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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吉納德:艾利安娜:希弗林   雷吉納德:「艾利安娜看新聞啊。」   艾利安娜:「看到啦,那王八蛋。」   希弗林:「那王八蛋?妳認識兇手嗎?」   艾利安娜:「推測和藥劑研究所是同一個。」   希弗林:「根據是?」   艾利安娜:「根據是幾天前植物研究所也被燒掉了,就在我們跑去卡賽的時候。六大 研究所燒了三所,怎麼想都不是巧合。」   希弗林:「那不就是純推測嗎,雖然聽起來是很可疑沒有錯啦。」   希弗林:「所以你們要調查兇手?」   艾利安娜:「有這個打算。」   艾利安娜:「本來還想說又要被政府湮滅證據了,沒想到剛好有這次機會冒出來。」   希弗林:「湮滅?」   艾利安娜:「對。我在卡賽的時候請南森查了一下,沒想到什麼都沒有,就連理由也 只是寫意外,最好意外火災會造成八成以上的研究員死亡。」   希弗林:「哼嗯。聽起來好像更可能是同一個人了,但是……上次的元凶是實驗體出 逃對吧,難不成是說那名實驗體有目的的報復威爾蘭政府?」   希弗林:「好像說不通啊,這幾個研究所主題差很遠耶,應該沒有關聯才對。」   艾利安娜:「這就是要調查的地方了。」   希弗林:「好吧。所以把我拉進來,就是要我幫了?」   雷吉納德:「沒啊,只是跟妳說之後我們搞事的時候妳不要靠腰而已。」   希弗林:「沒有不搞事的選項嗎?」   雷吉納德:「那不是我們決定的。」   希弗林:「我看我還是幫吧。」   雷吉納德:「我就知道。」   希弗林:「那我要做什麼?你們有計畫了嗎?」   艾利安娜:「計畫就是跟政府賽跑,總之明天下午我們現場集合,看到什麼蒐集什麼 。先跟你們說一聲,薩維也會去。」   雷吉納德:「哎呀。」   希弗林:「突然覺得身體不舒服去不了了。」   艾利安娜:「你們給我差不多一點。」   艾利安娜:「我們不是去約會的好嗎。」   雷吉納德:「妳看看我們什麼都沒說艾利安娜就承認是約會了。」   艾利安娜:「師父你有閱讀障礙的嗎?」   雷吉納德:「『不是去』就代表妳自己也覺得像是啊。」   艾利安娜:「不是這樣好嗎。」   希弗林:「妳說了算。」   雷吉納德:「妳說了算。」   艾利安娜:「我打你們喔。」 //   隔天下午五點,他們抵達了位於布萊奇利的昆蟲研究所外。布萊奇利是個不小的城市 ,位於立丁北邊。而昆蟲研究所,或是說昆蟲研究所的遺跡就在布萊奇利的正中心。拜此 所賜,他們可以不引人注目的觀察研究所的清理狀況,不過相對的,要在周圍換角度觀察 就沒有那麼方便。   「左邊在回收一些看起來像是設備之類的東西,那個大小我覺得那不是用來養昆蟲的 。下面好像還有東西,不過從昆蟲研究所的設計圖來看應該是沒有地下室才對。上面第二 層在回收電腦資料。妳有看到什麼嗎?希弗林?」   「你看太快了。我還在習慣望遠鏡的移動速度。」   看到的東西都被雷吉納德講完了,希弗林小聲的咕噥著。   雷吉納德等人分成兩組,薩維和艾利安娜一組,雷吉納德和希弗林一組,分從不同的 角度觀察。不過雷吉納德的習慣本來就是自己一個人解決所有問題,搞得希弗林像是來陪 看的。   「艾利安娜你們那邊有看到什麼嗎?」   《看到他們正在收拾屍體。》   「看得出什麼端倪嗎?」   《看不出來,都燒成焦炭了,要驗屍也很困難吧。和上次藥劑研究所一樣。不過屍體 都很殘破,不太意外是人為的。》   《欸欸……我發現一些不知道算不算奇怪的事情。》   「怎麼說?」   薩維猶豫的聲音從對講機裡面傳來,引起了雷吉納德的興趣。   《他們好像在分類的樣子。對一些不知道是什麼的機械分類,完成之後往不同的箱子 裝。》   「哪個位置?」   《我這裡看起來的左下方,門口裡面的大空間。》   「整棟研究所燒成這個樣子,誰知道門口是哪裡啦……」   其他三人找了好一陣子才找到薩維說的地方。如他所說,政府的工作人員把從研究所 各處能搬回來的大體積儀器都堆在這裡,然後由其中一個人指揮,分別裝箱,搬上不同的 車輛。   他們不知道那個分類的標準是什麼,不過絕對不會是普通的資源回收。那麼,可能就 別有意義了。   「嗯,我猜分類的標準不是再次使用。有些被燒得破爛的東西和完好的擺在一起。」   《感覺也不是用途取向……雖然我不是真的知道那些儀器的用途。》   希弗林和艾利安娜討論了起來,而雷吉納德也不覺得自己能夠猜出分類的標準。決定 先採取下一步行動。   「猜不到用途就先跟蹤再說。我和希弗林去跟,艾利安娜妳和艾利森分頭監視。希弗 林,妳的分身可以相距多遠?」   