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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模糊糊中,有人将一股浑厚的真气传入他体内,助其打通闭塞的经脉,使丹田中内力渐渐 恢复,原本困顿的身子开始恢复气力,暗道:「此人内力之深,毫不逊於六师姐,没想到宫 中竟然深藏如此高手。」    忽然大腿上一沉,有人重重的跳了上来,拉着他的手臂叫道:「大猴子快醒来,要吃饭了!」 慧难慢慢睁开眼睛,只见杨月凤那双俏目正盯着自己,她身上的衣服已经换新,头上的辫子 也重新梳的整整齐齐,气色好了许多。    慧难心下大是宽慰,伸手捏捏她的鼻子,杨月凤格格娇笑,也伸手来呵他痒,两人就像兄妹 一样嘻闹。只听吴喜儿叫道:「你们两个别玩啦!还不快来吃饭。」    慧难游目四顾,自己正待在一个摆设淡雅的房间里,鼻中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紫罗兰香气,这 里的格局,与吴喜儿在碧琼阁的闺房大同小异 。    只听後面一人问道:「大师,你有没有好一点了?」慧难依稀记得这声音,转头一看,啊的叫 了出来,正是丐帮帮主李孙钱,那张国字脸依然带着茫然之气,心道:「姊姊果然将他带进 来了。但瞧他模样,倒像没吃到苦头。」不禁问候道:「别来无恙李帮主,小僧是慧难阿, 还记得吗?先前承蒙你一路保护。」    李孙钱眉头一皱,头歪向一边,看得出来正努力的回想,慧难低声在他耳边道:「你的属下 现在正努力找你呢!」听他这麽一说,李孙钱眉头锁的更紧了,问道:「我的属下?为什麽我 会有属下?我先前真的见过你吗?怎麽一点印象都没有。」突然大力敲起头来,叫道:「我怎 麽那麽笨,老是什麽都想不起来!留着这大脑有什麽用?」    慧难只感到十分错愕,没料到他会如此自责,只听的杨月凤在一旁哈哈大笑,彷佛见到有趣 的事。吴喜儿这时走了过来,轻轻的握住了李孙钱的手,温言道:「不,你一点都不笨,你 如果真的是笨蛋,跟我赌牌九、骰子时又怎麽能把把皆赢呢?想不起来就别勉强自己啦!来 来来,大家先吃饭再说。陈伯,先别忙了,进来跟大家一块吃饭。」最後一句是对外面的园 丁说的,只见一个佝偻的老人走了进来,面色蜡黄,彷佛生了严重的肝病一般。    众人坐定後,吴喜儿替大家乘完饭,笑道:「今日难得来那麽多人,菜色若有不够,尽管说 ,我再去料理几样。」便一一替大家夹菜,桌上的菜肴荤素皆有,虽然不是什麽山珍海味, 但每道都别具精致,有种清新之味。    慧难边吃边称赞,逗得吴喜儿娇笑连连,她一边娇笑,一边替杨月凤捡着掉到桌上的饭粒, 一边又拿着手帕抹掉李孙钱嘴边的油水,一边又问那位园丁则菜合不合口。五人倒像是一户 平凡家庭,正过着平凡的午餐时光。    李孙钱忽然问道:「吴姑娘,你今天看起来很开心阿,发生了什麽好事吗?」吴喜儿脸上一 红,道:「我哪有阿?你别瞎说!」夹了一块肥鱼塞进了他嘴里,道:「乖乖吃你的饭吧!话 说那麽多,当心嘴里的菜被叼走。」    慧难见吴喜儿脸上漾着灿烂的微笑,心想:「姊姊自幼生长在东厂,常需与其他人勾心斗角 ,其内心深处,一定十分向往这种平凡的幸福,我这个作弟弟的,得想个法子带她脱离这里 ,以报答她的恩情。」    大家吃得正开心时,外头忽然传来宣旨,一个尖细的声音道:「东厂潘总管驾到!」    吴喜儿脸上猛然变色,连忙放下碗筷,跑到一书架前,抽起其中一本书,呀的一声,那书柜 往旁自动横移,墙上露出了一个方形大洞。她叫道:「小弟、孙钱、杨姑娘,你们三个快躲 进去,千万不要发出声音;陈伯,麻烦你收拾一下桌面,在潘公公进来之前一定要收拾乾净 。」    众人依其指示行动,那三人匆匆躲进去後,吴喜儿将书本插回原处,那书柜便又横移回来, 将洞口堵住。