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a101400085 (小緯哥)
看板emprisenovel
標題[創作]雙面女俠-3-誤認情郎
時間Sat Nov 3 14:02:18 2018
時光匆匆,胡靈曦已經在阿寶家住了五個月,這段期間倒也相安無事,沒有任何麻煩找上門
,就算到鎮上盤桓,有沒有人認得她。
最近菜收成不佳,有時一天賣不到一籃,胡靈曦的幫忙倒顯得多餘,有時只有寶媽一人出去
賣菜,讓她一人待在家,作作家務,她手腳勤快,不用半天便將所有家務打理得服服貼貼。
但如此一來,便多出許多空閒時間,蔡妲又不放心讓她單獨出門,待在家裡閒得發慌,大半
時間不是怔怔的發呆,就是坐在門口若有所思。
八寶飯擔心胡靈曦胡思亂想,思憶成疾,見鎮上風頭已過,便與娘商量,讓她隨自己到茶館
裡當夥計。寶媽心想有這個兒子陪在身邊,倒也不需擔心這個乾女兒的安危,便同意這個提
議,讓胡靈曦到鎮上工作,順便讓她雙目早日適應人事物。
八寶飯向老闆謊稱胡靈曦是遠方來的表姊,想要在茶店謀個工作以貼補家用,卻不提她眼睛
不便的事。老闆心地善良,恰巧茶館裡生意蒸蒸日上,只有八寶飯一個店小二常常忙得人仰
馬翻,便同意讓胡靈曦一起當打雜的小夥計。
胡靈曦眼睛初見光明,對於世上事物還不大熟悉,處處充滿好奇,就連一個普通的茶壺,一
道樣貌無奇的菜餚,也能激起她的興趣看上許久,一個簡單的工作都要花上多一倍的時間,
這下反幫了倒忙,讓八寶飯得一人做兩人的工。老闆見她是女孩子家,不忍心罵她,也不好
意思趕她走,只好多念八寶飯,要他多照看自己的表姊。
某日,店裡一如往常的擠滿客人,呼喚小二聲此起彼落,八寶飯與胡靈曦忙得不可開交,背
上大汗淋漓,驀地一個粗亮的聲音喝道:「他奶奶的!這家茶館不乾不靜,掛羊頭賣狗肉,竟
然拿人肉包子給老子吃,瞧我不砸了這店!」語畢,匡啷啷幾聲,一張桌子被掀的四腳朝天
,地上散滿打碎的碗碟,周遭客人紛紛將目光投射過來,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此處位在鬧市,路過的客人形形色色,不乏許多江湖豪俠、綠林大盜,只是武林人士向來自
重身分,不會隨便對手無縛雞之力的平民百姓出手。上回卓青蓮與天泉寨在店裡談判,就已
經讓老闆內心惶惶,生怕鬧出了人命,如今有人明目張膽的翻桌鬧事,一時之間更手足無措
,與幾個廚房夥計你看我我看你,不知該如何是好。
翻桌那人站在掀倒的桌旁,吼道:「小二!老闆!他奶奶的,這家店的人全死了,怎麼一個夥
計都沒有?不想做生意啦?還是見我揭破了這骯髒勾當,各個逃之夭夭了?」那人又劈哩啪啦
連罵一串粗俗字語,茶館裡沒有其他嘈雜聲,只剩那人對空胡自漫罵聲。
突然,一個陣有節奏的點地聲傳來,那人回頭一看,只見一個頭戴布帽,身穿粗布衣裳的丫
頭,手裡拿著一根竹棒在地上左敲右敲,看起來像個瞎子,偏偏她的雙眼又明亮動人。那人
不禁感到疑惑,只聽得那丫頭問道:「大爺何出此言呢?」
那人瞧她似瞎非瞎,不知在搞什麼玄虛,問道:「妳是這管事的嗎?老子要砸店乾你什麼事?