「沒試過,不過我想沒什麼限制。」   「那我車借妳,妳跟左邊那台,我跟右邊那台。」   「你自己怎麼跟啊?不會搶車吧?」   「徒步,我不會做那種引人注目又不值得的事好嗎。」   雷吉納德白了希弗林一眼,然後把鑰匙拋給她。同時右邊車隊的第一台車貨櫃已經裝 滿,準備開出,他急忙起身,用跳的在高樓之間跟蹤。   「你這種徒步更引人注目吧!」   《到了郊區我會想別的辦法。》   雷吉納德就這樣跟著他的卡車一起消失在視線內了,希弗林則是趕在左方的車隊還沒 離開之前下樓,找到雷吉納德停車的地方。她保持距離跟在開走的車輛之後,同時叫了一 個多重身出來負責監視周圍有沒有被其他人注意到。   她一路從市中心跟到外圍的區域,途中沒有人起疑,等到前面的卡車開始放慢速度的 時候,雷吉納德的消息也剛好傳來:   《我沒收穫,這邊就只是開到警察局而已,而我們要找的東西不會載到警局。希弗林 妳那邊呢?》   「剛剛慢下來……不過看起來是跟不下去了,車子進了軍營。」   《啊,果然嗎。軍營就是方便。》   不管是保密還是使用權還是把記者趕走都有充足的根據,如果雷吉納德是政府官員, 要他找個地方光明正大的幹壞事,他也會找軍營。   《哪個軍營?》   「不知道,看不到門牌,城市東邊的那個。」   《麥維斯嶺軍事基地嗎,好吧之後調查,希弗林妳先回來。》   「不用在這邊盯著看有什麼異狀嗎?」   《妳能待在那邊的同時把車還我就盯。》   「你不是可以徒步嗎。」   《可以徒步也會累啊幹。》   「好吧好吧,我回去就是。艾利安娜和艾利森你們呢,有看到什麼嗎?」   希弗林一邊調轉車頭一邊問。   《我有看到在收集一些奇怪的焦炭,看起不太像屍體,但是看不出來是什麼燒出來的 。不過看起來等等也會被運到妳那邊的軍營去,應該不用特別追蹤。然後薩維有看到電腦 硬碟,不過被他們當場破壞了,我不確定要不要追比較好。》   《啊……硬碟啊,嗯。這麼乾脆就摧毀,大概是有遠端備份。先不急著搶吧,反正上 次的硬碟我們都還有一堆加密過的內容解不開的。與其搶這個,不如找出那些資料備份到 哪裡去了。》   《其他的研究所之類的?》   《研究主題不同沒道理備份到其他研究所吧。負責調查的單位追一追可能會有線索, 或是……》   《或是?》   《不確定有沒有實體隔絕網路,軍方會幹這種事,但是研究所我不知道。要是有的話 ,我可以找熟人來看看連到哪裡。不過那應該是之後的事。》   他們討論了一陣子,不過沒有太多收穫。等到希弗林回到現場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 點了。他們四個人在附近隨便找了家餐廳吃飯,討論接下來的行動:   「所以等等要去闖軍營嗎?」   「嗯,不過我一個人去闖就行了。妳們就趁他們休息的時候摸進去廢墟裏面,看看有 沒有什麼可以幹出來的。硬碟或是小型的儀器之類的東西都好,我們沒有專業知識,以量 取勝。找到的東西我拿去給我熟人分析。」   「你不是說不和政府搶東西嗎?」   「我是說不急著搶,但是沒說不撿垃圾。」   「好吧,那軍營那邊你一個人就行了?還是我跟著去?」   希弗林對單純的回收工作比較沒有興趣,雖然她知道對調查來說都很重要,不過她還 是比較喜歡直接一點的手段。   「……」   「你那什麼表情啦?」   雷吉納德一臉扭曲,讓希弗林瞇起眼睛。   「這是我幾乎可以確定妳來只會礙手礙腳但是又想不到理由拒絕的表情。」   「你哭夭。」   希弗林巴了一下雷吉納德的頭,艾利安娜則是想起過去的經驗:   「啊,原來那個時候面具下是這個表情啊……」   「那次我可沒有誣賴妳,妳後來確實是搞砸了。」   「我知道啦師父。」   「但是我還是想去……不要擺那個表情了啦,我不會搞砸啦。」   「要是妳搞砸了下次開始就聽我的。」   「好啦,要是我搞砸了就什麼都聽你的。」   在希弗林的堅持下,雷吉納德只好答應。而艾利安娜則是按耐住想要玩梗的衝動,看 著他們互動,一邊和薩維偷偷用手機講話。 //薩維:艾利安娜   薩維:「欸,妳覺得湯博雷真的會搞砸嗎?」   艾利安娜:「師父從來沒猜錯過。」   薩維:「那我看我還是乖乖撿垃圾就好。」 //   吃完晚飯之後,四人分頭行動。艾利安娜和薩維再次回到了研究所的火災現場,他們 先從周圍的高處確認了警察的動線,再從沒有人注意的小巷翻過一層樓高的殘壁,進入內 部。這是艾利安娜第一次看薩維隱密行動,他的身手比想像中的還要矯健。   「比想像中的還要是什麼意思啊。」   薩維撇了撇嘴。   「嗯……因為你看,觸手嘛。每一根都可以大力揮擊,一定布滿肌肉,就算收在身體 裡面質量也很大吧。」   「質量大和動作笨重是兩回事,不過我承認質量是很大沒有錯。