只听潘公公在外头道:「喜儿,爹爹来看你了,怎麽还不开门呐?」    吴喜儿将衣带扯乱,上前打开门,道:「对不起爹爹,喜儿刚刚正在擦身子,衣服还没穿好 ,是以让您等了一会儿,您不会怪我吧?」潘公公扫视了她的身子一下,嘿嘿笑了一声,道 :「都自己人了,还那麽见外,你的身子爹爹还瞧得少麽?」吴喜儿脸上一红,道:「爹爹取 笑了。」    慧难和李孙钱将脸靠在书柜後方,从书本间的细缝偷看外面的动静,刚刚潘公公的那番话, 全听得一清二楚,慧难不禁心想:「老妖怪刚刚那话是什麽意思?难道他是个老色鬼?」蓦地 发现李孙钱身子正微微发抖,转过头不再看外面,便悄声问道:「李帮主,你很冷吗?」    这是吴喜儿搀扶着潘公公坐到床上,替他脱下靴子,问道:「爹爹今天难得前来,不知是有 什麽要事吗?」潘公公用枯枝般的手拧了她脸一把,笑道:「爹爹想见自己的乖女儿,还用 的着理由吗?来,替我搥搥腿。」只见他脸上带着奇异的笑容,完全不像父亲面对子女的神 情,似乎别有深意。    吴喜儿一边轻轻搥着他的腿,一边道:「爹爹,您近日体力好似越来越差,女儿早劝你别那 麽操劳了,不如向皇上辞官回家,贻养天年。」    潘公公道:「乖女儿,你能替爹爹这麽着想,爹爹果然没白疼你。我已向皇上禀告过,只要 刘熹这事一办妥,便立即告老辞官,从此不再过问政事。只不过我活到这一把年纪了,既没 妻室,亦无子嗣,趟若离开了皇宫,可真是要寂寞的很呐!」    吴喜儿道:「爹爹您放心,女儿之後一定想尽办法,替您找一位温柔娴熟的女子,伴您贻养 天年。」    潘公公呵呵一笑,手从吴喜儿的背上,慢慢的滑到她锁骨,慢慢得滑到她胸脯上,轻轻的抚 摸一阵,再往上碰了碰她秀丽的脸蛋,道:「不用费心啦!温柔娴熟的女子,这里不就是一 个了吗?才几日没瞧见你,没想到又长的更俏丽啦!」    面对这种侵犯,吴喜儿却一点也不敢反抗,任由潘公公恣意碰触她的身子,她咽了一口水, 道:「爹爹您...您说笑了,喜儿才德俱缺,若要论端庄娴熟,温良谦躬,可是一点也谈不上 。」    潘公公笑道:「你太过自谦了,论才德,你比玉玉好了不只十倍,抓到杨炎焱和李孙钱,可 都是你的功劳,不枉爹对你的一番教导。未来能不能找到刘熹,还得靠你呢!」顿一顿,又 道:「只是有一事,爹爹认为这回你的判断似乎有误。」    吴喜儿问道:「是什麽事?请爹爹指点。」潘公公道:「还记得当日咱们本来要将刘熹处死时 ,中突杀出一个蒙面人将其救走,之後又接获密报,这个蒙面人受刘熹所托,前往桃花源镇 保护他的义女,是以我才派你到镇上潜伏,查探这个蒙面人的身份。你後来向我汇报,这个 蒙面人便是锦衣卫的头子上官欧阳,这事我总觉得有点儿古怪,那上官小子直接受命於圣上 ,怎麽会担着丢掉乌纱帽的风险,窝藏朝庭重犯?」    吴喜儿道:「爹爹您有所不知,那上官欧阳在云雾谷时,已与刘熹的义女私定终身,两人情 投意合,正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可能是因为他对胡姑娘一往情深,才让决心要插手此事。 」    潘公公摇摇头,道:「上官欧阳在官场打滚多年,不大可能为情而误了大事,况且他是窝藏 刘熹再先,之後才情锺於那丫头,这推理有些欠通。」    吴喜儿沉吟道:「也许是上官欧阳从刘熹口中获知了地图的秘密,是以阳奉阴违,表面上是 要去保护胡灵曦,实则是要探她口风,因此假装与她相恋。只要他一得到了地图,便可掌握 那些失传的武林秘笈,藉此便能要胁武林各大门派,逼迫他们归顺朝廷。锦衣卫素来与咱们 东厂不合,破坏咱们的事也是司空见惯。」    