」
胡靈曦微微一笑,說道:「我只是打雜的小妹,哪裡管的了什麼事。大爺無端無故要砸店,
未免有失公道?」
那人哈哈一笑,說道:「有失公道,有失公道,哈哈!哈哈!我陸勁夫從來不講公道,老子的
拳頭就是公道!」語畢驀地朝那丫頭門面拍出一掌,呼的一聲,嚇得眾人驚叫出聲。
陸勁夫哈哈一笑,他這掌並未使足,純粹是要嚇嚇人罷了。掌緣正好停留在胡靈曦鼻前五吋
處,收力收得剛剛好。
胡靈曦上布帽被掌風吹開,露出了一頭秀髮,陸勁夫咦了一聲,臉上露出驚艷之色,讚道:
「不錯不錯,真是好看!」
胡靈曦從前被欺負慣了,自然生出一股硬脾氣,而且曾有一段在江湖上浪蕩的經歷,對於這
等事早就見怪不怪,聽見有人翻桌鬧事,念及老闆對自己有恩,當下也不顧是否危險,便挺
身而出。
但她心思單純,只知道出面排解,卻沒想到下一步該怎麼做,適才那一掌勁風撲面,已經將
她嚇的不敢動彈,背脊發涼。
八寶飯也是暗暗心驚,媽媽千叮嚀萬交代,要他照看好胡靈曦,他道這位乾姊姊心思單純,
眼睛不便,不可能鬧出什麼亂子,誰知她竟然這般不知天高地厚,敢當眾出頭指責這惡霸,
心中不禁連連叫苦,那一掌幾乎嚇得心臟要跳出胸口。
陸勁夫見到胡靈曦一臉驚懼,面頰紅暈,更添俏麗,不由得為之神馳,哈哈兩聲,笑道:「
原來小娘皮生得這副好面容,好罷,老子就迫例跟妳講公道,免得說我誣陷妳一個女流之輩
,妳瞧!」
只見他拾起一顆咬了一口的包子,食指拇指伸入餡裡,慢慢的抽出一條細細的頭髮,在胡靈
曦面前擺了擺,說道:「好端端的牛肉包子,為何會有一條人的頭髮?這餡料定是用人肉做的
。老子雖然殺人不眨眼、傷人不皺眉,卻也不是喪心病狂、茹毛飲血的魔頭,連人肉都吃。
」這句話說得特別大聲,意欲要告訴眾人這件店是間黑店。
客人們交頭接耳了起來,紛紛道:[知人知面不知心,難道這間真的是黑店」 「那這樣我剛
剛吃的燒賣,說不定….說不定…」 「哎呀!我剛吃得那塊豬肉有酸味,說不定也是..」「
那這樣茶會不會也有問題啊?我可是每天都來喝一碗…」譁然一片,彷彿已確定這間店是黑
店。
老闆哭笑不得,他生性怯懦,連殺隻雞都得遲疑半晌,更何況是殺人?內心惴惴不安,想到
屆時被迫關店那算事小,倘若鬧上了官府,安上一條謀財害命之罪,不但自己人頭不保,還
要連累一家老小受刑,不由得背上冷汗直冒。
胡靈曦接過頭髮,仔細的觸摸一陣,說道:「這…的確是人的頭髮」
陸勁夫冷笑一聲,清清喉嚨,說道:「既然妳也確定這是人的頭髮,那老子要砸店便不失公
道了吧?」
胡靈曦眉頭皺起,道:「這是人的頭髮沒錯,但...但說不定是你自己吃得太急,掉了一根頭
髮在裡頭啊!」這句話一說完,店裡先是一片寧靜,接著一陣轟然大笑。阿寶神色尷尬,有
些夥計也不禁啞然失笑,老闆更是頻頻搖頭,臉上罩上一層黑雲。
胡靈曦卻丈二摸不清頭腦,心想:「我這句話說錯了嗎?」
只聽到有人道:「姑娘真是明察秋毫、心思靈敏、推論過人啊!」 」我看不是那人掉了頭髮
,而是包子自己長了頭髮」 「傻丫頭睜眼說瞎話的本事曠世難有,在下佩服佩服」「這人
什麼都沒有,就是頭髮最多」有些人則以為胡靈曦其實心裡早有計謀,會說出這句話只是在
譏諷陸勁夫,要他不攻自破。
八寶飯臉上越來越難看,心想:「姐姐這般挺身而出,原本已經十分危險,沒想到她又這般
胡纏,這惡漢頭無三兩毛,是個大禿子,包子裡的頭髮怎麼可能是他的?早知她眼睛這般不
好,就讓她好好待在家裡…」
陸勁夫以為這個傻丫頭譏刺他頂上無毛,臉上青氣一現,但見她臉上絲毫無做作之色,心道
:「莫非她真是瞎子?」提手作勢要打她,卻見她面露驚懼,不自主的向後退一步,心裡怒氣