說起來,這種廢墟, 搞不好我走進去就崩塌了。」   「那怎麼辦?」   「我想只能先捨棄一部分吧。」   「欸?」   艾利安娜震撼地看著薩維,好像他說了什麼違反天理之類的話一樣。   「你竟然……你忍心嗎?」   「不不不,那些只是我身體的一部分而已,請不要當成獨立個體。」   「是沒有錯,可是,觸手耶。」   「我開始覺得妳有點可怕了……不,平常就是這樣嗎……」   薩維說著,將好幾條觸手從背上伸出來。觸手的前端變化成螺旋狀,鑽進柔軟的土地 。最後在靠近末端的時候用力扯斷,在旁邊看的艾利安娜還抖了一下。   「我好了,我們走吧。」   「嗯、嗯。」   艾利安娜和薩維進入面前最近的入口,兩人放輕腳步,這一帶的市區夜晚十分安靜, 一個不好,弄出來的聲音外面的警察也能聽見。   艾利安娜專心在觀察四周的情況上,而薩維負責尋找通往內部的路。他們沒有什麼停 頓,一路往裡面走。   「不過,我還不知道原來你的觸手還可以變形。」   「妳根本沒有想知道啊,每次都光叫我用觸手做一些有的沒的。」   「什麼有的沒有,那是世界上唯一的參考素材好嗎。你要理解自己的價值啊。」   「不需要這種價值,啊,走這邊。」   兩人拐過崩塌的走廊,往樓梯的方向走去。不過他們沒有上樓,而是再往裡面走了一 點,找到了一座樓梯,而且向下。   「雷吉納德確實是說設計圖上沒有地下對吧。」   「那我們就該往地下找了?」   「嗯。」   說著,薩維跨出腳步,不過還沒落地就被艾利安娜攔住。   「……」   艾利安娜的眼神銳利,一隻手擋在薩維胸口,另一隻手豎在嘴唇之前,讓他立刻停下 動作。   咚、咚、咚,模糊的聲音從下面傳來,地下的回音太過嚴重,讓人聽不清楚是腳步聲 還是水聲。他們先退到一邊,以免有人上來,然後薩維比了個手勢要艾利安娜看他表演, 隨後觸手就從他的背後穿過領子伸出,在兩人面前漸漸變化,在兩側各長出一隻眼睛。   細長的觸手沿著牆壁以低角度爬出。在這個光線不良的地方,要不是真的很敏銳,恐 怕是無法察覺的,至少艾利安娜就沒有自信發現它。   「……沒事,只是水管破裂,水滴打在鐵板上的回音而已。」   「這樣嗎。」   兩人鬆了一口氣,薩維也將觸手收回,艾利安娜則是好奇地盯著觸手尖端的兩顆小眼 球看。   「介意我問嗎?」   「有一點,不過妳就問吧。」   薩維苦笑著說。   「什麼都可以變嗎?你的觸手。」   「嗯,只要有適當的材料,基本上生物的組織都可以變,當然還要有空間就是。」   薩維讓觸手扭動,很快就長出一張嘴巴出來。是鱷魚的嘴巴,血盆大口看起來能夠直 接將成年人的上半身咬成碎片。   「看起來,很厲害,好像又不怎麼厲害的樣子。」   「不、不怎麼厲害嗎?」   「嗯,因為你以前直接當鞭子甩就把遺產造成的怪物打成碎片了。感覺鱷魚反而比較 弱。」   「說的也是。」   「不過剛剛那個眼睛就很厲害了,不管是正經用途還是……別的用途。」   「不要給我亂來喔。眼睛是精密器官,光是擦到表面就痛死人喔。」   「只是靈感而已,靈感。不過這樣的話,其實你可以站在原地辦到任何事,嗎?」   「動用夠多的觸手,大部分的事都能辦到。像是其實我可以不要切斷觸手,只派幾根 跟著妳前進。」   「那怎麼不這麼做,剛剛看起來還很痛的樣子。」   「一起走比較有調查的感覺。」   薩維聳了聳肩,他們終於進入了地下室。由於管線破裂再加上破壞使得排水不良,這 一帶有著不少積水。兩人小心的往裡面走,很快的來到了一個較大的空間,裡面的儀器幾 乎都被搬走了,只剩下破損比較嚴重的那些。   「等我一下我錄個影。」   艾利安娜操作手機,放在面前將所有看見的東西都錄下來。這裡的器材太多,他們沒 辦法全部帶走,不過帶走影像還是可以的。   「我來拍吧,我多一隻手。」   「好。」   薩維讓觸手長出吸盤,將智慧型手機吊在高處,視野夠好的位置。他們在垃圾山中盡 可能尋找體積小,而且可能殘留資訊的物品帶走。像是沾了血的手術用剪刀、又或著是看 起來有紀錄功能的示波器;有些小罐子裡面還殘留著綠色的奇怪液體,也被他們帶走。可 惜的是他們沒有找到半個完好的東西,雖然收穫可以說得上十分豐富,但是沒有決定性的 線索。   而在下一個房間,面前出現的景象太過奇特,讓艾利安娜無法理解。   「這是……什麼?」   艾利安娜眨眨眼睛,確認自己沒有看錯。在他們面前的是不算大的隔間,用簡易的鐵 板分割,透過破碎的玻璃和走道相連。隔間內有著床和簡易廁所,有些還有書桌,讓艾利 安娜很快就猜到了真相。   「牢房?這裡也在做人體實驗嗎?」   「也?」   「之前在藥劑研究所有發現他們在做人體實驗。」   「有這種事?新聞都沒報啊。」   「當然沒報了,因為我們什麼都沒做。」   