潘公公思考了片刻,终於点了点头,道:「嗯,这个说法就通了,上官欧阳想在皇上面前扬 眉吐气,自然要想尽办法捣乱东厂的事,嘿嘿,没想到这小子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心计,可 真是後生可畏,看来老夫这回要亲自会会这小子了。」    吴喜儿道:「爹爹您小题大作了,上官欧阳一边要假装保护胡灵曦,一边又要暗中找秘笈, 必定分身乏术,两边难以兼顾,更不会想过咱们东厂要对付他。让女儿和罗玉玉带领一批东 厂高手前去,杀他个措手不及,逼他不得不吐出刘熹那厮的下落。」    潘公公微微一笑,道:「这法子不错,给那小子一点教训也好。只是你可得辛苦些,我不大 信任玉玉的能力,到头来可能还得我亲自干。」吴喜儿道:「爹爹您放心,喜儿一定你将这 事办的妥妥贴贴,不用劳得您老人家操劳。」    慧难在里头听得心头发热,心想:「不管怎麽样,只盼他们不要波及到胡姑娘就好。不行, 我一定要去桃花源镇一趟,带她暂且到别的地方避风头。」    潘公公忽然话锋一转,道:「喜儿,昨晚宫里闯入了两个假扮鬼差的小贼,武功不弱,他们 似乎是要救出杨炎焱一家,那杨家小姑娘由你监管,你可要小心点。」吴喜儿道:「宫里戒 备森严,他们是如何进来的?」潘公公道:「是让罗玉玉带进来的,这小子越来越不成话,人 家三言两语就将他给瞒了,是人是鬼都分不清,唉,他这个样子,叫老夫怎麽能安心辞官呐 ?若非昨晚碰巧让我遇上,恐怕那两个小贼便要来跟你罗唣不清。」    吴喜儿拍拍胸口,道:「还好,还好,爹爹您洞烛先机,胸富机智,什麽事都瞒不过您的法 眼。」潘公公道:「是阿,干咱们这行的,不但要骗人,最重要的是不被别人欺骗。爹爹在 东厂办事五十余年,什麽大风大浪都见过了,这种装神弄鬼的把戏,我自是不放在眼里的。 喜儿,你若有看到什麽不对劲的事,例如有人装模作样,扮鬼扮神,妄想要暗渡陈仓,可要 诚诚实实的说出来,不要让爹爹失望阿!」    吴喜儿心中打个冷颤,脸上仍不改颜色,笑道:「喜儿有什麽事一定一五一十的禀告爹爹, 一点也不敢隐瞒,就怕喜儿的眼睛没您老人家锐利,即便有人扮神扮鬼,也看不大出来。」    潘公公沉默不语,过了好一会儿,突然打了个哈欠,倦道:「爹爹昨晚难得动手,身子有些 倦了,想在你这睡一会儿。」吴喜儿道:「您睡吧,我帮您脱衣服。」伸手替他脱下外衣, 只听潘公公又道:「你也陪爹爹睡吧,让爹爹安心一点。」伸过手要解开她衣带。吴喜儿微 微避过身子,尴尬笑道:「爹爹您自个儿睡吧,喜儿替你捶背搥腿,保证不会离开。」    慧难直摇头,心道:「为老不休,一把年纪了,竟要自己的女儿陪睡觉,老妖怪当真是丧心 病狂了。」    啪的一声,吴喜儿按着脸摔倒在地上,眼里泛着泪水,只听潘公公沉声道:「喜儿,我跟你 说过多少次,帮我褪衣服时这件乌蚕宝衣不用脱,你这麽聪明的人,怎麽老是忘记?是不是 要我教训你一顿才会记得?」吴喜儿连忙跪下磕头,道:「爹爹请息怒,喜儿知道您昨晚动手 後,想替您检查背上有没有受伤,是以才想解开...解开...」    慧难顿时明白,何以昨晚明明自己打在他身上十几拳,却一副不痛不痒的模样,原来是凭着 这件刀枪不入的乌蚕宝衣。言念即此,不禁感到可惜,心想:「要是姊姊顺利解开老妖怪身 上的宝衣,凭着我和李帮主的武功,说不定能制服他。」    潘公公将吴喜儿扶了起来,道:「原来你是怀着这份孝心,那是爹爹错怪你了,我还道你吃 里扒外,胳膊向外弯,想替偷鸡摸狗之辈置我於死地呢!」    吴喜儿见潘公公一双眼睛直视到书柜上,背上不禁冒出一阵冷汗,问道:「爹爹您...您这是 什麽意思?女儿有些不明白?这里便只有我们父女,哪里有什麽偷鸡摸狗之辈?」    潘公公起身,将外衣披上,走到了书柜前,伸手翻起了书,道:「爹爹养了你这麽久,从来 不知道你喜欢看书。这书柜倒也别致,你从哪购来的?」    吴喜儿心脏怦怦乱跳,只见潘公公将书一本一本的抽起,每抽起一本便仔细端视片刻,再慢 慢的放了回去,如此一来,後面的机关迟早会被发现。