陡生,喝道:「小娘皮你耍我!妳看老子這副模樣,哪有可能掉頭髮?」
其實胡靈曦看得清清楚楚,她這輩子只摸過一個沒有頭髮的人,卻不知道沒有頭髮的人長什
麼樣子。當她聽到其他人的譏笑時,心裡隱約猜的到兩三分,臉上仍露質疑之色。
她頓一頓,說道:「你….你頭上有沒有頭髮,用看的不準,要用摸的才知道」這句話一出,
店裡的笑聲又更響了,直要把屋頂掀了。
陸勁夫滿肚子憤怒變成錯愕,心想:「這丫頭不但是個瞎子,還是個傻子」 便道:「妳若不
相信,僅管摸摸試試」便彎下腰來。
胡靈曦心道:「摸就摸,怕你不成?」搖搖晃晃的伸出手,當碰到陸勁夫頭頂的那一霎那,心
中一震 不禁咦了一聲,心道:「這感覺好熟?」雙手並用又摸了一陣,彷彿很仔細的要找出
一根細毛。
她面色越來越凝重,雙眉蹙緊,手卻越摸越慢,八寶飯心裡不安更甚,心想這回死定了。
陸勁夫見她摸了許久不停,一時感到不耐煩,喝道:「好了罷!」抬起頭來,卻是一愣,只見
這姑娘臉上露出驚喜之色,俏目含淚,兩腮紅潤,忍不住問道:「怎…..怎麼了嗎?]
胡靈曦忽然哇的一聲,嚎啕大哭起來,拋下竹棒撲了向前,緊緊摟住陸勁夫,頭倚在他懷裡
抽抽噎噎哭泣。
所有人都瞧得呆了,連八寶飯也傻住,完全不知乾姐鬧什麼玄虛。只聽她哭哭啼啼的說道:
「慧難哥哥!你....你可終於來啦!我想你想的好苦!」
陸勁夫腦中一陣錯亂,低頭看了幾眼,不禁疑惑:「我有見過她嗎?老子一生沒娶妻,妓院嫖
過的姑娘倒不少,莫非是哪天酒後胡言亂語,對哪個小婊子下了承諾?」
有些人暗暗搖頭,心想:「這個小丫頭真癡情,這個大禿子也說不上英俊瀟灑,年紀少說也
有五十來歲,小姑娘看起來也二十來歲左右,正值花樣年華。居然願意把大好青春浪費在這
個渾人身上,愛情真的是世界上最難懂的東西啊!」
胡靈曦不顧眾人眼光,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道:「 我醒來後,只覺全身好冷,當下只想要你來
抱抱我。我在山裡餓了三天三夜,手臂被樹枝磨破,想的也是你,盼你趕快來救我,誰...
誰知…你就是沒來,為什麼…為什麼,你先前待我很好的,怎麼卻拋下我不管?我…我好恨
…不,我不恨你,我不恨你,沒關係,那些都過去了,咱們終於又能再一起了,你…你的聲
音怎麼變得這般奇怪?受傷了嗎?你…你怎麼不抱我,你抱我啊!」拉住陸勁夫的手臂,往自
己背上放。
陸勁夫見她這般濃情綿綿的纏著自己,心中不由的一酥,又聞到她身上的香氣,登時心醉神
馳,任她擺布,忍不住想脫口而出」好妹妹,我這不就來了?」
就在心神蕩漾之際,猛地一股寒氣從手臂直透而上,讓他驚醒過神。只見手臂上一圈黑氣,
竟是中毒之象。
他大吃一驚,忽然想到一件事,叫道:「不好!」連忙將袁碧珠甩開,駡道:「你他媽的小婊
子敢騙我!」 接著重重甩了她一巴掌,將她擊飛了出去。
事發突然,在場眾人無不錯愕,只聽得啪啦啪啦數聲,一張桌子被撞爛,胡靈曦身上淋了一
堆湯汁,額頭腫了一大包,臉上留下一個紅通通的掌印。八寶飯連忙跑上來,將她扶起,指
著陸勁夫叫道:「你…你這個無情無義的大壞蛋,枉費我姐姐對你一往情深,你居然這般對
她!」
胡靈曦搖搖晃晃的站起,只覺心中一陣刺痛,連忙問道:「你…你不記得我了嗎? 我是靈曦
啊!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這是..這是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時,所念的詩啊!