艾利安娜撇著嘴說。   「那不是我們的管轄範圍,所以我的上司就拿這當條件,逼迫政府和我們合作,協助 我們找到遺產。」   「怎麼可以這樣……」   「我也是這麼想的。不過……沒辦法,事實如此。我就算竭力反對,也只會被踢出調 查團隊而已,那還不如像現在這樣,利用職務私下調查。」   艾利安娜說到一半,甩了甩頭,轉換心情。   「好了不說這些討人厭的事情了。人體實驗不是新聞,問題是能不能找到對找襲擊者 有幫助的線索。從南森的消息來看,逃出研究所的只有少數員工,而所有屍體都是送往警 方那邊的,沒有例外。那麼這些被關起來的人到哪裡去了?警方瞞不了這種事才對,就算 現場燒掉也會留下痕跡啊……」   她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的跨過破碎的玻璃,進入其中一個牢房,懷疑的打量周圍。   「裡面的狀況也很奇怪,如果有人住過的話,應該多少會有頭髮或是皮屑,但是這裡 乾淨得像是新的。床沒有床墊,衣櫃沒有衣服,馬桶裡面連水都沒有……所有會留下DNA 的東西都消失了。是有誰刻意的消除他們的痕跡……還是從一開始就沒有人?」   「欸、欸欸……?」   「意外嗎?我可是師父的徒弟。雖然師父在的時候會劈哩啪啦的把該講的通通講完, 我也是能夠觀察的。」   艾利安娜得意的說,不過很快又困惑起來。   「可是昆蟲研究所做什麼人體實驗啊。」   「搞不好是什麼,把昆蟲的基因移植到人體身上製造超級士兵之類的?」   「真的假的,只要沒有人形大蟑螂跑出來我都沒有意見……」   薩維似乎很認真在講,不過被艾利安娜笑了兩聲當漫畫設定打發。   「無論如何,牢房的樣子不對勁。雖然不對勁,但是由於對方做得實在太徹底,沒辦 法提供什麼資訊。我們先往裡面走吧,反正都是要猜的,出去再猜就行。」   「了解。」   他們繼續往裡面走,而在裡面的是更多未知儀器的殘骸,和外面的不同,在這裡的都 是些大型儀器,讓人更加相信這絕對不是拿來研究昆蟲用的。不過儀器的核心部分都被取 走,留下來的只有一些被打壞的空殼,他們在這裡也沒有多少收穫。   「嗯,等等,這是什麼味道?」   「哪個?」   正當他們打算收工的時候,艾利安娜再一次停下腳步,往房間的角落看去。那裡有個 被火勢燒成焦黑的鐵櫃,不過艾利安娜用力將鐵櫃搬開之後,一隻焦掉的手就出現在鐵櫃 後。   「果然。焦屍放久了會有的味道。」   「這味道也太具體了吧。」   「聞多了就記起來了。這手裡好像還有什麼……」   艾利安娜將握緊的手扳開,說是握緊的手也只剩下焦碳了,她沒有花多少力氣。在那 隻手裡的是一個沒見過材質的小型金屬筒,上面有著奇特的刻痕。她將金屬筒放在手裡掂 了掂,裡面應該還有東西,但不是液體。   「哼嗯……薩維你有什麼想法?薩維?」   艾利安娜沒聽到薩維回應,轉過頭來,看他緊皺眉頭看著那個金屬筒。   「怎麼了,你知道這個是什麼嗎?」   「啊,不。就是不知道才在皺眉頭的。」   「哼嗯……那我就先收著了,這個大概是今天最有收穫的部分。看師父有沒有什麼門 路分析,再不行的話,就拜託看看聯合國的人吧。」   兩人在確認一次沒有其他的線索之後,沿著原路離開,途中還到了一樓堆滿雜物的地 方,將自己的包包用不知道幹什麼的機械殘骸裝滿。等到回收了薩維的觸手,正式離開研 究所廢墟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的事情了。   他們搭著最後一班火車回到立丁,結束今天的調查。 //   隔天早上,當希弗林走出自己房間的時候,艾利安娜就知道自己說的沒錯。   「呵呵。」   「嗚……」   身上還穿著睡衣的希弗林,脖子上掛著一塊和肩膀差不多寬的木牌,上面大大的寫著 『我不該自以為是』。   「搞砸啦?昨天晚上幾點回來的。」   艾利安娜回想起昨天晚上,她睡覺的時候大概是半夜一點,而那個時候希弗林還沒半 點消息。   「搞砸了。半夜三點回來的。」   希弗林回想起昨天晚上的經歷,摀著臉說。回憶中的失敗比脖子上的木牌還要讓她感 到羞恥。   「話說得那麼滿結果動作太大被發現……」   「所以師父就要你掛那塊牌子?」   「嗯,今天一整天除了洗澡和上廁所都要掛著……」   「哈哈哈哈,很像是師父會給的懲罰。可以拍照嗎?」   「我打妳喔!」   希弗林拍了桌子,而艾利安娜則是縮了一下,快速的拿出手機。 //艾利安娜:雷吉納德   艾利安娜:「師父,叫希弗林給我拍照,我要把照片寄給大家。」   雷吉納德:「希弗林,給艾利安娜拍照。」   艾利安娜:「至少不要穿睡衣吧拜託」   艾利安娜:「拜託!」   雷吉納德:「好吧,准了。」 //   「嗚嗚嗚~~~!」   