償命的風情外，劇情的基調幾乎都在講同一件事：「 抉擇」，無論是《古都》談子女是否繼承式微的傳統和服家業，或是後者《本能寺》穿越 到戰國讓織田信長提早知道叛亂史實後，他是否要因躲避災禍而改變整個歷史？乃至女主 角繭子(繭暗喻待啟蒙)自身在現代面臨生涯抉擇的困惑。有時不禁感到日本人這個民族是 否太嚴肅了？從廣為世人所知的職人精神到一生懸命、一球入魂等朗朗上口的標語，到不 厭其煩地搬上電影螢幕，彷彿每個日本人的靈魂都在努力尋求、抉擇那足以貫徹他一生的 「一」是什麼。 兩部共4小時的片長中，就屬千重子在面對現實考驗時那句「但我只有和服了。」最讓我 震撼，這答案是那樣淒婉卻堅決、看似蒼白卻無比有力。能說出這樣一句話，必然是有深 厚的生命經歷，在無數次歷練、掙扎、自省，在與自己的無數次對話中琢磨而出的信念。 面對抉擇，日本人無疑是較其他民族下過更多功夫的，否則必不能成為一生懸命的職人代 表。在這抉擇的過程中，兩部電影都告訴觀眾首先必須是出於自由意志的、發自內心問自 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一如古希臘阿波羅神廟門口那句神喻「認識你自己」的懸問。其次 在追尋、認識自己的過程透過自身日本的歷史、文化原素，從中汲取養分，重新體悟更高 層次的精神，尤其《本能寺》片中最後一幕女主角繭子和織田信長相隔400年，意識卻能 穿越時空，兩相交錯，共同眺望河畔，彼此相依，那樣精神上的同在，成為日本人執業靈 感、自我乃至民族認同的來源基礎，但又因為是經過自由抉擇，而非被動接受，所以往後 才能再開創新局而不被傳統所拘泥。如宮崎駿的動畫、卡通棋靈王中的佐為與進藤光皆是 如此。 騎車回家的路上，我想起小時讀過的寓言：螞蟻與蚱蜢過冬，故事的教訓似乎是刻苦勤奮 的螞蟻贏了，但我卻不這麼認為，螞蟻贏得了物質未必贏得生命的意義，而蚱蜢倒像日本 人的櫻花，綻放最美的時候便是生命的全部與答案。或許其實蚱蜢也是刻苦的，只是苦在 尋求與堅持他藝術的道；而螞蟻其實在追尋自我這一塊是懶惰，甚至是毫無知覺的，陣日 徒然汲汲營營。 看著日本，最後回想我們台灣的風氣，在面對自我的抉擇時，是否出於自由意志？發自內 心？是否深度探索與認識過自己了？又是否能從歷史與文化中淬煉出精神、智慧以供自身 生活指引呢？ 古都預告片: https://youtu.be/1IlmHPi8yi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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