」
陸勁夫見她又靠了過來,怒道:「雲南五花派來的賊婆娘!妳還想玩什麼花樣?」朝她腹部狠
踢一腳,胡靈曦慘叫一聲,身子又飛了出去,將櫃台撞破一個洞。眾人驚呼連連,只怕這腳
便要送了這小丫頭的性命。
陸勁夫驚怒交加,他剛才賞胡靈曦一巴掌時,只覺入手冷刺不已,有如拍在一座冰壁上,還
好他出力不猛,否則手腕定會脫臼;剛才踢得那腳也被一股古怪的勁力反彈,震得他差點站
不住,往後踉蹌了數步。
卻見胡靈曦慢慢得從櫃台爬出,雙手抱著腹部,嘴角擦破流血,額頭鮮血直流。陸勁夫大奇
,心想:「我剛才這一腳運上了半成內力,她這般嬌弱的軀體,不死也得重傷,怎麼看下來
只受了皮外傷而已?果然她不是普通姑娘!」向前踏上一步,說道:小婊子,咱們說好了三天
後才比試,雲南五花何以不守信用,派妳來裝模作樣,暗中下毒加害?」 他以為另有幫手伏
在旁,凝神觀四方,右臂斜舉胸前, 。
胡靈曦一臉茫然,詫道:「你...你在說什麼....什麼雲南五花?我壓根不認識啊!慧難哥哥
,你當真不記得我了麼?」
陸勁夫呸了一聲,道:「妳使的那一手陰毒的功夫,這一帶也只有『雲南五花』方有如此本
領。老子好歹也是『八門』中『蛤蟆門』的門主,豈會看不出妳這一點本事?五花果然最毒
婦人,大會還未開始便想先下手為強,既然如此,老子今日也不用再顧同門之誼!」話聲一
止,五指疾運,帶著一股甜氣,插向胡靈曦門面,
胡靈曦心理霎時空白一片,萬萬沒想到苦待多時的情郎會這般對她,內心的痛楚讓她忘記了
皮肉上的的傷痛,任由血從臉上留下,只覺天地間只剩她一人,孤零零的站在一片荒野,什
麼話也講不出來,只有耳際隱隱傳來阿寶的呼喚聲,她怔怔的望著前方,只盼自己能陷入流
砂,永遠不要再有意識。
一陣涼風襲上她的臉,她閉上眼睛,任憑對方拳腳加諸於身,心想也許死在情郎的手下,是
她最好的解脫。
忽然,一個高傲的聲音清清楚楚鑽入腦中,駡道:「笨蛋,都要死了還不躲!」
胡靈曦猛地回過神,腹中升起一股涼氣,右臂竟不由自主的抬起,像是被一條無形的鋼線操
縱,立掌往陸勁夫腕下斬去。
這一斬切的恰好,正擊陸勁夫破綻,只聽他啊的一聲,連忙縮手,臉上露出驚怒的神情。胡
靈曦卻不明所以,茫然的看著自己的雙手。
她回頭張望,人群們早就退至角落,根本沒有人在後方幫她,不禁起疑。卻在這時,又有一
道勁風掃過耳際,她連忙彎身一避,狼狽的向旁一爬,碰的一聲,額頭又撞到個硬物 ,卻
也不覺得如何疼痛,只聽有人道:「這一爬還真遠!」「這丫頭身子是鐵打得嗎?撞爛了那麼
多東西還有力氣」
她其實也不知道為何會這樣,隱隱覺得體內有股涼氣不斷繞圈,每繞一圈她就多了一分力氣
,漸漸腿上生力,慢慢站起。
忽然,那高傲聲音又傳入腦中,道:「膽小鬼,快滾出我的身子,把身體還給老娘!」連忙回
頭一看,背後卻是一道條木柱,哪裡有什麼人?不由得害怕起來,心想:「大白天的,還會出
現鬼魂?」
尋思之際,陸勁夫又舉掌拍來,又猛又狠,竟似要將她給擊斃。她正自驚惶,那聲音忽然大
吼道:「快滾,讓我來!」 耳中啪的一聲,眼前一黑,意識卻是十分清醒,只覺四肢不受控
制的擺動,忽然拍掌,忽然拳打,忽然足踢,竟似與人劇烈的交鬥中。
眾人見她突然使出武功,無不感到驚訝,心想這丫頭原來扮豬吃老虎,深藏不漏;有些懂點
武功的,看得眼睛發亮,她手上使出的招式,千奇百怪,理路與與中原武術大相逕庭,每拳