希弗林眼眶含淚的跪在地上,而艾利安娜則是一邊笑著一邊把被搶走的手機拿回來。 她心情很好的主動準備平常要猜拳決定負責人的早餐,等著希弗林換好衣服之後馬上拍了 幾張發給遺產回收隊的其他人,還有薩維,獲得了不少大爆笑的回響。   之後上學的時候也是,兩人進教室的時候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如果艾利安娜和 平常一樣板著一張臉的話,他們大概會以為是艾利安娜做的。不過她現在用單手捂住嘴, 正在瘋狂忍笑中,讓人看了就知道別有隱情。   「呃,希弗林?妳那個是什麼懲罰遊戲嗎?」   瑞法不確定的問,自從上次的事件之後,班上的同學們和希弗林的關係還沒有恢復原 樣。不過這次他們實在是太好奇了,就連還反感的那些人也通通看過來。   「嗯,昨天晚上跟雷吉納德他……跟他打賭賭輸了。懲罰就是今天一天都要掛著這個 牌子。」   希弗林沮喪的說。   「雷吉納德喔?你們是玩什麼賭這麼大。」   「不是玩,是……工作方面的事情。」   希弗林別開視線。同學們也知道詳細不是該自己追問的了。   「簡單的說就是我話說太滿把事情搞砸了。」   「你們不是那個……遺產回收隊嗎?感覺起來是比想像中還要不嚴肅的組織啊。」   「工作是很認真的,不嚴肅的是雷吉納德。」   「哼──?」   「還有自視過高的我,嗯。」   被艾利安娜從旁邊戳了一下,希弗林羞愧地說。   「欸欸……那,其實我本來想問妳今天要不要去逛逛的,看來是不能了?」   「改、改天好不好?雖然我很高興妳約我,但我實在不想掛著這個牌子跑來跑去…… 」   「好喔。」   瑞法笑了兩聲。看起來希弗林和班上同學們的隔閡似乎因此減輕了不少,艾利安娜忍 不住思考是不是雷吉納德的計畫,不過想了想他才不是那麼貼心的人,大概只是想看笑話 而已。 //偷偷調查到底是誰在燒研究所小隊   艾利安娜:「說起來,希弗林到底做了什麼讓調查被搞砸啊,師父?我只有看她一直 很沮喪的樣子。」   雷吉納德:「就跳的時候沒有注意到地板是鐵板咚的一聲,好了現在全軍營都知道妳 來了。」   艾利安娜:「這麼慘。那有收穫嗎?我們這裡有不少收穫,今天要記和交換情報嗎? 」   雷吉納德:「嗯。在出事之前還是有點收穫,放學後找個時間講好了。艾利森你晚上 有空嗎?」   薩維:「在工作。」   薩維:「晚上可以。」   雷吉納德:「好。那找個地方吃飯……」   艾利安娜:「南森那邊?」   雷吉納德:「去南森那邊談這個他還不把我們賣了。讓我想想,我們在車站集合吧, 我帶你們去我常去的地方。」   雷吉納德:「還有希弗林去的時候可以把牌子拿掉,我可不想討論這種事的時候還引 人注目。」   希弗林:「好……」 //   「就是這裡了。」   下午五點,四個人在車站集合之後,由雷吉納德帶路,來到了一間卡拉OK店。這種從 百岳發源的娛樂在威爾蘭並沒有太熱門,大多是開給東方來的旅居者用的。不過面前的卡 拉OK既髒又舊,還位於一條堆滿垃圾的巷子裡面,就算真的忍不住想唱歌過個癮,也不會 選這間吧。   這就是老闆的目的了。   「……史考特先生。」   「嗨。」   雷吉納德大力的推門進店,不是他喜歡大力,而是這門太爛,不大力就推不動。櫃檯 後的老闆一看到他,就以沉著但警戒的態度開口。   「有其他客人嗎?」   「有兩組。」   「好,借一間包廂,帳自己扣。」   「請。」   老闆將鑰匙交給雷吉納德,四人進入了左手邊最裡面的包廂。雖然姑且還是有卡拉OK 的設備,不過那麥克風看起來都快發霉了,大概不會有人真的想唱。   倒是桌椅異常的舒適,除此之外中間的桌上還有菜單,都是些簡單的點心。   「如果你們真的要點東西吃的話,別太期待味道,都是些冷凍食品加熱而已,不是每 個人都和南森一樣的。」   「師父,這裡是什麼地方?」   艾利安娜看著四周,雖然從剛剛的互動來看,這裡看起來是專門提供安全交談處的店 家,但是她不覺得這種需求有大到可以開一家店。例如遺產回收隊開會在他們自己辦公室 就行,再不堪找個誰家聚一聚也行。   「當你不相信對方,對方也不相信你,就有這個需求了。例如說幫派間開會,或是幫 派和政府談判。要談判就得有個共同的根據,那個根據就是這家店內,所有人的安全和隱 私是被保障的。」   「辦得到這種事嗎?我是說,例如政府硬要圍攻的話擋得下來?」   「靠店長的能力,某種程度上辦得到。不過他還是有極限的,所以他才那麼警戒我, 明明都認識那麼久了。」   雷吉納德挑了張沙發坐下。   「這樣聽起來他知道你是白面對吧,店長本人對這些……非法的事情很熟悉嗎?」   「他大概是立丁第一的情報通,不過不是情報販子。要開這種店,首先就是得讓所有 人相信他不會出賣任何人。