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方旭憂心忡忡，陸長歌首先道：「這事多半也只有天機閣做得出來了，凌姑娘，我瞧 ......」然而他說到一半，發覺凌雪衣對這事似乎並不驚訝，小湘也只是盯著凌雪衣看， 並未多說，大是反常，陸長歌便硬生生把後半句話給吞了回去。 方旭焦急問道：「四當家？」 果然凌雪衣只是淡淡道：「只是些閒言碎語，不必理會。」方旭雖大感意外，但經歷方才 一場大戰，他對這位傳聞中的四當家已然頗為信任，既然她都如此說了，自己也就不瞎操 心了。 此時小湘也拍了拍方旭的肩膀，道：「方兄弟就好好練功吧，我們這便走啦！」方旭苦笑 道：「哀......要是這麼容易，我現在也不是這樣了。」 話才說完，陸長歌忽然一掌拍出，頃刻間便打到方旭胸前，方旭驀地一驚，趕緊伸手去格 ，然而陸長歌快掌犀利，三招便把方旭打得應接不暇，倒退連連。 茶肆旁打鬥再起，小湘一時不明所以，芳苓與兩名孩子也忍不住看了過來，凌雪衣卻搖了 搖頭道：「沒事。」此時方旭留意到芳苓的目光，而自己又被打得節節敗退，心中有氣， 怒道：「你做什麼？」 陸長歌笑道：「小兄弟別生氣，咱們玩兩手！」隨後竟越打越快，且掌法從一開始只打前 胸，後來竟漸漸壟罩全身，自四面八方而來，方旭又驚又怒，奈何幾招後便知道自己武功 相差太多，兩人每過一招自己便退一步，但方旭又不願在人前認輸，只得苦苦支撐。 十數招後，方旭發覺陸長歌出招雖快，卻總在即將得手之際慢上半手，使他得以在最後一 刻即時化解，並未真正中掌，正當方旭越打越茫然，尋思陸長歌是否戲弄自己之時，陸長 歌已然停下手來。 方旭被打得落花流水，加上早前與指劍門人之爭，他一個早上便接連大敗，本來因陸長歌 突然動手的怒氣早已消失殆盡，只餘沮喪灰心之情。 此時陸長歌忽道：「小兄弟，你使的是『齊雲震山掌』？」方旭嘆道：「是，這不過是一 路平平無奇的掌法，自然比不上你的高深武功。」 這路「齊雲震山掌」乃是江湖中一路流傳甚廣的掌法，相傳這掌法出自三百年前齊雲山上 一個道家門派，此派雖並未存續太久便遭逢變故而不復存在，然而因緣際會之下這路掌法 卻流傳了下來，成為許多旁門左道之士傍身的武學。 陸長歌卻道：「你可別這麼想，一路武學能流傳數百年自有其道理，它雖易學，要精通卻 也不是那麼容易的。」眼見方旭將信將疑，陸長歌笑道：「你可看仔細啦！」隨後坐馬沉 腰，右掌探前，左掌在後，正是「齊雲震山掌」起手式！ 方旭錯愕之際，陸長歌已一掌擊出，方旭習練這路掌法已有數年，雖然驚訝，身體卻已自 然而然的起手應招，二十招過後，方旭驚覺陸長歌使的確實是同一套掌法，然而招式、步 法明明全都一模一樣，自己卻被打得倒退連連，難以招架，方旭不由得喃喃道：「這 ......這......」 陸長歌見他已有所察覺，便停步收掌，道：「這路掌法號稱『腳踏龍形虎步、掌出震山憾 地』，對掌時腰間、腳步不斷蓄勁，為的便是讓你後來出掌時能雄沉有勁、破石摧山 ......」 方旭點點頭道：「是，是，這路掌法確是如此！」 陸長歌續道：「然而你蓄下的勁，卻不是要你隨便浪費來著，你想要式式都雄沉有勁，意 思就是式式都不雄沉有勁，聽明白了嗎？你須得用在要緊之處，一擊便要人全身震動、站 也站不穩，那才難對付！」 方旭一邊回想陸長歌方才的打法，一邊問道：「但我瞧其他人......」陸長歌拍了拍他肩 膀，笑道：「那是因為其他人都是蠢材，你聽我的準沒錯，還是你嫌我武功不夠好啊？」 方旭自方才見到陸長歌於半空攔截指劍門人，後來兩人也交手二十招，便覺此人武功之高 ，絲毫不下於凌雪衣，一念及此，方旭這才趕緊道：「那怎麼會？這位大哥武功高明，小 弟多謝大哥指點了！」 凌雪衣也道：「你照他說的練吧，練熟之後若有機會回總舵，你可以去找曹志峰，讓他教 你『峰迴九打』，就說是四當家說的，或者你直接去找大哥也行。」方旭見四當家願意指 點明路，亦是稱謝連連，此時芳苓已將茶肆打理得差不多，亦走了過來，微笑道：「恭喜 方大哥啦！」 之後陸長歌又指點了一些習練的法門，凌雪衣等人見諸事已畢，這才準備離去，臨行前陸 長歌更悄悄湊到方旭身邊，拍了拍他肩膀，兩眼瞟向芳苓，不懷好意地笑道：「你可得好 好努力啦，這可是個好姑娘呀！」 小湘見狀亦有樣學樣，悄聲說道：「這可是個好姑娘呀！」 方旭臉上一紅，卻並未反駁，只是跟著點了點頭，陸長歌見狀忍不住放聲大笑，惹得眾人 側目。 三人啟程後，方旭與芳苓一路目送，直至身影逐漸遠去，兩人只覺一個早上經歷如此奇事 ，又見了如此奇人，雖然有驚，最終仍是化險為夷，兩人不禁相視一笑，方旭雖欲辭行， 然而芳苓卻堅持讓他多留一會兒，更沖了壺茶，拿出些吃食，好生招待這位仗義的青年。 -- 小弟武俠作品《琴劍俠影》正於Penana連載， 歡迎各路朋友、大神蒞臨指教！ https://www.penana.com/story/103732/琴劍俠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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