每腳都是攻敵要害的殺著,全無把式的痕跡。
無論其他人怎麼想,都不如親身在場的陸勁夫清楚,只見這女人雙拳猛攻,專打頭部、頸部
、側腰等肌肉柔軟部位,每拳都發出森森寒氣,而且勁力猶勝於己,被她一連攻了十二拳後
,只覺手臂隱隱作痛,不得不往後退步。
誰知胡靈曦壓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作什麼,只是任憑自己的身體舞動,拳風越來越烈,寒氣凜
冽,宛如北風過境,附近的人身上隱隱發寒,紛紛向後退開。
胡靈曦雖然手腳不受控制,但心下仍是雪亮,知道這一定是剛剛在她腦子中說話那人搞的鬼
,卻覺身體有無窮無盡的精力,永遠都消耗不完,而且身體卻不發熱,一滴汗也未留,反而
覺得十分涼爽,一股涼氣在周身百骸遊走,彷彿炎炎夏日泡在清涼的小溪哩,透人心脾。
就在她要兀自揮拳,一個蒼老聲音從一旁傳來,帶著興奮的口氣道:「別再打啦!人早就退下
了!」
這句話有如一句咒語,腦中啪的一聲,赫地手腳突然能控制,她眼睛一亮,再度恢復了視力
,心裡正錯愕,猛聽的一聲暴喝,一團黑影撲來,又是陸勁夫,令她當場傻住。
誰知陸勁夫雙掌一拍到她胸口,立刻如皮球般反彈回去,只聽得碰、啪啦兩聲,那團黑影又
飛了回去,聽得有人大罵「無恥」,有人大罵「下流」,有人則訕笑「活該」
胡靈曦感到一陣羞愧,連忙雙手環抱胸,滿臉通紅,嗔道:「你.....你…..無…無賴!」這
時,她隱約覺得這粗魯的大漢似乎不是她朝思暮想的人。
陸勁夫,他忌憚她拳風,擬定她停下來後,便撲上去攻她個措手不及。於是當她雙手放下,
見機不可失,當即躍上前拍出一掌,這掌使足了全力,欲一招擊斃。
當他已經飛到胡靈曦身前半尺時,驀地見到旁邊一個人,大吃一驚,硬生生地收回五層力道
,終究為時已晚,掌已經觸到胡靈曦胸口,卻覺一股排山倒海的潛勁反震而來,連著他剩餘
的五層力反推回去,兩股力量併在一起,勢如狂潮,他哪裏擋得住,一時氣血翻湧,胸中窒
塞,哇的一聲,口中狂噴墨汁般的黑血。
他知道自己已身重劇毒,恨恨說道:「雲南五花竟與丐幫勾結上,在下自認不敵,有朝一日
再行討教!」說完後連點胸口十處大穴,一跛一跛地走出門離開。
胡靈曦正想叫他不要走,待她確認清楚後再走不遲,有個人突然拍拍她的肩膀,她轉頭一看
,一個衣著破爛的乞丐站在她眼前,道:「別追啦,他活不成了!」
胡靈曦大吃一驚,顫聲道:「我...我又殺了人?」正要回頭問那乞丐,卻見他身子已在門外
,一邊敲著頭,一邊自言道:「奇怪...我為什麼會來這..」
店裡登時一遍歡呼,頻頻有人上來稱讚,有些武師向胡靈曦面前抱拳問候,問她是哪門哪派
的,讚小小年紀竟然練就這副內力。胡靈曦也不知該如何回答,她也不知道為何自己會有內
力,甚至不知道那就是內力。
在她心裡正自惶恐,不停的道:「我又殺人了...我為什麼又殺人了...」又想剛才那個『陸
勁夫』到底是不是她朝思暮想的情郎,如果不是,那為何他的頭摸起來那麼像他?真正的人
又去哪了;如果是,為何他又裝作不認識自己,甚至無情無義的出手毆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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