喔對,如果你們以後想要自己來,小心一下價位。門口櫃台有 名片,上面有計價。總之,開始吧。」   雷吉納德招手要大家各自坐下,隨後表情變的認真。   「艾利安娜,昨天晚上你們那邊有什麼收穫?」   「我們的收穫是這些。」   艾利安娜把兩個包包拿出來,小心地把撿回來的儀器一個個放在桌子上,最後拿到的 那個金屬筒則是放在最顯眼的位置。隨後她也描述了研究所遺跡內的異狀,讓雷吉納德眼 睛一亮。   「嗯,地下的牢房很讓我好奇,藥劑研究所在做人體實驗,昆蟲研究所也在做人體實 驗。如果那個襲擊者就是衝著這些人體實驗去的話,事情就有趣了。只是我這樣想……會 太遷強嗎?」   「怎麼個衝法?去救人嗎?我可是沒有聽說有什麼囚犯逃出來喔?」   「靠能力瞞過目擊者也有可能啊。」   「方法先不管。」   雷吉納德打斷希弗林和艾利安娜的討論。   「先想目的。如果我能證明植物研究所也有在做人體實驗的話,可信度應該就高了吧 。不管衝是怎麼個衝法。」   「是沒錯。」   薩維同意的點頭,植物研究所被燒掉之後還沒有重建,雖然距離燒毀的時間已經過了 好一陣子,但建築架構不會變,現在去找的話,很有可能還找得到類似牢房的地方。   「好。那等等看誰負責調查。然後是這些──」   雷吉納德往桌上堆起來的儀器看。   「如果襲擊和人體實驗只是巧合的話。挖威爾蘭幹了什麼髒事對艾利安娜的目的其實 沒有幫助……」   「我看就先調查吧,師父。就算無關,也不能視而不見。我是說希弗林。」   「哈哈,好。」   反正雷吉納德也很好奇,就算艾利安娜說不干她事他也會私下調查的。   「但是我們要怎麼調查這些?我們沒有這方面專業,丟給鑑識組?雖然和公事無關, 我記得希弗林以前說過,他們只要有空也會多少幫點忙。」   「嗯,我和阿薩羅夫幹過兩三次,不過那算是比較搞笑的調查,他們也就笑笑的幫忙 。我不確定這次這麼認真,他們會有什麼反應。」   「……那是一個辦法,不過這畢竟是威爾蘭的國家機密,被施壓的機率比較大。我先 拿去問問我的熟人吧,看看她會不會有什麼頭緒。」   「誰?精靈?」   「精靈那堆看起來很厲害的儀器都是拿來偽造用的,別被她唬了,她只有國中畢業, 根本不知道那些儀器是幹嘛用的。至於這次的人……嘛。」   雷吉納德搔著頭髮思考。   「艾利安娜和希弗林,妳們想認識認識的話就看你們要不要來吧?不過艾利森不能跟 。」   「……這樣嗎。」   「這不是排擠你,反而是你該感到高興才對,你是在場唯一對我有威脅性的人。」   「哈哈,被白面這麼講倒是有不少安慰效果。好吧,我接受這個理由。那,我就去植 物研究所調查嗎?」   「不急著分工。先等我們這邊講完吧,還是沒有人有興趣昨天晚上我和希弗林發生了 什麼事?」   「我是滿想知道的。」   「別提了……」   回想起昨天晚上的醜態,希弗林再次摀住自己的臉。不過雷吉納德沒有手下留情,從 昨天開始潛入軍營講起。   調查本身其實相當順利,不管是希弗林還是雷吉納德,都在調查方面有相當的經驗。 他們在翻過軍營的圍牆之後,憑著附近人員的動向和表情就猜到了白天那些東西都被搬到 哪裡去。不過他們沒有直衝倉庫,而是來到附近的辦公室──既然政府要在這裡設立調查 本部,那麼與其偷走一堆證據然後想破頭這些是什麼東西,不如直接搶政府的調查結果。   「偷報告嗎?可是前天才出事,應該還沒有什麼像樣的報告才對。」   「我也是這麼說的,不過雷吉納德說這樣更好。」   薩維一說,希弗林馬上點頭。而雷吉納德雙手一攤:   「事實證明我是對的,確實沒有什麼樣的報告,不過我們有一大堆人在裡面加班。沒 錯,才出事的第二天而已,他們當然要加班了。」   雷吉納德拿出自己的手機。   「每一個人的臉都被我錄了下來,作為最終手段,我只要找他們來拷問拷問就行。」   「不准,人家只是完成自己的工作而已。」   「妳說了算。不管怎麼樣,除了他們的臉以外,我還看到了他們螢幕上的東西。這可 以很快地找到哪些人的工作是值得調查的,哪些不是,然後我們再待了一陣子,等到他們 加到無法思考的大半夜開始行動。」   可惜就在這個時候希弗林搞砸了,本來躲在二樓的他們計畫跳到陽台上,然後再從窗 戶進去。但是希弗林沒想到軍營的陽台是用鐵板架成的,一個重重的落地響徹雲霄。雷吉 納德只好用暴力衝進去搶了價值最高的一台電腦跑路。   「你們沒有被看到吧?」   薩維擔心的說。   「有,不過我知道希弗林一定會在什麼地方搞砸所以我們兩個就先蒙面了,看我是不 是算很準。」   「快住手,希弗林的生命值已經是零了喔!」   「總之狀況大概這樣,接下來幾天政府的警戒程度應該會三倍跳吧。如果不是非去不 可的狀態,我會建議先避開研究所現場和軍營。然後我們又多了個要分析的東西。