吴喜儿脑中如车轮般快速的转着,想 着要用什麽办法移开潘公公的注意力。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呼的一声,一团灰影从门外冲入,直扑向潘公公背後。潘公公陡一 转身,笑道:「等你很久啦!」双掌推出,轰的一声,瓦砾簌簌掉落,两道巨力互相激荡, 震的屋顶破了一个洞。吴喜儿凝神一看,不由得一惊,那团灰影竟是替她打扫庭院的陈老伯 ,只是他已不再弯腰驼背,身子挺立而站,变成一个虎背熊腰的巨汉,两肩如一堵铁墙般, 几乎要占了桌椅间的空隙。    潘公公笑道:「古大人回来老家,怎麽不不通知老夫一声?有大门不走,偏要躲起来装模作样 ,让朝中老同事知道了,不怕贻笑大方吗?」    那人粗声粗气道:「我躲了这麽久,就是要等待时机,毙了你这只老狐狸,没想到最後还是 让你发现。刚才那一掌煞气的紧,几乎与我不相上下,潘大人可真越活越年轻啦。」    慧难见到那人的样子,险要惊叫出声,那正是救回他一命,传他五雷掌,与他失散多年的亲 生父亲古烁金。他从来没想过会在这种情形下与他重逢,心里五味杂陈,不知该出去与否。    潘公公笑道:「古大人过奖了,老夫不过平常粗练点拳脚,哪里及的上您的威震天下的『五 雷掌』?皇城四大高手到齐了两个,一个已死,还差一个信无书,嘿嘿,老夫在有生之年, 不知还能不能见到你们齐聚的光景?」    古烁金道:「不,你永远不会看到了,因为我救了杨大哥後,便要拍拍屁股走人,没时间跟 你瞎耗。你想看到咱们兄弟齐聚,就让我先送你去阎王那,等到几十年後咱们各个归天,再 好好与你在冥府叙旧。」    潘公公眼中露出一丝精光,淡淡的道:「古大人性子还是像以前一样,口气如此的狂妄。时 代不同了,脑袋可不能丝毫没一点长进。今日你既然来了,便不用急着走,先跟老夫去见见 皇上,咱们之後再清算旧帐。」    古烁金见他说的轻松,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心道:「你的武功虽高,却也不见得胜的过我 ,凭什麽这般自信?难不成那件乌蚕宝衣当真神妙无比?」暗将内力运到手臂中,待要暴起发 难。    潘公公道:「昨日一个装成鬼判官的小子跟我交斗时,我发现他不但会五雷掌,拳法中暗藏 信大人的『昙花枪法』,能承蒙你们两大高手的指导,可真不枉此身,只不过他似乎尚未得 其精髓,老夫还没过足瘾。现在古大人陡然出现,不如咱们过过两招,让老夫瞧瞧你五雷掌 的真正威力。」    古烁金仰天大笑,道:「求之__不得!」那「之」字一说完,立刻双掌合并,五雷之力顿生 ,当即往前攻出一掌一拳,嘴里同时说完「不得」二字。    当古烁金雄厚的掌风扑到三尺处,潘公公立时往旁飘开,肩膀只是被轻轻扫过,整条臂膀便 是一阵麻木。他脸上不改神色,叫道:「好功夫!」双掌一圈 ,一团黑气扑了回去。    古烁金毫不闪退,略微偏身,一掌又回拍向黑气,只见一团熊熊火光与黑气撞在一起,轰隆 一声,震的那张八脚桌飞出,撞破了门板。他的五雷掌比起慧难自不可同比,一出手便是雷 霆万钧,将潘公公的黑砂掌力强逼了回去。    潘公公当即双手狂拍,将掌力摧至最深,黑气不再扩散,变成一团黑球,所有的掌力都凝聚 在里头,凡其所触之物,立刻破碎毁败;而古烁金则是维持着双手并拢拍击的动作,掌力缠 绕雷电,有如一条大光柱直贯过去,不时往外喷出点点星火。    潘公公仗着身穿宝甲,不用担心五雷掌散发的火星喷到身上,但时间一长,古烁金的雷电之 慢慢侵到掌心,立时感到掌缘麻木,有如被点中穴道般,手掌渐渐要没了知觉,黑球的体积 顿时缩了一倍。    古烁金抓准良机,立刻催动十二分掌力,屋子里顿时回荡着阵阵雷鸣,风雷声大起。此消彼 长下,潘公公有些支持不住,往後退了一步,随即又再退了两步。