不過是 不同方向的分析,所以要交給另一個傢伙。」   「我猜我又不能去了?」   「沒錯。」   「那結果我還是去植物研究所嘛!」   「看來是這樣。問題是希弗林和艾利安娜打算跟哪邊?」   雷吉納德笑了兩聲,將話題丟給其他兩人。   「我跟著師父好了,以後可能還需要他們的幫忙,先認識比較好。」   「我去植物研究所雪恥。」   「植物研究所已經空到連警察都懶得管了,沒有恥可雪喔。」   「可惡………!」   「我看妳就跟著史考特去交涉吧。什麼都沒有的地方應該沒什麼好逛的,我用手機錄 個影片就回來,只要找看看有沒有類似牢房的地方就可以了吧?」   「對。如果沒有柵欄之類的明顯痕跡的話,找找看排水管之類的。每間牢房都有獨自 的廁所,管線的痕跡應該不容易清除。有問題就隨時聯絡。」   「明白。」   「……好吧,那我也跟著雷吉納德那邊。」   被薩維這麼一說,希弗林也覺得似乎真的沒什麼好特別去一趟的,就決定跟另外一邊 。   「那就這麼決定了,走吧。分頭行動之前我們可以先去吃個飯,這附近我有家推薦的 店。」   他們離開包廂之前按了下鈴,等待店老闆通知走廊上沒有別人,才離開這裡。在走之 前除了雷吉納德以外的三個人各從櫃檯拿了張名片,看了上面的價目有點想把它放回去, 不過後來還是各自收下。   他們到附近的一家餐廳去吃了托斯亞菜,味道確實不錯,不過沒有好到他們平常沒事 跑到這麼遠的地方來吃。   隨後他們分頭進行,雷吉納德帶著另外兩人,搭了兩站電車來到了一個老舊且寧靜的 住宅區。這裡沒什麼高樓大廈,都是些六七十年前就在的老式郊區房屋,是原本獨立的小 村莊,被急速發展的立丁整併的結果。   現在是晚上八點,路上只有零星的路人趕著回家。雷吉納德就不著痕跡的調整腳步, 在沒有人看見的狀況下拐彎,前往他的目的地。   「這邊。」   最後,他們抵達了這些房屋的其中一棟,看起來和左鄰右舍沒有差別的民房。雷吉納 德不客氣地按下電鈴,家主的聲音很快就傳了出來。   《誰啊?》   是個女性的聲音,雖然說聲音可以騙人,不過聽起來很明顯不太年輕。   「我。我不是有發訊息跟妳說我要來嗎?妳又不看手機了。」   《嗯?喔喔,進來。》   大門沒兩秒就被打開了,他們就應邀入室。房內和從外面看起的一樣,就只是個普通 的民家,不過他們沒有看到家的主人,而雷吉納德也直接往裡面走,從樓梯下方的小隔間 打開了一扇門。   「……電梯?」   「電梯,進來吧。」   三人進了不算大的電梯之後,雷吉納德在旁邊的控制面板上按了幾顆鍵,他們開始下 降。而等到電梯門再次打開,令人訝異的景象出現在他們眼前。   實驗室,是間高科技實驗室,但是和他們以往看過的不同。實驗室並不乾淨,不是那 種主人習慣不好所以東西亂扔的不乾淨,而是到處都是灰塵和髒汙,希弗林好像還看到大 隻的蟑螂在角落爬,身體緊繃了一下,就怕它飛過來。   「……髒死了。」   艾利安娜不客氣的評論。   「什麼髒死了,我一個人打掃到這個程度已經很不錯了。」   剛剛那個應門的聲音從裡面傳來,讓三個人往裡面看去,一名頭髮花白的老婦人就坐 在扶手椅上,和聲音給人的形象十分接近。   「白面,帶了兩個女朋友?」   「兩個同事,我女朋友死啦。」   「哎呀那真是遺憾,我還想說什麼時候可以有機會調侃一下大名鼎鼎的白面,看來有 生之年是等不到了。」   老婦人臉色的表情並不明顯,不過語調是真的聽起來很遺憾。   「雷吉納德,這位是?」   「薇薇安.萊恩,瘋狂科學家。」   「瘋狂……?」   希弗林皺起眉頭,面前這個和善的老婦人看起來跟瘋狂科學家一點都搭不上邊,除非 是老人痴呆的那種瘋狂。   「瘋狂在某一天晚上被蚊子吵起來之後立志將蚊子從地表上根絕的科學家,聽說目前 完成了可以在交配兩代之後讓所有的後代失去生育能力的基改蚊子,但是才兩代擴散不到 全世界,所以還在調整中。」   「喂喂喂,生態系會毀滅吧。」   「呵呵呵──我才不管那種事。」   薇薇安的笑容溫和,但是眼神完全是認真的。   「所以才叫她瘋狂科學家。」   「我的事不重要啦,比起這個,白面,找我有什麼事?」   「想請妳幫忙看一下這些儀器。妳最近有看新聞嗎?」   「大概兩個禮拜沒看了。」   「好吧,昆蟲研究所被襲擊了,然後我們正在偷偷調查,他們似乎有在進行什麼秘密 計畫,所以才招來攻擊的樣子。這些是從昆蟲研究所收回來的東西,想問問妳能不能看出 什麼端倪。鑑定費就老樣子。」   「哼,拿來看看吧,幫我把那邊那個檯子拉過來。」   薇薇安調整了一下座椅,讓自己的腰直起來。雷吉納德就乖乖的把旁邊看起來有點髒 的移動式鐵架拉過來,還很自動的抓了塊布擦了一下。   「這個和這個和這個……」   「嗯,很普通啊。都是些常用的儀器。」   「這個呢?」   