古烁金於是大步逼向前, 似要用排山倒海的掌力将他压碎在墙上。    片刻间,潘公公背已经靠在墙上,而古烁金的掌力仍源源不绝的催来,只听得咔嚓咔嚓声响 ,墙上出现了一条一条的裂痕,细碎的砂石纷纷落到潘公公的背上。古烁金见他头上冒着大 汗,嘴唇紧咬,原本已经相当苍白的脸,此时几乎白的透出光来,显是快要油尽灯枯,却丝 毫没有任何怜悯之心,因为他深知此次相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既然要打,就要往死里打 ,绝对不能有一丝退让。    便在这时,蓦地耳旁风声响动,却是吴喜儿的飞刀。古烁金完全忘记了她还在旁边,哼了一 声,转过头来,张开嘴巴,啷当一声,竟将她的飞刀叼在嘴中。    这一着妙到巅毫,竟一点划伤也没有,吴喜儿不由得一呆。便在这时,古烁金头往右一甩, 飞刀如箭离弦般激射了回去,犹胜过射来之时。吴喜儿兀自呆立,忘记了要闭闪,噗的一声 ,飞刀已插入了她胸口,顿时血流如柱。    便在这时,书架突然轰得破了一大洞,碎纸与木屑漫天飞起,二人影疾速冲到了吴喜儿身前 ,一人伸手拔开她身上的飞刀,一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点了她伤口周遭穴道。    古烁金见慧难和李孙钱这般冲出,心中暗骂:「这两个臭小子真不长进,尽会帮外人。」如 此稍微分神,战况立刻起了变化。    只见潘公公双手黑气尽消,掌上的肌肤却变成带着银亮的黑色,宛如上好的玄铁。他深吸一 口气,双掌直直朔向五雷掌力,在充满电光的掌风中仍挥动自如,丝毫没有麻木之象。    古烁金不禁一愣,心想:「这是什麽奇怪的功夫,怎麽不怕雷电了?」只见潘公公身子已晃近 ,那双铁掌往古烁金双掌一贴,突然之间,一震刺痛的麻木感窜上双臂,他大吃一惊:「我 怎麽中了自己的掌力?」当即往後跃出。    只听潘公公冷笑道:「我的『铁砂掌』专门吸收对方掌力再反弹回去,正是要拿来对付你的 五雷掌,嚐了自己赖以为名的功夫,滋味可不错吧?」    古烁金又惊又怒,没想到潘公公竟然暗藏这一着,而且还专门是用来对付自己,只听他又道 :「以你们这四大高手的武功,在二十年前,若论单打独斗 ,老夫也未必能取胜。在这二十 年之中,老夫详加打探你们在江湖上的行动,充分的研究你们每个人的成名绝技,并找出破 解之方法,是以就算是我这个乾女儿,也能轻易的破解杨炎焱的霹雳刀法。此时就算你们四 个联手,也未必是老夫的对手。刚才老夫不过是要试探你的功力究竟练到了何地步,你可别 太洋洋得意了!」    古烁金大吼一声,扑身上前,凭藉着先天的蛮力,挥舞着双臂,招招攻向潘公公的要害,此 时使出五雷掌已没了用处,反而还会自伤己身,所使出的武功都是最刚猛无俦的掌法,每招 皆有粉身碎骨之能。    只听传来碰!碰!碰!的巨响,宛如重击着战鼓,两人都是天下一等一的高手,武功反朴归真 ,每招每式都是最基础的直拳直掌,再也没有虚招、实招之分,全凭内力硬碰硬拆挡,每双 掌相交一次,潘公公的掌力便大了一分,不但古烁金的掌力吸收,反弹回去时又加上自己的 掌力,古烁金渐感不支,掌缘被震的酸麻疼痛,出手显见顿滞。    但他武功既已达登峰造极,临敌经验也到了神而明之的境界,自知目前凭着自己之力,决计 赢不了潘公公,当下一边挡格,一边敛神查看四周环境,目光意外瞥见了受伤的吴喜儿,陡 一顿步,箭一般的冲了过去。    慧难与李孙钱均来不及反应,被他硬生生钻过,回过头时,吴喜儿已被他拿住要穴,挡在身 前。潘公公见爱女被擒,不得不收掌,冷冷问道:「姓古的,你身为一代高手,却狭持受伤 之人以求脱身,未免有失英雄行径?」    古烁金哈哈大笑,道:「那你把我当狗熊好了,大丈夫斗智不斗力,今日我自认打不过 你,只好动些卑鄙无耻的手段以求自保。」潘公公哼了一声,道:「说吧,要怎样才能放人? 」    古烁金道:「放也不是在这放,你得先让我们平安出去後,我才有把握完好无缺的放了你 的女宠。」潘公公脸上微变色,问道:「你们?」转头扫视慧难、李孙钱、杨月凤一眼,微微 点头,喃喃道:「原来阿原来,连我都被瞒在鼓里了。」    古烁金接道:「三日之後,带杨炎焱及他四个儿子来城外二十里的凉亭跟我换人,倘若杨老 哥一家任何一人有伤了一根寒毛,我便砍了你的女宠的一根手指,手指砍完了再砍脚趾,脚 趾砍完了再割耳朵,你可要当心点阿!」    潘公公嘴角露出一抹微笑,道:「好吧,你们尽管走吧。古大侠,你可要说话算话,我老人 家可受不得太大打击的。」古烁金不回话,向慧难道:「小子,带好杨家的丫头,别让她乱 跑。你们三个走前面,我走最後看住这老怪物。」    李孙钱当先引路,慧难拉着杨月凤的手跟在後头,待他们都出了屋子後,古烁金方押着吴喜 儿慢慢退出,一边提防潘公公发难。    众人一路走到了紫禁城後门,潘公公一声命令,守城的侍卫便开了大门,任由他们一一出去 ,古烁金走到门口时,回头向潘公公比了一大拇指,道:「今日很高兴能见到你这老朋友, 希望下回见面,你能规规矩矩的,别要动些歪脑筋。」    潘公公负手望着他,笑道:「那就要看你有没有命活到那时候了!」古烁金哈哈大笑,道:「 放心吧,我古某早就对天发誓,要跟你潘大人同年同月同日死,你一心盼着我亡,岂不是诅 咒自己?劝你还是打消这不吉利的念头,天有不测风云,你一把年纪了,一脚已踏入棺材, 可要常想着自己能长命百岁啊,否则哪天一不小心跌倒摔破脑袋,将狗命给丢了,这可就太 不值得了。」    潘公公道:「古大人对老夫如此看重,甚感荣幸,老夫答应你,这三日内绝不派人滋扰,三 日交了人後,可就不一定了。」古烁金道:「好说,好说,你纵然不来找我,我和杨老哥也 要亲自登门讨教,届时还要叫信老弟一块来,咱们四人正好凑一桌麻将,杀得昏天黑地,你 死我活,岂不甚快?」    潘公公不再回话,右手一挥,呼唤他快点离去,古烁金纵声长笑,大步离开了城门。经过适 才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两人却能这样谈笑风生的针锋相对,一旁的人听了,无不觉得奇妙 。 --



※ 发信站: 批踢踢实业坊(ptt.cc), 来自: 111.82.207.171
※ 文章网址: https://webptt.com/cn.aspx?n=bbs/emprisenovel/M.1535957796.A.037.html ※ 编辑: a101400085 (111.82.207.171), 09/03/2018 14:56:55 ※ 编辑: a101400085 (111.82.207.171), 09/03/2018 14:57:37 ※ 编辑: a101400085 (111.82.207.171), 09/03/2018 16:42:38 ※ 编辑: a101400085 (111.82.207.171), 09/03/2018 18:40:36
1F:→ laste: 我觉得吴喜儿还是漏馅了 潘公公应该是知道她有藏人....09/03 21:13
是抱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主要还是要对付古烁金 ※ 编辑: a101400085 (111.82.207.171), 09/03/2018 21:2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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