「喔?嗯。這個不常用,不過昆蟲研究所有也不奇怪,是調整DNA用的。」   「這個呢。」   「這個到處都有……」   他們將一個個壞掉的儀器放在鐵架上,薇薇安也一個個回答。絕大多數的儀器都是看 了一眼就說沒價值,少數幾個比較稀有的,她就叫他們先放到另一邊,看看有沒有機會維 修利用。   就這樣,全部的儀器都被檢查過一遍,並沒有可疑的地方──除了一個以外。   「那麼,最後是這個了。」   雷吉納德將艾利安娜找到的金屬桶放到鐵架上。   「這個是……誰找到的?」   薇薇安的目光變得銳利,往三人掃去。艾利安娜舉起手來:   「是我。」   「什麼樣的場合?」   「有個人手握著這個東西被燒死,斷掉的手掉在櫃子後面所以沒有被發現。」   「地點呢?講詳細一點。」   「地點是在昆蟲研究所的地下室──」   艾利安娜一邊解釋,一邊將昨天晚上拍下的照片拿給她看,而薇薇安看了,臉色鐵青 。   「所以可以解釋了嗎?這些是什麼東西?」   雷吉納德看薇薇安好像理解了,催促著她說下去,而她只是伸手探向旁邊的茶杯,喝 了口熱茶,讓自己冷靜一點。   「……西納大人……」   「……什麼?」   「這個儀器的功用,我不清楚。不過我清楚的是,這是西納大人所製作出來的儀器。 你們看看上面的刻度和單位,不是外面會見到的,那是因為西納大人的研究超越了時代, 他只能自己建立一套新的計量體系。另外材料也是,這種金屬你在外面也是找不到的,同 樣是西納大人的成果。」   「竟然是史蒂芬尼烏姆.西納的東西?政府在拿他的東西在做實驗?」   雷吉納德露出興奮的笑容,讓希弗林和艾利安娜感到危險,不過眼前,還有更重要的 謎題需要解答:   「妳怎麼會知道這種事情的?」   希弗林警戒的問,她現在才發現由於年紀就放鬆戒心似乎太天真了。   「因為我是西納大人的聖戰士,我曾經在他的手下做過研究。你們現在踏足的這間研 究所也是,雖然現在只剩下我,連好好打掃都沒有辦法,不過在全盛期,研究的內容可是 連現在什麼屁柯爾內研究所都比不上的。」   說著,薇薇安拉開抽屜,拿出幾個另外的小工具,放到金屬筒的旁邊。   「看吧,材質是一模一樣的。」   「竟然是聖戰士……」   「很意外嗎?主被討伐也不過是六十年前的事而已,對你們來說可能不過是一段歷史 ,不過對我們來說可是親身經歷的事情。」   「……是啊。不過,大神官的研究嗎,聽起來很危險,竟然沒有被管制啊……」   「沒有喔。雖然西納大人被圍攻時沒收的那些研究都被封印起來了,但聯合國並沒有 積極搜索在各地的隱藏據點。久而久之,人們淡忘之後,還記得的那些人就開始利用這點 。」   「或是說他們本來就是這麼打算的吧。」   「這我就不予置評了。」   薇薇安嘴上說不予置評,不過表情寫著她的想法和雷吉納德一樣。   「但無論如何,我能提供的幫助只到這裡。當年的聖戰士們已經沒有在聯絡了,從我 這裡很難推測出這個儀器是做什麼的。」   「有可能什麼地方留存紀錄嗎?例如說那個地點原本在研究什麼,或是參與研究的研 究員有哪些。」   「如果記錄當年沒有被炸掉的話,就是被聯合國收走了。所以要問你們老闆。」   「嗯嗯……我看希望不大。其他聖戰士的聯絡方法,完全沒有?」   「我認識的最後一個也在去年死掉啦,他人脈比較廣,可能有認識別人,我可辦不到 這種事。」   「好吧。那麼,正攻法呢?請妳分析出這個儀器的用途。」   「如果我再年輕個三十歲就做。我已經老了,沒有時間花在多餘的事情上。」   「……好吧。那這線索就只能到此為止了。雖然說知道是西納大神官的研究已經是相 當的收穫了。妳們有沒有什麼點子?」   雷吉納德往思考中的兩人看去,艾利安娜搖了搖頭,希弗林則是想到了別的可能性。   「如果說,藥劑研究所和植物研究所也在做相同的研究,以這樣的條件去思考呢?有 沒有什麼別的可能性?」   「相同嗎?如果相同的話,就不會是分支研究了。應該是某種和靈魂有關的研究…… 或是說,根本不是研究。」   「妳剛剛不是才說是研究所嗎?」   「我是說這儀器是西納大人製造出來的,並沒有說一定是研究。當年為了對抗世界之 敵,西納大人設計了許多劃時代的武器。武器需要量產,而要量產,就需要大量的工廠。 」   「也就是說,可能那些不是研究所原址。而是工廠的原址?」   「有可能,不過也只是可能性而已。」   「沒關係,可能性就夠了。」   雷吉納德似乎很滿意在這裡的收穫,他們又多聊了大約三十分鐘,才因為還有下一個 地方要去而道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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